那个沙哑的犹如老人的声孱孱道来。
“观你行走坐卧,是有认真修习过内炼宗法。可惜你不该合着虎贲经甲拳乱练,这套拳法要指在于炼体。这好比是在做一个水桶,而人的精神气血犹如其中的水,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承的,拳法想更进一层,变的更加威力十足就要把水变得更深,桶摆的更大。”
“观你的气息便可以知道你的元命火种最近有了一次突破,这原是好事,正所谓水涨船高,你体的真气却散乱一摊,完全没有梳理,这证明什么?这证明你你每次行拳都不去主动导引气血循环,这不仅让你的行拳有气无力,又达不到炼体的效果,这不是瞎练这是什么?“
辛火姒心时嘎登一响,情不自禁的想到,“他如何知道这件事!”这人所说的正是他最近遇到的事,时间应该是元命火种的异变开始,这种异变使的他停滞的功力开始缓缓增张。
“你说的或许正确吧,可是要如何行拳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仰起头来不解的发问。
“很简单,以意导之,以心念催动本身根源配合拳法动作————”
“这个,难道我练拳主动引动真气循环,可是而且如果只是推动气血真气,我也有做过,不过刻意为之是否是错误的,按书上所说这是下乘手法。拳谱上有言‘静养灵根气养神,元命不走得其真’”
辛火姒有些不明白,按照拳谱的意识,虎贲经甲拳第一层功法是强调锤形炼体,习拳的同时,真气会被自然调动,也就是所谓的“意发并进”。
那个声音藏在夜幕之中,沙哑的声线也变的正色起来。
“说你不得其法的原因正是这里,你根本还不清楚一件事,‘静养灵根气养神,元命不走得其真’说的是内炼宗法,可你学修的是武道,两者虽说是同根,却走的是南辕北辙的道路,武道讲究是克敌至胜,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要发挥出十乘十的力道,就要动用全身的气力,甚至催动元命火种,推动气血运行,想要拳法修为更上一层,不下得苦工、吃够了苦头哪里能成……”
“催动元命火种,推动真气运用,这不等于是把辛辛苦苦修炼得来的成果吐出来吗?”
“愚不可及,元命火种本来就有‘反刍”之能,不然大伙一直修炼它干什么,它吸收了那么多精元血气,当然也可以反转成真气哺孕自身!”
所谓的反刍就是牛羊之属,可以把胃部的食物,吐出来反复咀嚼,形容到元命火种上,就是吸纳精元血元反哺真气于身体的各处经络。
“此话当真!”
辛火姒听此一言大喜过望。
“我也不咣你,不妨亲身试上一试……”
辛火姒听闻已是意动,
“让元命火种‘反刍”吗,让我来试试……“,他心神一动,开始鼓动起元命火种,浑身气血开始翻滚起来,同时手脚齐展,挥动双拳打出最为精熟的“阵前子”,他同时引导气血朝着拳头上涌去。
“轰隆——————”
辛火姒眼前一震,刚刚的一瞬间他的元命火种恍惚间膨胀起来,一团猛烈的真气如同波浪一样涌上他的双手的经络涌了上来,还有气血冲击拳头的实在的触感,这一拳打了出去,硬生生的扯开周围的气流,发出“绷——”的一声如同弦绷之音,仿佛空气都被爆开。
打出了这一拳的辛火姒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拳头,这是自己打出去的一拳,只是一拳挥出,劲风都能爆开了空气,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转念一想,他恍然大悟,不是自己这么厉害,而是以前一直不得其法,只懂的乱用蛮力,原来这拳法可以这么用。
辛火姒很是激动,他重新练起虎贲经甲拳,每一招出手都配合元命火种的反争之力,从元命火种那里传来一道道真气不断被他引导到四肢百骸,配合拳法攻势不断重复这一方式,不过刚才那仿佛能打穿空气的一拳再也没出现了,但是,辛火姒发现自己每一次出拳,劲风都仿佛缠在衣襟之上,而且拳劲变得越发沉稳有力度。
体内的元命火种在辛火姒的控制,有如心脏一样勃动,收缩着,不断吞吐着充沛的真气。
“原来如此,元种火种类似一个转换装置,可以把体内的精元血气收束成精纯的真气。
人之体内本身就有散之于百骸之中的真气,平时我运动之际它们也能被气血牵引,随着经络循环,这些真气散于奇经八脉之中,只有流经丹田之种的元命火种才能蕴育最为精纯的真气。”
辛火姒对于内炼之道并不深之,很多东西都是靠自己的摸索。
实际上东庭中陆对于修炼早有详细的定论,古之贤人认定人体除了大量的精元神气之外,还有着各种流通着‘真气’的经络、脉络、孙络,真气是人之性命之所续的存在,就如同大地上的河渠,是繁衍生息的根本。它们盘根错结于人体之中,其中心区域就是各道经胳相交的“元命火种”,古人认为元命火种,看似虚无实质,但本质是人体五炁统合之秘在,虽然称为元命火种但实际上是一种神秘的器官,它可吞吐人体的精元神气,然后经由自处将真气传递出去,仿佛九曲江流,周流不息。
辛火姒越练越来劲,他脚掌抓地,连连踏动地面,身形连续跃动,拳出时气流翻滚,筋骨攒动,整个身体都好像膨胀了一圈,好像高大了几分,这正是精元气血催鼓到极至的表现。
突然,他脸色一变,身形一止,双腿盘起,直接的摔坐在地面上。
糟糕了,自己得意忘形了,一口气把元命火种的精元血气耗了个大半了,元命火种都有些发黯了,这是虚耗过多的缘故。
辛火姒也不敢再乱来,连忙把心神沉入体内,返观内视,开始搬运起周天。
过了半晌,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精光闪动神采奕奕。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虚室生白
“原来如此,这就是虎贲经甲拳法用来锤形炼体之法,没想过通过这般损耗精元血气,在调息过后反而会越来越旺盛,元命火种不仅不见减弱,反而火光又大了一圈,再过不久,我就能进入让赤色的元命火种迈入‘虚室生白’之称的白色火种。”
元命火种若是想要进晋,实分为五蕴之期,最高成就为大成金焰期。
初期为赤色火种,进晋的话则是白色,这一层有个名头,叫做虚室生白,再进一步则是生出澄蓝如净的火种,浓烈仿佛实质,所以也有“碧天醍醐”的说法。
只有把五蕴火种修完才有可能打开下一处神藏,也就是世人所称的命轮秘宝。
“还不够,那位黑齿云涛看年龄不过比我略大一些,听说他还在十岁的时候,就打开了命轮秘宝,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境界,这样的资质我肯定是望尘莫及,唯有持之以恒,镌而不弃,总有一天我也能踏入那个境界,成为真正的武道强者!”
辛火姒看着自己的右手,紧握着拳头,筋骨不断鸣响,体内充斥着莫大的力量,仿佛气血充盈要溢出体外一样。看来那个声音只是稍微点通这一层,他自身就有如此神速的进步,这就是武道的玄妙之处!
辛火姒仔细想,他自认为自己,没有世人称赞的天姿,也没有盖世高手的细心传授,也没有悟性,但他有足够的毅力,通过积铢有寸许许图之。才能期月有成。
接下来的日子辛火姒仍然过的很清苦,每天上午是劈柴的事务,下午则是去膳食房做杂役的活计,到了晚上除开照顾马匹,挤出时间都用来练拳和内炼,最近他开始感到自己进步神速,火种是一圈一圈涨大膨胀着,色泽也越发的由虚幻转为真实,赤色火光中有一丝白色丝线的细小火焰流动。
这不仅是他勤加苦练的功劳的,更多的则是通过跟那个藏在梁柱上的“老鬼”不断交流,以前那些对于武道上的疑惑往往对方三言两语就能切中,让他从前的问题都能够大惑全解。
在到达牧野之前,我要想方设法迈入五蕴第二层,白色火种的境界。这是眼下辛火姒最重要的目标。
这一天,清晨,辛火姒刚迈进伙头房就听见一阵喧闹的声音。咦!这是怎么会事?
伙头房大部份时间都是忙忙碌碌,这么多人有时候忙起来,相隔几个钟头也说不上几个话,所以伙头房辛火姒还真认不得几个人。
不过这声音却是听的耳熟,他于是走了过去。
“你这老不死的,说不说,昨夜内库又少了东西,说不说……是不是你偷的————————”
辛火姒刚走进去,就见到那程三正揪着洛老的发髻,脚踩着他的背脊,作势欲打。周围的众人也不出手劝阻,只是抱着双手打算看戏。
“三爷,我都一大把年纪,还能做这种事……”
洛老跪在地上,篷头垢面,显然饱受了一顿老拳,他代着哭腔连连哀求道。
“老杀货,不要给脸不要脸,这几个内库,除了李爷外,也就我们俩有铕匙了,不是你还是我不成,哦!原来你是想污赖到我头上,真是好狗胆啊!”
程三火气越骂越上来,挥起拳头就朝着洛老脸上砸去。
“给我住手!”
辛火姒这时跳进院内,他一步疾进,众人眼角刮起一道风,就发眼莫名奇妙的院内又多了一个人,而程三则是捂着手腕,连连退后几步。
他只觉的左手一沉,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脚,脚尖撞在扬起的左拳手腕上,不仅如此还传来一股沉重的力道,让他吃痛之余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是你小子!”
抬起头,他这才发现,踢中他手腕的正是那辛火姒。
辛火姒半跪在洛老身边,正认真察看他的伤势,看了一眼程三说:“三爷,何必跟一个老人家过不去,你要是有什么不满,骂上两句也是应该的,可你正值壮年跟一个老人家动手动脚,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什么说不过去,这老杀货走里扒外,老子教训他是应该的,你这坐不起船的穷鬼,跟老子叫嚷什么,今天给老子劈三千柴,做不完就没你的饭吃!”
“三爷,”辛火姒低声下气的说,“洛老也在祥云升做了这么多年了,从老东家到少东家也有几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又没什么证剧,怎么就能断定就是他老人做,照我看另有其人吧!”
“那你说是谁?”
“这个,”辛火姒顿时犹豫起来,辛火姒确实心里有数,但他也没办法开口,毕竟自己要告诉程三,真正的盗贼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个躲在马棚横梁上的老鬼,就算说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
“反正我想不会是洛老,他老人家没道理做这种事!”
“三爷!我都这把老骨头,还想在祥云升上养老,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来了……”
头发都散乱的洛老,连连哭求。
“哼,我看内鬼就是你们两个人吧,一个老鬼一个穷鬼,和掇起来偷东西的肯定是你们!”
话说到这里,性格在平和的辛火姒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平日里虽说是个不惹事,与人为善的性子,但也不是代表他是个逆来顺受的软坯,而且,这程三也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程三!你说够了没有,真要有问题也论不到你插手,伙头房的主管是李富贵,又不是你,你要是真不相信,大可把事情往上面捅,自然有人能判明真相,在这里欺负老者算什么本事!”
“你说‘程三’,我程三也是你这穷鬼能叫的吗?你TM算是哪颗葱哪颗蒜!”
程三面色狰狞,气急拜坏的骂道。
辛火姒神色逐渐变冷:“我叫你一声三爷,是敬你是伙房管事,不是你程三算什么了不起的玩意,我是跟你在讲道理,你却一二再再二三的耍无赖,你到底是想不想要脸!”
程三听完不怒反笑:“好你个穷鬼,你还想跟三哥我讲道理,那我就告诉你,这伙头房里我就天我就是理……”
程三猛的揪出一把菜刀,朝着辛火姒劈来。
辛火姒哼哼冷笑,这虽然不过几天,但他已经今非昔比了,只是凝神就能看出这程三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但气血散漫,脚步虚浮无力,身形虽然壮实,但衣服下的轮廓曲线都显示他并非常年习武之人。
辛火姒自恃修习拳法多年,特别是近些时日,元命火种越发凝练,迟早能踏入虚室生白之境,
这一出手,辛火姒更是能看出他手脚实无多少气力。
充内虚,败絮其中。
辛火姒也不多话,只是翻起一脚,直蹿在他的胸口上,把他整个人撞的横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手里的刀也脱手而出。
不过辛火姒也是留了情面,这一踢也只是虚力,并没有真正发力,虽说程三是飞了出去,不过实际上是被这股力道推了出去,并没伤他筋骨,其意也只是让他省悟两人之前的差别。
那知道这程三浑然不理会辛火姒的手下留情,爬起来又是一阵大骂,挥动着拳头又冲了过来。
面对冲向脸门的拳头,辛火姒感到一瞬间,时光变慢了,那拳头打的好慢好慢,就好像程三在用慢动作攻击自己。
意动期,我的虎贲经甲拳终从最基础的第一层以吐纳呼吸的灵息期,步入意动期,此时出现的异状正是自己能用意识控制自身思绪的缘故,只是这一瞬间的刹那,辛火姒十个念头在脑中省悟过去,虎贲经甲拳的意动之境,是功法七层的第二层,一旦功力突入这一层,武者可以短暂的进入一种“思中见微”的心境,心神变的犹如井中之月,虚空之镜一般,能够放慢思绪的变化,在极短的时间里闪过十几个念头,电光火石之间察觉稍纵即逝的战机。
他长吐出一口气,压抑住兴奋到难以言语的冲动,伸手握住对住对方打来的拳头,或者用捏住更好来形容,只是摊开手把对方的拳头容纳在手中。
程三的感觉就是,那是一双铁钳,对方没有扭动他的关节,也没扣住他的脉门,只是很简单的从正面抓住,然后,用比上述两种方式更暴力的手段,非常直接对着他的拳头用“力”的捏住。
程三仿佛听到五指发出不堪重负的“喀喀”声,剧痛从拳头处传了过来,手上好像被电殛了一般,手臂瞬间软了下来,他双脚一软跪在地上。
不过辛火姒可不打算放过他,他继续在手上施力,内炼宗法,这就内炼之道的恐怖之处,看似身体赢弱的少年,实际上拥有比一个大汉还要旺盛的精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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