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恋- 第30部分

走完最后一个脚印，原本亮着的灯突然之间熄灭，她来不及反应，只能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莫晋北停完车，准备进去找她，可走到门口被大堂经理叫住。

“莫总，今晚上酒吧被一个客人包下了，说不让人进去打扰，但是小舒进去了，所以我建议您进去看看。”

“我知道了。”

大概二十秒钟的后，中间的大水晶灯亮了。亮的那一瞬间让她感到很震撼，灯的四周被挂上了她最喜欢的风铃草，洁白的花朵，串连着，一直垂落到地上，像一条条珠帘，编织着一帘美梦。

花带着淡淡的清香，他就在帘子里面，坐在高脚椅上，拿着吉他，对着她微笑。隔着花，看见他今天穿的是正装，打着她去年生日送他的领带，这样的他看起来像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甜甜圈小姐，请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然后安静地听我唱歌。”他用迷人的微笑看着她，手拨动了几根琴铉作为开始前的试炼。

“我生日？不是，你的？也不是，圣诞节？还没到。那是为了什么呢？惊喜？你现在整我花的心思是越来越戏剧化了，我说你啊，不去当演员简直太……”

“嘘～～别说话，安静听我唱歌，这首歌我很早就想唱给你听了。”

她只能闭上了嘴，看着帘子里美得像梦的男子。熟悉的旋律响起，当四周都很安静的时候，吉他弹奏的旋律能把人带入梦境。

听不见时间滴答滴答的声音，只觉得他的歌声能让百花瞬间齐放，每一朵花里的精灵，都在用魔法不断地重复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画面——他用炙热的吻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记号。

……除了你我不会感到一丝丝情谊。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像是穿过树荫的阳光，每一缕穿过手的缝隙，斑斑点点落在在柔软微热的泥地上。感觉夏天就这样温柔地来了，那些光点透过心的时候，心都酥酥痒痒的，爱情悄悄地走来。

　
这些只属于她的单恋情怀像是被倒带般，回放到那个盛夏花开的季节，那时她恰好看见了他，也从此他成了她狭小的世界。

想起来她会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以为她已经把那些心跳的回忆埋得很深了，却那么容易的又走进那个季节。

他开玩笑说要娶她，甚至为她打造了梦中的家园……原来这一切都不是玩笑，可现在，已经晚了，错过了花期，再盛开时已是为了别人。

歌声停止后，她被拉回现实，现实中她已是别人的女友。她喜欢那个有时冷漠，有时温柔的英俊男人，他出现在她清空的感情世界里，逐渐填满她的心。

孔西鸣唱完歌后，向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用风铃草和满天星扎成的花球。

“送你，风铃的承诺，有风的日子就不会寂寞，而我能呼风唤雨，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

“糖糖，我……”

“先别说话，还有节目，看完了再说。”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条金色的丝巾，用手把它揉成一团然后消失在拳头中，他的手很好看，指节分明，修长而灵活。

孔西鸣擅长魔术，以前在学校用那些小小的技巧，赢得了很多女生的崇拜。在她们眼里，孔西鸣就是一个魔法王子，完美得足以成为一个神话，她也曾迷失在他的魔法中。

他的两只手互相揉搓，变出了数不清的金色碎片，漂浮在空中，像萤火虫一样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那些光点围绕着她。舒亦甜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于璀璨的星空中一样，她变成了众星捧着的那弯月亮。

在那么多光点中，有一个是最大最明亮的，舒亦甜伸出双手，它慢慢地降落在她手心。那是一颗裹着金箔的巧克力，让人期待它会是什么滋味。她轻轻剥开它，没有见到预想中的巧克力，而是银色的锡纸，继续剥，又是一层，再一层，一直到第七层，她才看见巧克力的真相——一枚粉红色的钻石戒指。

那璀璨的光芒，能迷乱人的心绪，出现一种与现实互相冲突的心境，梦里面只有过去，而时间沉睡在那一刻，不愿醒来。

他像一个最优雅的绅士，单膝跪下，拉着她的手，把她手上的戒指拿过来，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笃定的眼神让她忘记了那是一枚戒指。

“嫁给我，我会让你的每一天都像包着戒指的锡纸一样五彩缤纷，我会让你享受我的爱一直到老，我会给你一个没有预知的未来，让你成为建筑家，规划我们的生活。”

孔西鸣的告白很真诚，她似乎从没看到过他如此认真的样子，她习惯了和他打打闹闹，口无遮拦。他是有预谋的，他早就策划好了这场告白来骗取她的眼泪，所以她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糖糖，这是你新的广告创意吗？很不错，这款戒指会大卖的。”摸着那颗钻石她找了个最不荒唐的台阶来让他们之间可以收场，而孔西鸣似乎并不打算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去。

戒指是最美的承诺，锁住最爱的人一生一世，而她却已经没有资格接受这个人的天长地久。就算她心里很清楚那不是彩排，而是现场直播，没人会叫停也没机会重来一次。

“舒亦甜，知道那个答案了吗？我昨天问的。”

她的手依然来回摸着戒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拿下来还是戴得更紧。离孔西鸣不远的地方站着莫晋北，他像是一个观众，冷眼旁观地看着这出戏，就算他知道她在迟疑他也没有立即转身就走，虽然他应该那样做。

莫晋北一贯认为，得到爱和失去爱都是很理所当然的。他不会很刻意地去记住以前那些女友的兴趣爱好，包括生日，也不会因为对方提出分手去挽留。对于女人说分手其实是想挽留那一套他从来不信，分手就是结束，结束了就没有回头的理由，就算拿失去他活不下去来威胁也于事无补，他被很多人说过冷血，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就像他不在乎自己的女朋友被别人求爱，只是……这个不在乎是……装的。

对舒亦甜来说在这样让人惊慌的时候能想出‘广告’那么绝佳的掩饰，已经实属不易了。至于差哪一步就能变成成功的女人她一点都不想知道答案，也想不出答案，而且跟眼前需要被解决的紧急情况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他非要她现在回答，摇摇头，这就是她唯一知道的答案。

“还是没想出来吗？那我告诉你，你还差的那一步，就是嫁给我。”

　
　第四十章　情斗



嫁给他？她差的那一步就是嫁给他！很符合他的风格，她怎么就没想到那里去呢？这是他给的最高荣誉吗？就像在五六十岁的时候拿到终身成就奖，可以心满意足地说，这一辈子很足够了。

“我爱你。”他的深情注视让“我爱你”显得很有力量。虽然他说过很多次他不喜欢她，现在却成不了拒绝的有力证据，是的，他不喜欢她，他爱她。

他到底还是说了，弄得她也没台阶下了，就像是批萨买一送一之后，因为是幸运的第一万个进店的顾客又免费送上了甜品。吃还是不吃？看着快撑破的肚子，她只能欲哭无泪了。

呆站着有点傻眼的舒亦甜，急切想知道答案的孔西鸣，还有按耐不住的莫晋北，当三角关系站成一条直线是，就不那么稳固了，很容易变形，很容易断裂。

“我……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因为……我有喜欢的人。”手上的那个戒指终于被她拿下来抓在手心里。她的手握成一个拳头，紧紧的有些颤抖，她从来没想过她会对他说NO，因为她已经很习惯什么都顺着他了。

莫晋北在隐忍，也在等戏落幕，他不想和孔西鸣起正面冲突，因为只有失败者才会如妒夫般失去应有的风度。这种时候如果显露出缺乏自信的狂躁，那么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变得非常苍白。

“我不在乎你喜欢过谁，那只会是一个插曲，很快就忘记了，因为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我们有默契，喜欢一样的颜色，喜欢吃相同的东西，喜欢看书听音乐。”

“我在乎。”突兀的男性嗓音，低沉但坚定。孔西鸣带着明显的敌意转过头去看向来人，他认识他，虽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他可以一眼就认出他，甚至可以叫出他的名字——莫晋北。

“你是谁？今晚我包这里了，请你离开。”短短几秒他就把他划入了第三者的范畴里，所以并不想礼遇他，就算他才是这里的主人。现在他能理解他百般阻扰，她还在孤独陌人唱歌的原因了。

“我就是你说的插曲，我的女朋友站在你面前。”

莫晋北的优越感在这时发挥得淋漓尽致，他脸上的骄傲，对孔西鸣的毫不在乎，仿佛刚才他只是看一个跳梁的小丑做了一个精彩的表演而已。不想表现出不悦，也不想泄露出心里对他的敌意，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像在陈述一件极其普通的事。

孔西鸣眼里出现的火焰除了把自己烤焦外还可以把莫晋北烤得半熟。这两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就互相排斥，就像是同极的磁铁一靠近就会弹开对方，孔西鸣想起了给韩修打电话时他说的话，也就是说就算他们在一起，时间也不长，他还有机会。

　“没听说女朋友还能冒认的，这位先生，你真是太幽默了，我正在向我女朋友求婚，方便的话麻烦你回避一下。”

莫晋北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话，只是走到了舒亦甜旁边搂着她的腰，直视孔西鸣，她没有挣脱就是最好的示威了。

舒亦甜很想说些什么来表明立场，也想把手里捏着的戒指还给孔西鸣，只是莫晋北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如果说两个人男人为她争风吃醋，曾是她最想经历的电视剧情节之一的话，那么经历的时候就从美梦变成了噩梦。

她不敢看莫晋北的眼睛，可以想到，他应该和孔西鸣一样目光如电，不是来电而是雷电，能把树劈成两半的那种。现在，孔西鸣的眼神正从莫晋北脸上转移到她的腰上，下意识就想用手去遮住他看的地方，却摸到了莫晋北有点冰凉的手。

如果说他的眼神冷那只是一种感觉，现在摸到他的手才感受到真正的凉，只那么两秒她就放开了。

孔西鸣也不想继续装陌生人下去了，他不能忍受别人侵犯他的权力，换了说话的语气和语调开始咆哮：

“莫晋北，把你的手从她身上拿开！”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谁，真是荣幸，可是你似乎没有资格要求我把手从我女朋友身上拿开，虽然她说你是她的朋友。”

女朋友，朋友，他开口闭口都是在故意挑衅，孔西鸣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走过去拧着他领口把他摔到在地上。只是看莫晋北一副皮笑肉不笑的伪君子模样，让他不断在心里警告自己，别太冲动。

“朋友？那你知道我们住在一起，甚至，有时候睡在一起吗？”孔西鸣的这句话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得非常清楚。

他的这句话发挥了很好的效果，至少很成功地让那只讨厌的手回归到了该呆的地方。舒亦甜听了他的话很想找个洞钻进去，或是变成一只乌龟，把头和脚都缩进去。

孔西鸣很擅长说这样暧昧不明的话，舒亦甜知道可莫晋北不知道，当看着莫晋北的眼神瞬间变的愤怒时，她想解释却发现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难道她要说她和孔西鸣只是单纯的住在一起，然后昨天单纯的睡在一张床上，他会相信吗？

“他……我，你想的那样……不是”语无伦次的慌张和窘迫，莫晋北看着她，等着听她接下来的话，而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早知道就不听穆宇的话瞒着他了，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收拾。

为什么复杂的事总要重叠起来把她压得喘不过气，难道不能一件一件的解决吗？

“他说的话是真的吗？你们住在一起？”

面对着莫晋北低沉的质问，舒亦甜只能默认地点点头，她看见他的眼睛里有失望在蔓延，而在一旁的孔西鸣很满意莫晋北的反应。

　
“那睡在一起呢？”

舒亦甜愣着了，这个问题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她没办法骗莫晋北说没有，却也没有勇气说有，莫晋北一时之间感觉自己心跳快停止了。舒亦甜的举动是在承认，令他都难以启齿的问题，他，该怎么做？

“走吧，我们回家再说，”孔西鸣见她无言以对，都快哭了，走过来要带她走，而她躲开了孔西鸣伸过来牵她的手。

那只手就那么保持在她闪躲开的那个地方，孔西鸣遭遇了人生中难得的尴尬，对方还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刺痛的感觉让他的手像是麻痹了般无法收回来。

她没有故意给孔西鸣难看，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可能一直模棱两可地在两个人中挣扎。她的举动暂时平息了莫晋北的怒气，不管孔西鸣说的是不是真的，至少从头到尾她都在拒绝他。

“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并没有什么。”舒亦甜还是给自己辩解了，

“我相信你。”莫晋北给她承诺，可她不能对他微笑，勉强的都笑不出来，看着孔西鸣僵硬着的手和忧伤的眼神，她心如刀割。

她不想伤害孔西鸣，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不仅是因为她曾那么用心的爱过他，还因为，对她来说，他也是温暖过她生命的人，很重要，没有人能代替。

“难道我们的四年还比不上他给你的几十天吗？”孔西鸣眉目低垂，看着自己的手，那手心像是有悲伤在蔓延。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她把戒指放在他的手上，很快转过身，她害怕再拖延她就没有勇气去拉莫晋北的手离开这里。

“你在害怕，在迟疑，你根本就没有自信走出我的世界，它已经在你的心里变成城堡，你想逃也逃不出去的。”

他的话让她顿足，莫晋北也停下来，看着她的脸，他不确定该不该放开她的手。如果跟他走那么让她为难，他是否应该像以前那样很潇洒的走开，毕竟他有他的骄傲，有他的自尊，他不习惯去抓一双随时都会松开的手。

她拉着他继续走，没走几步，就听见孔西鸣冷冰冰的声音，那是一种浓浓的绝望，就像乌云遮住天空，而天空失去放晴的能力。

“你知道吗？我们是永远不可能做朋友的，在我心里你只会是一种身份——我的妻子。如果你跟他走，那么从现在开始，无论我怎样，都与你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