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副温馨的画面,言馨怀里抱着暮延,谢承勋手里拿着奶瓶,两个不时对看两眼,一个是意乱情迷,一个是宠溺温柔,简直是你侬我侬,羡煞旁人。
谢母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言馨和谢承勋同时抬头,暮延突然被这一吓张嘴大哭起来,言馨连忙低头哄小家伙,谢承勋把奶瓶交给她,一下把发怒的谢母拉住,“妈,你别无缘无故发火,我这不是在喂暮延喝奶么?”
“别拉我。”谢母想回过来要教训言馨。
言馨虽惨白着脸,却毫无惧意,一脸平静地抱着暮延,直视着婆婆,“妈,我没做什么。”
谢母一看这没皮没血的,被撞见了还这么不要脸,又要冲过来。
可谢承勋力气极大,不由分说把谢母拉住,谢母临走前狠狠瞪了瞪言馨,气哼哼地被谢承勋拉出去。
把小家伙哄不哭了,又喂完奶,言馨边哄小家伙睡觉,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现在的言馨已经不是以前的言馨,是,她是胆小,是怕事,但并不代表她软弱,没有原则,只要坚定陪在谢承勋身边的信念,她永远不会退缩。
等暮延房间出来,已经不见母子俩的身影,头顶突然被大片影子罩住,两个伟岸挺拔的男人走过来,“首长刚回来,让你去楼上书房。”
言馨自然认得这两个人是谢父的警卫员,平常都是贴近跟着,每次谢父从部队回来都是警卫员开车。一个小时前她打过电话给谢父,结果谢父正在部队里忙着,只说今天有空再聊,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接连做了两个深呼吸,言馨来到书房,敲了几下门,里面响起威严的声音,“进!”
谢父准备脱军装,又听到敲门声,所以军装只解了两颗钮扣。言馨进去的时候,谢父一手拿着毛笔,沾上黑稠的墨汁,看样子准备写书法,空气中飘着一股股淡淡的墨香。
“爸。”言馨拧着手指,拘谨地走进来。
“坐。”谢父戴着老花镜,用拿毛笔的手指指一旁的沙发,大概还当自己在部队,说话象上级对待下属的语气。
言馨直摇脑袋,她哪儿敢啊,之前打好的腹稿这会儿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得临时拼凑一些,异常困难地挤出一句,“我有点……事想跟您说。”
“我听着,你说。”谢父左手抬了抬,提笔运气准备写第一笔。
“我想……”言馨颤颤巍巍,抖着唇瓣一闭眼突然语速极快地说,“我想带暮延去看看暮澄。”
谢父收回毛笔,从老花镜片后瞧了眼言馨,“就这事儿?”然后把毛笔搁到笔架子上,叹了口气,“是应该把暮延抱去给暮澄看看,去吧,这事早办早好,也了了这孩子临死前一桩心事。下午我要出门一趟,改天咱一家人再带上暮延,去看看他。”
言馨此刻懊悔得要命,她根本不是想说这件事,带暮延去看暮澄的事,她大可以直接向婆婆请示,反正这些家务事一向是婆婆在管。
今天来主要找公公谈的自己跟谢承勋的事。她想得很清楚,与其公公和婆婆一样,从别人嘴里知道她和谢承勋之间的种种牵扯,还不如自己主动承认。
为了她,谢承勋承担了太多太多,她不想再象过去一样,做个缩在壳里的乌龟,她要为他做些什么。虽说谢父的脾气火爆,说出来可能承担的后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既然早晚都得发生,不如早点解决。
“爸,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跟您说,就是我和……”好容易鼓起勇气刚开了个头,有人突然敲门,然后未经允许撞进来。
“言馨,我母亲在楼下叫你。”谢承勋出现在书房里,面不改色地说。
“啊?”言馨傻愣愣地一听,直接往外冲,走到楼下才陡然停住脚步,不由地抬头看向楼梯,恐怕婆婆找她是假,他把她调开是真。
忐忑不安出去找到正在讲电话的谢母,低下头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妈……”
才说一个字,谢母挥挥手,“别烦我,没看我正和人讲话吗?”
由此,言馨更加肯定刚刚谢承勋是在撒谎,看来他是知道她要干什么,所以才会冒险去阻止。
“晓晓啊,我都好几天不见你了,最近怎么不来家里玩……”谢母讲电话的时候,脸上笑开了花。
“……”
“看看,看看,见外了不是?你是承勋的未婚妻,你想来多久就来多久,你住在这里我们更是欢迎。今天周末,你又没事,来家里吃顿饭吧。好几天不见,怪想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
“……”
“别推辞了,就这么说定了啊,你不来呀,我们家今儿中午可就不开饭,专等你!”谢母说得铿锵有力,迅速挂掉电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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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妙计
房梅谋早算好了,今儿杜晓晓一来,她就找机会把婚事提上一提,探探杜晓晓的口风,这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她是满意到家了。再说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要身份有身份,要气质有气质,要长相有长相,女人缘特好,哪个女孩见了他不心动,不过这一次可不能再象薛紫妍那样,弄到两家一拍两散,得把杜晓晓这个媳妇给哄好啰,正式嫁进谢家,这事儿才算成了。
美滋滋地打定主意,突然想起刚才跟自己说话的言馨,眉头立刻皱起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知道这个言馨给承勋下了什么药,要承勋这么维护她。她这个当妈的,左看右看,越看这个言馨越不顺眼。这个心机重的女人摆明了想赖在谢家,不走是吧?那我就撵你,让你不得不走。
老爷子最近又开始犯迷糊,一日三餐也多在房间里吃,午饭的时候,来了个杜晓晓,谢家餐桌上于是又是五个人。
“晓晓,瞧你这瘦的,多吃点儿。”谢母在餐桌上不停招呼杜晓晓。
就谢承勋看了看比杜晓晓更瘦的言馨,有些看不下去,阴沉着脸。
言馨也见怪不怪,自己吃饭,婆婆这样在她眼中是正常的,要是哪一天婆婆突然对她特好,她才觉得别扭,全身不自在呢。
“谢谢伯母。”杜晓晓捧着碗,含蓄地笑笑,低头默默吃饭。
堙言馨愣了愣,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往的杜晓晓既活泼又可爱,而且话又特别多,往往别人说一句,杜晓晓能说十句,今天这是怎么了,话如此之少,还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杜晓晓对上言馨探究的眼神,低下头清了清喉咙,脸上立刻换上一副阳光灿烂的表情,笑嘻嘻地说,“伯母,您看您这么热情,我都不好意思,咱不是一家人嘛,别这么客气。哪天您有空,请您和承勋哥去我家做客。”
谢母被哄得眉开眼笑,“我就喜欢你不见外。”
言馨心里一松,觉得自己可能太敏感了,杜晓晓还是杜晓晓,说话永远是这么甜,又讨长辈喜欢,哪象她,不会说话,还尽讨婆婆厌恶。
不过话说回来,杜晓晓不是比她大两岁吗?怎么性格还是象小女孩一样俏皮,总有种古里古怪的感觉,具体的一时又说不上来。
饭桌上,谢父一向秉持家规,不太讲话,谢承勋也是一声不吭,言馨又在埋头吃饭。一顿饭,自然是杜晓晓说得多,谢母应和得多。
饭后,谢父回书房,言馨不想惹婆婆讨厌,一头钻进暮延的房间。
谢母热情地拉着杜晓晓去客厅坐坐,杜晓晓笑了笑,转过头朝谢承勋挤挤眼,谢承勋面无表情,仿佛没看到,倒是谢母看到了,“晓晓啊,是不是几天没见承勋了啊,我说你们也是,都订婚了,怎么还几天不见面?”
“呵呵,这不承勋哥忙嘛,反正我们早晚都结婚,也不急在这一时。”杜晓晓傻笑着,被谢母拉出餐厅,陪谢母坐在沙发上闲聊。
佣人端上来刚泡好的花茶,倒上两杯一一摆在茶几上,谢母还拉着杜晓晓的手,“哎呀,难得坐在一块儿唠嗑,晓晓啊,别怪我多嘴,想问你个问题。”
“伯母你问。”
“你母亲什么时候去世的啊?几天前你们订婚,我听人家说你母亲老家在贵州。”
杜晓晓眸光闪了闪,侧身向前去端起小茶杯,半落下眼帘,小口喝着茶,“是啊,我听我爸说我妈的老家在贵州,不过我妈死得早,我一直待在北京,一次也没跟她回去过。”
“这样……”谢母拉长声音,想起之前让人调查的资料,脸上的疑惑转眼被杜晓晓一无所知的表情所冲散,转而聊起婚事,“晓晓啊,你和承勋也老大不小,难得你还这么喜欢我们承勋,什么时候结婚呀……”
在暮延房间里依稀听到外面谢母与杜晓晓的谈话,言馨胸腔里的那颗心悬到半空中,紧紧揪起来,这时候见谢承勋从外面进来,凝望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面部表情柔和下来,“杜晓晓在国外学的是心理学,我妈不是她的对手,结婚的事只会不了了之。”
听他的口气好象很有把握,可一想到他和杜晓晓毕竟有婚约,言馨心里觉得不舒服,轻轻拍着眯上眼睛睡觉的暮延,没吭声。
“生气了么?”他迈步过来,端详她灰暗的小脸。
她抱着暮延转个身,面向另一边,他于是也移步过去,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言言,请相信我,我对杜晓晓一点感觉也没有,至于订婚这中间另有隐情。”
言馨吸吸鼻子,嘀咕起来,“我知道,是你妈拿我来威胁你,要你和杜晓晓订婚的。”
“不,事情没你想得这么简单,具体的我一两句也说不清楚。”他摩挲着她的粉颊,柔声喃喃着,“小东西,等晚上我再告诉你。”
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双唇,言馨心口骤然狂跳起来,总感觉从他嘴里吐出“小东西”这个称呼的时候,包含了太多的情愫与暧昧不清的东西,身体里随之升起柔软的甜蜜。
“二少奶奶,车已经备好了。”门外下人在敲门。
谢承勋望着言馨在给小家伙套保暖的衣服,不放心地说,“我陪你一块儿去。”
“不好。”言馨停下动作,见他担忧的脸色,旋即改了口气说,“好吧,我先坐车,你隔一段时间再去。”
他捉住她的小手,又不放心地叮嘱,“早春还有些寒气,外面风大,记得上去换件保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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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消失
半个小时后,言馨坐谢父安排的车离开谢宅,随行的还有两个保姆,主要照顾暮延。
离墓地越近言馨的心就越沉重,心底象塞满了石头坠得人难受,中途下车,在花店买了大捧大捧的鲜花,暮澄在世的时候很喜欢浪漫,她带花去看他一定很开心,当然还有他最想看到的暮延。
本来担心一会儿谢承勋过来,保姆回去后会打小报告,转而想起上午两个人在楼上的时候,谢承勋在她耳边呢哝时依稀说过,两个保姆都被他收买了,不会象之前的两个月嫂一样受谢母的指使一天24小时盯着她的一言一行。
一名保姆抱着暮延,言馨和另外一名保姆摆上烛台和祭书,然后把大束开得正艳的鲜花摆上去,保姆点上三炷香交给言馨便退下去。
就言馨蹲在墓前,把香插进香炉,再把暮延抱过来,看着墓碑上英俊的照片,已经开始哽咽,“暮澄,你看,我把暮延带来了。这鼻子,这眼睛,还有这嘴唇长得都象你,暮澄,你看到了吗?暮延,暮延在这儿……”
眼前跳出暮澄临走前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嘴里一直在提暮延,他是多么想看看暮延啊,可老天残忍到不给他这个机会,只差几个月,只差几个月而已。言馨哭得直抽气,怀里的暮延吮着小手指,睁着大眼睛,也不知怎么的咧嘴笑起来。
想起即将要赶过来的谢承勋,言馨难堪起来,她的心开始难受,痛楚从四肢开始蔓延,之前酝酿好的,要把自己和谢承勋决定在一起的消息告诉暮澄,可这会儿她突然觉得内疚,觉得自责,如果暮澄在天有灵,知道后会怎么想?
堙他是那么爱她?可一转眼,才过几个月,她又转投谢承勋的怀抱,暮澄会难受,暮澄一定会难受。
她知道是自己过分,贪婪造成的结果,倘若继续替暮澄守身,那谢承勋怎么办?再倘若和谢承勋在一起,又对不起至死都爱她的暮澄。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墓碑上,无论选哪样,她总要得罪一个人,总要让一方伤心。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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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勋边揉着额头边开车,言馨走后半个小时,他才出来,母亲还不放心询问去哪儿,说是杜晓晓在家,他得陪着。
他不管不顾,闷头往外跑,“有点急事,我得回部队一趟。”
开车急匆匆出来,他的眼皮开始跳,从一下转到两下,三下,最后跳得停不下来,没来由地太阳穴也在跳着疼,和眼皮一搭一唱,跳得他心慌,背后忍不住出汗,心底象有无数种恐惧化成一条条毒蛇,张着血盆大口在啃噬他的肝脏。
他压抑着胸膛里的不安,喘着气赶紧去拨言馨的电话,“嘟……嘟……嘟……”极单调的声音,似乎拉得极长,他的心也随着这越来越多的声音焦躁异常。
谢承勋连拨七八遍,拨最后一遍的时候对方关机了。
言言,言言,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又转手去给司机拨,居然怎么拨也拨不通,袖起眼睛忽然重重踩下油门,一面咬牙一面把车开得飞快,冷风从窗外灌进来,刺进他的衣服里,又仿佛钻进他的骨髓,刮得人生疼生疼。
双手止不住哆嗦,害怕失去的恐惧冲撞着往头脑里钻,击得他快要崩溃,抓住方向盘的手指咯咯响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言言,一定要找到她和暮延。
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等他赶到墓地,在外面寻到黑色君越,司机却不在里面。拔腿往山上那座豪华的独立墓地跑,一口气跑到暮澄的墓地前,空无一人。
“言言……言言……”他脸色铁青额头出汗,朝着天空大吼,极力控制住声音不要抖,“你在哪儿?言言,出来啊,我来了,言言……”
连叫几次,四周除了沙沙的树叶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不死心,又去拨电话,言馨的手机仍然打不通。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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