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鸦雀无声,乐队演奏起浪漫的结婚进行曲,言馨把左手挽在陌生男子的手臂里,一步一步向前走,暗自希望慢点,再慢点。
就司佑戴了张白色面具,遮了三分之二的面孔,双鹰般冷冽的黑眸此刻藏满了柔情,目不转睛地盯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新娘,唇角渐渐上扬,心里默念,言馨,你终是我的新娘。我爱你,爱你爱到不顾一切?你爱我吗?
不关系,你不爱我没关系,在以后的日子我会让你爱上我,你会爱上我的!
眼看她离自己只有二十步,十九步,十八步,十七步……
堙“砰”不知从哪里突然发出一声爆炸,一时间大家乱作一团,司佑抬头看过去,只见言馨被人拽着往礼堂外走去,他暗叫一声不好,从腰间拔出腰,带着一帮手下抬脚便追上去。
四周不断有爆炸声响起,礼堂的屋顶几乎快要掀掉,言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被男子拽着往礼堂外跑,她本来就不想举行什么婚礼,自然是配合男子跑得极快。身上昂贵的婚纱过于沉重,尤其是下摆,阻碍了她的脚步,男子蹲下身从身上掏出匕首,一下把碍事的下摆划掉一大半,这下言馨双脚自如,两个人飞快地跑出去。
终于跑到礼堂外一处角落,言馨刚想说话,男子突然拽起下巴的皮肤,奇迹出现了,只见一张人皮面具很快从男人脸上慢慢剥落,眼前出现的赫然是连日来朝思夜想的俊脸,谢承勋。
言馨大喜过望,一把拿掉脸上的蝴蝶面具,跟个小兽似的哽咽着直往他怀里扑,“我不是在做梦吧?勋,真的是你吗?老天,快告诉我,我没有做梦,见到你太好了,太好了。”
“言言,我的言言。”谢承勋紧紧抱住怀里的女人,“你不是在做梦,是我,我就在你面前。”
在心上人怀里,她用脸不停地蹭他的胸膛,重逢的喜悦冲击着胸口,快要开心地晕过去,语无伦次地说,“真的是你,勋,你怎么会在这里?司佑说他把你和席英彦关在牢里,等婚礼结束再把你放出来,你们要进行决斗。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和他结婚,可是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什么本事也没有,我真没用……”
她的热情感染了他,谢承勋捧住怀里的娇脸,雨点一样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低低笑起来,“我知道,我都知道,最近你吃了不少苦。”
“没有,我没有吃苦,反倒是你,在岛上吃了好多苦,你腰上的伤还好吗?”她本能地去摸他的后腰,结果引来他的抽气声,慌乱起来,眼里噙起心疼的泪花,忍不住抽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疼吗?很疼是不是,对不起!”
谢承勋摇头,准备回答,目光越她的肩膀,落在她身后的某处,然后迅速把她拉到身后,拔起腰间的枪,与对方对峙。
“怎么不继续?”司佑一脸沉重地站在与他们仅有十步开外的地方,目光死死盯着躲在谢承勋身后的娇脸。
“司佑,别执迷不悟了,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真的,可能我们有缘无份……”言馨不知道该说什么,躲在谢承勋宽大的背后,看着司佑痛苦纠结的脸色,她心里也不好受,但她知道这不是喜欢,不是爱,是同情。
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她品尝到他内心的孤独,他想有一个人陪伴,想有一个人分享他的孤独,她很清楚,这个人不是自己。
司佑面色阴寒地看着躲在谢承勋身后的女人,双眼充满血丝,几乎因为满腔的恨意而爆裂开来。
她在教堂里消失的刹那,他的心整个被撕开一道口子,一路跌跌撞撞狂奔追出来,在礼堂四周疯狂寻找,最后在角落里终于找到,她却依偎在别人怀里。
他停下脚步静静听着,当她如小鸟般依人地靠在谢承勋怀里,说着绵绵的情话,一字一句如尖刀落在他心上。
原来,她的声音撒娇起来这么好听,恍如一个个跳动的美妙音律,可这情人间的呓语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另一个男人。
妒忌、悲愤、痛苦击得他几乎快站不稳,他想,她怎么可能这么残忍,他的所有温情和妥协,远不敌别人一个拥抱。
这个花了他太多心思去捉摸的女人,却没有懂得他的心。
可是他又完全没有办法,他忘不了她,一天不见,他满脑子全是她。每次看到她,总跟第一次见面一样心动,心跳加快。千娇百媚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可没有哪个有言馨这样,清雅脱俗得就象开在悬崖上的小花,让人过目不忘。
他要得到她,这辈子,穷其一生,他也要得到她。没有人能够阻挡他,挡他者死!
眼见司佑举起手中的枪,谢承勋利落地拉起言馨躲在一旁的柱子后,回头看着怀里的人儿,“言言,赶紧走。”
言馨紧紧抱住他的虎腰,倔强地说,“不,我不走,要死,我也要和你死一起。”
啦啦啦,情势终于大逆转,俺们的勋勋出现的够出人意料吧,哈哈,也应该有大把大把的鲜花撒过来了吧???????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甘诺
砰砰砰……
不停有子弹疯狂地向这里飞来,谢承勋连回几枪,暂时阻挡住司佑和手下的进攻脚步,端起她的小脸,劝说着,“言言,你不能死。你忘了暮延吗?暮澄不在,只剩下你,难道你要才两个月的暮延再失去你,成为一个孤儿吗?还有你母亲,她刚刚失去一个小女儿,难道你要她再失去你吗?”
一连串的责任压得言馨喘不过气来,她咬唇摇头,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可我不想你死,我害怕……”
“别怕,我不会有事。”他抬手对着外面又开了几枪,转手抚上她的脸颊,“我还想和你在一起,不会这么容易死,别忘了,司佑把我扔到荒岛上,每天放那么多野兽和杀手,我都活了下来,同样今天他也占不到便宜。乖,听话,不要浪费时间。从这里向后一直走,席英彦和司律在那里等你,你先去和他会合,我马上到,不然我们今天一个也走不了。”
就言馨听了,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咬咬牙,在他的掩护下,飞快地往后狂奔,耳边传来司佑的声音,“馨儿,别走,馨儿,别离开我,求你……”
这一声声沉痛的呼唤压得她呼吸困难,她狠下心捂住双耳,子弹起先在四处横飞,言馨能感觉到有几颗从腰部擦过,一心想着勋刚刚的话,拼命向前奔跑。
只要跑出去,跑到席英彦那里,她就是安全的,从而再也不用被司佑控制,她可以获得自由,和自己想要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堙“蠢货!抓住谢承勋,但别伤了她。”司佑朝正在开枪的手下大吼,此刻的司佑看起来象只装满炸药的火药桶,看上一眼便教人不寒而栗。
一帮手下面面相觑,不由地减轻火力,主要向躲在石柱子后的谢承勋进攻。谢承勋为了让言馨赶紧撤离,边躲闪边连续开枪。
司佑仿佛被定身了站在那里,空中子弹乱飞。跟了主人这么多年,从没有看到过主人如此失魂落魄过,五忍互看对方一眼,急忙把主人拉到一旁。
司佑的脸上充满了绝望与阴戾,眨着酸涩的眼睛,狠狠地视线里的那个身影,她象只漏网的小鱼一样跑得快极了,往大海深处游去,那里有什么?自由自在?还是心上人的怀抱?
司佑慢慢闭上双眼,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冻结,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柔情,所有的心思和即将和她共度余生的美景全部化为乌有。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即将给她盖上一座华美幸福的世界,而她只用了一秒,从里面跳出来,逃跑了。
前几次的背叛远不及这一次的彻底,他再也无法忍受自己愚蠢的自欺欺人,这一次她真的走了,离开了他,不是象上次一样逃跑后被他抓回来,而是逃开一辈子。
胸腔里的那颗心仿佛被扎出无数只血窟窿,这个确定的思绪简直令他咬牙切齿,站在原地冷笑,言馨,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走得这么斩钉截铁,你连死都不怕。
什么是害怕?言馨早就顾不得了,她迈开大步向前走,绕过一个拐角,已经完全避开子弹袭击的范围,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狂奔。
眼前的世界霍然模糊起来,她的脚步软绵绵的象踩在棉花上,就这样脚步越来越轻,失去了意识。
◎ ◎◎◎***⊙⊙【顾盼琼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似听到有人在讲话:
“你答应我的,一抓到她就杀了她,我不想司佑娶她做什么妻子,她不配。”
“急什么,这么杀了她太简单了,不如拿她来引司佑上钩。”
“不,你不能这么做……”
这个声音好熟悉,迷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两个人在争执什么,一个是迪曼,另一个是个陌生男人,侧身而站,面孔有些模糊不清。
以前的言馨胆小又柔弱,不过在司佑身边待了这么久,见识过他的狡诈、阴险、笑里藏刀,她的胆子倒是磨炼得越来越大,遇事也不再慌乱,多出一些沉着与冷静。仿佛一颗曾经柔弱的心被层层铁皮包覆住,没有什么能再刺穿。
所以,醒来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在寻忖自己为什么会晕倒,想来想去最后转到了迪曼给她的药丸上,不用说,一定是迪曼把药丸调包了。
“迪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言馨想要起身时发现自己双手被捆,靠在一张椅子里,从房间摆设来看,这里的主人应该非富即贵,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抓她到这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刚刚他们的对话好象透露出一些信息。
就在她思考之际,男子转过脸来,她大吃一惊,竟然是那个驮背老人,此刻他的腰一点不驮,脸上的刀疤随着笑容显得诡异无丝,“呵,你醒来的真是时候。”
言馨愣了几秒,渐渐恢复冷静,“你是谁?司佑一直以来的对手甘诺?”
“呵呵,欢迎你来这里做客。”男人眼中毫无笑意,显然被言馨说中了,随即象之前谢承勋一样,右手拽起下巴,往上一撕,一张年轻的脸出现了。
棕色微曲的长发下是张俊美冷酷的脸,狭长的绿色眸中闪着陌生的气息,这是一种透明中泛着墨绿的幽暗光泽,飘荡着让人窒息的恐怖感。
言馨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不同于司佑,他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来自阴暗世界的死亡气息,低头嘲弄地看着被绑得结实的自己,“你的待客之道挺特别的。”
甘诺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立刻有人过来给言馨松绷,一旁的迪曼气急败坏,“甘诺,你欺骗了我,你承诺过要杀了她,你这个骗子……”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神魂颠倒
这个称呼令甘诺不满,脸上闪过一丝冷冷的笑容,“司佑。”
从他嘴里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迪曼立刻妥协,她冒着背叛司佑的危险,和司佑的死敌合作,就是不想看到司佑娶言馨,然后再借甘诺之手除掉这个女人,而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继续回去守在司佑身边。
言馨这下彻底看懂了,迪曼为了阻止她和司佑结婚,与甘诺合作,利用自己是女管家的关系,把原有的驮背老仆人替换掉,换上乔装过的甘诺,为的是找准机会把她劫走,找个没人的地方杀掉。
殊不知,迪曼这是在引狼入室,甘诺又怎么甘于任人摆布,他另有打算,抓她来的真正目的是想利用她引司佑上钩,从而杀掉司佑。从整件事件来看,迪曼只是个被爱冲昏头脑的女人,司佑最厌恶的就是身边人的背叛,一旦被发现迪曼只有死路一条,再者说,迪曼这样做无疑是帮了甘诺,把司佑推上了死亡边缘,太傻了。
就但愿司佑不要犯傻,跑过来救她。言馨在心里祈祷,快要走出去的迪曼突然停下来,侧过身子恶狠狠地看了眼言馨,缓缓出去。
她想起那天以为驮背老仆人是勋,而去找他说话,席英彦说驮背老仆人听不见,结果她和席英彦的所有动作和交流全部被化妆成驮背老仆人的甘诺听得一字不漏,想想真是后怕。这个甘诺真的不简单,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蟑螂捕蝉,黄雀在后。
身上的绳子解开了,言馨第一时间动了动,然后苦笑起来,甘诺和司佑一样狡猾,全身都可以动,只有她的双脚不能动。
堙她活动活动手臂,没好气地嘟嚷,“你和司佑一样喜欢下药。”
“我和他从血脉上来讲,是堂兄弟。”甘诺眼中出现一丝捉摸不透的神色,“手法自然相同。”这个女人挺特别,被抓到这里,不仅不害怕,反倒出现少有的轻松,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怕我?”
言馨摇摇头,“为什么要怕?你现在不会杀我,因为我对你还有用,再说我怕你就不杀我,肯放我走吗?”
言馨无意中瞄见他的手指上有一枚龙形戒指,不由地看了看自己脚踝上的黄金足镯,“看起来你们的确是来自同一个祖先,全世界‘龙’这个图腾只有我们中国才有。”
甘诺正在往高脚杯中倒红酒,听到这里停下来微侧过头看着她脚上那枚足镯,语气中夹着一丝惊讶,“他真把这个给了你。”
“有什么特别意义?”言馨装作很有兴趣地问,悄悄皱眉头看自己身上的婚纱,虽说在逃出教堂的时候,勋把下摆撕掉一些,可下摆还是很大,一会儿行动起来不方便。
甘诺没有察觉言馨的用意,解说起来,“据说这是司家祖先最初从中国带来的,当时这是给他妻子的定情信物,可惜后来他的妻子被仇家抓住,又在火拼中被杀害。之后祖先留下遗训,以后每一任首领不能娶妻,但可以拥有许多情/妇,生一堆子女。这个黄金足镯也代代相传,只是做为警醒的信物,提醒每任首领这个祖训。没想到这么多年,这个足镯再一次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司佑这一次好象来真的。这说明,你在这里,他一定会来。”
甘诺说得斩钉截铁,毫不掩饰他的目的,言馨不客气地说,“万一他不来呢?你会遵守和迪曼的承诺杀了我吗?”
他仍然在笑,可绿色眸底溢动的幽寒却让人心惊胆战,缓慢地在说,“对于我来说没用的人只有一个去处。”停了几秒,又扬起残酷的笑容,“不过,能让司佑神魂颠倒的女人,我很想试试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言馨干笑了两声,什么语言也形容不了她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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