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初想了想去,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的学问要去研究,想把这件事搞得精深了,估计不比他把《五行基础法术》上面所有的法术都掌握了,容易多少。
就在秦之初胡乱琢磨的时候,突然船舱外响起了关东神丐的声音,“老爷,外面来了两个仙师,他们说要见你,无论我给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不肯走。”
“是吗?”秦之初从船舱里面出来,一看,竟然是那两个在青浦县露过面的修真者,其中一位拿着他给滕青夫妻的符文箭。
“两位道友,请上来一叙。”秦之初见他们不像是来找茬的样子,就请他们到船上来说话。
那两个修真者踩着桥板,上了船,两人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秦之初一番,然后齐齐向秦之初打了个稽首,“拜见前辈。”
秦之初凝神细看,发现这两位修真者的修为境界跟他在伯仲之间,估计不是旋照一层,就是旋照二层,旋照三层的可能性极低。这两人之所以误认为他是前辈,可能跟自己修炼了《穹上心经》有关系。
秦之初乐得他们把自己认为是前辈,便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来,“嗯,你们找我何事呀?”
那位拿着秦之初符文箭的修真者,乖乖的把符文箭捧在手中,送到秦之初面前,“前辈,这箭是你的吧?”
秦之初点点头,他的目光在符文箭上扫动着,这箭是他亲手做的,对方是否在符文箭上做了手脚,他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两个修真者还算老实,并没有在符文箭上搞鬼。
秦之初于是一伸手,就把符文箭抓在了手中。“多谢你们把贫道的符文箭送回来。”
一听秦之初承认这符文箭是他的,两人都露出喜色来,“前辈,是这样的,我们已经警告了洪浩义,让他以后不要为难滕向东父女了,洪浩义也答应了,说他马上就把派往腾家店铺查账的人手撤回来。”
秦之初无所谓地点点头,他现在已经不去关心腾家父女的事情了,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能给他们出的主意也都出了,至于他们以后要怎么做,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自己想管也管不了了,毕竟自己马上就要离开青浦县了。
两位修真者中的一位说道:“前辈制作的符文箭,初看时跟普通的符文箭一模一样,可是再仔细看时,又会发现其中蕴含着磅礴的力量,似乎一开之间,就会有天崩地裂一样的威势涌出来。前辈,我等冒昧,想请你指点我们一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 等本公腾出手来
京城,一场绵绵春雨刚刚过去,原本干燥的空气中变得湿润起来,道路两边的槐树、杨树已经长满了叶子,京城多有爱花之人,种牡丹的尤其多,这时,正是牡丹开放的时节,走到内城任意一条大街小巷上,都能闻到或浓郁,或清雅的牡丹花香。
在承天门外,天街以南还有一道门,名唤大周门,这是一座单檐歇山顶的砖石建筑。从这道门进去,就是大周朝的权力中枢,中央各部军衙门所在地——千步廊。
千步廊夹在大周门和天街中间,在其左右两侧,各有东西走向廊房各一百一十间,又东、西折有向北廊房各三十四间,东接长安左门,西接长安右门,皆连檐通脊。
大周朝的吏、户、礼、兵、刑、工等六部,以及五军都督府、都察院、大理寺、钦天监等衙门,按照文东武西的格局,在千步廊安营扎寨。
吏部做为文官署理的衙门,位于千步廊东侧第二个大门,这里就是决定大周朝成千上万的官员升迁罢黜的地方。
这一日,吏部门外早早地就聚集起了数百人,每一个人都穿着文官常服,头顶乌纱帽,身穿大红色云纹圆领袍,腰系乌角革带,脚蹬皂皮靴。
这些人年纪有大有小,最大者已经五十余岁,最小的只有二十多岁,他们无一例外,身上的官袍都没有补子,不过他们不是不入流的小吏,而是大周朝壬辰科的进士。
如今距离壬辰科殿试结束已经有半月有余,距离秦之初离开京城也有十几天了。由翰林院主持的选馆也已经结束,除了一甲的榜眼、探花直接进入翰林院之外,还从二甲、三甲进士中选拔了多位年轻又才华出众者,进入到翰林院,任庶吉士。
现在,站在吏部衙门外的这些进士,就是刨除掉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以及庶吉士之后的二百多名进士,他们今天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因为朝廷对他们的任命,在今天就要下来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到地方上为官一方,众进士都多少显得有些激动,当然激动之余,还有几许失落和担心。
失落是因为他们既不是一甲赐进士及第的身份,又未能入选庶吉士,这基本上就注定了他们以后的仕途是有限的,十有九八都会在县令任上一直干到致仕为止。
担心是因为能不能这次能不能顺利地做个县官,都是个未知数。就连堂堂状元公,都被皇帝贬到榕州省宁清县做县主簿,他们这些功名上远远不如状元的,是不是也要跟着去各县做个县主薄。惨点的,说不定连县主薄都没得做,只能做个从九品的巡检、司库仓大使之类的芝麻小官。
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寒窗苦读十几年,就算是白费了,投入、回报太不成比例了。
魏国公魏臻聪的孙子魏旭晨、齐国公齐虞东的儿子齐子芳、燕国公燕北天的侄子燕九捷也在这群进士里面候着,他们的年纪都不算老,都是二三十岁的样子,按理说都有一定的机会选中庶吉士,不过他们都没有太把翰林院组织的考试放在眼中,都是马马虎虎地应付了过去,自然也就无法被选入到翰林院了。
齐子芳要比魏旭晨、燕九捷大几岁,性子也比两位两位小公爷稳重几分,是三人的主心骨,魏旭晨、燕九捷就像是哼哈二将一般,站在他的左右。
“子芳,我听说令尊齐国公昨天专门请吏部尚书蒋文宇蒋老大人吃酒,不知道有没有从蒋老大人那里打听到点消息?”魏旭晨小声问道。
齐子芳摇了摇头,“这次的事情有点难办,按理说我爹跟蒋老大人是过硬的交情,两人是京城有名的酒友、棋友,以前我爹托蒋老大人半点事情,从来都是小菜一碟,说办就给办了,但是这次,透着几分古怪。昨天,任凭我爹怎么旁敲侧击,最后都明着把话问出来了,蒋老大人还是三缄其口,死活不肯透露半分。”
燕九捷一拍大腿,“完了,只怕这次事情要糟,要是咱们的任职都是咱们选中的位置,甚至是到别处任七品县令,估计蒋老大人也就说了。他死活不肯说,那岂不是意味着咱们的任职有点悬了?”
齐子芳神色极其的凝重,显然他的想法跟燕九捷差不多,今年的礼闱,以六大国公府为首的贵族们,暗中使了多少力气,他心里面很清楚,如今眼看着就要圆满的完成计划了,要是在这最后一哆嗦上出了岔子,那可就是功亏一篑了,前面付出的诸多努力,都要付诸东流了。
就在这时,有一名小吏从吏部衙门中走了出来,“壬辰科进士齐子芳在不在?”
齐子芳连忙应了一声,“下官在。”
“左侍郎大人请你过去谈话,请进吧。”那名小吏不温不火地说道。
齐国公府。
齐虞东端坐在正房之中,他的身边放着一盏茶,茶都快凉透了,他却连一口都没喝。在他左手边,还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她是齐虞东的正房夫人,朝廷敕封的一品诰命,齐子芳的亲生母亲。
在他们的下首,还坐着一二十个男女,其中有齐国公的世子,齐国公的平妻、小妾、其余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等,一大家子都等在这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等候着朝廷对齐子芳任命的消息。
齐国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昨天,国公爷跟吏部尚书吃酒,蒋文宇那个老狐狸竟然一个字都不肯透露出来,国公府很不高兴,这时候谁要是敢搞点动静出来,挨顿板子都是轻的,弄不好,就会被打死。所以上至齐国公的世子、平妻,下至伺候的丫鬟、婆子、家丁,个个都是屏气凝神,连声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正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一起朝着门外看了过去,就见一名护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这名护卫是齐虞东的贴身护卫,对齐虞东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有消息了吗?是不是子芳的任职通告出来了?”这时候,唯一一个敢抢在齐虞东前面开口的也就只有齐国公夫人了。
“夫人,小的不是来说二少爷的事情的,我有要紧事,要向国公爷禀报。”那名护卫的回答让国公夫人有些失望。
“嗯,跟我来吧。”齐虞东起身出了正堂,到了正堂东侧的内书房,“什么事?”
“国公爷,小的刚刚收到消息,受你委托,半路截杀秦之初的仙师姜立天已经陨落了,据查有很大可能是死在秦之初手中的。”那名护卫说道。
“什么?”乍闻此消息,齐虞东一脸的震惊,“姜立天姜先生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邀请来的仙师,平常没少给他供奉,他怎么会死在秦之初手中?难道秦之初已经成长到比姜先生还强大的地步吗?对了,王大川王先生吗?他不是跟姜先生一起离开国公府的吗?难道他们俩联手都不是秦之初的对手吗?”
那名护卫忙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不过从咱们安插在登州府的眼线回报,说王先生和姜先生似乎是各自行动,没有联手。”
“混蛋,蠢才。”齐虞东气的一拍桌子,“这两个家伙怎么一点都不懂兵法,难道不知道狮子搏兔都要出全力吗?何况秦之初又不是只兔子,他是杀人的豺狼,连黑如墨都死在了他手中,姜立天、王大川两位先生怎么就不吸取经验教训呢?”
那名护卫谨守本分,他只负责传递消息,至于国公如何评论、处理,他绝不会发表一点意见。
“想办法跟王先生联系上,看看他是否需要帮手。”齐虞东发了一阵火,心里面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姜立天都死了,他还能怎么办?王大川又在千里之外,他更没办法了,何况,就算王大川在他在眼前,他也无法强制命令王大川做事情。
“是。”那护卫连忙应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情吗?”齐虞东问道。
那护卫点点头,“国公爷,还有一件事,小的暗中打听,得知韩国公世子韩青玉似乎也派了一名仙师出京,那名仙师出京的时间要比姜、王两位先生早出很多,可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另外,我还打听到,十几天前,白虎山山脚下,曾经发生过一次山贼打劫的案件,按照时间推算,那天正好是秦之初经过的时间。
还有,在正月的时候,大概也是秦之初进京赶考的时候,白虎山也发生了一起山贼打劫的事件,那件事似乎是韩青玉策划的。”
齐虞东默默地听着,等护卫汇报完之后,他叹了口气,“没想到秦之初竟然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嗯,你下去吧,继续打听各方面的消息。尤其是要盯着秦之初。
子芳马上就要上任了,咱们府上的人力、物力都要绕着子芳进行运作了,可能一时半会儿顾不上料理秦之初了,不过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打探清楚,等子芳的事情告一段落,那时本公腾出手来,就该好好地收拾他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藏私
和齐国公书房相同的一幕还发生在魏国公府、燕国公府,魏国公、燕国公几乎是异口同声评价秦之初是打不死的蟑螂。不过既然是蟑螂,他们也就没有太把秦之初放在心上,虽说账还是要清算的,却被他们都往后押了押,当务之急,是集中他们各自的资源,帮着齐子芳、魏旭晨、燕九捷能够快速地在地方上站稳脚跟,掌控一县。
紫禁城。
大周朝的兆民之父,顺德帝背着手,站在御书房的门口,朝着吏部的方向张望。“培荣啊,这会儿吏部是不是已经把壬辰科所有进士的任命都通知下去了?”
苏培荣躬着身,声音不高不低,却又中气十足,“万岁爷,奴婢估摸着这会儿还没完,往年,都要到天傍黑的时候,才能完,现在天色还早,应该还没完。”
顺德帝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今年六大国公做的有点过分,竟然屡屡逾越君臣的界限,挑战朕的底线。他们在礼闱上舞弊,朕念在他们是国之柱石,没有跟他们计较,还默认了他们的做法。可他们事后还不知收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打压朕钦点的会元、状元。哼,难道他们真得以为朕这个万乘之尊是泥捏的吗?朕这次就要给他们一个永远都忘不了的教训,让他们安分一点。”
苏培荣不敢接话,他知道一接口,那就是妄言朝政,以后哪天顺德帝性子起来了,要收拾他,就这一条,就够将他杖毙了。
顺德帝有些无趣,他做为高高在上的皇帝,连个说贴己话的人都没有。他有心跟苏培荣好好的聊聊,但是碍于祖制,却不能开这个先例。
“培荣啊,现在秦之初该到什么地方了?”顺德帝又问道。
苏培荣忙道:“万岁爷,秦之初到了豫州之后,改向往东走,估计是要走海路,奴婢估摸着他这会儿要是顺利的话,应该到达青浦县一带的海域了,再有几天的工夫,就该弃船登陆了。”
顺德帝昂着头,往东南方向望去,似乎这样就能看到秦之初一样,“这个秦之初是块好料子,只是他心中却没有多少君臣之念,竟然暂住郡主府,玷污了智屏的名节。如果不是这样,朕这次一定要大大地封赏他,将他做为朕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为朕扫荡世间的魑魅魍魉,涤荡官场的贪腐污浊之气。可惜啊,秦之初没能懂得朕的一片苦心。他还是太年轻了,要好好地打磨打磨。”
吏部衙门。
齐子芳跟着那名小吏进了吏部,见到了吏部左侍郎,左侍郎是正三品的品秩,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爬不到这么高的位置,更别说是在吏部担任左侍郎这么重要的官职了。别看齐子芳是齐国公的嫡子,左侍郎还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其实就连齐国公齐虞东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原因很简单,吏部掌管天下所有的文官升迁罢黜考核,齐国公要想培养党羽,肯定要封官许愿,最后都要经过吏部衙门。真要是得罪了左侍郎这个吏部二号首脑人物,齐国公就有难了,虽然左侍郎不可能奈何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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