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脾气可真不小啊。”
我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我与她结婚前,只见过三次面。
第一次,是在医院。
第二次,具体是在哪里,说真的我真忘了。。。
只是匆匆见过一面,礼貌上地打个照面便走了。
第三次,我就记得了,而且印象尤为深刻。
因为那时我身边拖着个女人,她就这样跟我正面碰上。她表情木然,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情绪。
“呃。。。这是。。。”我在对身边的女人称呼犯了难。。。
“杨先生。。。我明白的,你不必多加解释。”我的未婚妻淡定地这样跟我说。
我笑:“我并没有要解释什么。”因为没有必要。
她沉下了脸,道:“杨先生,不管怎样,还是请你自重。”
我讶然。。。但瞬间后又对她笑笑:“你的地位,自然是你的。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你杨家媳妇的位
子。”我想,她应该是要个口头的承诺吧。
她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结婚当晚,并不是什么洞房之夜。。。而是我们定下七年之约的日子。
我梳洗出来,她还穿着礼服,躲在房间的角落。
我叹口气:“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不必怕成这样。”
但她动也不动,似不闻我说的话。
我也没有耐心,决定不理她。
就在我要踏出房间时,沉默了良久的她突然开口唤了我,“杨赫。。。”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
字,但我却不觉得反感。
我站着,等她的下文。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来,提出:“我们。。。来定下契约吧。”
“契约?”
她点头,才道出早已打好的腹词:“我也知道你并非自愿跟我结婚,我也知道你有心爱的女子。但碍于家里,你才勉强跟我结婚的吧?”
我讶异,差一点因此失笑,她把那天的女人误以为我的爱人?但见她那副认真的样子,我又笑不出来了。
于是我配合的点头:“然后?”心里却憋笑地差点内伤。
“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俩定下七年之约,这七年以来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给外边的人,给你父母,给我爸爸看。你可以继续和你爱人在一起,而我也不会束缚着你,这样岂不是很好吗?”
我扬起唇角,道:“那七年后,我们离婚?”
她看着我,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是。”
我怔了怔。。。
房间灰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我在她身上嗅到了无可奈何的味道。就跟我一样。。。长年来我也是一直带着这味道过活的。
七年后,各走各的,谁也不欠谁。
我笑:“那你有什么利益?你提出这个条件,相对的也要拿回点什么吧?”
她道:“杨赫,你果然是聪明的人。”
“我没有否认过。”别人的赞美,我一向接受。
“我需要你的力量,把宋氏彻底摧毁。”她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跟我说。
“。。。把宋氏摧毁?”我对她有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把宋氏摧毁?
“就凭你?”我嗤笑。
“不。。。不是凭我,是凭你。”她并没有因为我的讽刺而生气,反而很坚定地跟我这样说,“。。。
这样,爸爸所谓的保护我,也不需要了。”她默然地道。
宋叶所谓的保护,是为了免于她一家以后被宋氏打压,所以找上我做靠山。但现在,眼前的女子
竟然让我,摧毁宋叶几十年来建立的帝国?
“你把整个宋氏一并吞下也无所谓,只要不让它再以宋氏生存下去就行了。”她愿意将手上持有的所有宋氏股票转让给我。
的确,受益的始终是我们杨家。
但,谈何容易?
我望进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犹豫。里面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我鬼迷心窍似的,爽快地答应。七年,应该足够了。
她与我握了握手,轻轻地道:“谢谢。”
“不必谢,我们只是利益关系。”我笑。
这天后,我对她刮目相看。
这事上,我虽讶异,但思索一会后,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决定了。
但那里知道是让我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其实,那个时候,我有哪里在乎了?
这几年来,我们都以礼相对,从不越过规定的那条线。
但也变得好得无话不说,无所不谈。
与其说是好朋友,不如说是战友更加贴切。
以前不停在我身边转悠的女人,一个都不剩。
只剩下宋冬晓她一人。
她却一直以为我爱着别人。
她心里也载着别人。
她曾经问过我:“杨赫,你爱过一个人吗。”
我答:“我不知道。”然后想了想,才说:“我们这种人,没有真心。”
她打了打我,骂道:“你怎么可能没有真心?”
我笑:“你看过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你只是藏起来了,不是没有。”
是吗?是我藏起来了吗?我不知道。
我问:“那你呢?爱过一个人吗?”
她沉吟良久:“有,爱过。但现在没有了。”
然后她就沉默了。
我当时心想,骗人。
。。。骗人。。。
我们俩都是骗子。
我对她,可谓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是少了她,就会觉得挺不自在,挺不习惯的。
我们结婚的第三年,宋叶去世了。
她接到消息的时候很平静,但丧礼回来后,我看见她哭了
她躲在浴室里,水开的刷拉刷拉大,可是我知道她在哭。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
我偷偷把门打开一道缝隙,我看到她靠在冰冷的浴缸旁,无声地哽咽。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僵在那
里,不知该怎么办。
第一次,我感到力不从心。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们只不过是利益上的关系。
那时,心有什么在悸动。。。
可是我没有把她抱住,只是在哪里静静地看着她哭泣。
不知是我错觉还是什么,宋叶走了后,她郁郁寡欢了一阵子,才慢慢恢复平静。应该说,才慢慢恢复本性。
可能,是她安心了吧。
宋叶病着的那阵子,她一直不得舒心,因为医院不时就会打过来。不知道几时才会传来噩耗。而
且,我们暗地里运作的事情,不能被别人发现。她身心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宋叶一走,从病痛中解脱,宋晓也得以从战战兢兢里解脱。
一直紧皱的眉才得以舒展。
她开始会开怀大笑,会无理取闹。但在我眼里,挺好的。
她突然,变得耀眼了。
耀眼是耀眼。。。但有时,耀眼得太刺眼了。
宋叶不在了,我吞并宋氏的日子指日可待。。。事情变得比较容易了。
但宋叶的妻子,梅犹玉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她处处阻拦,我一度差点失败。
冬晓这几年里,成长了不少。虽说帮不上什么忙,但有个战友倾听苦恼,也是好的。然后,终于
在七年之约到达的前几个月,我们成功了。
宋氏已不再存在。
但我一直害怕的事情也差不多来了。
几个月后,冬晓提出离婚。
七年,我守了她。却撤不走一个约定。
七年,我们离婚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很干脆地就离了婚。
是七年前做的决定,就该守诺。
因为,我以为以后还有很多的七年,能让她回心转意。
但我错了。
八年,她要回国。
我没有阻止,但选择陪她回去。
回去的结果是,我的心跟着死了。
看到她许多不曾在我面前表露出的表情、感情。对别的人,对那个一直填满她心的人。她从来都
没有用过那种眼神看我。
我很想放弃,但每次一看到她,我前一刻的决心就不知飞到哪里去。
她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我守了七年的人,怎么说放手就放手?
有一次,我决定赌一赌,我跟她说,我们结束把。
换来的是,我们可以当朋友的。
那晚,我活了那么多年,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流泪。
我才终于以为,总是只有自己的我,找到那个与我相伴的人。
才以为,这世界,并不显得那么孤单。
但我发现,原来始终只有我一人而已。
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
伤的,也只有我一人。。。
我的爱斑驳在岁月的痕迹上…无人问津…洒落一地…
守这个字,是时候放下了。我笑,跟自己说。
我回国的那天,来机场送我的竟然是一直跟我不睦的宁泽。冬晓的好朋友。
不是不失落,但来送我的如果是她,我的心是否又会动摇呢?
她在远远地就喊我:“喂!疯子!”
疯子?我吗?
但想想,好像是。
她前来拍拍我的肩膀,语出惊人:“杨赫,我才发现,原来你是纯爷们。我欣赏你。”她意指我
放手放得很彻底这件事。
我苦笑:“纯爷们就去抢了,这还叫纯爷们。”
她很正经地纠正我:“那就不叫纯爷们了,那叫下三滥。”
“我只是输不起而已。”不要把我想的这么高尚。
“对,你是输不起。。。”她点点头,赞同地道。
我顿时黑线三千丈,到底是损我还是夸我?
她后来的话却让我愣在哪里。
“你只是输给那颗希望她幸福的心。。。”
我哑然。。。才缓缓、艰难地道:“宁泽,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她大大方方地笑,然后上前给了我个拥抱:“杨赫。。。你做的很好,至少,你没有让你的爱情看
起来很卑微。”她轻轻地道。
我笑着回拥了她:“。。。谢谢。”
“一路顺风。”
“再也不见。”我笑,转过身,洒然地留下一个背影。
是的。。。至少,我的爱情没有这么卑微。
至少,我还懂得退出。
生命里,留下一个朋友,叫宋冬晓。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朋友都骂我把杨赫写的这么惨,不过通常这种配角都得不到幸福的哈哈,希望有日这些悲剧的男配能够转正。
、篇外 代替
冬晓一如既往地等商俞回来。
听到商俞的车驶进来,冬晓就去开门。
但是今天第一个进门的,不是商俞。
是只大狗。白色的,哈士奇大狗。
哈士奇狗整身毛茸茸的,跳下车就冲过去,扑上冬晓。
冬晓尖叫一声,然后被扑倒。
商俞下了车,喝住在舔冬晓的大狗,然后扶起冬晓,拍掉她身上的灰尘。
冬晓的注意力却放在乖乖坐在地上,对她摇着尾巴的大狗,两眼发光地道:“商俞,这是谁家的狗啊?”
“我们家。”
冬晓不可置信地转头望着商俞,惊呼:“真的吗?”商俞有轻微洁癖,向来都不愿养宠物的。
“嗯。。。”他淡淡地笑。
她蹲下摸摸大狗的头,大狗柔顺地舔了舔她的手,冬晓问:“叫什么名?”
商俞道:“冬晓。”
“哈?”她转过头。
商俞还是笑着:“叫冬晓。”
冬晓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对大狗自顾自地道:“你以后就叫。。。就叫。。。”冬晓一时犯难,想不出要叫什么名。
“叫鱼鱼!”她开心地道。
商俞哪里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商俞,鱼鱼。
“不行,换一个。”他冷道。竟然妄想让他做狗?
“就叫鱼鱼啦。”冬晓拉拉他的裤脚,眼睛眨巴眨巴地撒娇。
“不行。”商俞撇过头,不吃她这套。
“切。。。那。。。那就叫猫猫!”猫吃鱼嘛。。。嘿嘿。
“。。。。。。”商俞看了在贼笑的冬晓一眼,“随便你。”然后就进屋了。
所以他们家。多了个明明是只大狗,却叫猫猫的新成员。
冬晓很负责任地把猫猫照顾地肥肥胖胖的,爱它甚至好像超过某人。
有时在后院跟猫猫玩,连商俞回家了,都不知道。
于是,叫崔商俞的某人不平衡了。
商俞每天回家,对这只流着口水的狗选择视而不见。
就像眼前这只毛茸茸的东西不存在一样。
有时喜欢喜欢,就叫它“肥猫。”
可见崔先生心胸狭窄之。
冬晓时常抱怨:“商俞,你该疼疼它!你是它的爸爸!”
商俞很淡定地翻着他的杂志,道:“我可不记得我有个狗叫儿子。”
冬晓炸毛。
“那你买它来做什么?”
商俞扔下杂志,将气鼓鼓的冬晓抱起来放在腿上,道:“上次不是停电吗?”
“关停电什么事啊?”可还是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
“万一以后又停电,我又不在你的身边,还有个肥猫陪你啊。”他的用意在这里。
让那只肥猫有时代替他保护她。
可以在他不在的时候,给她解解闷。
冬晓愣了愣。。。然后靠在他怀里轻轻笑出来。
“笑什么?”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有你真好。”
商俞的心暖暖的。。。
我也是。。。
这辈子,有你相伴,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之前写篇外写上瘾了,甚至还比正文多。。。捂脸
、小剧场
周末,冬晓跟商俞去看电影。
看西游记之降魔篇。。。
商俞看得简直想死。。。
但坐在旁边的人儿,却不停笑地整个身体在颠。。。
商俞很不能理解,侧过头小声地问:“有这么好笑吗?”
冬晓看的入迷,可还是转过头凝望了商俞良久,才道:“商俞啊。。。”她哀怨地说:“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的接收器坏了。”
“你确定?”电影院太暗了,冬晓没有看清商俞眼里的东西。
“我确定。”冬晓肯定地道,然后转过头继续笑。
商俞黑线。。。转过头,索性闭上眼,眼不见心为净。。。
终于熬过了悲惨的两个小时多。。。可还要忍受某个还在兴奋的人。
一直在他耳边重复唱西游里面一个阿婆唱的歌。。。
“有只妖怪,有只妖怪,快点走,快点走。”请自行翻译成广东语。。。
“。。。。。。”商俞只能默默忍受,谁叫是他自家老婆呢?况且,还是自己选的。。。
当晚。。。房间的窗户关上了。。。
商俞靠近冬晓。。。
冬晓感受到危险气息。。。“你。。你要干什么?”
他促狭地笑:“做些事情,为了证明我的接收器没有坏掉。”
当然,冬晓在口头上占了便宜,我们的商俞自有办法在别的事情上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