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些个蕃人这么不上道,居然敢围着她们家杜小四,那她就得让蕃人付出点儿代价。炸药什么的杀伤性太大,而且火药肯定会给这个时代带来很大的影响,她要行善积德不能干这事儿。
毒药?**?这些姚海棠觉得自己也不能比太平院的人更擅长。
然后姚海棠一寻思,自己可是现代人,这些手段还是留给古代人玩儿。于是她又得寻思什么才是现代人应该有的手段,想来想去觉得现代人还是用脑子吧,比如围魏救赵之类的就很好。
之所以她还有心思想这些,是她认定了杜敬璋不会出事,几十万大军要出事也轮不上他,他自身武力值又那么高,谁出事他都不应该出事。
虽然多半觉得这是在安慰自己,但只有这样安慰,她才不会担心。
最后姚海棠思来想去,把热气球给弄出来了,除了热气球还有孔明灯,而且她还预备做很多孔明灯……
孔明灯用来迷惑敌人,热气球用来转移,就算不转移,也可以动东西进去帮助突围。这叫明烧孔明灯,暗烧热气球,不过这得晚上来,白天可不行。
热气球这东西其实姚海棠就知道怎么让它上去,不知道怎么让它下来,当然她轻功好,等到下降的时候往下一跳就成。这个问题还得交给能工巧匠们来办,所以姚海棠起程前先回了天工学院,跟学院里那些老师学生商量了很久,在问题墙上找到了许多答案,然后进行了各种试验,最终他们把东朝版的热气球弄出来了。
一次可以载六至八人左右,持续飞行约几十公里,可以通过安装的风翼来控制方向。
姚海棠当然不能一个人带着几个热气球到边关去,但是她有的是办法,跟行商的一块儿走,易了容之后除非是乔致安亲自来,否则谁能认得出她来。
到边关时已是三月底,一路上景色无边,只是姚海棠没心思欣赏。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突围,有些不合理:“不是说太平院的人已经去了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把人救出来,太奇怪了。”
“姑娘,木兰洲就在不远处了,从这往东,过了那草坝子就到了。只不过那正在打仗,姑娘还是要多加小心,最好还是别去了。”商队的人不知道她是谁,也不问她是来做什么的,只管带到这儿来了就算。
跟商队道别后,姚海棠先把马车掩好,然后就去升热气球,这时还是白天,不过热气球上涂了伪装的颜料,只要升空够高压根不可能被发现。热气球很快飘了起来,等差不多的时候把绳一解热气球就飘了起来,这让姚海棠有点儿兴奋。
在天工学院没少试,但还是头回一个人待在上边,而且是向着杜敬璋去,感觉真有点儿冒险家的范儿只不过她降落的时候出了点儿问题,因为一出现在东朝军队的上空就被人发现了,然后就被一大堆箭矢给指着了,这个倒真是她没想着的。
这时候她才记起,自己其实应该有东朝和蕃人之间的空白区域落下,现在直接冲了过来,不是正好当了箭靶子嘛唉……思虑不周啊,思虑不周
225.最后的书信
好在姚海棠也有办法,把热气球升得高了停在主帐上头,然后等杜敬璋出来。只不过杜敬璋隔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她只一伸脑袋出来冲杜敬璋一笑,杜敬璋就直翻白眼瞪她。
没想到,杜敬璋都学会翻白眼了“收了,那是……我的人。”杜敬璋只能这么说了,说话间不免又瞪了姚海棠一眼。
纵身跃下,姚海棠站在杜敬璋面前迎着他的白眼直乐,末了杜敬璋无法,指了大帐说:“进来。”
进大帐后杜敬璋也不招呼姚海棠坐下,而是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似乎很恼火她这时候跑过来。半晌半晌后,杜敬璋才从嘴里蹦出三个字来:“姚海棠”
他从来没有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过她,姚海棠嘿嘿一声干笑,学着杜敬璋从前一样回应道:“嗯,杜敬璋。”
她这一声却只惹得杜敬璋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傻啊,这时候跑来做什么。”
“他们说你被围困了好几个月,我得来帮你呀。”姚海棠说着才想起来,遂朝帐外看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带了些好玩的东西来。”
看着她这样,杜敬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说出这么句话来,杜敬璋伸出手拍了她脑袋一掌说道:“这是军营,不是京城也不是四方堂,可以任由你玩。”
这么严肃,姚海棠一扁嘴指着外边说:“是炸药,你们可以用它来突围。不过不要问我配方,也不要让别人弄明白是什么做的,用完就行了。”
火药、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好么,她终于还是把四大发明全抄袭了。不过在杜敬璋的遮掩下,这几样东西都不曾引起过什么轰动,所以她有理由相信火药也不会留下太大的后遗症。
“器?”
“呃,就算是吧。”姚海棠心想这样如果没人仿制的话,那她就认这为器呗。
杜敬璋冲外边叫了一声,不多会儿就有人把黑不溜湫拳头大小的炸药送了进来。姚海棠本来想做手雷,可是她不知道手雷的原理,这炸药用的是引线点燃,其实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现在姚海棠回想起来,自己居然敢在要点火的热气球上把火药带过来,真是胆儿够大的。虽然她事先做了防护,可现在想想还是会后怕。
“呐,先放在投石机上,用火点了这里然后用投石机投放出去,一定要快,要不然会炸着自己人的。它的攻击范围大概是十尺,安全距离需要二十尺以上,否则会被飞石溅着。”说着话姚海棠就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来,拿着手里的炸弹往外走,到帐外寻着个空旷一些的地方就要开点。
一看她拿出火折子来,杜敬璋就赶紧伸手拿了,然后跟身旁的人说:“安排投石机过来。”
说完了杜敬璋又看着姚海棠:“等会儿再跟你说。”
这话的意思是账还有得算,姚海棠看了四周一眼,余人都站得远远的,便是杜敬璋身边的亲兵也在远处,倒是陈平益站得近。只是姚海棠脸上糊着一层,陈平益也让不出她来。
投石机很快运了过来,片刻之后便只听见“轰”地一声,接着便是一阵白烟夹着飞沙走石,整个一片儿地方都能感觉到爆炸瞬间的震动。白烟散开,飞沙走石落下后,场内半些儿声音也没有,姚海棠看了四周一眼,干笑了两声。
在姚海棠冲大家伙儿干笑,而众人都没有反应时,杜敬璋把姚海棠拽进了营帐里,然后又是盯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开口时却又是连名带姓的:“姚海棠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其实也没做多少,材料有限,现在你再让我做一模一样的,我肯定做不出来。”这倒是实话,将将要控制到这范围,实在不容易,如果范围太广会被人惦记,如果范围太小又不具备杀伤力,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
她这么一说杜敬璋反而是松了口气:“你啊,就不让人省心。待会儿入夜了,我派人送你出去,在徐郡好好待着。”
“看样子能突围,那你们为什么不突围,都好几个月了。”姚海棠一路看来,觉得愣是粮草充足、兵强马壮的范儿,可为什么不突围,难道敌方的军队就真这么强大?
“替他演好最后一场戏”杜敬璋这么说道。
不用说,他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太平院也不知道吗,要不然乔致安大老远跑去给我送你的信。”姚海棠半点儿也不知道这样的事其实应该沉默,毕竟杜敬璋也不是事事都知道,而且也不是事事都该知道。
但也就是她这点儿不知道,若来杜敬璋会心一笑,脸色终是比刚才好得多了:“这世上现在只有我知道,这场戏最重要的角色除了小九就是致安,或者说还有太平院以及我。”
听着就复杂,姚海棠连连摇头说:“我听不懂。”
“不懂就对了,待会儿安排人送你,戏是假的仗是真的,虽说必是有惊无险,但你待在这里不方便。还有你冲动的性子得改,至于带来的东西我会看着办,以后别再弄出类似的东西来,于人于己都了无益处。”杜敬璋说话间就要去安排。
“不用,我自己再回去就是了。”知道眼下没事,她就放心了,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合规矩,再不舍得走也只能走。要是在京城她还能赖着,可这是军中,军中是规矩最严的地方,杜敬璋又向来是守规矩的人……
她这干脆利落地说走就走,倒让杜敬璋有些愣,他怎么都以为凭着姚海棠的性子,肯定得赖着:“这就走?”
这问句让姚海棠不由得挤眉弄眼嘿嘿直乐:“要不吃个你们的行军饭再走?”
“黎明前再走吧,那时候防守最松懈……”杜敬璋说完叹气摇头,大概是在觉得自己太没原则太没底限。
见他松了口,姚海棠才敢蹭上前来笑眯眯地说:“杜敬璋,我想你了。”
……
看着杜敬璋哑口无言的样子,姚海棠更高兴了,刚才不敢说这样肉麻的话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事儿做得很莽撞,但有时候她做事儿是不经大脑的,冲动起来百八十头牛都拉不回。
“其实我一开始听到就不是太担心,只是有点儿没着落,非来看看不可。现在想想我的预感是对的,这压根就不算什么事儿,我是不是真的不该来凑这热闹啊”趁杜敬璋还没责备之前,自己承认错误,他对主动承认错误向来比较宽容一些。
“倒也不是,到少你的东西送对了,不过东西让谁送都一样,你这时候不该来。再过两三个月,你不来我也该班师了,你就压不住,偏偏最后一段了也非到这来不可。”杜敬璋说罢倒了水递给姚海棠喝。
喝罢水,姚海棠才记起热气球还在外边:“对了,我坐来的那热气球还能用哩,而且我做了好多个,是不是也没用……”
“如果真的需要突围当然用得上,不过目标太过于明显。”
“这个我有主意……”
于是姚海棠就把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她制了很更多的孔明灯,为的就是用孔明灯混热气球嘛。杜敬璋一听点头沉黑了会儿,然后说道:“你在地图上标个方位,待会儿我让人去取。”
姚海棠就是一方向白痴,两人又绕了好一通把方向标明,这才安静地坐下来看着彼此。
“海棠啊。”
“嗯,什么。”
“他……”似乎要问什么,但像是不忍心问或问不出口一般,缄默中杜敬璋抬眼看眼了旁处。
知道是要问皇帝,大概是想问皇帝走的时候的事儿:“那段时间父亲虽然身体不是太好,但见天脸上都有笑意,过得挺和乐的。公子、公主们不管真假,各自都相安无事、兄友弟恭。父亲走的头天晚上,我还和父亲一块儿用了汤,父亲似乎是有所感一般跟我说了很多话。”
见杜敬璋看着她,姚海棠又赶紧摆手:“别问我说了什么,说了太多,我能记得的只有几句。宗亲们那边早就问过我了,再使劲儿想也就这么几句。”
“父亲先是回忆自己这一辈子的功与过,我当然只能当没听见了,功绩吧还能称颂一番,说过失我又不能发表意见。接着父亲又开始说亲友、臣子、妻妾,这个我也不太适合参与,当然充耳不闻喽。最后父亲说到你我才装几句在脑子里,需要我重复一遍给你听吗?”姚海棠是真没想到就是那天,要不然字字句句都会认真听的。
摇头说不必,那唯一的几句话杜敬璋早就通过太平院的院报知道了。片刻的沉默过后,杜敬璋忽然说道:“海棠,那天夜里父亲给我写了封书信。”
“啊……”
“父亲希望我继承大统。”
……
“正殿上只有一封诏书了。”
或许杜敬璋觉得自己说得很明白了,但是…
…她愣是没听明白正殿上剩下的诏书是哪封,那个关于继承大统话题,究竟答是还是否?
226.最后的戏台
黎明前,姚海棠和杜敬璋相互看着,天亮前她必需得走,给使再浓情蜜意,倾诉过也只能暂时分开。
她还得抽空教人怎么用热气球,怎么用炸药,还得告诉人怎么安全使用这些东西,要不然炸别人不成反弄死了自己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从军营里出来,按照杜敬璋的指示,她被人领着往徐郡去。徐郡是边关最后一个郡,一应的后勤军需都在那儿进行,还有相应的各处官员也都在那办公。
到徐郡时已经是下午,送她的是太平院在军中安排的人手,把她安置好后才到太平院的衙门里去应到。
以后的几天,战事一直平稳进行着,既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战争场面,也没有什么流血事件。姚海棠差点儿都觉得杜敬璋已经和对手商量好了,要不然对方怎么这么配合,说不打就不打只围着,还围了几个月都有吃有喝兵强马壮。
“啧,这杜敬玱得多不让皇帝放心啊,居然用这么大一个场面来试。噢,对了,还有乔致安和太平院。”这些都是她能理解的,但是皇帝让杜敬璋自己试自己她可理解不了。
“海棠姑娘,你怎么在这儿?”这城里按说都没多少女人,陈荣这天正要去乔致安那边说事儿,没想到一抬头就在饭馆的楼上看着了姚海棠。
见是熟人,姚海棠也挺高兴:“是陈荣啊,我说怎么许我不见你,原来你到边关来了。”
行礼罢了陈荣就见姚海棠往四下里看,遂笑道:“院长在衙门里呢,不用担心撞见。而且院长知道海棠姑娘在这儿,不会来的。”
瞧瞧,现在大家伙儿都知道她不愿意见乔致安了,可后边儿那句话让姚海棠浑觉得不是滋味儿。她知道乔致安避自己是因为自己不想看到他,可她愣感觉像是做了什么不太对的事儿一样。
可是乔致安做的事,她确实挺愤怒,直到现在她都不能忘记,如果没有蒋先生的死,或许就这么件事,过也就过了。可蒋先生死了,她无法忽视那件事。
想了想没有接这话儿,姚海棠说道:“今天街上的人好像少了很多,是要开战了吗?”
“不是,今天公子把办公的官员都请去了,郡上只留下了守卫和太平院的人。”这话算是陈荣在告诉姚海棠,杜敬璋快要有什么动作了。
现在姚海棠也能听明白一点儿,虽然还得费神猜,但好歹能听出来:“你也有事吧,那你去办事儿,什么时候得了工夫一块吃个便饭,在这地方连个说话人都没有,还挺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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