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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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天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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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你又怎么会出现在颠城,这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

他终于停住了喝酒的举动,终于抬正了眼看着这个他不太愿意看到的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样微妙,是朋友,却不常见面。是敌人,却抬头低头见。

“你知道的,在我事情没办好之前,我会出现在中原的每一个角落,所以我会出现在这里并不稀奇。你呢?当真沦落了?”

此话一语双关,也许只有了解内里的人才能听的出来。

“不用你操心。”想了想又补充,道:“也许你该去关外走走,说不定会找到你想找的答案。”

九离又笑了,手离开握着的碗,一时间没了喝酒的欲望,定定的看着萧禹清晰说道:“我有预感,一定能在中原找出答案。”

听到这个回答,萧禹的眼中闪逝过一丝盈光,快的让人捕捉不到,然后端起碗继续喝,隔着碗似乎听到他说了句:“但愿你能成功。”

九离自信的笑着,她一向对自己就是这样有信心。

*

颠城是去离石的必经之路,既然来了,九离决定在这里逗留两天,除了要品尝到全城的美酒,她还想去见识见识世上最奢侈的骨牌长的什么样。

还有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当太阳西沉的时候,整条街上都升起了长灯挂在自家店前,既算是延揽生意,也算是给这落寂的小城添点辉芒。

又或,在这平凡的地方去衬托那不为人知的不平凡。

房里没有点灯,一片茫茫的黑,甚至感觉不到活物的气息。

九离斜斜的躺在床上,盯着头上破旧的帏幔一眨不眨,她在想事情。

她在想萧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她又总能在他不该出现的地方看到他。

瞥眼放置在身侧的龙泉,伸手抚了抚揣在怀里的牛皮子密信。

她在猜测,他是为了这把剑,还是这封密信。

三年前销声匿迹,三年后又出现在颠城,他真是一个耐人寻味的人。

酒馆里开始热闹了,隔着门窗,还是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嘈杂声。

似乎只有在晚上,颠城才能展现出他的原风貌,形形/色/色的人开始走上街头,走进酒馆,走进赌场,走进歌坊。

在这种环境下,九离已经不想去多想那些令人费解的事,翻身下床,打算出门。

离开的时候,她甚至看都没看一眼搁至在床头的龙泉。

*

走下楼的时候她看到萧禹还是坐在那,一个人喝着酒,茫然的像是一只尘世中迷途的羔羊。没人指点,他就只能在原地徘徊,等待救赎。

流连馆的酒她已经喝过了,虽然还没喝够,但她想去别的地方走走,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再看了眼萧禹,九离转身就出了酒馆。

站在街头,九离立刻就感觉到了,颠城果然是个颠倒黑白的地方,白天寂巷无人,夜里闹市不无人。沿街叫卖的商贩比邻而立,在这里可以买到你想买而买不到的东西,甚至是你这辈子都没看到过的东西都可以在这个地方让你一一见识到。

前些时候与无尘匆匆一别,他让易言暗地里在她的行囊里装了一带子的金叶子,这够平常人家花上几辈子的钱财九离却不怎么稀罕,也不怎么珍惜,大手大脚的花着,到颠的时候也所剩无几了。

为免自己露舍街头,她想到了赌场。

必竟那种地方钱来钱去,本就没个定数。

九离走的不快,甚至有点慢,闲度在闹市中既没有驻足也没有斜眼观望,就那样走着。

等到她停下脚步,转身的时候,门口一面赌字的帆旗赫然延伸在街前,像是怕人家不知道一样,除了字体是黑色外,整面旗的底色都是黄的,也许是因为风吹日晒久了,蜡黄蜡黄的,特别在夜里,很是招人眼球。

九离抬头看了看,举步迈入赌场。




颠城浪客——萧禹

流连馆,人流连。

萧禹的生命里似乎除了喝酒,就不会做其他的事。

而他面前永远是八只酒坛子,像是永远喝不完一样,他总能从其中倒出酒来。

一阵如雷似鼓的马蹄声从城门口传来,从声音上来判断皆是上等良驹,而且数量在十匹以上,从进入颠城后直直掠过长街来到流连馆前,勒疆时十匹良驹齐齐人立停驻,然后自马背上一字划开跃下十位身着玄衣的男子,若非训练有素又怎能有如此的默契,不论从定马还是下马,非有长时间的配合而难以做到。

酒馆内外顿起骚动,但在看到门前的来人后又纷自平息了骚动。

因为这已经是他们这个月第三次看到这伙人了,同样的人,同样的马,同样的地点,试问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眼前时,再是天神,人们也会没有了当初的好奇之心。

*

为首的男子解下自已的佩剑往旁边一丢,恰好被站在他身旁的玄衣者伸出的手接住了。

然后为首者迈开步子大步流星的朝酒馆内走来,其余九人定在原地不动。

他是来买酒的,不是。他是来喝酒的,也不是。

就像九离当时一样,径直走到萧禹面前,大手一挥,披风扬起人已落座。

“少。”

萧禹眼一斜,玄衣者所坐的椅子应声而断,而玄衣者就那样悬空坐着,动也不动不一下。

脸上闪逝的惧意已将他此刻的心思透露一二。

他忙改口,道:“萧先生,乐先生他。”

在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开不了口了。

而萧禹,依然喝着酒,甚至在他的眼前就没有玄衣者。

看来,颠城的酒萧禹喝不了多久了,这么偏远的地方都能被他们找到,如果他不离开,只能等着被烦死。

当十匹良驹再次掠过长街的时候,并没有给喧闹的颠城掀起半点风浪。来与去之间似乎已经不再那么受人关注。

*

“谁。”

当萧禹推开房的一霎那,他感觉到了黑暗中的气息,不请自来非善类。况且在颠城他也没有朋友可言。

所以对方已经被萧禹列入了敌人的范围内。

黑暗中只见红袍子忽闪,已到来人跟前,左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对方定死无疑。就在这时候他猛然甩开了手,翩身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不点灯。

“好身手。”

拊掌声自屏后传来,说话的时候人已走到萧禹对面坐下。

似乎黑暗,是他们共同的嗜好。

可明明两人是在看着彼此,却又都不急着点灯,又或者根本没想要点灯。

两人又似乎在暗中较着劲,谁都不先开口,都等着那个先败下阵的人。

过了很久,闯入者叹了口气,似乎甘自败阵。出言询问:“你考虑的怎么样。”

“你走吧!”

萧禹想都不想就回了他。

也许他是经过深思熟虑,也许是回答到烦了,所以他才会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而他的回答又似乎在那个人的预料之中,他并不觉得可惜,反而有些赞同萧禹。“是该考虑清楚,我会再找你。”

空荡的房间里除了萧禹,没有第二个人,好像刚刚的对话只是一场幻觉,回神后什么也没发生。

今天似乎很不寻常,九离出现在这里,玄衣者出在这里,就连神秘人也同时出现了。

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让萧禹不禁挑眉,本不想理会,但站起的身子却顿住,撇向隔壁。

瞬时自敞开的窗棂掠出,消失在黑夜中。

*

步出赌场,九离手里的钱带已经鼓鼓当当。

提着绳子在手里晃悠着,正想往回走,就看到一抹身影从对街的屋檐上掠过,虽快,但她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顿在原地,眯了眯眼看着那掠去的方向,霎时伸手一收晃动的钱袋,朝着同样的方向掠去。

保持着一定的速度跟在那人身后,而那人同样以不快的速度跟着走在前头的两个人。

很显然,他们没有发展被跟,而他也没有发现被跟。

一路出了颠城,来到郊外。

只见那两个走在前头的人蹲在一堆草丛里嘀咕着什么,攸然,两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当萧禹落地的时候,面前除了一片荒草丛,什么也没有。

原地转了两个圈,还是一无所见。难道他们会遁地?

“大半夜的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你可不要说是来散步。”

九离抱臂站在了萧禹身后,看着他的举动有些好笑,忍不住就出声打断了他。

猛然回身,萧禹就看到了九离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相当不讨喜。咽了咽声,瞬间平复了情绪。

“你知道你身上的那把剑是什么吗?”

立在原地,萧禹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双眼打了个转,随意跟九离搭着调。

“怎么,连你也知道。看来它的名气不小。”

九离微讶,如果说连萧禹都知道,那她是不是应该对龙泉稍加重视了。

“人人都当它是宝,就你当做草,它已经被人盗走了。”

萧禹在嘲讽九离,更骂她粗枝大叶的做法。

“什么?”

“也许你赢回来的那些豆子都不佩看龙泉一眼。”

九离不置可否,“真的假的,说的这么邪乎。”

但她又从来没见过萧禹说话的时候会这样认真与郑重,不禁要开始相信他说的话。

“看了你就知道。”

就见萧禹随手捞起草地里几根枯草,分别朝八个不同的方向掷去。

只见一幢华丽的别院拔地而起,在九离还神乎其神的时候萧禹拉起她的手腕跃身进入到了其中。




颠城浪客——萧禹

高门厚院,灯火辉煌。

加以男人们粗嗓子的喊叫,倒像是个屠宰场。

当然,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屠宰场。因为院门前高挂的牌匾已经说明了一切流连馆。

不仅是门前的那只红灯笼,连大门上那幅对联也是同出一辙。而且细看之下还能看到左边对联第三个字中间破洞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

“喂,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一发现令九离吃惊不小,甩开萧禹的手时逞自在院门前打着转。

流连馆分明在颠城之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荒郊野地里来。

站在外面都能感觉到里头必是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我可不知道。”

萧禹不爱答理,一样凝视着若大的门院不眨。

“不知道。”九离大叫,“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那,那我们怎么出去。”

“五形之术。”

“你是说……”

九离顿时收口,一间酒馆犯不着这么神密。

而它既然这么神密,就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嘘,有人来了。”

萧禹伸指抵在九离唇上,拽着她的手臂就将她拉进墙角。

*

“二位贵人请往这边走,小心台阶。”

窸窣的脚步伴随着躬维的声音朝着院门走来,灯笼下把四条影子照的扭曲淀长。

萧禹听出这个声音,就是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伙计。

黑暗中,他似乎在笑,但是没有声音。似乎在得意,但是看不到他的表情。

九离则是倚在墙内抚着下颌深思着,因为事发突然,她没能理清头绪。

萧禹则不同,经过两个月的时间,他也不是一无所获的。

有的事情已经开始渐渐明朗了。

“祝二位贵人玩的开心。”

伙计哈着腰目送着两个人进院后轻轻地将院门关回起来。

*

一霎,两人同时被人从身后制住动弹不得。

“说,刚刚从二楼左边第三间房拿走的东西到哪去了。”

“英雄在说什么,小人不明白。”

伙计虽惧,却咬死不放,或许他们笃定这地方是来得去不得的。

“哼哼,这样你应该就会明白了。”

左边的伙计一动不动的直直倒了下去,吓得另一个伙计大惊失色,额上顿现豆大的汗珠,嘴里止不住频叫:“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想活命就老实说来。”

因着看不到身后是何方神圣,伙计索性心一横,就把知道的通通吐露出来。

“是,是老板让我们这么做的。”

“钱老板。”

“是,不是。”

“嗯?”

“哦,颠城内的是二老板,这里的才是大老板。”

“那要怎样才能见到你们大老板。”

“这,这个,小人确实不知,平时只知有个大老板,我们连这个院门都没踏进去过一步,怎么会知道大老板在哪。”

九离在一旁听的有些不耐烦,挥手就给伙计一记拳,只见他两眼一翻,跟刚才那伙计一样栽倒在地上。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禹瞪了眼,九离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至少,她很不会遵守行动规矩。

“瞪什么瞪,你这样问来问去天都亮,我们不如进去里面一探究竟,到时是龙是蛇一探便知。”

俯身就把一个伙计拖进了院外的草丛里。

萧禹无奈,只好跟着九离把另一个伙计也拖进草丛里。

*

“唉,怎么样,我这个样子会不会穿帮。”

理了理衣襟,扯了扯衣沿,再摆正额前束带,端正地往萧禹面前一站。

似乎行头一变,九离也可瞬间转换角色。严丝和缝,毫不扭捏。

“不要摆出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也许不会那么容易穿帮。”

萧禹没好话,大有拐弯骂九离装扮成下的模样时不要摆出一副主人的样子。

然后整理自己的着装后逞自越过九离朝院门走去。

他向来如此,要想在他嘴里听到几句暖人肺腑的话,那当真是要天降红雨。

“哼。”

扬了扬头,九离随后跟上了萧禹。

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半夜里来到这种诡谲不安的地方确实有些诡异。

谁也不知道这个院门后面隐藏着什么更为恐怖的事。

当然,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似乎也什么地方是什么不敢闯的。

*

进入院子后,里面的摆设阵列跟颠城内的流连馆有一无二,来往的宾客也似平常吃喝闲聊。

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

萧禹跟九离侧身在小廓下注视着周遭的一切,想从其中看出什么破绽。

可惜,几遭下来仍无果。

“越是滴水不露越证明这其中一定有诈。”

萧禹点头,算是认同九离的话。

可问题是,光有感觉是不行的,找出问题才是关键。

“不如我们分头找,不管找着没找着半个时辰后回到这里汇合。”

“好。”

两人一左一右消失在了廓下。

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密切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且不知到底谁在瓮中谁是鳖。

*

避过大堂中的宾客与往来的伙计,她突然发现静谧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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