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翅膀荡开了她。独孤求赐笑道:“完了,妮裳姐姐,这个大鸟要和你抢我二哥了。”
唐妮裳“哼”了一声,撅着嘴巴坐在船舷上。
大鸟又伸出翅膀在独孤求败脸上抹了一下,然后又走到船首,两翅伸开,望空拍打了几下。
独孤求败还是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雕兄,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独孤求赐想了想,说:“二哥,莫不是它想带你走?”
独孤求败觉得独孤求赐的话有点道理,于是对着大鸟说:“雕兄,你不会是真的想带我走吧?我都快要死了,你带我走有什么用啊?”
大鸟点了点头,意思居然很明白,它就是想带独孤求败走。
独孤求赐急忙说:“那不行,二哥虽然只能活几天,但是必须和妮裳姐姐在一起!你个扁毛畜生过来搅和什么?和我二哥既然有交情,难道你还想吃他的肉不成?”
大鸟大怒,一翅携雷霆之怒向独孤求赐击去,独孤求赐见来势太猛,不敢硬逆其锋,只好纵身上跃,幸亏独孤求赐轻功了得,这才避开了大鸟那一翅。
“雕兄,不要伤害我兄弟!”独孤求败急忙喊,大鸟听到独孤求败的话,这才停止攻击独孤求赐,否则再补一翅,那么独孤求赐在半空中将避无可避了。
“好吧好吧!雕兄,我随你去还不可以吗?妮表妹,你多珍重。我是垂死之人,临死前能见到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三弟,你一定帮助大哥重建独孤剑庄,为全家人报仇。二哥去了!”
独孤求赐刚在船头站稳,嘴里忍不住说:“这扁毛畜生还真厉害!”刚说完,脑后又有风起,慌忙避过,但是另一翅砸在船舷上。小舟立即四散破裂,独孤求赐和唐妮裳一起掉进江里了,而大鸟一爪抓起独孤求败,长鸣一声,奔西北飞去。
独孤求赐忙游过去抓住唐妮裳,但是唐妮裳打开他的手,径自奔北岸游去。独孤求赐不由苦笑,人家在江边生活了十年,再怎么着也学会游泳了,于是尾随着她游向北岸。
上了岸,唐妮裳就伏在岸边痛哭不止,独孤求赐只好安慰她说:“妮裳姐姐,就算二哥不被大鸟带走,也顶多多活两天而已。现在在临死之前能和自己的故交相处,难免不是一件好事。你没听见二哥叫他‘雕兄’吗?”
唐妮裳仍在抽泣。独孤求赐只好说:“妮裳姐姐,二哥最大的心愿就是你活得开心和杀了西门无恨。你这样二哥怎么走得放心?”
唐妮裳终于停止了哭泣,但是还是象个木头似的坐在江边。独孤求赐突然吼道:“唐妮裳,你四川唐门的仇还要报么?你心里若是还有我二哥的话你就去独孤剑庄帮我大哥重建独孤剑庄,召集武林同道共同对付西门无恨。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劝慰你,我现在就去少林和清虚道观,你自己看着办吧!”丢下这句话,独孤求赐立即向湖北境内奔去。
滔滔江水向东流去,只有一个伤心的女子枯坐在江边,任由江水濯足。唉!断肠人在天涯……
……
第三十章:剑庄重建!
独孤剑庄的旧址上,巨石垒成近十丈高、逾十亩的地基上,杂草已经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大火留下的废墟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的,只剩下处处黑色的痕迹。当年演武厅的旧址上新建了几间茅草房,十丈高的地基的正南面临江的台阶处,竖起了一个一丈高的牌坊,上面用剑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独孤剑庄”,只是冷冷清清的气氛埋没了这四个字的气势。
一个女子,无精打采地顺着江边朝西走着。走到了独孤剑庄的码头那里,猛地转头一看,看见了那四个大字,当下长叹了一口气,顺着台阶走上了巨石垒成的高高基座。女子心里想着:不管怎么说,人已经去了,再想也没有什么用,安心帮他完成未了之事也许是对他的最好的怀念。其实他在临死之前抛弃一切重要的事情来见自己已经足见他对自己的情意……
走到十丈来高的地基上,只见百步外的正中位置盖着三间茅草屋,茅屋旁边栓了一匹白马,一个男子正在左侧和泥印砖,而一个女子却在右首翻晒马料。当下也不说话,只是静悄悄地往茅草屋走。翻晒马料的女子抱着一团草一转身,看到女子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吓得赶紧扔下手上的马草,拼命跑到男子旁边拽了拽他的袖子。男子诧异地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女子,又朝正缓步朝茅屋走的女子看了一眼,停下手中的活,一抱拳问:“不知姑娘独身来独孤剑庄有何贵干?”
女子漠然地抱手行礼道:“敢问阁下可是独孤求踹大侠?”
独孤求踹朗声说道:“正是区区!请问姑娘找在下有何贵干?”
然而女子却流下了眼泪,泣声道:“求败哥哥已经去了,我来帮他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事情。”
虽然独孤求踹明知独孤求败万万没有幸理,但是毕竟一奶同胞,乍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虎目含泪。他旁边的女子看到女子伤心地哭泣,忙走了过去,掏出手帕帮她擦干泪水,说:“你就是唐妮裳表妹吧,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啊!”
独孤求踹稳定了一下情绪,把唐妮裳招呼进了茅屋,这才说:“妮裳表妹,十年前我在鄱阳湖鞋山见过你一眼,想不到一别竟是十年。唉!这十年变化太大,也委屈你和二弟了。”
“求踹大哥,我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现在我只想着帮我的白秋哥哥也就是你的二弟报仇,做独孤剑庄的一个马前小卒。”唐妮裳的话说的果断坚决,而且没有表情。
独孤求踹看着两手空空的唐妮裳,想了想问:“妮裳表妹,你有没有见着三弟求赐?”
“我与他在九华境内分手,他让我先行来帮助你重建独孤剑庄,他去清虚道观和少林寺请清禅子道长和无情大师来壮声势。”唐妮裳一边说一边在独孤家的灵位前跪下,磕了几个头,抬头看时,见独孤求踹早就帮独孤求败做好了灵位,于是对独孤求踹说:“求踹大哥,我想将白秋哥哥的灵位请到我的卧室,不知你意下如何?”
独孤求踹心想:江湖儿女爱即是爱,恨便是恨,也不必拘于俗礼。于是点了点头,继而又问:“我二弟的尸骨埋在何处?我当亲自去取来归于祖坟。”
“已经遵照白秋哥哥的遗愿,交给他的朋友带走。我见旁边茅屋空置,如果求踹大哥没有什么吩咐我想先去休息。”
独孤求踹知道她心中悲苦,于是点了点头说:“妮裳表妹请便,切莫悲伤过度!”
唐妮裳捧着独孤求败的灵位,跌跌撞撞地走进了西首空置的茅屋,随手掩上门,趴在一堆权当作床的茅草上痛哭起来。
隔壁,独孤求踹对库依说:“唉!库依,如今二弟已殁,虽是意料中事,但是心中仍难免苦痛,重建独孤剑庄的事情我益发觉得艰难……”
“求踹哥哥,难道我们非要重建独孤剑庄么?既然你觉得这么难,不如我们回草原去放几匹马,等到你的大仇人西门无恨老死了我们不就报了仇了吗?”
“胡说!妇人之见!……”独孤求踹当下喝止了库依,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反驳她,只好转移话题说,“上次我给你的那些首饰你卖掉了没有?卖掉了请几个工匠来盖几间砖瓦房……”
“我没有卖!”
“什么?你……”
“求踹哥哥,我看这几件首饰都不是凡品,想必是楚楚姑娘的先人留给她的,我们又怎么能为了自己重建独孤剑庄而去卖掉她心爱的东西呢?不如且收好,待她来时再交还于她。”
“可是,这是她自己亲自拿出来的啊!”
“这只能说明楚楚姑娘深明大义,但是并不代表她不喜欢这些首饰啊!”
“也是!那就先留着吧。我们先多盖几间茅草屋吧,怕楚楚姑娘放出消息后就会陆续有江湖朋友过来。”
“可是我们连个桌子都没有啊!”
“唉!走一步算一步了!”
……
当夜,独孤求踹与库依睡在东面茅草屋里,而唐妮裳抱着独孤求败的灵位睡在了西面的茅草屋,大约三更时分。独孤求踹突然隐隐约约传来急促细碎的脚步声,忙抓起宝剑想要出去看看,但是库依却伸手钩住了他的脖子。
“库依,放开!可能西门无恨的人来了!”
“不会的,求踹哥哥。现在官府正在严密通缉杀胡爷爷家的人,他们肯定不敢来了。安心睡吧。自从你回来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独孤求踹再凝神听了听,只是听见几声破空声,又听见几声重物坠地声音,然后又一切归之于寂。独孤求踹心里想:现在的独孤剑庄也就三间茅屋,大不了被你们烧了,再花半天时间就能盖好,还是安心睡好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出门,独孤求踹见百步外的牌匾上挂了六个黑衣人,立即吃惊地跑过去。六个人全部被反手绑住吊在“独孤剑庄”的牌匾上,而且六个人都是连蒙面的黑纱都没有揭下。不用问,从他们的穿着上独孤求踹就知道是西门无恨灭神教的人。
“求踹哥哥,这些是什么人?”
“是西门无恨灭神教的人,待我先砍下他们的狗头祭奠我的先人!”独孤求踹恨恨地说。正要拔剑,却被另一只手按住了。回头一看,却是唐妮裳。
“求踹大哥,昨晚有几个鼠辈潜入独孤剑庄,我怕他们扰了大哥你的美梦,便用家传暗器手法制住了他们的穴道,然后吊在这里等候大哥发落。”
独孤求踹先狠狠瞪了库依一眼,然后极不好意思地说:“妮表妹,有劳你了!待我杀了这几个魔教走狗,祭奠你我两家先人!”
“大哥,小妹以为现如今独孤剑庄百废待举,短期内不会有人巡庄,如果妄开杀孽,难免不引来更多围剿。不如交给官府,单就一个蒙面入室就可以令他们下狱。不知大哥以为如何?”
“妮表妹所言甚是。前几日致休在家的三品巡按胡爷爷满门为魔教杀戮,现在送几个魔门中人给官府正好。”
“大哥可以言语激衙役前来为我剑庄护卫!”
“我已知,待我押解他们见官!”
……
第三十一章:求助官府!
安庆府松滋县衙。
“什么?独孤家独孤求踹押解了六个魔教中人来报官?”
“是啊!大人!是啊!这是大功劳啊,听说万岁爷收到安庆太守大人转奏的胡巡抚的遗书后,虽然没有发兵围剿魔教,但是却是大发雷霆啊!如今我们解几个魔门中人进京,那还不是大悦圣颜吗?嘿嘿!”
“嘿嘿!快,快请独孤大侠。师爷,着人立即快马禀告安庆太守。”
县衙门后堂中厅。
“独孤大侠真是神功盖世、英姿飒爽,不减乃父独孤青衣大侠的风采啊!下官在松滋县为官十二载,一直未有升迁,看来我若要有所高升还得仰仗独孤大侠为我多抓几个魔门中人啊!嘿嘿!”
独孤求踹虽不喜县令本人,但是还是不敢得罪,更正说:“启禀县尊大人,家父是独孤讳蓝衣,独孤青衣是在下大伯。”
县令神色变了变,继而又是满脸堆笑地说:“一样的,呵呵!一样的!”
独孤求踹起身说:“魔门中人夜扰独孤剑庄,在下已经将人拿获转交官府。本来江湖仇杀不应该惊动官府,但是胡爷爷满门悉数为魔门所屠。在下担心官府需要问供,遂不敢自行杀戮。请县尊大人见谅!”
“是,是!官府是要问话的。毕竟胡巡按是天子近臣嘛!这个……”
“若是府尊大人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在下先行告退了。因怕魔门中人趁在下不在时再犯我剑庄,所以在下需要立即赶回!”
县令听得此言,惊得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什么?还会来犯?”
但是独孤求踹已经告辞,须臾便走得不见踪迹。
县令急忙大喊:“师爷!师爷!派往安庆府的人走了没?”
师爷跑了过来说:“禀太尊:已经走了约一盏茶工夫!”
“快!快!再派一个人去,就说是魔教中人还会再犯独孤剑庄,请太守大人裁决。”
……
独孤求踹当日赶回剑庄,连夜赶搭茅草屋。唐妮裳和库依问他原因,他却是笑而不答。
第二天大早,两名军官骑快马跑上了独孤剑庄的地基。
独孤求踹忙出迎:“哎呀!什么风把两位官爷吹来了?”
两名军官立即翻身下来,行了一个江湖礼数,为首的说:“独孤大侠,在下安庆府守备军督统卫天行,奉太守之命领守备军一千来独孤剑庄捉拿杀害胡巡按的魔教中人。太守有令:凡魔门中人,有多少抓多少、死活不计!怕叨唠贵庄,在下先来知会一声。自即日起,守备军将十步一哨,一个时辰一轮,轮番守卫独孤剑庄。”
独孤求踹苦笑一声,凄凉地说:“如今独孤剑庄只有我们三人,几间茅房,军爷们过来怎么谈得上叨唠,如果将军军务不忙,倒是可以到我茅屋中喝口凉茶。”
两个军官忙说:“不忙,不忙!叨唠庄主了!”
进得茅草屋,两个军官见了独孤青衣的灵位,竟是齐齐跪下磕了八个响头。
库依早就捧上两碗茶来。
为首的军官正色地说:“实不瞒庄主,太守其实是为了向皇上邀功才派我等前来的,但是我兄弟二人举动请缨到此御敌却是有原因的。”
“哦!”独孤求踹大吃一惊。
“当年独孤青衣大侠指点过在下兄弟二人的武功,若非当年独孤大侠的指点,我们兄弟二人在军中也没有今天的地位。当年闻知大侠噩耗,我等悲痛欲绝,但是朝廷之兵不可轻动,论武艺我们又不是西门无恨的对手,所以只好将仇恨埋在心里。”
“两位将军有心了!”
“庄主您放心!这次我带过来的一千兵丁都是在下心腹下属,无不对独孤剑庄心存景仰。在下向您保证:只要我的兵一日不退,任何人都休想动独孤剑庄里的半根草!”
“谢谢将军了!在下以武林世家而求助于官府本来就羞于见天下武林同道,唉……”
“庄主切莫如此说,就当在下这次是带领众手下来此学艺的!希望庄主不吝赐教啊!”
……
当日,官兵们伐木的伐木,运石的运石,硬是在上午盖起了一间演武厅。然后缠着独孤求踹演练剑法,至黑方归。独孤求踹乐得有人帮忙重建山庄,教习起剑法来也是毫不藏私。
一连几日都是相安无事。这天夜里,突然传来号角声,独孤求踹急忙提剑出来。只见剑庄地基四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