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又说道:“公子怎么又不说话了?”
独孤求败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坐在火堆前继续烤自己的鱼,一边说道:“阁下既然不想与在下见面,为何又要戏弄在下?”
那女子嗔怒道:“怎么不想和公子见面了?我叫赵如儿,公子可以叫我如儿!”
独孤求败这下更敢肯定这是一位多情的苗族姑娘,所以干脆懒得理她,一心一意烤自己的鱼。
赵如儿的声音继续响起,讶道:“你这个怪人,怎么又不说话了?我对你下了跟踪蛊,跟了你几百里,就没有听见过你怎么说话!”
独孤求败吓了一跳,跃了起来说道:“姑娘为何要与在下过不去?我与你无怨无仇的,还不把什么跟踪蛊收回去。我说怎么一路上老是觉得有双眼睛再盯着我看呢!”
“咯咯!”赵如儿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终于说话了。怕什么?跟踪蛊只能向我报告你的行踪而已,又伤害不到你了!”
独孤求败又坐了下来,拣起丢掉的鱼,一边烤鱼一边问道:“姑娘跟踪在下又是何意啊?”
赵如儿的语气突然变得幽怨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听说你拒绝了很多我们苗族姐妹的示爱,所以本姑娘要寻找机会给你下痴情蛊,看你拜不拜倒在本姑娘的裙下。”
独孤求败心中一紧,既而又叹了一口气,悲伤地说道:“姑娘不必试验了,就算在下不幸中了姑娘的痴情蛊,在下也是宁愿一死也不会随姑娘的意的。”
赵如儿意外的“噫”了一声。
独孤求败突然就地一个空跃,接着一道白光闪现在自己身前,剑尖直指一个半裸着肩膀的苗女的手掌。
那半裸的苗女柳眉倒竖,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独孤求败后跃一丈,收剑说道:“姑娘请自重,适才若不是在下警觉,被姑娘你一掌拍中肩膀,恐怕已经中了你的痴情蛊了。在下并不怕死,只是在下尚有大事未了,不方便现在就死。”
那女子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火堆边,拣起独孤求败丢在火堆边的烤鱼,也不管烤好了没有,立即撕了一块丢进嘴里。咽了下去这才说道:“你以为我非要接触你才能给你下蛊么?”
独孤求败在离女子一丈远的火堆对面坐了下来。
那女子道:“我便是赵如儿,你坐过来啊!”
独孤求败笑了笑说:“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啊?我身上有刺?”赵如儿很不满意地说道。
独孤求败又是笑了笑,低着头说道:“在下倒不是怕姑娘身上有刺,而是怕姑娘身上的蛊。在下说过,在我大事未了之前在下还不能死。”
赵如儿撕下一块鱼肉,丢给独孤求败,说道:“不要提那些废话了,吃鱼。”
一道白光在独孤求败面前闪过,那鱼肉竟是无力地跌进了火堆里。
赵如儿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说道:“你们中原人就是闹虚的太多,结果搞得防备心太重。爱便是爱,恨便是恨,我们苗族就很直接。我坦白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所以跟踪你,希望能够给你下上痴情蛊,从此爱上我。”
独孤求败苦笑一声,凄惨地说道:“姑娘何必?除非我在自杀之前变成了毫无知觉的白痴,否则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赵如儿头一歪,说道:“你这么肯定?要不让我试试?”
独孤求败笑道:“现在不必了。等在下完成了心愿,姑娘想如何试便如何试!”
赵如儿突然将手中的鱼肉扔掉,双手支姬,幽怨地说道:“我早就试过无数次了,本来这痴情蛊只要你心中有情,便会无孔不入,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难道你真的无情么?”
独孤求败摇了摇头,从腰间解下酒袋,灌了一口酒,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在下曾经有爱,但是如今却是无情。”
赵如儿凑了过来,坐在独孤求败身边,独孤求败此次倒是没有避开。赵如儿悄悄问道:“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独孤求败喝了一口酒,腼腆地笑了笑,说道:“那女子幼时遭灭门之祸,而她侥幸被我叔叔救到了我独孤剑庄,然后我们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吧。那年我十二岁。”
赵如儿凑得更近了,轻声细语问道:“后来呢?”
独孤求败又喝了一口酒,说道:“后来,一个仇家携众来杀剿灭我独孤剑庄,几个叔叔护送我们离开,但是在剑庄西侧一百二十里处我们被仇家抓住了,护送我们的叔叔们全部被杀,而我们和婶婶弟妹们被抓到了小孤山顶。”
赵如儿紧紧抓住了独孤求败的胳膊。
独孤求败轻轻推开赵如儿,又是喝了一口酒,继续平静地说道:“我父亲和另外一个叔叔赶来救我们,但是哪个仇家丧尽天良地杀害我们家所有的女眷来分散我父亲和叔叔的斗志。”
赵如儿嘴巴一撅,说道:“你这个仇家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
独孤求败没有理她,继续说道:“后来,我三弟独孤求赐用计激我们的仇家对付他,而他利用仇家的掌力将我和那女孩子一起撞下了悬崖,掉进了长江。希望我能够凭借从小练习的水性得以逃生。那年,我三弟才七岁。”
“了不起!”赵如儿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独孤求败依旧用惯有的平静的语气说道:“掉进长江之后,我拼命拽住哪个女孩子,又拼命的划水,直到昏迷过去。”
“啊!”赵如儿惊叫一声,又不由自主的紧紧拽住独孤求败的胳膊。
这次,独孤求败并没有推开赵如儿,而是喝了一口酒,说道:“我们却并没有死。被江水冲了八百多里,最后被巢湖的一对老年渔民救了起来。”
赵如儿放开独孤求败的胳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天可怜见!”
独孤求败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仰头向天,思索良久。
赵如儿便坐在独孤求败身侧,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
独孤求败沉思良久,这才说道:“于是我和她兄妹相称,一起拜那对老年渔民为义父义母,在哪个渔村隐姓埋名生活了近八年,白天黑夜我时时不忘练剑,而她更是为了不让我们的义父义母逼我结婚影响了我练剑,不顾自己的清白,居然亲口说出我们之间有婚约。”
“了不起!”赵如儿站了起来,鼓掌说道:“如此奇女子,我还真想见见。”
独孤求败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赵如儿的话,而是继续说道:“后来,我丢下她与义父义母不管,独自闯荡江湖,一边挑战天下群雄一边寻找仇人的下落。”
赵如儿眨了眨大眼睛,说道:“那你在中原武林应该算是一个大大有名的人物吧?”
独孤求败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赵如儿,接着说道:“后来,在仇人的总部,我有幸遇到了在全家死劫时侥幸逃脱的大哥独孤求踹和三弟独孤求赐,虽然我们兄弟三人近十年没有见面,但是共同的血缘与共同的仇恨令我们没有交谈一句便开始并肩对付仇人数不尽数的手下。仇人的手下死了一批又一批,但是马上又会有新的手下加入到战斗,那一战打了整整六个多时辰,我身上大小伤中了不下两百余处,大哥求踹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了,只有后来加入的三弟稍微好一点。但是我们确是想和仇人交手都没有可能,更不要提杀他报仇了。”
“壮哉!”赵如儿又是赞了一句,又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满眼期待地盯着独孤求败。
“后来,仇人亲自出手,三弟掩护我们杀出重围。但是我们虽然杀出了重围,但是兄弟三人都已经中了仇人不解其毒,而我更是筋脉寸断,绝无生机。”
“啊!”
“后来三弟求赐以绝顶内功心法治疗了恶毒,又帮大哥驱尽体内余毒,而我却因为筋脉寸断而不能行功驱毒,只能等到毒发之日身死。”
赵如儿吃惊地上下打量了独孤求败一番,疑惑地问道:“那你……”
独孤求败挥手打断她,继续说道:“我自知必死,所以与大哥、三弟畅叙别情,并筹谋复仇之路。但是,临死之前我却有了一种强烈想要见到那女子的愿望。”
赵如儿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奇男子,怪不得我族中那么多貌美姑娘向你示爱。”
独孤求败苦笑一声,说道:“亏得我三弟,硬是凭两条腿,二十天内抱着我跑了一千多里路,赶在我临死之前把我送到了哪个姑娘的面前。”
赵如儿击了一下掌,赞道:“好一个兄弟情深,你三弟也是性情中人。”
“但是,我却没有死在那姑娘面前。”
“那是,要不今日我又怎能见到你?”
独孤求败举起酒袋,这才发现一袋酒已经干了。于是扔掉酒袋继续说道:“我临死之际被神雕救走,神雕并且治好了我的筋脉和恶毒。而那姑娘,白天便辅佐我大哥重建独孤剑庄,晚上便抱我灵位入眠。”
赵如儿讶道:“这种事情你又怎么知道?”
独孤求败从地上拣了一条烤鱼,胡乱吃了几口,又给火堆添了些木柴,这才说道:“后来我返回独孤剑庄,在忘年交好友清禅子道长的撮合与主持下,与那女子结为了夫妻。”
赵如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有情人人终成眷属,这是好事情啊。”
独孤求败用手撕扯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痛苦地说道:“我们成婚不足十日,仇人便带了三千多人围攻我独孤剑庄,那女子……我的妻子……妮裳表妹竟是死在了我的怀里。”说完,独孤求败止不住流下了英雄热泪。
赵如儿心中一颤,将抱头痛哭的独孤求败抱在了自己怀里,细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公子节哀!只是你那仇人实在是太可恶。”
独孤求败从赵如儿怀里挣扎了出来,擦了把眼泪,继续说道:“爱人既死,我便疯了似的找仇人报仇,却杀红了眼睛,最后居然错手杀了自己的忘年好友清禅子道长,所以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便隐居深山,日夜与神雕相伴,苦练清禅子道长与我切磋过的剑法。”
赵如儿叹了口气,拍了拍独孤求败的背,说道:“大可不必这样,再找一个爱人或许比较容易让你忘记这痛苦。”
独孤求败摇了摇头,凄惨地说道:“至死我也不会忘记对妮裳表妹的爱意。”
赵如儿突然喜道:“原来你的爱人叫妮裳啊,不如我给你下个遗忘蛊,把这些事情全部忘掉,然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独孤求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忘记报仇,决不能忘记报仇!”
赵如儿恍然大悟地说道:“你起始说的有一件事情未了便是这报仇之事了?”
独孤求败点了点头。
赵如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那仇人实在可恶,我便陪你去找他寻仇。”
独孤求败一边摆手一边摇头道:“不必!”
赵如儿突然又问道:“你大哥叫独孤求踹,你三弟叫独孤求赐,那你叫独孤求什么?不会是叫独孤求爱吧?咯咯!”
独孤求败笑了笑,说道:“在下独孤求败。”
赵如儿瞪大了眼睛,疑问道:“独孤求败?难道你真的想败,还是你自负武艺天下无敌?”
独孤求败突然狂妄地笑了起来:“哈哈!在下出道武林不足三年,但是挑战天下群雄,未曾有一败。江湖朋友称呼我为‘剑魔’!哈哈!”突然,独孤求败又黯然起来,喃喃说道:“应该是只有一败吧,那也算不上败……”
赵如儿立即来了兴趣,连声问道:“是那一战?”
但是独孤求败却是一头载到了地上,任由赵如儿怎么拉怎么拽都不曾醒来。
第九十三章:贵州遭遇!
九十三、贵州遭遇。
赵如儿见怎么摇都不能摇醒独孤求败,只好将他翻了过来,脱了他的外衣,轻轻盖在独孤求败身上。接着又给火堆添了几根木柴,然后坐在独孤求败身边,痴痴地看着独孤求败刚毅的脸和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
突然,赵如儿脸一红,伏下身去轻轻亲了一下独孤求败,然后把头埋进了独孤求败的胸口,睁着自己的大眼睛开始想起自己的心事来,或许也是在做梦也说不一定。
次日大早,独孤求败正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声音惊醒,本想本能地一跃而起,却发现胸口重如泰山(诸如鲤鱼打挺等从地面上直接跃起的功夫,主要是靠腰部用力。别说是胸口压了一个人,就算是有人用一个小拇指轻轻压住你的脑门,如果不用手或者肩部借力,就算你是俄国大力士你也起不了身。小高一向都以鲤鱼打挺自豪,但是自从进入大学之后,开始变得斯文起来,至今已经有了六年没有翻过,不知道还能不能翻起来?)。来不及睁开眼睛,独孤求败随手抓住一截树枝在手戒备,这才睁开眼睛。
下面如此大的动静,早就把伏在独孤求败身上的赵如儿惊醒。
独孤求败乍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赵如儿半裸在外的香肩,立即脸红了。推开赵如儿,独孤求败坐了起来,却发现外衣滑了下去,当下也顾不得去搜索惊醒自己的危险。而是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看自己昨晚有没有中了赵如儿的痴情蛊。
好在身上其他地方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异状。
赵如儿先是从美梦中惊醒,本来就有些不悦;又被独孤求败粗暴地推开,心中更是气苦;再看到独孤求败检视自身,更是悲从心来。于是不冷不热地说道:“苗女虽然多情开放,却并不是鲜廉寡齿,公子放心,我赵如儿还不至于下贱到乘人之危、送肉上门的地步。”
赵如儿如此独孤求败反而不好意思了,脸色更加红了。突然想起自己是被惊醒,于是立即环视四周。一看之下独孤求败吓了一跳,只见离自己不到一丈的地方围着两男两女,正瞪大眼睛,木然地看着自己和赵如儿。独孤求败反应很快,立即就地一滚,将赵如儿挡在身手,却把手中的树枝摆在了前面。
赵如儿见独孤求败把自己护在身后,芳心一阵窃喜,虽是热情开放的苗女,面上却也是显出了小女儿家的娇羞。
四个神色木然的男女,痴痴地看着独孤求败和赵如儿,突然其中一个贸然地指着坐在地上的独孤求败和赵如儿,唐突地问道:“这两人在这里干什么?”
两个神情木然的男子摇了摇头,另一个女子却围着两人转了一圈,然后指着赵如儿裸露的双肩说道:“哈!他们在做宝宝!”
独孤求败听到这似是疯疯癫癫的女子如此说,立即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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