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终成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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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终成画-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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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过头,相互对望示意,微笑,十指紧扣。
他说,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是个孩子,那么大一点,当我要娶你的时候,就已经长得这么漂亮这么优秀。
他说,岁月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将我们一点点变老,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志气高昂的少年,我想的念的全都是未来关于你的,关于我们的。
他说,我想承诺给你的,我所能给的全部。
他说,安若,我想不出别的话了——我爱你。
安若还没来得及感动售货小姐便早已等不及上前询问苏韫,先生,这床您要么?
苏韫紧紧攥着安若的手坐起来,点点头。
曾经他以为自己未来的妻子,起码要像陈佳霭那么漂亮,要像谢依那么聪明能干,要像沈桐那么温柔善解人意,要像Y那样无条件跟随他。
曾经的他又怎会想到,直到如今,他的人生里,常开不败的会是一朵叫做安若的花。
这个姑娘出现了之后,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一个安若,足以。
应该,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驱使。

大床搬到苏韫家里着实累坏了苏少爷,俩人像挺尸似的挂在沙发后背。
最近几年总能看到陈佳霭出现在电视里,她演了几部电视剧收视率还算不错,娱乐新闻里也少不了这位新晋花旦的花边新闻。沙发上,安若坐在苏韫的怀里吃着薯片,唏嘘,少爷,我觉得这些男明星都没你帅,陈佳霭是不是亏了。
苏韫假装惊讶的说,是吗!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还有机会啊?!
安若肩膀一耸,磕了他倚在安若肩膀上的下巴,安若咬牙说,得嘞,就凭咱俩这关系,你俩要是结婚我就送个大礼包去呗!
苏韫揉揉自己的下巴,抱住安小若,说,这样吧,咱俩谁结婚对方都必须到场,你说就咱俩这非亲非故缺一不可的又能抱又能亲的关系,红包塞少了都不好意思再见面!
于是安若揪着苏韫的耳朵喊打喊杀,说什么也要把手上的戒指拔下来,喊着,不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苏韫连声讨好。
当初谁能想到,一语成谶。
却是后话,前者不愿多语。

或许他们之中只有一个赵锦程的日子最不好过,因为他此刻正拿着一摞照片,而薇安就那么看着他,眉眼轻蔑,她说,赵主任,你想玩死林珩我没意见,不过吧,别假借他人之手玩儿阴的,别忘了,我是搞新闻的,打小报告这种事我比你在行。
薇安起身站起的身姿优雅动人,一袭香槟色小西装黑色及脚踝的铅笔裤略显宽松,十六厘米的香槟色高跟鞋与身上的小西装相映成辉。
她说,赵锦程,再碰苏韫试试。
赵锦程笑言,豫姐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着你家小少爷。
薇安小声嘀咕,欠他了。
也不知赵锦程听到没有,就走了。
那些照片是赵锦程在国外给小情人买的房子,利用空头公司将钱转账,假借公司之名完成一己之私。薇安将他的小情人和他小情人的情人一起出入自己冒险买的房子的照片交给他,只为了制止他利用苏韫来打击林珩这一系列复杂的政治手段,她用了几张照片护住了一段友谊,两个男人。
虽然不知道究竟有用没有。不过赵锦程暂时应该除了清理门户再没闲心,对这两个不省心的男人耍阴招的机会了。
薇安上了车,电话打给了远在瑞士的林珩。身上盖着一张毯子躺在病房沙发上的林珩,惊醒,看着来电迷迷糊糊接起,询问,睡意已经消了大半,怎么了?
薇安说,赵锦程的事情暂时平了,你回来吧。
林珩说,你确定?
薇安说,这小子打从小那毛病就没改过,护食护的跟什么似的,自己家里内讧,小金库还被我发现,还不老实几天,有几天你就能把开发案解决了,所以快回来吧。
林珩说,豫姐,其实刚才你打电话的一瞬间我以为小麦醒过来了,我在瑞士的这几天突然觉得,或许我把公司的事情交还给我爸,再到瑞士读书陪着小麦安安静静的生活不是更好。
薇安那么几秒没说话,再开口说,林珩,你就这点志气,陪着一个活死人一辈子你就够了是不是!
薇安这次耳朵里传来的不再是地球那头林珩的声音,而是一阵冷漠的忙音。




ˇ经年过后华发丛生后人只道荒了年华却不知岁月本无情ˇ 最新更新:20131005 12:00:00


林菀的爸爸一身的寒气还未散去,就一巴掌打在了林菀的脸上,岁月无情,华发丛生,老泪纵横。
林妈妈也掩面流泪。
林父说,林菀,我生你养你,供你吃穿上学不是要你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跑得连父母都找不到的!
林父说,林菀,你差点客死他乡知道吗!你妈妈为了你住了医院,哭了几个晚上!
林父说,林菀!回答我!
林菀红着眼睛,声音哽咽的抬头呆若人偶,看着父亲的脸说,爸爸,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那样的一个男人,为人师表一辈子,不低头不服输,此刻却皱巴巴的一张脸哭得像个孩子,嘟囔着——小菀……
那时候,孟姜就在门外想要敲门,却无意中听到了所有。
后来林家父母还是和孟姜碰面了,孟姜说了很多,保证了很多。
林父却只有一句,孟姜,小菀配不上你,放了她吧。
其实李初婧说的没错,孟姜遇见了现在的林菀,无非就是毁了当初那个志气高昂骄傲优秀的孟姜。
杀了一个美丽活泼的林菀,毁了一个心高气傲的孟姜。
如今的他,邋遢落魄。
一切的一切,不过如此。
他们,到了文章的末端都成了命运的失败者。

安若来看林菀,可林菀却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躺在床上,假装睡着。
她不敢说的是,小若,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当初一样的我们,现在天差地别,一个幸福美满,一个破败不堪。
她讨厌的是安若无名指上那颗她怎么想躲也躲不开的订婚戒指。是的,此时此刻,妒忌胜过友谊,此时此刻,怨恨也胜过了友谊,此时此刻,任何事物都比友谊重要。
她输了,一败涂地。
林菀只在安若要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小若,我爸爸说要把我带回去,然后我就回到原点,而你到达幸福的终点。只因为,一步错,步步错。
安若听不懂,却不知名的哽咽。
她也只是觉得,好像小时候心爱的玩具突然找不到那样,委屈难过。

孟姜一直保留着林菀家里的钥匙,每天来照顾,即使林菀不说一句话,即使他做的饭菜那个姑娘一口也不动,可他还是日复一日悉心照料。
可是那天当他推开门看到的却是收拾好的行李箱和站在林菀身边的医生——周光彦。
他这才算记起,当初同学开玩笑打趣林菀总说,女孩子总是先和自己爱的缠绵悱恻撕心裂肺,可最后还是和爱自己的那个安稳度日白头偕老,那时候林菀还不是他的女朋友。可那时候大家却都知道,周光彦中学时曾因为父母移民而住在班主任——也就是林爸爸的家里,他们青梅竹马,只是不到两年周光彦也移民到了国外。
大学时,林菀爱着不爱她的孟姜,他什么都好,什么都会,迷得林菀一愣一愣,他们爱的缠绵悱恻最后结果撕心裂肺。而从大学时起,孟姜就发现每到假期来找他的林菀的身边不远处总有那么一个叫做周光彦的男人大老远从国外回来陪着她守在一旁,等什么时候林菀和孟姜的话说完了,再将她带回去。
直至如今,周光彦依旧这样陪在林菀身边,在她流产最痛苦的时刻——他总是可以出现的如此及时。
周光彦轻轻关上门,屋子里只剩下林菀和孟姜两个人。她用长头发遮住助听器,拉着孟姜坐到了沙发上。拇指细细摩搓他青色胡茬的下巴,声音仿佛气旋般说,你不是最爱整洁,总要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
她说,孟姜,你说两句话,我放心里以后想你了就调出来听听。
她说,孟姜,我的本意就是不想毁了你,所以带着孩子离开了。既然现在连孩子都没了,我们就不要有什么牵扯了。
她说,孟姜,我要跟光彦走了,你也出国深造吧。
她说,孟姜,就当作是我的心愿,我们都要活得好好的。
她说,孟姜,这辈子我也许都不会嫁人了,因为那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我再也不能做妈妈了。
第一次,第一次那个男人用那么大的力气抱住林菀,生怕她消失不见。脸埋在林菀肩膀,哭泣声闷闷压抑。
林菀反手颤抖的轻轻抱住孟姜,眼泪顺着扬起的脸颊从眼角轻轻滑落,那个女人轻声说了最后一句——我们,再别见面了。

认识周旬是在半年前,他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一个人走在半夜亮着三盏路灯的操场。光晕昏黄,却足够郭子冉认出这张引人注目的脸。那时候她倚在高高的台子上半个身子探了出来,抱着一把吉他唱着那首《moon river》,空荡荡的校园是最好的麦克风,橙黄微弱的光线将郭子冉脸色照的暖暖的那么清晰柔美。周旬站在台子下面抬头看着她。
郭子冉对周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看我一眼,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那次比赛,你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女孩的时候,不小心和抱着古筝看你的我撞在了一起。

林珩只是去吃个早饭的功夫就接到护士的电话,她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请问是林先生吗,V1204号病房的病人——病危。
当林珩匆忙赶到的时候,医生对他解释,由于打扫人员的疏忽拔掉了麦然监察心跳的仪器的插头。
到头来虚惊一场,医生和护士都对他表示非常抱歉。
林珩仿佛虚脱般颓然坐在了麦然病床边,说着医护人员听不懂的中文,他说,麦然,八年了,你就是棵树也该长蘑菇了,我求你,就算醒不过来,也不要留我一个人在世上,我……我求你。
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就在刚刚来时的那条短短的路上,摔了几次跟头,风度不在慌乱无章了。

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安若和苏韫约好了一起吃饭,可是怎么等苏少爷也不现身,电话也打不通,安若就犯了倔一直等到人家饭店关了门,然后哆哆嗦嗦坐在台阶上,一直到半夜苏韫的电话才被安若打通。
她问,你去哪了?
他说,有个朋友来了去接机了。
她问,你就不能给我来个电话?
他说,忘了。
她问,那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他说,好久没见,不想被人打扰。
她问,哪个朋友?英国的同学吗?
他说,陈佳霭,她回来了。
她,……

那天安若走着回家,边走边哭,冷风吹在脸上,生疼。左手无名指还带着苏韫亲手带上的从法国买来的戒指,脑海里还重现着那时苏韫单膝跪地说着“你摘下来试试”那么幸福的场景。
结果现在只是一句,她回来了。
那天晚上安若蹲在马路边哭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她很好奇,从前苏韫也宝贝陈佳霭,可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难受的仿佛得了一场宣判死刑的大病……

就这样下了一场埋没了绚丽烟火的大雪,大家一起来到了故事的第二年,带着伤痛带着苦涩带着悲伤带着……很多,很多……




ˇ经年岁月藤萝高缠不过是一场烟火散了当初年华痴狂ˇ 最新更新:20131012 13:18:42


新年伊始,安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阔别已久的杜梓潼。他背着背包打扮的干净清新,只是笑容的掩盖之下还是流露出了丝丝疲惫。
得到休息的空闲,安若请杜梓潼喝上一杯温热的咖啡,缓冲一j□j内的寒气。杜梓潼指肚摩擦杯壁,轻轻将拿起的杯子放下,他说,我喜欢的女孩,死了。
他说,她选择了安乐死,是我看着她从睡梦中离世。
他说,癌症真的是太疼了,无尽的化疗将她摧残的单薄可怜,接着是一次又一次的注射治疗,那么粗的针就那么扎进脊椎里,她的身体每次都弓的像个虾子才能入睡,睡着了又会因为疼痛醒来,一整夜反反复复数不清次数,因为化疗和药物导致她呕吐,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靠着注射维持营养,瘦的脸颊都凹陷了……
他说,那时候她求我,求我帮她结束这一切,其实她知道拖延下去不过是用成倍的痛苦和金钱换取生命几分几秒的拖延。但是她只有一个请求,就是隐瞒家人。
他说,当医生知道她有了安乐死的念头之后和她聊了很久,而我只能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输液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我知道如果一直拖延下去总有一天我们确认她生死或许就只能通过仪器,可即使那样,我们还是希望她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可是她却说我自私,不明白她要什么。所以我把她要的给她了。
他说,那天我守在她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她对我笑——最后一次,仿佛解脱。医生注射第一针是麻醉剂,她轻声说,我睡一会。我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医生注射第二针是血凝剂,十几秒,只用了十几秒,她过世的时候仿佛睡着一般安详,记得上学时我常常趴在她旁边的桌子上看她这样熟睡的样子,不同的只是那时候她总会在上课铃响的时候醒来……
他说,就在血凝剂落下去的那一刻我多想停止这一切,我想晃醒她,告诉她,我宁愿看她睡着的样子也不愿意让她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即使我那么自私,即使……她骂我也好。
他说,可是我还是看着医生一下一下将血凝剂注射到了她的动脉里,而我,无能为力。我无法将她救活,更无法令她不痛苦。
那是伦敦最晴朗的一天,医生和护士将白纱盖在了那个女孩的脸上,她看起来睡意安详,没有一丝痛苦。守在她身边的男人,却忍着抽噎捂着嘴,手臂扶着墙支撑早已无力的身体走出病房。
那天很多病人都看到了一个中国男人独自坐在楼梯间的石阶上哭得那么大声难么难过那么懊恼。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就在这一天间接杀死了自己从小爱到大的女孩子。

结果,说故事的人一脸淡然仿佛往事随风散去,听故事的人却早已不能自拔泪流满面。
安若问,后来呢,她的父母知道了吗?
他说,知道了,她爸爸狠狠揍了我一顿,折了我两根肋骨,然后把我告上了法庭。
安若急切询问,那你有律师吗?我的男朋友是个很优秀的……
杜梓潼摇摇头说,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其实,你还记得孟瑾吗?她知道这件事之后就帮我联系了曾经住在同一家医院的你的朋友——苏韫,苏律师。可是我想请你帮我转告他,我不需要律师,帮助她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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