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再见!”
可蓝一副没啥心机的模样,傻傻地回应。
两位哥哥立即一人抓一手,要把人丢出去,回头就迎上向予城的强大气场,才稍稍明白可蓝那声单纯回应的针对性,暗自松了口气。
“蓝蓝,你吃药了没?”向予城走进来,看着女子悄悄将名片掩进了衣兜里。
“马上就吃。”她看向桌上留下的一堆药盒。
“先吃药吧!”
他上前看了看潘二开的医嘱,又像那天一样,仿佛研究一份重要的投资大案,一边看着说明,一边把药分好在方便药盒里,九个格子里都装上了,正是三天的量。
一边说着,“先吃掉红色格子里的药,白天不会打瞌睡。如果两天后没有明显症状,白格子里的可以不用吃了,西药吃多了不好。”
她本要起身去倒水,他立即说“我来”,先她一步起身。
她一直沉默地坐在桌前,看着他忙来忙去,仿佛她患了啥大病。也就是个风寒感冒,喝了酒症状有点儿糟糕罢了。现在好多了,除了身体……有点不舒服,没啥力气,她身体素质向来不错,也许再睡一晚就好了。
他一副大惊小怪状,真是假惺惺。要这么紧张,昨晚又怎么不顾她反抗就对她……哼,这都是黑社会的圈套罢了。
“蓝蓝……”
他一副欲言又止状,她捏着兜里的纸片,没有看他。
“我要见姝姝。”
那眼里的失落,也随着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悄悄隐没。
……
见到王姝后,可蓝立即恢复了元气一般。解释说那晚跟周立民聊得不开心,决定发奋图强,就跑来给向予城做采访。由于感冒加重,还喝了点小酒,就在客卧叨扰了一晚。
王姝当然不相信,不过看可蓝撑得那么辛苦,暂时没追问。
可蓝死活要立即回碧城,说拿到的采访稿一定要争取周刊主版,月底拿最高提成,让所有人眼红到爆,尤其是周立民和钟佳文,到时请王姝吃寿司大餐。
王姝知道她这是在找借口逃避问题,便由了她。
两人刚下大厅,走到门口时,就被一身着饭店高管服饰的人叫住了。
“请问是萧可蓝,萧小姐吗?”
“我是。”
“你好,我是总理套房楼层的经理,这是您拉下的小包。还有听说您很喜欢我们饭店的大米粥,我让厨房给您准备了一盅。下午回碧城的最后一趟大巴,还有一个小时,我已经打电话帮您和王小姐预订了车票。即时到达碧城,时间也刚好,您用微波炉热一下粥,就能吃了。”
“可是这个……”可蓝想把粥推回去。
经理已经退后一大步,朝她行了一个标准礼,笑道,“希望萧小姐早日恢复身体健康,也预祝您旅途愉快,再见!”
恰时,酒店特备的奔驰轿车已经停当,王姝识实务地拉着可蓝上了车。
坐上大巴后,王姝终于忍不住叹气,肘了肘可蓝,难掩羡慕妒嫉地说,“蓝蓝,不错呀,白色情人节,两天一夜,就花开二度,还是镶钻的金桃花!瞧瞧人家多细心,连晚饭都帮你准备好了。对了,我好像还看到还给你弄了个方便药盒定点吃药呢,给姐姐瞧瞧,是不是带闹钟的?”
说着就来翻包包,可蓝脸色一沉,抱紧了包蜷成一团,帖着窗口一言不发。让王姝再不好插科打混,讪讪闭了嘴。
昏昏沉沉间,汽车开动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蓝再睁眼时,天色已暗,朝外一看时,一辆黑色轿车刚好与大巴并行,速度一样,那开了一指宽的车窗里也同时望来一双深幽的黑眸。
她立即收回眼,拉上窗帘,心砰砰砰地一阵乱跳,怎么也摁不住。
眼花,眼花,一定是她眼花了。
天浓黑时,终于回了碧城。
可蓝谢绝了王姝要送她回租屋的好意,坐上出租车时,偶一回头,又见到一辆黑色轿车,不过很快消失了,她安抚自己太神经质了。
三月的夜风,仍然有些阴寒,下车走几步,太阳穴隐隐作痛。
糟糕的烂路让她心情尤其不爽,暗暗发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采访做了赚笔奖金,死活下个月绝对不再住这鬼地方。
一边揉着头,一边脚步蹒跚地走下一个小斜坡进入小区,绕过一个小花园,走过一单元二单元直到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三单元,路灯照不到,楼下大门黑洞洞地像恶梦里吃人的大嘴。
也许是生病人变得特别敏感,她愈发厌恶这个地方,摁着心里的一丝惶惧大步往里冲,只要上五楼就万事大吉。
脚下突然撞上什么半软东西,一歪就朝斜方倒下,吓得她尖叫一声,以为就要跌个狗啃泥,预定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双手突然伸出拉过她,就跌进了一副怀抱中。
下一秒,可蓝用力推开那怀抱,吼道,“你来干什么?”
正文1 036。半斤八两
“蓝儿……”
那个佯似温柔,小心翼翼的声音,同刚才一瞬接触嗅到的熟悉气味,都让她想吐。
可蓝迅速转身走回了路灯下,花园中,看着那团人影,慢吞吞地从楼角黑暗中踱出,面容上的犹豫尴尬,清晰地暴露在灯光下。
曾经,初见时令她怦然心动的潇洒自信,早已荡然无存,那眉眼间的斑驳阴影,在风吹动树叶的沙哑低鸣中,撕裂开来,露出丑陋怯弱的本相。
可蓝凝着一脸冷色,厉声道,“周立民,这个月做完帝尚五少的采访,我立马搬离这鬼地方。我的底线就这样儿,你要不爽不满意,大可以在公司里耍手段使心计,我随时奉陪。或者,你继续动用迟丽欣的强大关系,把我直接赶出公司。想让我自动离开,没门儿!”
“蓝儿,今晚我在这等你,只是想……”
“周立民,我们四个月前就分手了,没关系了。你有多余的爱心,大可以全撒给你的未婚妻迟丽欣小姐。恕本姑娘出差疲劳,没空奉陪,不见!”
讽刺完,她取出包包里的备用小电筒,一开射过周立民的眼睛,趁他拿手挡时,绕过直往楼上冲。
“蓝儿,等等!”
男人动作毕竟快过女人,何况周立民个子小而精干,一把就抓住她,作势要抱,她反射性推开人,再退后几大步,摸出防狼喷雾朝前一举,叫道,“不准过来!”
“蓝儿,我不是为了那件事。我等在这里只是碰运气,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打你电话没人接。我从昨天到今天离开古镇,一直在担心你。我过来只是想问一下,昨晚你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一提到昨晚,可蓝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咔啦一声,掉下三块大石。她有一瞬的沉寂,让周立民逮到漏洞似地又上前一步。
“蓝儿,那个向予城有没有对你……”
“你想知道什么?”可蓝警惕地退后一步,双手紧紧环在胸前。
“昨晚我和王姝被向予城的保镖赶下楼,我就怕……可是王姝不让我报警,还威胁我……你知道她向来势利又老油条。不管怎样,我是真的担心你。我当初答应过你父母要好好照顾你,现在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也还是好朋友兼同事,又住一个小区……”
周立民絮叨的模样,以前她总觉得温暖体贴,同父亲一样好脾气有耐心,是标准好男人的范本。他是她第一个带回家的男人,结果变成这样,自尊和骄傲都被挫伤,愈发觉得厌恶。
“够了,那都是我的私事,好与不好你都没责任没义务关心了。而且,本姑娘也不稀罕跟个势利眼儿交朋友。我父母的嘱托,是留给真心对我好的男人,至少不是你周立民。”
苏格拉底没说错,她心疼不甘开始绝大部分是因为迟丽欣得到了周立民的这些好,她被迫地永远失去了,牵起的伤,也映射着初恋失败的影子。
可是,周立民哪里比得上“他”?!
“蓝儿,你看你又来了。老是这么情绪化,把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一有什么事就竖起浑身的刺,你这样……”
根本就是个马后炮!
若真关心她,不管用什么办法付出什么代价都会冲上楼来救她出魔爪。恶心的是,在那之前他明明自私地想叫她辞职搬家,现在还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指责她的幼稚不成熟情绪化。
“周立民,我再说一次,我再怎样再如何再倒霉被黑社会欺负,也与无你无关,你滚——”
一想到要不是因为跟他谈什么“分手真相”,害她喝醉酒才被那个黑社会占了便宜,失去了她的宝贝,心口就一阵绞痛。
“蓝儿,你说向予城欺负你,你们是不是已经……发生关系了?”周立民又拉住她,她现下还是病人挣脱不开,气得又踢又骂。
“关你什么事儿?!你还不是在和我交往的时候,跟迟丽欣劈腿。你有本事傍军区官二代,我就不能傍个黑社会富豪么!”
周立民在心头暗骂,表情倏然转冷,“萧可蓝,难怪你现在这么不想看到我了。也对,一个晚上就浑身名牌,鞋跟儿高了,下巴也高了,眼高于顶了。像我这种穷酸朋友自然高攀不上,关心问候都是多余。对不起,打扰了。”
手终于自由了,却觉得身心一片冰凉,突然看不懂,那光怪陆离的面容,
“周立民,你……你凭什么说我,你根本……”一肚子气,满腔情绪起伏,涨得浑身发疼。
“萧可蓝,你怪我劈腿。你懂不懂,性是情之所至,欣欣是脾气不好,可是她大方直接,爱就是爱,敢于付出。可你呢?我们交往那么久,你连一个吻也懒得施舍给我,我到底为什么跟你分手,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的意思,要是我跟你发生关系,就不会跟我分手了?”她咬牙问出,只是想捅破这最后一层纸,看清真面目,过往的旖旎美好都不用再留恋了。
“如果你是全心爱我,就不会介意发生这种事。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还留着一手,等着寻找比我更好的男人?如果你愿意付出,我也不会被欣欣打动了。爱情能否稳定走到婚姻,是两个人一起努力的结果。你一直掐着捏着,算什么?现在大家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说谁。”
周立民心头百味杂陈,他是不甘,更妒嫉。这一身GUCCI的最新春装穿在萧可蓝身上,尤显得那一身曲线丰盈娇肤嫩雪,虽然尤有病态,也掩不住她被男人深深疼爱后的妩媚风情。
“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个帝尚大少听说以前玩的全是上流名媛两地明星名模,而且都不超过三个月,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周立民踩着自以为潇洒的八字步离开了。
可蓝被气得,半晌才爆吼出声,一把将手上的电筒砸了出去。
“王八蛋、王八蛋——”
该死的周立民,该死的迟丽欣,该死的黑社会,啊啊啊啊——
一口气冲上五楼,不过离开三日的小套房因为没拉窗帘,迎面就是股呛人的霉味儿,她一头扎进了被窝里,哇啦一声大哭起来。
这一套一虽便宜,却是背阴湿气极重,窗后有个五米高的保坎儿,车从上过又吵灰尘又多,当初要不是为了照顾周立民,她也不会急租下来。王姝来过一次就说这风水奇差,住久了不说走霉运,也会陈风染湿气。
可是她付出了这么多,花了那么多心思,到头来还说得如此不堪,她不愿付出,不够全心全意,难道一定要踩着自己的原则,帖上尊严,才叫爱吗?!
这一夜,她哭着睡着了,觉得格外孤独寂寞,伤痛无助。
意思模糊时,竟然有一点点怀念那之前……痛哭难过时,还有人安慰,哄劝,送吃的……周立民所给的屈辱,早已超过当时的不甘。
殊不知,这一夜,楼下可以看到那小花园和她房间的台湾草坪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后座的男人,将一切收入眼中,靠着车窗,望着那盏彻夜未熄灯的窗口,指间的腥红,明灭不定。
正文1 037。告是不告
之前,当可蓝拉着王姝急急离开总理套房后……
“大哥,全部搞定。”简博将一沓资料装进文件带,递给向予城。
“她没怀疑?”
“那个小笨……咳,大嫂啊还是有认真看资料。不过她毕竟不是道上的行家,凭本三少的无影手,她根本发现不了。”简博的手上一片银光飞炫,若不停下根本看不出那是一把银色小刀。当年道上,他的枪法和速度都令人惶恐,手上功夫出神入化,赌技一流。
潘子宁扶了扶眼镜,口气不失忧虑,“大哥,您不怕这剂药下得太重,她要是真决定上诉,您怎么办?难道您还让我和三弟帮着她来告您?”
黑畅一听咋毛了,“二哥,你说那小笨妞儿要告大哥?有没有搞错?大哥要发条消息出去,想要蹦上大哥床的女人非把地球绕个三周半了,秦始皇的万人阿房宫还不定装得下呢!”
不管潘二丢来的眼神和简三支来捂嘴的手,他一副气愤添膺,“这个萧可蓝,从咱遇上开始,明显脑子就缺根筋,典型一小白。25岁居然还是个处,简直就是……”
这回轮到简三和五帅拿靠枕捂他嘴巴,三只在沙发上打作一团。
向予城进了书房,潘二跟进,背手朝三只打了快溜的手式,三只虽郁愤,但大哥的话没人敢违抗,只有乖乖离开。
“大哥,做为男人,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感情的事,不适合用心计。”
“子宁,强爆罪是由何而定的?”
这一问,潘二顿时哑然,便听向予城说,“从法律上来说,我是犯了罪。她要告我,也无可厚非。对此,我只是在赌,赌她并非对我没有一点感觉。至于这些资料,也的确是我心里想要对她的一种弥补,只是,以她的性格若知道后,多半不会收。你以为,我叫你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很简单,是在向兄弟们宣称,萧可蓝已经是大哥的女人,不管眼下他们感情如何,是否到位,她“大嫂”的地位已经坐实,任何人不可撼动。
潘二微微讶异了一下,便换上一副趣色,“那么兄弟我先预祝大哥追爱计划成功。为了一点感觉,就赌上咱们帝尚集团好不容易在碧城建立起来的名望,还有标普双A级信用,老大,您真是天下第一大浪漫赌王啊!”
“走了全球,三十多年才找到一个如意伴侣,这很值得。怎么,你怕了?”
“怎么会,咱兄弟是干嘛用的,不就是这种时候拿来陷害诛连的。不过大哥,咱们三儿联合起来骗大嫂这原罪,真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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