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我明白你的担心。不过你们大可放心,不用动刀动枪,要收拾这帮养尊处忧、横行霸道惯了的土贵族,多的是办法。”男人唇角斜斜一句,笑得阴邪,眼神如锐器,傲气凛凛,“现在是信息时代,法制社会,那套光天化日下的游戏规则,我也可以陪他们玩到底!”
睥睨的眼神,远远眺出,男人双手抱胸,亦仿如君王一般,骄傲得不可一世。
然而,若是稍稍熟悉那位叱咤欧亚黑道的“黑龙”的人,看到男人这样的表情,怕是早就摊在地上,屁浓尿流他磕头认错,连一根小指头都不敢横着来了。
那个时代,欧亚黑道有这样一个流言:宁可被流弹乱枪射死,也别让黑龙亲自动手。那下场,会让你后悔今生生而为人,不如早死早投胎。
向予城走了,沈玉珍回头时,黄胜平正等着她,上前揽着她拍了拍她的背,一起离开了。
黄胜平安慰道,“玉珍,咱们就别插手了,不然小城会很难做。既然要做他的亲人,就要真正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孩子们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和决断。咱们能帮则帮,帮不上也不要给他们心理负担。我相信小城能处理好这件事,你更该对阿琴有信心,她教出的孩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啊!”
沈玉珍默了一默,长久一叹,口气有些嗔怪,“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要是小城没认识这姓萧的女孩子,也不会再勾缠上迟家,就不会发生 ……”
黄胜平却立即打断她,面上多了分肃色,“玉珍,不能这样埋怨无辜的人。可蓝前后被那个迟家的表亲小姐欺负得这样惨,咱们不能是非不分。这女娃娃性子倔,却是个很清明又自强上进的好孩子,和小城很配。”
沈玉珍捏了捏额角,叹息,“行了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晚上回去,就把电话掐了,省得那些人拖亲带故来当说客。”
黄胜平一听,笑了,拖着老婆的手进了停车场。
……
可蓝是在一阵腹搅痛中,哼吟着醒过来,没得力气叫医生,翻过身就朝床下吐了一泼酸水出来,恶心感却没有得到丝毫好转,耸着喉咙半晌,再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更难受了。
无力地摊回去,已经是满头满背的冷汗,头皮脸面直发麻,冷得打哆嗦,气紧,胸闷,肚子痛,她捂紧了被子,觉得自己这回真是离死不远了,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一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委屁就直往上翻,扒着被角呜呜地哭了起来。
可恶的迟丽欣,杀于刀的恶婆娘,臭表子,烂女人……周立民那个渣男咒他下半辈子不能人道,呜呜呜 … … 老天有眼,把这两个狗男女给灭了吧,灭了吧,灭了吧,最好让他们都来尝尝这要死不话的滋味儿 ……呜呜,她的肚子……
小小蓝正拿着菜刀,十分不和谐地倒竖着大眼儿,将写着狗男女姓名的小布人,来了个碎尸万断,挫骨扬灰。
向予城这一夜没怎么睡好,一大早就到了医院,推门进病房时,就看到被子外露出的半颗卷卷头,一耸一耸地,还有明显的抽泣声,一下就急了。
“蓝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忙把那颗脑袋拿出被子,看到泪水鼻涕横流的小脸,心下又是一揪,“是不是肚子疼?还是恶心想吐,难受?”
他看到了床下的一摊污债,心头便有了断定。
“我……,头疼,胸口疼,脸也疼,肚子更疼……我想吐……”大眼一眨,又是两串水珠子,疼得声音都哑了一半,“吐不出来……难受,呜……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这声音一哽,哭得更凶了。
他将人儿揽进杯里,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哄着,“别瞎想,你只是撞坏了肚子,有点儿发言,过几天就好了。会想吐,会疼,是正常现象!”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她更难受了,就直往他身上蹭眼泪鼻涕,“我痛……痛死了……”
“不痛,不痛,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打个止痛针。”
他立即按下了呼叫器,事实上距离上一轮护士查房,也不过十分钟,可蓝就在这中间断醒过来,距离下一轮,还有二十分钟,的确不是个时候。
护士们一接到信号,急急跑了过来,侧体温,量血压,做了基础的数据检察,一切均在医嘱的范围内。
“痛……浑身痛……我真的不是要死了吗?”
痛苦无助的小女人觉得多寻求几个肯定,会更安心一些。
护士们自然耐心地解释,保证,安抚之。好半晌,小女人才终于相信,受罪必然,康复有望。
“蓝蓝,别想太多,忍过一时,就能好一些。”男人拿着热水帕,给女人轻轻擦着脸,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
这时候,主治大夫也来了,给可蓝做了详细的检察,记录各种数据后,很专业地说,“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好。目前正是重要的组织恢复期,疼的时候,多忍忍,多做热敷,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这个情况距离死还远得很呢!再说,就算你想,大少也不让啊!小丫头,为了这么棒的男朋友,你也要加油坚持坚持。”
末了,医生这一句幽默,让病房里的人都笑了,羡慕之辞份扮出笼。
可蓝弱弱地睁眼,瞄了下正从洗手间回来的高大男人,男人立即上前询问大夫情况,巨细糜遗,十分认真,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却仍是有些别扭的。
大夫走了,护士给可蓝打了止痛针,隔了一刻钟左右,疼痛果然减轻了。
这个时候,可蓝还想,应该会很快好起来吧,以前她最重的高烧,也就一天一夜,差不多好了。就是大姨妈疼吧,一周七天也顶过劲儿了。
可怜接下来的日子,比她想像的、比她曾经历过的任何一次疾病,都糟糕!就算事隔多年以后,她已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向太太时,每每回忆这一场无妄之灾,都还会后怕得直皱眉。
为哈?
这个原因,要从物质决定意识,这个经典的哲学思想来进行发散。
眼下肚子不疼了,空空的鸣响开始紧揪着可蓝的心肝儿,这时候胸口有些气紧发慌,斯以为是从昨天早上到今天早上的现在,她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疯狂的馋虫开始起义了。
她瞅着向予城把地上的污渍给迅速拖掉了,心说,这种邋遢事儿为嘛要他来做,花了那么多钱,不要浪费嘛!
其实她是不知道,男人是怕她闻着那股怪味儿难受,不想等人来清理,才自力更生。换做别人,天雷打下来,也不定能让向大少为谁拖地洗碗擦桌子的。
好不容易男人洗了手,走进来,看着东上的小女人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仿佛千言万语还休说的味道,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感叹老三支的那招“趁虚而入”终于有点儿效果了啊!
心情一下大好,忙坐到了床上,“蓝蓝,感觉好点了?”
“我……”
刚吐出一个字,肚子就咕噜噜地一阵响,帮她形象而生动地透露了真相。
他宛尔一笑,“饿了?”
她垂下脑袋,纠结道,“昨天早上,只喝了杯牛奶,吃了个面包。”都是他给她屋里做大翻新时,留下的。
“别急,早餐马上就来了。”他拍拍她的手,无比温存道,“你先闭眼休息一下。”
“哦……”
她闭上眼,仍明显感到男人的目光,一直沾在自己脸上。时间过得像蜗牛爬,愈发感觉不自在,肚子还是有些隐隐的小痛感飘过,左右觉得别扭,一睁眼,就对上那双深深的黑眸。
别扭道,“你不上班吗?”
“我的执行总栽回来了。”
“可你也是执行董事长吧?”
“不是。”
“……”
小女人的眼神变了几变,正敏锐地收缩时,男人在心头暗叹,还真不能说太多实话啊,急忙解释,“离开个把天,公司就垮了,那我不是白请那些员工了。”
“我想也是。”
杏眼里的黑殊子,朝上滚了一滚,男人气结,恰时气氛有些僵凝。
幸好送早餐的护士终于来了,推车进来时,杯盘轻响着,让小女人不由自主就分泌出一口口唾沫来。待到餐食稳稳布在眼下,手边时,那空山里的虫子,发出一声萎顿的哀鸣。
白惨惨的稀粥,白惨惨的白萝卜条,白惨惨的冬瓜汤……除了青,就是白,没一点儿刺激的红,全部水淋淋,稀哇哇。
尝一根萝卜条,水煮滴加了点盐;吃一块冬瓜,水煮的,也只加了点盐:稀饭……至今还没见过不加水干蒸的,故而下肚子都是水,她就想到了一觉醒来吐的那摊水。
筷子无力地垂下,可怜地望着护士,“只能吃这些?”
白衣天使笑笑,“大夫说过,小姐您的肝腹受创,吃不得油腥重的东西不然会靠成胃蠕动困难,肚子就会更痛了。”
理智啊理智,为了早日恢复健康,咱们忍了吧!只要好了,还怕没有大鱼大肉吃。
她还是勉强用力地吃完了整桌的东西,很于净,连一滴汁儿都被喝光了,咂巴着嘴,心疼着倍受委屈的味蕾们,例回床喘了口不甚满足的气儿。
男人看着那结果,很满意。开始他还有点儿担心,她这一觉醒来若又跟那天一样,跟他闹一顿起床气,那可不得折腾死了。看来,她这伤痛,把脾气也给痛没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就放心下来,太早了点儿。
在可蓝眯眼躺了半个多小时,肚腹的滞涨感仍没消时,她忍不住了,想要撑起身子来,都觉得腰腹无力得很。
旁边响予城买了份报纸,财经版正看得投入,就见床上的小女人貌似要开始折腾了,忙问,“怎么了?又痛了?”
她摇头,脸色紧绷,“肚子涨,想……走走,消消食。可以下床吧?”
“我先问问医生。”他很快回来,带了个糟糕的破消息。“蓝蓝,现在你身体还不宜走动,让护士给你按摩一下,下次少吃点儿。”
“啊?”
那张尖瘦的小脸蛋儿,瞬间垮塌,悲催之气开始弥漫中。
就那点儿青菜萝卜,连点油色肉腥儿都没有啊,这味口满足不了,好让肚子吃饱点也好啊,不然一饿起来,她就更想吃东西了,特别想吃肉。居然还要减食,她不想活了。
咿咿呀呀地痛叫着,勉强揉了半小时,换了三个护士,最后向予城受不了女人的无力哀叹,幽怨无比的眼神儿,请教了窍门儿自己上。
凝脂般的小腹,该是男人们梦想的天堂。当然,这已经是向予城曾经的梦想了。眼下,那就是一块魔鬼地。
“啊,痛,你轻点啦……唔,你在摸哪里啊,色狼,我痛的不是腰 ……在过去一点,对对……能不能换女人来,你的手皮太粗了,把人家的皮皮都磨红了……”
累得个满头大汗,又战战兢兢的男人,抬头时,眼里倏倏地射出两把小向毛刀,杀得女人立即捂了嘴。
半晌后,他问,“还涨气不?”
她已经歪在枕头上,睡迷糊了。他想她这是食后困,便由着她,掖好被子出门去透口气。同时深刻地认识到,这伺候人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比起在商场上跟人使心计儿,这真刀实枪的上阵揉揉小肚皮,就够折腾死人了。
女人哪,就走个麻烦精。
男人揉着眉头,掏出手机,询问公司情况,主要是查某人的勤。
屋里的小女人睡得很浅,没有一会儿,就感觉到了不适,肚子里的涨滞感消了一点下去后,一股阴阴的疼,开始扶摇直上,直捣得整片腹部都开始阵痛起来。她翻来覆去,便越来越忍不住,直抽冷气,想着忍吧忍吧,也许痛过这一阵就好了。
哪知道后面来来势汹汹,又是一头一身的冷汗起,她一睁眼,呜咽一声,侧头就对着床下又是哇啦啦一阵狂呕,两小时之前吃的东西,又全部交待光了。
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比之早上初醒时,更痛苦,更难受,还伴着阵阵地心悸,眼泪水唰唰地往外涌着,跟着鼻涕顺利大会师了。
骗子,一群大骗子,这明明就越来越痛,越来越难受了,她要死了,要死了啊……呜……
护士来查房,向予城也刚好讲完话,这一进门,都傻眼了。
“蓝蓝,你又吐了?”
被那手臂一抱过来,她虚眯着眼,生了股诛连气,蚁呐般地哼唧着,“你……骗子,人家……人家难受得……要死了……”
“唉,大夫说了,会有呕吐恶心的症状,都是正常死象!”
小拳头狠狠一捏,红通通的杏眼里,蓄着天大的冤气,“去你的……正常现象,你……你说得轻巧,你来给我……这样正常一下,人家……难受得要死了啦!呜呜……人家的肚子要破了……”
“唉,蓝蓝,乖,不哭啊不哭,你肚子不会破的,就是里面的内脏稍稍受了点儿伤,养一养就好了……别难过,你忍一忍,等你好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带你去迈阿密最著名的白沙滩玩,那时在是顶有名的美剧《沙滩急救》的拍摄现场,我们还可以去吃地道的地中海美食,你可以捡很多漂亮的贝壳……”
“我不要,不要……呜呜,人家现在吃不到,你讨厌……”
这绝对是个恶毒的折磨,在人家最渴望的时候,丢出这样诱人的狗骨头还要不要人活了啊!
反正,女人这时候很痛苦,男人怎么劝怎么哄都只能被折腾。
正所谓痛苦,要有人分担,就不会觉得有多痛了。不折磨他,折磨谁啊?!
当男人眉头越揪越紧时,女人的眉头却悄悄松解了一些。
不过,这样吃了就涨,涨了就吐的日子,还在继续加持中。
王姝来看可蓝时,倒真是吓了一大跳。要不是医生护士们用良心作证,她还真会以为是向予城苛待了可蓝,把她饿得一副皮包骨头、面黄肌瘦的样子。
“蓝蓝……”
拉着好友的手,王姝不舍之余,又暗自诅咒了那两狗男女。可蓝这几日都是吃了又吐,吐了又吃,一路威武走来,早已经不堪重吐,彻底爬下了,比初入院那天还虚弱的样子,现如今都不敢吃床西,靠打糖水把小命吊着。
看到王姝,虚弱而哀怨地吐出了一句压抑许久的愿望,“妹,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疼,别怕别怕,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
“那是什么?”
“我……我……”
两颗小泪珠硬给挤出来了。
屋里还有两小护士头皮直发麻,也是这几日给折腾的,旁边的男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最近女人常在夜里惊悸醒来,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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