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贴着他的胸口的手,也发现,那里隆隆的蹦跳感,愈发激烈起来,男人的呼吸似乎也重了几分,独属于他的那种好闻的香水混合天然的阳刚体味,浓烈地直往她鼻息里扑来。
“向……”
刚吐出一个字,黑暗里那双遥似天星的眸子突然落下,近在咫尺,浓烈的气息喷在了她面门上,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身子紧绷起来。
黑暗里,她看不到他扬起的笑容,几分邪魅,几分妖冶。
只感觉到,那鼻息缓缓下移,好像在嗅闻着什么,落到了她的双唇上,迟滞在那里,悄悄地游移着。
她下意识地往后仰,可他的手臂收得更拢,可供她发挥的空间实在有限,她该大叫推开他的,却使不上力气,一直被那双彷佛有魔的眼眸牵引着,蛊惑着,脑子里的意识一片模糊了。
“蓝蓝……”
他似乎又靠近了一点点,几乎能感觉到他面容上散发的温热,被细细的睫毛刷过面颊,沙哑的嗓音就像从心底里发出,震得她极力掩饰的矜持,彻底破裂,紧紧屏住的呼吸一下冲破了牙关,投降地闭上了眼。
下一刻,应该是那种熟悉的霸道又温柔的侵犯,濡湿又磨人的纠缠,让人无法抵抗的深入浅出,捻磨勾挑。他的气息里,没有半丝男人惯有的烟熏味,干净清爽得不可思议,似乎吸进去的气息都是甜甜的桔子味儿,像糖果珍……
可是等了几秒,都没动静。
却听头顶传来满含轻笑的声音,“蓝蓝,刚才你是不是按到睡眠键了?”
“嗯……”
啊啊啊,萧可蓝,你发的是什么yd的声音啊!
黑暗中,男人的眼光邪恶地闪烁了一下,口气依然一副坦荡荡,“睡眠键按下后,门从外面打不开的,只有用遥控器才行,而且灯光也全部锁定……”
“啊?那怎么办?这么黑,怎么找啊?都怪你刚才突然冲进来,遥控器被你踢飞了,都不知道在哪个方向。这屋子又大得离谱,你没事儿住这么大房间干什么?”
她郁闷,她纠结,她暴躁,她扭曲,愤愤地一爪就推开了男人,索性蹲在地上抱着脑袋。
小小蓝正在猛力撞墙,羞愤低叫:萧可蓝,你花痴花痴花痴花痴花痴了,你真的中了王姝那奸妇的毒了,中毒了中毒了中毒了中毒了……那绝不是你的本意,你不是等着他来吻你,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啊啊啊……很暴力,很抓狂!
“蓝蓝,别担心,我来找。”
他跟着蹲下来,说的诚恳,却打心底里很喜欢眼下这“意外”。
她深觉被戏弄,恼羞成怒了,直瞪去一眼,“这是你的房间,你该知道怎么解决的,快点,我要出去。”
“这里只是我的房间之一,我住的时间极少,毕竟……”他弯起邪恶的唇角,“我很少生病,也很少需要疗养的。”
她盯着他沉定的眼眸,疑云丛生,伸手扼上了他的脖子,“向予城,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说什么上楼左手边,这里根本不是我要住的房间,对不对?你是故意引我进来的!”
“蓝蓝……”他故意朝前倾,她卡着他的脖子,也跟着朝后缓缓仰去,但她抓得很牢,并没意识到这个动作的后续发展可能造成的极大危险性。
他盯着那双瞪得圆溜溜的杏眸,口气依然坦荡又严肃,“当时我话还没说完,是左手边的走廊,靠右手这边的房间,就在你开的这间门的对面。而且,就算我算计你,也不可能算到你用遥控器把帘幔全部放下,还打开了衣柜门……呃,空调开成了制冷……”
这是多么旖旎的意外!
他不过是好好利用了一下,她的指控的方向完全错误。
她蹙起眉,回想一遍,的确如此。是她自己好奇害死猫,胡乱动人家的东西,才陷进这种尴尬的境地唉!
哎呀,真讨厌,真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小小蓝郁闷得直揉头发。
“其实,”他的身体又朝前倾了一大截,她后仰的角度超过30度时,便不由自主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顺势罩了上来,“你不觉得,这是个很有趣儿的意外么?”
泰、山、压、顶?!
男人已经完全覆在了她的上方,庞大的身躯半轻半重地贴着她,热烈的气息隔着衣衫无限量地朝她辐射而出,她才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来临。
“有趣你个有啦!你起来,你压疼……唔!向……”
小舌立即就被卷了去,他的嘴就像强大力吸盘似地,根本躲不开,一口气就把她的气息都吸光掉。
这真是最恶劣的调戏,恶劣透顶了!
她心头涌起一股愤然,扼着他脖子的手就用力压了下去。
卡卡卡,看我不卡断你丫午夜牛郎的气儿,看你还捉弄人欺负人调戏人,可恶,可恶!
那用力吮吸的双唇只是微微一滞,一只大掌便扣住了她的小脑袋,接着就是一番天旋地转,由她下塌调了个儿,她爬在了他的身体上,她立即松了卡脖子的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再顺便给他激动的三角点儿一脚,教训教训。
可惜她是完全不了解对手的实力,近身肉搏是男人进入黑暗帝国时,无师自通的本能秘技。她的毛毛还没有翘起来,脑袋已经被他大掌扣紧,根本睁不开那张大吸盘,腰身被另一条铁臂禁锢着,紧紧压进他坚实硬朗的胸膛,踢腾的腿儿就被那双修长的腿给缠住,动弹不得。比刚才在下面,缠得还要紧密,抵抗就变成了无意识的挑逗,格外扰人。
他变幻着速度和力量吮着吸着捻着揉着,一寸寸地撤去她的反抗,将她带进纯感官的世界,享受那种甜蜜美好欲罢不能的感觉。
不知道何时,两具深深摩挲的躯体陷进了那张超大的床褥中,粗喘低吟,盈绕不散,热烈的气息缠绕颈畔脸庞,激荡的血脉在身体里奔窜着,迅速汇聚到最动情的那一点神秘境地,开始渴求更多的爱抚。
身子被打开,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了上来,她有些不安地瑟缩了一下,嘤呜出声,手掌软软地推拒着上方强壮身体。
突然,他拔身而起,看着身下意乱情迷的女子,深深吸了口气,却不敢再碰触一下,翻身跳下床,迅步走进右手边的洗手间,灯光遽然亮起,透过摩挲玻璃映亮了漆黑的内室,唰啦啦的水声终于将停滞的静寞打破。
她转身头,看着玻璃迅速被水珠模糊掉,男人如铁塔般的背影,在水雾中只剩下一个深重的轮廓,涨满她的眼,仿佛也撑痛了身体,体内似乎有千千万万只细小的虫子,咬着咬着,想要挣脱什么,想要泄泻什么,全身都酥疼酥疼,几分难耐,几分空虚。
胸口大度地起起伏伏,呆了半晌,才惊蛰似地弹起身,肚子有一丝疼,医生说过这是正常的。没做多想就往大门上冲,一下就扭开了门把手,诧异了一秒,银牙一咬,冲了出去,斜对面就是一扇门,她推门而入,转身就把锁压了下去。
那个黑社会,果然是有预谋的!
“啊——”
她大叫一声,扑进了那张缀满可爱荷叶花边的粉嫩大床。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小小蓝躺在地上,左右打滚儿,手脚踢腾,暴躁得不得了。
萧可蓝,你完蛋了!
扭捏得差不多时,可蓝从床上抬起头,将房间打量一番,慢慢地,慢慢地,石化了。
这是一间宛如童话故事里,公主才能拥有的房间。
洛可可的风格,粉嫩嫩的颜色,蕾丝贝角雕饰的桌椅几柜,空气里飘荡着甜蜜的糖果香芬。轻风徐徐揽起窗边的粉色薄纹,上面缠着月亮和星星的织纹,床下铺着缀着大小红心的白色长毛地毯,整间屋里的都铺着波西米亚风格的乳白色织纹毯,一直延伸到阳台。
那竟然是个弯月形的阳台,还支着一把小伞,伞下放着两张藤编椅,和玻璃几面的藤编小几,阳光满盈。让人不禁想到,坐在那里,腿上盖着薄薄的羊绒毯子,一杯奶茶,几块小饼干,一本有趣的书,一个下午,就这样惬意地过去了。
真是享受啊!
这一切,是他专门为她准备的么?
……
午餐时,还是许阿姨出马,才把害羞小绵羊给叫下了楼。
面对许阿姨老人精般的笑容,可蓝直想打地洞钻走。
许阿姨却说,“小蓝,许阿姨也不是什么老古板。年轻人嘛,血气方刚,难免轻狂一把,别在意我一老婆子,呵呵,呵呵,看得出来,小向很喜欢你啊!
她嘟囔,“他是不只一次这么说的。可是,他那么狡猾,刚才还骗我走错房,哼!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怎么会是假的?!许阿姨在这里……咳,认识小向三四年了,就只看他带你一个女娃娃来这里,还要我做你喜欢吃的东西。这之前,为布置房间,可费了好多功夫,全部都是他亲力亲为……”
她想,他一定也收买了许阿姨才老是帮他说好话。嘴上淡淡的,心里仍是止不住直冒泡泡,甜滋滋的,唇角已不由自主往上弯去。
弯弯的楼梯延伸下去,能看到明亮的饭厅里,男人坐在白格子的落地窗前,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中,手中摊着一张报纸,侧向她四十五度靠在高背餐椅上,姿态闲适,半垂着头,俊俏的面容宛如童话故事里的王子,沉静而美好。
走近时,她发现他发丝半干,不像平时那般抹了定型水严肃拘谨,被扒得有些凌乱,白色衬衣的袖子也随意撸起,整个人显得更加亲切温和,唇角衔着一淡愉悦的笑,就像一个很平常的居家男人,完全没有了平日在外的那种强大气场,根本无法与传说中的黑暗帝王联系在一起。
向予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抬起头,眉眼轻弯,眼底流过一波潺潺波光,立即站起身,绅士地为她拉开了旁边位置的椅子,并问,“蓝蓝,喜欢你的房间吗?”
她的目光掠过他的左手,迎上他深邃的眼,不答反问,“许阿姨说,你为布置这里,花了不少时间,是吗?”
他折起报纸,放在一边,“这里一直空置,鲜有人住,自然需要好好布置一下。而且,你是病人,更需要小心。”
她收回眼光,落在双手捂住的白瓷杯,里面淡淡的荞麦香,沁人心肺,“那……还是谢谢你这么费心,房间……很漂亮,我很喜欢。”
话落,四目相接在一片春光暖色中,静静纠缠,默默欢喜。
她想,坦然接受其实没想象的那么难。
“来咯来咯,甜而不腻、香滑可口的本帮红烧肉。”许阿姨捧着一个白瓷圆盘,笑呵呵地插了进来。
两人目光都是一缩,一抹难言的涩意拢在眼角眉梢,都闷不吭声,帮着布菜。
可蓝看着青亮亮的绿菜叶上,团着四四方方、红亮亮、油汪汪的肉肉,口水无限分泌中,伸筷子就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吃得吧唧吧唧,满足得双眼眯成了缝儿。
肥瘦适中,甜而不腻,皮薄有咀劲儿,肉瘦有韧度,真是回味悠长,世间极品啊!
“嗯,好好吃,许阿姨,你的手艺好好哦,和我妈妈一样唉!”
“呵呵呵,喜欢就多吃几块,以后许阿姨天天给你做。”
“谢谢许阿姨。”
“哎呀,瞧你这孩子,别动不动就说谢,多见外。来来来,多吃点儿。”
可蓝好久没感受到母亲般的温暖了,许阿姨太亲切,让她感觉得食欲大增,正待大展口腹之时,旁边的饿男人悠悠地一句杀了出来。
“蓝蓝,医生嘱咐,这样的高脂肪,只能吃三块。”
同时,一老一少两张脸,僵在了半空中。
向予城笑得体贴,盛了一碗香汤,推过去,“来,先喝点许阿姨炖了一天一夜的药膳汤。慢慢吃,还有两坨肉肉,别吃太快了。”
说着,就伸手挑了两大坨肉吃下。
这红烧肉也就巴掌大一块,横竖分割成三三得九块。她只能吃三块,剩下六块……他一下筷就去了两,还有四坨。许阿姨在那眼神威逼下,也挑了两块,最后只有……
向予城看着那喝着汤,小眼珠子还直往那一处瞄的小模样,心里愈发愉快起来。一伸手,连着青菜叶卷着一块红烧肉,又吞下了肚子。吃的咔嚓咔嚓响,小眼珠子就快哀怨得滚过来了,心里早笑翻了天。
忍不住出言逗弄,“蓝蓝,是不是我碗里的东西,你更喜欢?”
她立即收回眼,“没有。是……你面前的西芹炒百合,很香。”
无奈的,不甘的,默默地夹了一大筷子回碗,又看了眼剩下的三块肉肉,吃掉碗里的青菜。
真舍不得啊,她还有两块,眼下多出一块……哦,徐阿姨,你怎么那么狠心。唉,我就知道肯定是黑社会威胁你来着。
半响,可蓝也舍不得吃那两块红烧肉。
当向予城又给她勺了一碗豌豆黄豆腐,吃下后,突然一抬头,眼光寸缩,那里只剩一块红烧肉了。
“我的肉!”
向予城抬起头,舌尖滑过唇角,疑惑道,“蓝蓝,你一直不吃,我以为你不想吃了,所以……”
“……”
可蓝觉得自己瞬间被百吨大锤砸了脑袋,看着向予城嘴角的一抹油光,眼神倏地秒杀过。
小小蓝蹦天蹦地,在地上猛打滚,叫着:“那是我的肉肉,我的肉肉,我的肉肉,我唯一的第二块肉肉啦!还我,还我,还我(请用回音念)——
想要不再有遗憾,下手必须快很准。
可蓝郁郁地剜了男人一眼,伸手果断地将最后一块肉卷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瞪着男人嘎吱嘎吱地嚼了十几下,吞进肚子里,才放了一口气。
狡猾。
我都是为你好啊。
卑鄙。
真是狗咬吕洞宾。
别往你脸上贴金。
“蓝蓝,来吃块柿子椒。”
“不要,酸酸的,我不喜欢。”
“乖,医生说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黄伯伯特别叫我们要多做给你吃。”
“……”小小蓝抓狂扭曲中……
午餐,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可蓝借着帮忙收碗,不睬那只狡猾的大灰狼。一边刷盘子,一边偷偷诅咒大灰狼吃太多肉肉后,发福成中年大叔相,人见人嫌。
徐阿姨对于这小两口儿奇特的相处,很是乐见,削好了一盘水果后,便接过了可蓝手上的活儿,要她送出去。
并说,“小向下午要出去办事,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你快去跟他说说话,完了就来不及咯!”
他一会儿就要走?
端着水果盘出来,在客厅外的小草坪上找到男人,正在打电话。
“……嗯,迟家的事……现在一点。呵呵,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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