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扶着他的臂膀,压住,不让他动。过了几分钟,知礼拿出温度计一看,居然都38。9度了!
“显昇,起来把药吃了再睡。”她在他耳边说。
乔显昇哼了一声,依旧没醒。
知礼着急起来,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喃喃的说:“显昇啊,起来吃药,再这样就送你去医院了啊。”
乔显昇动了动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你好吵,安静会儿行吗?”
知礼一愣,摸摸他的脸,“好,但是你先吃药。”
乔显昇被她弄得清醒了些,皱着眉头看着知礼,含糊的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恩,有一小会儿了。”她把药递给他。
乔显昇还是看着她,“我说你不回来也可以。”
知礼扑哧笑出来,这人是在闹脾气?怪她没发现他生病?
“那可不行,我全家都靠你生活呢!我不回来谁给我们饭吃啊?”知礼的眉眼弯弯的。
乔显昇还是看着她,虽然生病,但他的眼眸到依旧犀利,看着知礼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知礼伸头亲了亲他毫无血色的唇,轻轻的吮吸了一下就离开,笑着说:“吃药?”
乔显昇这才依言吞下药片大口喝完一杯热水,又躺下来,闭上眼睛之前对知礼说:“是你自己要回来的,没人逼你,你不要后悔。”
说完他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知礼张口不知说什么好,替他掖了掖被子,自己和衣靠在他旁边。
不后悔。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她是聪明的,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乔显昇闭眼之后没有睡着,旁边有她淡淡的体香,清晰的,真切的。他在心里说,孟知礼,是你自己要回来的,你不能反悔,所以即使在我身边受尽委屈你不能离开,除非我同意,否则,你就是死也要当着我的面!
期间,知礼又给他喝了好几杯热水,几个小时之后乔显昇终于退烧了。气色看起来好很多,半靠着听知礼说话。
“显昇,跟你说说我的小时候吧。”知礼躺进了被窝,把手贴在他的肚子上。
乔显昇不说话,目光动了一下,她的小时候?
“我父母还没过世的时候我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小孩了,我爸爸会做生意,我们家特有钱,爸爸经常带我去游乐场,给我买一大堆好看的衣服裙子,给我买好吃的,我还有间粉红色的小卧室,有数不清的洋娃娃,我同学都羡慕我!
你知道么,我父母很恩爱,经常当着我的面说一些我听不懂的情话,我妈妈总不好意思,拿我做挡箭牌,爸爸就会亲亲妈妈再亲亲我。
你知道么,那天如果不是我去同学家了,可能我也永远不在这个世上了,其实我觉得那样更好,我就不会累,不会烦,永远做爸爸妈妈的宝贝,能跟别的小朋友一样,被捧着手心里,受不得一点儿委屈,更不会被欺负。我很怕黑,我总能在黑夜里想起他们,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乔显昇的胸口兀的一紧,侧头去看她,知礼的眼里泛起了雾气,撅着唇,忍着不让眼泪出来,那一副倔强的表情,让人心疼。
知礼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显昇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你看你总是一个人,很孤独对吧?以后你发脾气的时候我肯定不顶嘴,你不高兴了可以拿我出气。连发脾气的对象都没有,那么孤独的感受我都懂的。但是显昇,你千万不要把我丢到黑漆漆的地方去啊,我会受不了的。”
乔显昇抬起手,罩住她的眼睛,低下头吻住她,舌尖挑开她的唇齿,与她纠缠。他的吻强烈,索取着她所有的津液,一下一下狠狠的吻入她的口腔,把她揉进胸膛,手掌移开她的眼睛,捧住她的脸,流连忘返的吮吸着她把他所有的心疼和愧疚都无声的发泄出来。
良久,他俯在她耳边低低的说:“说完了?说完了我们就办正事。”
知礼迷蒙着,愣住了。他……不是已经在办了吗?
她一下子嘤咛出声,乔显昇啃着她的脖子,她闷笑,断断续续的说:“显昇,显……昇,别……吻那里,有点痒。”
是夜,知礼疲倦的沉沉睡去,手环着他的要,舒服的在他怀里躺着。
乔显昇抚着她的发丝,指尖来到她的耳垂,轻轻摸捏。他开口喃喃的说:“知礼,对不起。”
23章
乔显昇最近特别忙,知礼不常见到他,这一日难得的他没出门,在家里办公。
已到期末,知礼忙着复习,书房被他霸占了,她只好把书本资料搬到客厅来复习,茶几上,地上,乱糟糟的都是她的书。
乔显昇偶尔下楼喝水,站在客厅那儿拿着水杯,看她趴在茶几上埋头看书,有时候忍不住提醒她几句:头抬高一点,别离桌面太近。
知礼条件反射的抬高头,也不看他,继续盯着课本复习,很是认真。
门铃响起的时候,知礼正趴在茶几上小憩。她揉揉眼睛,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贵妇,气质高雅。看见知礼的时候愣了一下,却被她恰到好处的掩饰去了,勾唇浅笑,开口道:“显昇在吗?”
知礼点点头让她进来。客厅里一片狼藉,知礼尴尬的收拾东西,“不好意思,您先坐一下。”
贵妇找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看着知礼忙乱的收拾,觉得有趣,问她:“没见显昇带过女人回家,你跟着他多久了?”
知礼一边收拾一边说:“大半年了。”
贵妇笑了起来,“怪不得,金屋藏娇啊,难怪让他相亲他死活都不去。”
知礼不好意思的赔笑,心想乔显昇这狡兔三窟,金屋藏娇也不止她一个啊,他不相亲关她什么事!
“你叫什么?哪个夜总会的?”贵妇又问。
“我叫孟知礼,我是A……‘金夜’的。”知礼想还是不能对不认识的人说太多。
贵妇扬眉,“哦,原来是自家的小姐!兔子不吃窝边草,显昇怎么收了自己家夜总会的丫头!”
知礼把茶几上、地上的书本摞到一起,又到到厨房给她倒了杯茶,“我去叫显昇下来,您稍等啊。”
贵妇盯着她看了几眼,忽然脸色微变,抓住知礼的手腕,“你说你叫什么?”
知礼疑惑,“我……叫孟知礼。”
贵妇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孟知礼?那孟凡仁是你什么人?”
知礼的心脏兀得抖动了一下,“您认识我父亲?”
贵妇甩开她的手,“当然认识!我是显昇的母亲,你父亲我当然认识。真想不到孟凡仁家宝贝女儿居然都这么大了!”她冷笑了一声,“劝你最好不要在显昇身上打主意,要报仇你就去找那个卑鄙无耻的乔正与,我不反对,但请你离我儿子远些,他什么都不知道。”
知礼愣愣的睁大双眼,眼前这位贵妇说的她什么都不明白,她只知道这人认识她父亲,又是乔显昇的母亲,还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她听的云里雾里,报仇?她要报什么仇?
“阿姨,您说什么?我不明白。”
夏青推了一下知礼,“少装蒜!本事还不小能让显昇把你留这么长时间。不管你打的什么算盘,从现在起你给我马上离开,再也别出现在显昇面前!”
“我……”知礼的话被突然打断。
“妈!”乔显昇站在楼梯口,“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夏青看着儿子,“再不来你就被人家骗的神魂颠倒了!我说你怎么就被一小姑娘迷惑住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乔显昇走下楼,脸色不太好看,他拉住夏青的手说::“妈,到我书房,我有话跟您说。”
夏青剜了眼知礼,随乔显昇上了楼。
“看来你知道她是谁?”夏青坐在椅子上。
“我知道,她是父亲的世交,孟叔叔的女儿。”乔显昇靠在窗边说。
“你父亲的那些事你也知道了?”
“知道。”
“知道你还把她放在身边?她摆明了要报复你父亲!你怎么就甘心被她骗?”夏青拍了拍乔显昇的手。
乔显昇目光略沉,说:“不,她什么也不知道,也希望妈你什么也别说。”
夏青微微吃惊,“什么?她不知道?那她怎么会在你这儿?”
“父亲要找回录音带,手段必定不光明,她现在生活的不太好,不能再受苦了。”乔显昇说。
夏青嗤笑,“乔正与种下的恶果,你这个做儿子的替他还,真是孝顺啊!这趟浑水你最好别掺和,万一孟知礼知道她父母的死跟你父亲有关,就怕到时候连你也不放过。”
乔显昇摇头,“她不会知道的。只要您不说,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夏青注视着乔显昇许久,书房里安静无比,她儿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她想到什么,忽然问:“儿子,你是不是喜欢她?”
乔显昇撇开目光,沉默着。
夏青站起来狠狠打了他几下,“你傻不傻!傻不傻啊?你这么为她她知道吗?再说你父亲肯定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你这样守着她不值!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除了她谁都行!马上给我把她撵走,她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她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也不知道,你说你们还怎么在一起?”
乔显昇认真的望着夏青,“妈,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不行!”夏青一口否决,说着就要下楼撵走知礼。
乔显昇一把拉住她,“我跟您保证,不会跟她在一起,一旦父亲的事情解决了就放她走,这样还不行?”
沉静了片刻,夏青叹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情用事了?我告诉你,到那时候你若不实现今天的承诺,你不让她走,我也会让她走!”
把夏青送走,乔显昇抚了抚额角上楼回书房,知礼在后面叫住了他。
“显昇,你妈妈认识我父亲?”
乔显昇回头,“恩,认识。”
知礼走到他旁边,抱住他的手臂,好奇又有点激动:“真的?怎么认识的?还有她说什么报仇是什么意思?”
“以前是邻居吧。她以为你接近我是贪图我的钱,所以要把你赶走。”乔显昇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调侃道。
知礼一瘪嘴,她是贪图他的钱没错啊!可是……
“哦,那你怎么说?”
“我说等我腻了就赶你走。”说完乔显昇勾唇浅笑,吻了吻她的唇角便回了书房。
知礼失神的站在原地,原来他是在等玩腻了她啊,她是该庆幸他还没腻?还是要处心积虑的,讨好他?
乔显昇回到书房瞬时收起笑容,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秦魏,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乔先生,如您所料,偷窃孟小姐家的那几个人确实是乔老派去的,应该就是为了搜找录音带,但好像没有找到。我担心,他们可能还会行动,就怕到时候会伤到孟小姐和孟先生。”
乔显昇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雪景,那银装素裹的恬静景象,高雅也大气。半晌,他才说:“继续保护孟先生,这次不容许有半点闪失,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春节将至,乔显昇终于大赦恩典放知礼回家过年。春节期间,乔显昇完全消失在了知礼的世界里,让知礼有那么稍许的不适应,偶尔做梦的时候能梦见他对自己冷嘲热讽或者好心情的吻她。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在她心里深深的扎了根。
整个寒假,知礼都陪着小叔,上次去医院做透析的时候,刘医生告诉知礼一个好消息,已经为小叔找到了肾源,那是一个病危的中年人,他同意捐出自己的肾脏。这对知礼来说无疑是新年里最好的礼物,她的小叔终于有救了!
假期最后一个周末,知礼和小叔去郊外拜祭了她的父母。那阴冷的墓地,放眼望去寥寥几人,她的父母列位其中,孤单寂寞却又相伴。知礼为父母清扫了墓地,跪在那儿跟他们说了会儿话,小叔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
良久,孟文宏说:“知礼,你爸最喜欢红玫瑰,来的时候我忘记买了,你去山下的花店买一束来。”
知礼点点头去了。
待知礼离开,孟文宏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皮盒子,又摸出一把小铁锹,在墓地边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坑,把铁盒埋了进去。等到知礼回来,他已经收拾妥帖,一点也看不出异样。他们把红玫瑰放在墓前,才道别离开。
寒假过去,知礼又搬回了乔显昇的别墅。一个多月未见,他没什么变化。眉宇间依旧落着清冷。
初春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小花园的草地冒出了翠绿的嫩芽,灰蒙蒙的地方顿时变得鲜亮起来。
这一天秦魏来访,一进门对知礼憨笑了一下便随乔显昇去了书房。
“乔先生,我们的人一直在附近保护孟先生和孟小姐,不过上周末,他们去墓地的时候,发现孟先生把一个铁盒埋到墓地边,我觉得事有蹊跷,所以自作主张把铁盒挖出来了。您看看比较好。”秦魏说着,把铁盒递到乔显昇面前。
乔显昇结果铁盒,端详了片刻,打开了它。
那里面,躺着的是一盒录音带,以及一封给知礼的信。
乔显昇的目光骤然犀利起来,看着这两样东西沉默着不说话。书房里是长长的静默,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直到敲门声响起。
书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小口,知礼探头进去,看着这两个有点僵硬的人,不禁觉得奇怪。
乔显昇放下铁盒,侧头说:“什么事?”
知礼转了转脑子才想起来要问:“容嫂不在,晚饭你想吃什么?”
“不用做了,我们出去吃。”乔显昇随意的应了她一句。
不用做饭她当然高兴,欣然的说了声“好”,便关上了门。
书房里又恢复了一片静默。
终于,秦魏忍不住开口问:“要不要销毁?”
乔显昇靠着书桌,左手轻触桌面有节奏的点了几下,眉头紧锁着,眼里有浓重的愁云。半晌,他才说:“先放我这儿吧。”
24章
满目华灯初上,行人车辆川流不息。知礼坐在黑色奥迪车上歪着脑袋看路边飞逝的夜景,司机是乔显昇。
车厢里只有缓缓流动的轻音乐,两个人皆是无话。与乔显昇相处之久,知礼倒也习惯了寡言,听着他的呼吸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也是一种享受。
“去哪?”知礼学会了乔显昇的言简意赅。
“去‘新城四海’吃自助餐。”
这地方不是他常光顾的别致风雅的餐厅,而是家装修简约的大众餐厅,价格对于乔显昇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知礼来说还是有些贵的。中餐西餐都有,最有名的要数西餐自助,是A是最顶级的自助餐,平日里那些高档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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