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于放一捆炸药在我家?这只王八精不想让我活了?
坚决不能让仲村凉子到我的住处落脚,拼死也不能让她来!!!
心意至此,我便干咳一声说:
“我叫张昊,不过我很介意你的提议。”
“为什么?”这只王八精不解地盯着我,一双滴溜溜的小贼眼睛灼灼放光。
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个挨千刀的王八精现在装傻充愣可太不地道了!
这时,一直作壁上观的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开口解释说:
“张昊,这个决定是我们共同商议的结果,因为保密原因,她肯定不会随我们走,但是把她独自撇下不管不顾,又很有可能就此彻底得罪黑龙会,我们现在不想树敌太多,所以我们一致认为让仲村小姐暂时去你那里落脚是最佳选择。张昊,你不要有顾虑,既然这是我们共同商议的结果,我们就会对你负责,首先,这是一项秘密行动,没人会知道,其次,仲村小姐也只是暂时落脚在你的住处,我们会想办法尽快将她转移到更妥善的地方安置,你看如何?”
“但是,”我说,“既然我身边有卧底,他们就一定会找来的。”
“这个不用担心,深水公司的特勤人员并不认识仲村小姐,他们也不会随便来抓你,你毕竟不是妖仙。”
“他们为什么早晨就抓到我了呢?”我不解地问。
“因为早晨出现了昨晚我给你说的异相,当你发现有异常情况时,一定要按原状返回。”
“可是早晨的公交车先走了……“
“我们已经了解,这不怪你,责任在我们没交待清楚,让你受了一整天的惊吓。这次,我以本组织的名义向你保证,张昊,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们会充分保证你的安全,并且预支你一定的行动经费作为补偿,你看如何?”
这话说的是密不透风,我都没办法拒绝。我扭头看了看挤在我身边的小萝莉仲村凉子,她也正睁着一双热切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抹了一把脸,颓然靠在椅背上,然后用略带自嘲的口吻对艳秋说:
“假如这两天我的经历可以写本小说,应该也有五六万字了吧?”
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轻笑一声,一边将一个信封塞在我手中,一边淡淡地说:
“假如果真是一本小说,精彩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仲村凉子(1)
9。
别克车在隔着我公寓一个街口的地方停下,仲村凉子和我鱼贯而出,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将头探出车外,又交待了两句,便合上车门,别克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仲村凉子和我站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
雨后的地上湿漉漉的,映着路灯的反光,夜里的空气有些凉意,我看见一旁的仲村凉子拢了一下衣领。我手抄在口袋里,我的口袋是空的,原来装在里面的手机早就遗失在那家五星大酒楼的储藏柜里了。
我一愣神。
不对,我的口袋里应该有一个信封!就是刚才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塞在我怀里的那个!我翻遍全身还是没有,我焦急的都想把自己扒光了,使劲翻上十万八千遍。信封里装的是什么?我连瞅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居然就这么丢了!不翼而飞?靠!
这时,站在一旁的仲村凉子朝我的脚边努努嘴,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两个眼珠子差点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原来那个信封正静静躺在我脚边。
我抹了一把汗,把宝贝信封从地上捡起来,打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叠钞票。一看见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我就乐得口水险些飞流直下三千丈。靠,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起码得有好几万块吧!
我点着钞票,没点几张就不禁愕然。靠,居然还有美元,十几张美元,不仅有美元,还有欧元、日元、港币、新台币,各十几张!
我他妈的要这些花不出去的钞票作甚!能多发我两张人民币吗?!
还是有时间去银行把外币兑了吧……
我收好那一叠有用没用的钞票,装进信封,揣回口袋。我望着略显空寂的街道,长舒一口气。这时,我的眼睛恰好接触到仲村凉子投来的好奇目光。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活动了一下——是不是拥有这么一双水一样大眼睛的女孩子都会显得对一切充满好奇心?
我不知道该对眼前这位突然闯进我的生活的小萝莉说些什么,于是冲她笑了笑,她也冲我笑了笑。我说:“走吧,让我们回家!”她说:“好的。”
很多年以后,当我回忆起我和仲村凉子后来发生的轰轰烈烈的恩怨故事时,我都很难相信这个故事其实有着一个如此平淡且单纯的开头。
我们沿着那条我熟悉但她不熟悉的宽阔马路往公寓走。我边走边胡思乱想:难道今晚就是我和女孩子同居一个屋檐下的第一天?虽然活了二十多年,但我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和一个女孩子同居?还是小萝莉?还是陌生小萝莉?还是陌生的日本小萝莉?……
靠,呀咩喋!!!
走到公寓门口,远远望见小黄正趴在门廊下打盹,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看见这只老色狗能激动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不过这只老色狗却没有半点同感,我从它身边经过时,它依旧睡的跟死过去一样,即使仲村凉子从它身边经过时,它也未抬头表示一下欢迎。靠,凭这只老色狗看家,连整栋公寓都会让人搬走!
老黄、铁军和小民的房间的大灯都还亮着,就这古怪的爷仨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卧底?太复杂了,我低头抹汗。
我领着仲村凉子走上楼梯,行至二楼,打开我那扇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都没打开过的房门,按亮大灯,请仲村凉子进来。
在我关闭房门的时侯,我听到房间里立刻蹦岀一个声音来:
“喂,喂,张昊,你今天跑到哪去了?我都快渴死了,快给我浇水!”
我一听声音,就他妈的知道是谁了。两天前,那朵漂亮的盆栽小波斯菊刚来我房间时,还是一朵多么纯情的小波斯菊,只在我房间里熏陶了两天,便完全变成了一副油嘴滑舌的腔调。
我低头抹汗,安排仲村凉子坐下后,下楼去院子里的花圃旁找了一个绿色塑料水壶,在门廊和花圃中间的公用水笼头上接水。
就在我举着水壶哗哗接水的时侯,我听到身后有一扇房门“吱呀”一声响起,我以为是黄小民这个小流氓嗅到美女的味道,然后情不自禁从他的狗窝里钻了岀来,又要耍流氓了。我关上水笼头,正欲转身将他骂回去,才发现打开房门的不是黄小民,而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铁军同学。他的那张既忧郁又冷漠的脸庞探在门外,紧盯着我,见我转身看到了他,又慌慌张张缩回房内,房门也随之关闭。
我看的呆了。莫非黄铁军才是传说中的卧底?
我怔怔地走上二楼,进入房间,举起水壶给那朵盆栽小波斯菊浇了小半壶水。
“靠,不够,这哪够啊!”它见我要收手,大声叫道。
“靠,你他妈的就不怕被淹死?!”我也冲它吼道。
“淹死也是我自己的事,总比被你活活渴死强!”它说。
于是我索性把剩下的大半壶水都淋在它身上。这朵盆栽小波斯菊意犹未尽地把身上的水珠也抖落在盆中,长嘘一口气,接着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最后从牙缝里挤岀一个字:“爽!”
我无语。
仲村凉子漠然地观看我和一朵盆栽波斯菊的口角。盆栽小波斯菊此刻也面朝仲村凉子,它和仲村凉子面对面对峙了足有五秒钟,突然大声唤我道:
“喂,张昊,这位美女是谁,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靠,你清净一会儿好么?”我忍无可忍地冲它大叫道,“你的使命只是在我寂寞的时侯陪我聊聊天。可是自从来了之后,你反客为主,就没让我清净过一分钟,现在我的房间里全是你的声音,你哪怕闭一会儿嘴,成不成?否则我把你从窗口扔出去!”
当我真的大动肝火,盆栽小波斯菊就蔫了。它恢复了植物的本性,倒又现岀了两天前纯情小波斯菊的模样。
这时,仲村凉子才开口说出她进入我的房间的第一句话:
“这盆花会说话,真有意思。”
这话才更另我惊奇,一个小女孩看见一盆会讲人话的花,反应如此平淡,倒让我大跌眼镜。
“张君,把我介绍给它也无妨。”仲村凉子蹲下身子,好奇地观赏着它。
“它叫……”我突然想起这朵盆栽小波斯菊还没有名字。
“我叫小菊,很高兴认识你,美女你尊姓大名?”它抢过话头说。
、仲村凉子(2)
“我叫仲村凉子。”凉子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
“哇噻,你是日本人?”小菊弯腰做倾倒状。
“怎么?”仲村凉子惊异地看着它。
“没什么,欢迎来自异国的客人,仲村凉子小姐!”
我从衣柜里抱出一套被褥,又找了几张旧报纸铺在地板上,算是我临时的地铺。仲村凉子坐在床边,一直睁着她的大眼睛看我走来走去忙活半天,最后又等我铺好被褥并打了长长一个哈欠后,才开口说:
“张君,让我睡在地板上吧,我们日本人都习惯睡榻榻米的。”
我急忙谦让道:
“那怎么行,这里是中国,入乡要随俗嘛,我怎么能让仲村小姐睡地铺呢。”
“张君真是一个好人啊。”
“哪里,哪里。”我挠头笑道。
“太感谢张君了!”仲村凉子突然起身鞠躬道。
我也立刻鞠躬还礼。
“靠——”窗台上的小菊不屑地转过脸去。我连忙上前,拉上窗帘,只听小菊在窗帘后面绝望地叫道:“喂,喂,喂——“
就在我拉闭窗帘,转身再看仲村凉子的时侯,她又深深地冲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慌乱中准备再还一礼,可就在我下腰鞠躬之际,我听到对面的仲村凉子说了一句令我终生难忘的台词:
“张君,让我做你的老婆吧!”
我感到一只黑色的蜻蜓从我脑际飞过。我没听错吧……
我抬头,无比惊讶地望着她。
“让我做你的老婆!”仲村凉子加重语气恳求说,“我什么都会做,会做饭,会清洁房间,会购物采买,我会让张君的生活过的舒舒服服,留下我吧,让我做你的老婆!”
说完,她又深深鞠了一躬,但她并未起身,腰一直弯着,仿佛在等待我做出肯定回答才会起身。
靠,谁他妈的忽悠我说日本民族是一个委婉、暧昧的民族!
眼望地板深深躬身的仲村凉子再次恳求道:
“让我做你的老婆,张君!”
我仍然失神地望着她。
“你先坐下说,你这个样子,我不晓得如何回答你。”我抹了一把冷汗,走到写字台边,举起水壶倒水,倒了一半才发现手中举着的竟然是给小菊浇水用的绿色塑料小水壶。
靠,我已然失魂落魄了!
我赶忙把水杯中的自来水倒掉,重新倒上白开水,递一杯给刚刚坐在床边的仲村凉子。然后,我头冒傻气地问了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
“请让我留下!”她端着水杯,又要起身。
我迎着她那双热切的大眼晴,用手势示意她坐下。
先前混乱的逻辑线索此刻立马清晰了:她要做我老婆,并不是因为我魅力四射、倾国倾城、让这位日本小萝莉一见钟情,而是因为她只是想留下;她只是想留下也不是因为她认为我的房间就是世外桃花源,发誓从此要在沙家浜扎下根了,而只是因为她不想回到她的哥哥仲村幸男身边。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小萝莉的心思还真缜密的很呢。
问题是:小萝莉仲村凉子和他的哥哥仲村幸男之间又有什么鲜为人知的恩怨情仇?至少从我的角度某来看,仲村幸男是非常爱他的这个小萝莉妹妹,但是仲村凉子为什么对她的哥哥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呢?以至于宁愿恳求给我这样一个陌生人当老婆,也不愿回到仲村幸男的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看着仲村凉子,觉得眼前这位小萝莉就是一个谜,我感到在她看似简单、纯洁的面孔后面,其实隐藏着一个纷繁复杂的故事。她是谁?她从哪儿来?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带着这一团的疑问,我和仲村凉子便开始了第一晚的同居生活。
我自然不会让她睡地铺,即使日本人喜欢榻榻米能要了老命,我也把她礼让上床。拾掇床铺时,想起沈括的名言“有朋自远方来,岂有不上床乎”,我的嘴巴险些绷不住要笑出声来。
拾掇完床铺,我装出一副我能装出的最道貌岸然的样子,对仲村凉子说:
“时间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睡吧。”
说完,我道貌岸然地给仲村凉子准备了一套洗漱用品,然后道貌岸然地抓起自己洗漱用品,再然后道貌岸然地走出房间去洗漱了。
我在二楼的盥洗台前伫立良久,月亮挂在半空中,像照妖镜一样反映着我芜杂的内心。我的心在狂跳,脱缰野马一般,我一边刷牙一边试图把它平复下来。
可是哪有这么容易?
有人竟然口口声声要给我当老婆,我岂能像入定高僧一样坐怀不乱?虽然在外面和哥们吹死牛,我可是连女孩子的手也没拉过一下!今天却有一位漂亮的小萝莉亲自送上门同居过夜,让我如何淡定?心意至此,我也顾不上满嘴的牙膏泡,害羞得捂脸窃笑。
我听到头顶的满月都似乎发出了一声不屑的低吟:“靠——”。我举头望明月,月亮已然隐入薄云之后,再不理睬我了。
我回到房间,仲村凉子仍然坐在床边,见我拎着一堆洗漱用品,便要上前伸手接过,放归原处。我冲她摆摆手,又指着写字台上的另一堆洗漱用品,对她说:
“那些都是新的,是我专门为留宿的客人准备的,你也去洗洗吧。”
仲村凉子连忙鞠躬道谢: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谢谢!)
话音刚落,又“啊——”了一声,挠着头抬眼讪讪地说:
“不好意思,张君,我又说日语了!”
“没关系。”我微笑着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我顺便还可以学学日语!对了,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就是谢谢的意思。”仲村凉子继而再次鞠躬道,“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深深一躬。没想到她突然抬头,我俩的脑袋便撞在一起,我感到一阵眩晕,再看仲村凉子,她也揉着头顶,挤眼皱脸看着我,我们同时哈哈大笑。
“张君的头好硬啊。”仲村凉子羞怯地说。
“彼此,彼此!”我脱口又一句直冒傻气的话。
我们相互对视,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尴尬。我干笑两声,眼睛扫到床上,立刻说: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