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去那间屋问我喜欢你吗,我想幸亏你问了,换做我可能不敢。你比我勇敢,窦豆。”
“那次我都让乔静帮我预备好纸巾了,要是你说不喜欢,回来我就准备大哭了。现在想起来,还记得自己哆嗦的牙都抖了。”我悻悻的瞧他一眼。
“其实,听你问完,我也哆嗦来的,就是你没发现。”
“你哆嗦什么呀,紧张的是我啊!”我小声叫着。
“是高兴的。”他悄悄说了一句。
我的脸一下红了,“端阳哥哥,你还没那什么过我呢,人家乔静他们都,都那个了。而且,你也没拉过我的手呢。”
“胡说,我现在不是一直在拉着你。”我低头看看,果然啊,什么时候拉上的?
“那还差一样,还差那什么呢。”那个字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急得够呛。
“等咱们考完试,行吗?你要好好复习,要是不能跟我考到一起,我就,”他低声说:“不亲你。”
“别别别,我肯定能跟你考到一起,肯定能。”
暮色苍茫中,他的五官变得模糊起来,唯有眼睛里那抹浓浓的笑意,象要把我融化了,“端阳哥哥,你只能亲我,等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你就亲我,你得保证。”
“我保证;”他握紧我的手,“我只亲你一个人,窦豆。”
第12章 第12章
高三的日子并不好过,过后回想起那段紧张的生活,我都会觉得心口发闷。但是有了端阳哥哥的承诺,勇往直前的路上没有什么能让我退缩的。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所有的困难都有了价值,所有的努力都有了方向,每每走过一天,我都知道离他越来越近了。
填志愿的时候,老妈看我要报人大,也没表示反对。
老爸更是无所谓,在他看来只要我乐意怎么都行。
袁媛看了志愿只问了一句:“我猜是跟他一样吧?”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高考分数出来了,我跟端阳哥哥竟然只差了两分;那是多么不可思议啊。我笑着跑到他面前,“这回你不能把我甩下了,你可要兑现诺言啊。”
他看看周围没人注意我们,悄声说:“今晚七点半,去咱们以前学车那等我。”
我欢快的冲他摆个OK的手势,红着脸跑开。
晚上老妈在家给所有的亲戚朋友打电话,要张罗着请客吃饭。我钻进卫生间把自己里里外外刷了个遍。看着镜子里自己红扑扑的脸蛋,用凉水玩命拍着。太丢人了,就这么走出去,换成谁都要问我怎么了。这还没见到端阳哥哥,我的心就狂跳到一百二了,要是等会儿到了见面的地方,那还活不活了。
老妈在门口叫着:“窦豆,洗完了没有,我要用卫生间,快点啊。”我揉揉毛栗子似的脑袋,一咬牙走了出来。她撇我一眼,“洗个澡这么半天。”
我支吾着逃回房间,为了挑选衣服又折腾了半个小时,走下楼时已经七点半了。心里恨不得马上飞奔到那里,可又担心自己精心打扮的样子被破坏掉,只能象蚂蚁一样慢悠悠的挪过去。远远就看到端阳哥哥穿着白衬衫站在树下,我挪的更矜持了。
看见我,他的眉毛又蹙了起来,“我就该猜到你磨蹭,窦豆。你知道我六点半就到了,都等了一个半小时了。”
我笑嘻嘻的拉着他的手,“一个半小时不多,端阳哥哥,为这一天我都等了五年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的脸庞被路灯那昏黄的投影镀上一层光晕,“我也是等了五年啊,窦豆,是五年又加一个半小时。”
他的个子好像又高了,站在他面前要使劲仰起头才行。我嘟囔着:“为什么你要长这么高呢,能别长了吗?”
他笑着让我靠在树前,自己站在地势稍低的岸边,“这样行吗?咱们一样高了。”
我点点头笑了。他的脸正对着我,“窦豆,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的酒窝。”说完他轻轻的吻了我的脸颊,一边一下。“还喜欢你的眼睛,总是弯弯的,象两个小月牙。”说完又吻了眼睛。“还喜欢你的小鼻子,老是皱着,象小猫。”“还喜欢你的耳朵,看着软软的,总是会红。”
我靠在树前,手脚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乔静说的没错,晕呼呼的,很甜蜜。“端阳哥哥,我腿有点软,要站不住了。”
他贴近一步抱住我,低头吻了上来。他的嘴唇软软的,带着薄荷的味道,我抬手圈上他的脖颈,颤抖着和他纠缠在一起。
从河边回来我们没敢一起走,隔着老远的进了院子。我心里像揣了一个小鹿东撞西撞的,于是躲去了乔静家。她的成绩也很好,与周同学一起报的医科大,按照录取线来看算是十拿九稳了。客厅里她老妈竟然和我妈一样在张罗着请客吃饭的事。
跟着她溜进屋里,我还是美的不知道怎么呆着好。看我这样她掩起门来,“老实交代,是不是约会去了?”
吓的我眼睛都瞪圆了,“你是狗鼻子吗?能闻出来?”
“切,瞧你那笑,藏都藏不住,生怕人家不知道你高兴怎么着?”
我赶紧捂捂脸,“啊?这么明显哪?那我老妈也能发现吧?”
“怕什么啊?咱们现在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是大人了。”
我想想有道理,我姐那时候就说,上了大学就可以大大方方谈恋爱了,那我一定要拉着端阳哥哥的手在院子里走,让所有人都看见。
吃完我的庆功饭,马上又吃了我姐的送行饭,她要去加拿大读法学院了。我姐现在又高了,没闹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长个,好像到我这就歇了。老妈现在情绪正高,想不起来拿我跟袁媛比,饭桌上的气氛还是很欢乐的。本以为她要离开,我会难过的吃不下饭或是眼泪哗哗的,可是挤了半天也没感觉,没准是最近跟端阳哥哥在一起太高兴了,想着袁媛对我的好,心里骂自己:真是白眼狼。
在机场的时候,袁媛挨个跟大家告别,到了我这儿利索的拍拍:“好好享受你的大学生活吧。”
我使劲点头,“我的明白我的明白。”
端阳哥哥的爸爸妈妈已经回国了,暑假里他回了无锡。我跳着脚的让他保证只呆半个月就回来,现在我可不怕他了,要是惹我生气,就不让他亲我,对此他一点辙都没有,每次都乖乖投降。怎么早没发现这杀手锏呢?
在家闲着没事,周同学提议我们四个人去野三坡玩。老妈豪爽的批了在外留宿的要求,这要上大学还就是不一样啊。
找好住宿的地方放下背包,我们四个人去了百里峡。从闷热的北京来到这里,凉爽的像是另一个季节。乔静和周征南拉着手走在前面,两个人唧唧咕咕的头都挨到一起了。脚底的石头发出哗哗的声音在幽静的峡谷内回荡。周同学忽然大声冲天喊道:“乔静,我喜欢你。”听着远处的回音:喜欢你,喜欢你,我和端阳哥哥吓一跳。乔静的脸竟然红的象染了色,这家伙我跟她同学六年就没见过这画面,还以为她没这功能呢。
周同学示威似的看向端阳哥哥,脸上带着坏笑。我摇摇他的手,“你也喊,端阳哥哥,毙了他。”
他脸红了,“窦豆,不喊行吗?我……”端阳哥哥求饶似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
“那我喊,”扯着脖子我喊道:“我喜欢庞端阳。”山谷里回荡着:庞端阳,端阳,阳……
“哈哈哈。”我们四个人都大笑起来。
晚上在河边,旅游的人点起了篝火,大家围在一起唱歌。那两个人跑去岸边吃烤肉串了。我和端阳哥哥坐在水边,听他讲小时候在无锡的故事。影影绰绰的火光里,他的眉眼变的不甚清晰。我伸手抚上他的眉毛,他停止讲述静静的看着我,“端阳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好看啊?”
他扑哧笑了,“我怎么没觉得自己好看,倒是觉得你比我好看呢。”
“回头上了大学要是看见比我好看的女生,你不能喜欢她们啊。我都给你盖上戳,你是我的。”说完,我吻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是那软软的唇。
“那我也给你盖上戳,你也不能喜欢别人。”他的脸好烫啊。
我们牵着手回到之前租好的小院,周同学他们已经回来了。我和端阳哥哥告别回到屋里。乔静换上了睡衣,正躺在床上打游戏机。
“烤串好吃吗?乔静。”
“我没吃,那家伙吃的。给你留了热水赶紧去洗。”
我抱着睡衣去了洗澡间,出来时周同学等在我们屋子门口,“干嘛?”
“帮我叫乔静出来,窦豆。”
“好。”
她出去半天也没回来,我躺在床上无聊的打着游戏。当当当,有人敲门,“乔静啊,敲什么门啊,进来。”我头也没抬。
端阳哥哥推门走了进来,我局促的坐了起来,“我们要睡觉了,端阳哥哥。”
“那个,那个,”他挠挠头,尴尬的笑笑,“他们俩要住那屋,让我来这睡。”
啊,这个死乔静,胆子太大了吧。我不知道往下该怎么说,咬着嘴唇看着他。
“我、我保证不乱动,窦豆。”端阳哥哥脸红的象煮熟的螃蟹。
我点点头,脑子象缺氧一样的晕。
我铺好床,两个被子之间隔开一人的距离,不敢看他低头躺了下去。
屋子落入黑暗,端阳哥哥也悄悄躺下。院子里黑黑的,皎洁的月光宛如水银泻到床上。我们俩屏住呼吸都紧张的不敢出声。过了好久我也没睡意,“端阳哥哥,我睡不着。”
水银光晕内他转头看向我,“我也睡不着,”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我想拉着你,行吗?”
我把手放进他瘦削的掌内,内心无比安定。
“窦豆,我要坦白一件事。其实,那次跟你一起参加开学典礼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我转头看向他,“那也是我在你前面,第一次在邓奶奶家看见你时,我就喜欢你了。你还有其它要坦白的吗?”
“我教你骑自行车,是想跟你一起上学。”
我侧过身脸对着他,“那也在我后面,我早就想跟你一起骑车上学了。还有吗?”
“那次春节在密云的时候,其实是想偷偷的看你,我怕周征南他们发现就躲在门口那里了。”
“端阳哥哥,能不提那件事吗?那次我出了那么大的丑,以后都别提了行吗?”
他转过身也把脸对向我,“那次,你哭的那么难受我特别想抱你,可是不敢。我当时想要是换我的手炸伤了多好,这样你就不疼了。”
“端阳哥哥,你现在想抱我吗?”
银色的月光里他起身轻轻躺到我身边,“想。”
我们俩脸对着脸,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我还想亲你,窦豆。”一啄一啄的他吻着我的唇,“你的眼睛真亮啊。”说完他探身吻着我的眼睛,湿湿的凉凉的,我忍不住笑起来。
“不许笑。”他霸道的倚过来吻着我的酒窝。抚着他柔软的头发,我低声说着:“我多喜欢你啊,你都不知道。”
薄纱般的月光里他扬起头,伏到我的耳边,“你也不知道啊,我多喜欢你。”
翻身压到他胸口上,我忘情的吻着那清凉的唇,“是我的喜欢多,比你多。”沿着他的脖子我碎碎的向下吻着,他修长的身体轻微的战栗着,象风中摇摆的小白杨。轻轻解开他衬衫的纽扣,我把吻印在他的肩头,“你是我的,我的小白杨。”
“我喜欢这个代号。”他轻声笑起来。
我“蹭”的坐起来,“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乔静这个叛徒?”
他起身坐到我眼前,“有一次乔静叫我小白杨,我还糊涂呢。她发现了之后,直嘱咐我一定要保密。窦豆,我也给你起了一个代号,谁都不知道的,这是我的秘密。”
“我是什么?”
他搂着我把吻印在耳后,“栀子花,你是我的栀子花。”他的吻带着浓浓的水气,让我笼罩在暖暖的氛围中睁不开眼。恍惚中他轻轻剥开我的睡衣,纤长的手指拂过花蕾,我颤栗着倚向他的身体,任他把吻留在那里。“窦豆,你真美。”他的声音低沉婉转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纵然付出任何代价都要追随的力量,我低头吻着他浓密的黑发,“端阳哥哥,你喜欢我吗。”
他抬起头,把我的手放在他胸口,“喜欢,你听,这里在说,庞端阳喜欢窦豆。”
“端阳哥哥,我们今晚也要那样吗,象……象乔静他们那样,我有点儿害怕。”
他掩上我的睡衣,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系好,“我可以等,等你不害怕的时候,窦豆。”
我点点头:“我姐说进了大学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谈恋爱了,到那时候我一定就不害怕了。”
早晨我们俩起来刷牙的时候,周同学他们也起来了。乔静偷偷溜回屋里,看到她我心虚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一直低着头,憋了好半天我们终于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你得谢谢我窦豆,要不是我谁给你创造这机会啊。”她骄傲的昂着脑袋。
想着昨天晚上我和端阳哥哥之间,那些让人脸红的事,我赶紧作揖,“军功章没有我那半,统统都是你的。”
“瞧你脸红的,哎,什么秘密都藏不住啊。”她叹息着摇摇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我摸摸脸,是啊,烫的要命,明明是她那样了,为什么我脸红成这样呢?
第13章 第13章
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们又进入了一轮告别活动中,班级分手聚会、小组分手聚会、还有兴趣小组的分手聚会,忙的象陀螺。
乔静来找我,“窦豆,周征南他们航模小组要举行告别活动,骑车去十三陵玩,咱们一起去吧。”
“骑车啊,太好了。中午是不是还要野餐?”
“是啊,我已经派周征南去采购了。”
出发那天,我们几个在医院宿舍的同学统一集合。端阳哥哥穿着白色的T恤衫,晨光里英姿勃发。那天我问了他的身高,竟然有一米七九了,我哀求着:“求求你啊端阳哥哥;别长了,你太高了啊。”
他笑着胡噜着我的脑袋,“行,不长了。”
我的身高还停留在一米六三,哎,这可怎么好啊。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共十四个人,集合完毕后大家一路向北往十三陵骑去。到了目的地,我已经累得腿都软了,乔静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俩找块清静的草地坐下,话都懒得说了。
端阳哥哥把我们的自行车放好,从远处跑了过来,“窦豆,累坏了吧?”他拿出背包里的塑料布铺到地上,“过来坐这上面,回头裤子蹭脏了。”
我们俩挪过去,七扭八歪的躺在上面。阳光刺眼的投射下来,乔静拿出一张报纸捂在自己脸上,“你说咱们俩怎么就没想起带把伞呢?晒死了。今天回去肯定要黑一圈了。”
端阳哥哥从背包里变出一把伞来,“我带了,你们俩用吧。”
“不用,我这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