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百草园的流萤
捡拾为一首歌感动
而回到初恋时刻
它召唤你皈依于远方的梦中
你在自然的翼护下安然卧着
听草的情话 树的呓语绵密悱恻
大音依稀 自无极处飘渺而来……”
聆听着张家铭悦耳动听的声音,感受到我耳边他胸腔的震动,在如此安静而又美丽的夜里,我深深沉醉了。
一男一女两个人,特别是互有好感又比较暧昧的两个人单独待在这个美丽的海岛上,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我内心深处是有点期待的吧。
我曾经和周雯探讨过这个问题。我一直坚信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话,如果把他们单独放在一个独立的空间,不管他们之间年龄、地位、美丑等存在的差距,在不能回到红尘俗世的情况下,那么这两个人必定会因为形势所逼,日久生情的。
有例为证。金庸的《连城诀》里,水笙和狄云在雪山里共处了几个月,从相互芥蒂到相依为命,在那样的大雪中,两个原本不可能会产生爱情的人,竟然会走到一起,然而这一切,看上去又那么自然。与世隔绝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让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良久,我轻轻道“我给你唱首歌吧……”张家铭低低地“嗯”了一声。歌声轻细,亦如这凉风习习,在广袤天地间连绵起伏,月色剪影了相拥静默的男女,悠悠随水流向梦中的蓬莱。
“空山鸟语兮,人与白云栖,
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鱼儿戏。
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
望一片幽冥兮,我与月相惜。
抚一曲遥相寄,难诉相思意。
我心如烟云,当空舞长袖。
人在千里,魂梦常相依。红颜空自许。
南柯一梦难醒,空老山林。
听那泉水叮咚叮咚似无意,
映我长夜清寂。”
作者有话要说:
、二人世界
一曲终了,张家铭将我的手握紧,低沉地嗓音响起:“阿欢,有我在,绝不会让你红颜空自许的。”
“去你的,我只不过唱歌而已啊,才没有自怨自艾呢!”
“好,是我不好。不过阿欢,我只知道你的古筝弹得好,没想到你的歌也唱得那么好!”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的去了,我的长处可不止这些呢!”
张家铭低低地笑了:“那就让我好好挖掘吧?!”
他笑着将我的身子扳过来,低下头把自己的额头抵住我的额头。然后,他的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尖,温暖湿润的唇就这样贴上了我的唇,猝不及防的举动让两人都有些怔忪。微凉柔软的触感直达四肢百骸,心中某个角落的柔软被触动。
耳边是轻轻的水波声在荡漾,淡淡的月光轻拂在我们身上,仿佛连空气的流动,都带上了莹润的色彩。原来,沧桑如我,还保留着浪漫美好的少女情怀呵……
张家铭的一只手握过来,掌心贴着我的指端,将我按入他的心跳间,我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他腾出手臂将我圈的更紧些,手指□□发间扶住我,我秀密的黑发沿着他指隙如丝倾泻。他忍不住将这样的滑不留手掬了一把,把那触感缠绕在指间,又拥进掌心。
他抬起了我俏细的下颌,温润的舌尖抵开我,在温暖的气息中攫住我,深刻而隽远地探入我的深处,像是要去叩问我的心田,在喘息声中我感受到他的隐忍。
我和他之间执著而绵长的口舌交缠,细细密密,缠缠绵绵。他怎样都尝不够似的,交缠着我,渐渐能够感受到我的回应,他再也忍不住地轻哼出声。
恍惚中感觉自己被打横一把抱起,他就这样一路把我抱回木屋。我羞涩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月儿也仿佛害羞似的藏进了云堆里。
到了木屋内也没有开灯,脚下摸索着木制楼梯,他把我直接抱上二楼客卧。进了房间将我放下来,圈住我在我耳边低语:“阿欢,我要你,可以吗?”
听到他直白索取的话语,我紧紧闭上了眼睛。得到了我的默许,他的脸轻轻覆了过来,亲吻如同羽毛般轻柔地拂过我的额头、眼睛、鼻尖,随之落到我的唇上。
我的外套和他自己的外套都被他脱掉随手扔在地上,就着银白色的月光,他一边亲吻着我一边摸索着解开我的衣扣,一颗,一颗,刻意慢速度进行,伴随着衣料摩擦发出的声音,呼吸都在不经意间变得沉重急促起来。
解开了我的衬衣,他低声在我耳边轻诱:“阿欢,帮我。”
我的脸大燥,还好没有开灯,没有让他看到我窘迫的神情。我闭着眼睛去解他身上的衬衣,因为看不见衬衣上的扣子,好半天才解开一颗,实在纠结,我又不愿放弃,于是再接再厉。终于解开最后一颗纽扣,我松了口气。
他拉起我的双手让我勾住他的脖颈,他的高度让我踮起了脚,并贴近他的怀抱。感受到他胸膛温热的气息,本能令我张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隐隐火光。他一只手抵住我的后颈,低下头含住我的唇,再次借由让人窒息的热吻将我纳入怀抱。鼻息的热气纠缠在一起,我的心跳顿时失控。
过了许久,张家铭才松开我的唇,“阿欢……”
话一出口,两个人齐齐一愣。沙哑的声音染上了不一样的感觉,仿若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然而还未等我回过神,我又再次被凌空抱起。
我被他放到房间里唯一的大床上,他跟着靠近我,在我身体两侧撑着手臂,伏低自己的身体,另一手抚着我脸畔的发丝,帮我掖到耳朵后面。两人离得很近,近得能够感受彼此温暖的呼吸,甚至是彼此愈加快速的心跳声。
他欺身压了下来,我呼吸一窒,感觉到周身都被包围在他熟悉又独特的气息中,室内热气弥生。我顿时心跳如雷,口干舌燥,脑袋里乱哄哄的。
窗外,暖色月光疏疏地斜洒进屋子,淡淡地映在他的脸上,眉眼竟似被笼罩上了一层雾似的,很好看,却有点看不清。我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脸,不想这个动作刺激到了身上的人,他按住我的手,俯下身含住我的唇。
我感觉到自己浑身热得厉害,像是从沸水里捞出来一样,身上已出了薄薄一层汗。深吻过后,他微微撑起身体,望着我朦胧似有水光的眼眸,爱恋地吻上我的眉,喉头深处情不自禁发出一声低吟。
我闭上眼,感觉到身上最后的内衣在离自己而去,室内的温度不高,□□的肌肤遇上空气令我不由地一颤。好在,很快有一个温热的身体将我抱入怀中。有吻落在我的耳廓、颊边、鼻尖、唇角,然后那温柔而炙热的吻一路往下,在我身上点火。
他的唇舌舔触我的耳垂,耳边传来他低低地爱语呢喃,让我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他的怀抱温暖而亲切,让人意识昏沉,唯独呼吸和心跳愈发急促。我的身体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几乎让人窒息的一个拥抱,让我觉得格外安心。
“欢,叫我的名字。”张家铭停留在我的上方,不肯靠近。
“铭,铭”,我边轻唤着边贴近身体上方的男人,只想靠近再靠近,向他示好,向他索求。
我整个人在他怀里软了下来,浑身乏力地靠在他肩窝,双手勾着他的脖颈。他拨开贴在我脸颊上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眼眸里的灼人光亮渐渐沉淀下来,最终重归沉寂,如同一泓望不到底的深潭。
他半抱着我走进淋浴房,放我下来后仍然体贴地用单手环抱着我,让我倚靠着他。两个人并排站在花洒下,彼此的肌肤紧贴着。温暖的水流散了开来,无处不在的水雾让视线都模糊了,身体热起来的同时,那些羞涩和尴尬都不见了。
他的身材在亚裔男子里算很好的了,他身体健壮,有着宽阔的胸膛和修长的双腿,身材匀称,肌理分明,不见一丝赘肉。张家铭带着笑意瞧着我盯着他的身体看。
他用沐浴露帮我清洗身子,温柔地用毛巾就着水流轻轻擦拭着我的身体。等到我洗的差不多时,让我继续靠在他身上,他才开始快速地打理自己。差不多好时,他又搂紧我在水里冲洗,他没有说话,低下头,吻上我的唇。我紧紧地抱着他,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最终两个人还是没有擦干净身上的水滴,就倒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这一次我们都留意地、反复地品味着快感登顶的每一个细小的冲动和奔泄的过程,我们控制着那欢愉直到失控。
我浑身再无力气,几乎快被揉成团。内心再无法挣扎,早就清楚身在网中。对着他再不能无动于衷,这一晚我一声声一阵阵唤着他的名,唤给他听也唤给自己听。吐字不清,语调模糊,难抑的弦动难平的心乱,最后化为一泓春水,流淌于秋末的夜风中。
晚上我照例换了床睡不好,而搂抱着我睡在身侧的张家铭却是安静乖巧,像个大孩子。气温不算太低,我们开着窗,有风徐徐地吹进来,很舒服。
我俩一直有一些很相似的习惯,比如不喜欢空调与风扇,不到热得受不了时,能不开就不开。晚上睡觉时喜欢开着窗,即使是大冬天,也要开着窗子,否则会觉得闷得慌。
被他抱在怀里,我有点不太舒服,也许习惯了一个人在床上的翻来覆去,一旦被人禁锢在怀里不能翻身让我浑身不舒坦。胡思乱想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清晨的阳光像个顽皮的孩子,倾洒在整个大地。光线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我醒了,一时之间茫然得不知今夕何夕身处哪里。还没张开眼,就感觉有吻落在自己的眼皮上。
“早,睡得好吗?”耳边传来张家铭低沉悦耳的声音。
我浑身一个激灵,意识才清醒过来“早,我还好,你呢?”我张开眼睛,迎接我的是张家铭放大俊脸上的温暖笑意。
“我不好,一晚上下来,我的左手臂都麻了。”张家铭用类似撒娇的口气对我抱怨,我用手搓了搓两臂,没有再说话。我抱着他的头,吻上他的唇,我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闭上眼睛,嗅着那淡淡的草木清华,任自己沉醉在他怀中。
简单漱洗后,我去了厨房,用昨天剩余的菌菇和蕨菜下鸡蛋面。我还在忙碌着,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冲他微笑:“很快就好。”他笑着向我点头,却没有离开。等我忙了一阵,抬起头又看到他,有些意外地笑了下:“你干吗?”
我的笑容带了点羞涩和甜蜜,衬着窗外洒进来的晨曦,不期然地撞入了他心里。张家铭笑着摇头:“没什么,看看你。”
我被他说得心里一暖,赶紧将面条盛出来交到他手里。灰色的菌菇、绿色的蕨菜、黄色的炒鸡蛋配上筋斗的面条,张家铭吃得心满意足。
吃完了早饭,我们将一切使用过的东西收拾好,在客厅的桌上留了言,感谢主人阿加莎的屋子和提供的食品。张家铭在留言边上附了一百美金作为感谢提供住宿,让主人添置更多的必需品,以供有缘人使用之意。
我们在木屋边合照留念,天高水蓝、树影婆娑,见证了我和张家铭的美好恋情。
带上足够的淡水和一些食物,顺着昨天来时的路径,我们到了海岛边找到了来时乘坐的游艇。将游艇推离岸边,我们离开了这个让我们度过美好夜晚的海岛,继续踏上寻找回卡塔琳娜岛的旅程。回去的时候,我归心似箭,不知道陈夏、阿曦他们是否等得焦急,以为我们失踪了呢。张家铭倒还好,沉稳地驾驶游艇寻找回去的方向。
“阿欢,别急,陈夏那里我会有交代的,你放心。”张家铭很笃定的语气让我心中有种实实在在的暖意。
其实女人们从一个男人身边转移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寻寻觅觅的不过就是在找一份踏实暖意。人世虽然美好万千,可也有变故千万。有时候夜晚凄寒,一个人双臂抱肩取暖的温度难以抵挡寒夜,需要另一个怀抱安抚将息。他给得起又舍得给,便是他了。
若说我之前对张家铭是浅淡的喜欢和知音的欣赏,此次出游让我正视了自己的感情。不曾想,张家铭他也是喜欢我的,于是相互偎依变成习惯,喜欢就变得自然而然。我从来都是个懒散的人,喜欢就喜欢了,再多的问题也不愿意去深究,任由这颗感情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连我自己都未发觉。
在海上朝南开了三个小时之后,我们碰上了卡塔琳娜岛管委会派出的搜寻快艇,寻找我们这艘没有及时归还的游艇。因为以前偶尔也有过游艇开出第二天才回归的事件,所以他们大致算有找寻经验的。
回到卡塔琳娜岛,用手机联系到陈夏他们,已经下午了。阿曦看到我时第一句话不是为我担心,而是冲着我眉开眼笑,轻声对我说:“妈妈,好样的,瞧您眼梢眉角的暖暖春意,就知道此行不虚啊!”
一句话说得我心虚脸红,我作势预打,她还火上浇油:“妈妈,我力挺你,乘胜追击啊!”
陈夏和Jenny一副过来人我懂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弄得我不好意思,“你们再不回来,我们可要报警了,说我们这里有两个人不知道是失踪了还是私奔了,哈哈……”
人都到齐了大家打道回府,真是一段难忘的旅程,让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张家铭多请了一天假,他单独开车陪我到墨西哥小镇去玩。小镇的聚落沿着矿山地形而生,高低起伏、错落相连的房舍,都是颜色明快的欧式建筑,多为不到三层楼高的平房。
房屋的外型大多是简单的长方建筑,没有绚烂的霓虹灯招牌。一层被改作贩卖各类琳琅满目小物品的商店,阳台上则种着花,一片连着一片,姹紫嫣红,首尾相连,煞是好看。
店招都用彩色的油漆标示在墙壁上,或是木板上用金属刻上店名。屋顶多为橘红色屋瓦,屋外墙壁由个人心情创作,粉红色、天蓝色、鲜黄色、亮橘色,没有不可以的颜色,白墙配上蓝色粉装,粉红色的墙壁与绿色是说不出的可爱。
大大小小的房屋都保留了殖民时代的风格,每个街脚都可以让你自己用眼睛发现一幅美丽的画。
张家铭带我先到了小镇的郊外,那里有一座佛寺,寺庙内的墙上画满了佛祖一生的事迹。
据说是位来自中国北京艺术家画的,他把佛祖的一生分别用好几个不同的瞬间联接起来。在最边上一个角落里,画着年轻的王子深夜里起来,悄悄走出他的宫殿,站在门口回望一眼时的情景。深垂的帐幔里,熟睡中的妻儿面容美丽而又安详,只有站在门边的王子是感伤的,深黑的眸眼之中充满了依恋与不舍。
我想,佛祖是知道的,在抛弃了王子的身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