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西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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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西南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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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什么吩咐?”我轻轻地向后挪了一步。
“你害怕吗?”赫连玧言淡淡地问道。
“什么?害怕什么?”我装作丝毫不明白。
“玲云死了。”
“生死有命,谁都要死,只不过是先后而已,没什么好怕的。”委婉的回答。
“是吗?”赫连玧言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走都窗边,抬头看着夜空中一轮皎皎明月。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下去吧。”
“是。”

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有些失神。房间里属于玲云的东西都被即墨带来的侍卫搬去搜查了,什么也没有留下,仿佛这个房间中从来都没有住过一个叫玲云的女孩子。
这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住了,玲云不在了,不是玩一会就会回来,是永远都不会再有玲云这个人了,就像是一朵花凋谢了。花凋谢了,明年还会再开,却永远都不会再有一个玲云了,那样机灵乖巧又善解人意的玲云永远都不会在出现了,这就是死亡。
还记得双亲去世时,我的年纪还小,我只认为父母是睡着了。几天不见,只认为他们是去亲朋好友家了,却不知是真正天人永隔,永不相见。没想到今日我又经历了这种痛,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真实的感觉,总觉得明日睁开眼睛,依然可以看到玲云明媚的眼眸和欢乐的笑容,而今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做过就忘了吧。
眼睛酸涩得很,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了。
盯着画着宫娥的灯罩,我不禁想起,玲云好像一直都不喜欢这个灯罩,她喜欢的合欢花,她总是说那是粉红色的彩霞,那样的清逸,飘渺,让人不敢触碰,怕会伤害到它。
轻轻地将灯罩取下,抚着半透明的灯纱,我不禁想要为玲云画一幅合欢花。但我从小不擅长笔墨丹青,玲云,画的不好你莫要怪我啊。

失去了玲云的桂魄宫少了欢笑和明朗,却依然有条不紊。赫连玧言的贴身侍女少了玲云,就只剩我一个人侍候,他却没有找人替代的意思,主子没有吩咐,我能做的也只有自己的本分。
赫连玧言应该是最好伺候的主子了,从来没有过任何的不满意和要求,永远那样静静的,即使每天都真真切切地见到他,我仍然感到他是那样的远在天边,永远都不能触碰到。
玲云在桂魄宫里很有人缘,和宫女太监的相处很是融洽,她的不幸令桂魄宫蒙上了一层阴霾,但大家也不是太过伤心,只是每每说到她,都会常常地叹一口气,然后摇摇头,说一句这都是命,就散开了。是吗?这一切都是命运吗?命运之神为什么会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去背负这么多的责任和痛苦呢?

作者有话要说:偶想说,那个,那个……如果看文的大大觉得偶的文章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偶一直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请留言告诉偶,谢谢啊!! 
  第二十四章
人初静,月正明。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轻灵的月光辉洒向人间。风轻轻吹拂着,将盛暑的热气带走,送来微微的清凉。
手中提着篮子,今日是玲云的七日,玲云的尸体没有资格送回家中,现在不知魂归何处,虽然不相信鬼神之事,但我仍想为玲云尽我的一点儿微薄之力。
现在夜已经深了,花园中没有人在乘凉,蝉声也息了,花园中静静的,少了白昼的喧哗,却多了一份幽静。
将篮子放在墙角,取出里面的东西。
酒壶,里面乘的是屠芳酒,“翡翠屠芳鹦鹉杯”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么小小的一壶。玲云曾经说过这句诗,她说这屠芳就是她对家最后的回忆,在皇宫中却是不容易喝道,倒不是因为这酒很名贵,而是因为太过普通,所以在皇宫中才更加难以看到。灯罩,上面画的是合欢花,虽然不好看,却也大体看得出是合欢花的形貌,但愿玲云不要嫌弃才好。蜡烛,不知道它的光芒玲云看不看的到。
点亮烛火,看着闪动的火苗将地面照亮小小的一块儿地方,原来在黑暗中的火光更显得明亮呢,玲云应该可以可以看得到吧。
将灯罩移到烛火之上,看着灯罩发出淡淡的青烟,袅袅上升。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令我心中一跳。
我赶紧站起来,转过身就看到赫连玧言站在我的身后,地上的蜡烛还在燃烧着,他盯着闪闪跳动的火光,深邃幽黑的眼睛中也燃烧着红红的火苗。
“殿下。”我将手中烧了一小半的灯罩掩在身后。“您有什么吩咐吗?”
赫连玧言没有说话,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甚至在散发着盈盈的白色光芒。
“给我。”
灯罩是藏不住了,将已经没了形状的灯罩交到赫连玧言手中。
“这是什么?”赫连玧言轻轻地皱眉,很是疑惑。
“灯罩。”
“我知道。”赫连玧言看向我,“我是问上面画的是什么。”
“嗯,”我感觉脸上有些发烫,我还自认为虽然画的不好,但总该看得出画的是什么,结果赫连玧言竟然就这样直言不讳地问我。
“是合欢花。”我小声地说。
赫连玧言闻言又看了看手中的灯罩,眉头皱得更深了。
“画的不好,难怪殿下看不出来。”我更加小声地加了一句。
幽深的眸子看着我,我竟然感到其中含着一丝令人很难察觉的笑意。这怎么可能,一个月来我还没有看到过他的笑容,即使嘴角有过淡淡的笑意,那一丝也达不到眼中。
“你是在祭奠玲云吗?”
“是。”
“玲云是罪人,你祭奠她不怕受到牵连吗?”赫连玧言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怕。”不怕我也不会在深更半夜无人时偷偷跑到墙角来了。
“怕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赫连玧言眼中含着疑问。
“有些事情不是怕就不用做了的,应该做的还是要做。”
听完我的这句话,玧言没有说话,只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残破的灯罩,轻轻地说了一句,“是啊,不是怕就可以不用做,该做的总是要做的。”
“殿下,可不可以……”我看了看他手中的没有烧完的残骸。
“重新换一个吧。”赫连玧言淡淡地说。
“我只能画出这样子的,再换也是一样。”我小声地咕哝。
“那我来画好了。”赫连玧言转身,“跟我来。”
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将蜡烛和酒壶收拾进篮子中,跟上赫连玧言。

桌上摆放着的是云日飞鹤砚,砚体丰腴,紫中泛蓝。墨渍厚重,剥蚀累累,古意盎然。砚额雕云纹,漂浮盘旋,轻云绕日,巧为墨池。砚堂中冰纹和着青花,如冰蚕吐丝,烟波蒸腾。一条翠带,二缕轻烟,扶摇而上。云中三鹤,舒颈展翅,驾云追日,云鹤共舞。一副云日飞鹤图,赏心悦目。
和田青玉桥型笔架,玉质坚润,雕琢圆滑,体之厚重,藏之光洁。记得书籍上曾有一句话“有玉河,国人夜视月光胜处,必得美玉。”这句话就是说的和田玉,在夜晚的玉河中拾得美玉,这样美妙的事情还真是令人神往。
小心地研磨,端石果然体如瓜肤,呵气成云,下墨无声,发墨如油。
赫连玧言果真是丹青妙手,聊聊几笔,将合欢花的体貌描摹出来,纯粹的墨色,却令人觉得这比真正的合欢花还要生机盎然和繁盛。
我不知道真正的画师作画时是怎样的,但赫连玧言几乎没有任何的准备,抬手动笔即就,没有一丝的犹豫,一气呵成。再看那合欢花,体态优雅和妖艳相融,形似和神韵真切,黑的墨,白的纸,却将粉色如彩霞的合欢花移身到宣纸之上。
赫连玧言拿开白玉兔镇纸,轻轻地拿起薄薄的画纸。
“给你。”
我接过,看着淡淡墨色的合欢花,形神兼备,心中着实不忍将这么美的画作烧掉。
“殿下,这个真的要烧掉吗?”我有些舍不得。
“不是要用一幅合欢花来祭奠玲云吗?”
“但是,这幅画太好看了,烧掉……”我真的下不了手。
“你喜欢这幅画?”
“嗯。”我的画那种样子烧掉没有什么可惜的,可是这幅画这么美,烧掉简直是罪过。
“这幅画就烧了吧,你喜欢,我以后画一幅送给你。”赫连玧言淡淡地吩咐。
“啊?”我连忙解释,“奴婢怎么敢劳烦殿下。”
“没什么劳烦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喜欢我的画。”
我睁大眼睛看着手中清逸幽雅的妙笔丹青,怎么会?这么好的画作,连我这种门外汉都看得出来,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
“天色晚了,你下去吧。”突响起没有情绪的语调,让我觉得刚刚为玲云作画的人和现在这个冷冷的皇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是,奴婢告退。”我伏身退开。

趁着夜色,将没有完成的祭奠做完,看着红红的火苗将那卷合欢花燃尽,我不禁为玲云感到欣慰。她对赫连玧言的心意虽然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但是我看得出来。现在赫连玧言为她作了这幅画,这是不是代表着赫连玧言并没有如我想的那样冷心冷情,他只是太过淡薄而已,什么都不会表现出来。也许他对于在他身边的人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他的淡薄将这本来就淡的情感覆盖了。但为什么他又在我看到他身上人性的一面的时候,又突然变回了那副冷冷的不是人间烟火的样子呢?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文,一直不敢留言,因为没有人收藏,害怕偶写了也没有人看。
但是现在偶可以留言了!!好高兴!!!
感谢大大的收藏,偶会努力码字的!谢谢!! 
  第二十五章
“即墨,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看着即墨一脸严肃,我的心竟不知为何地跳得厉害。
“静初,最近皇宫里十分不太平,你知道吗?”
“嗯。”虽然桂魄宫在喧闹的皇宫中几乎是世外桃源,但毕竟是在权利的中心,到处都是明枪暗箭的皇宫中,消息就像是生了翅膀,不去刻意打听也会自己跑到你的耳朵里。最近皇宫中的确是有些不太平,自从玲云的事情发生过后,又有几个侍卫宫女也被侍卫抓到,而他们的结果同样是服毒自杀。虽然皇宫中这种事情几乎是家常便饭,但是这样的事情在短短的时间内连续发生,到底是令皇宫中多了些人心惶惶,侍卫的守卫更加严密,太监宫女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增加了。
“静初,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即墨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问出口。
我有些疑惑,但点点头答应即墨。
“静初,你跟玲云住在一起的时候,你真的任何的异常都没有发现过吗?”
我的心一跳,即墨查到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会这样问我?他是在怀疑什么?我要不要告诉即墨我曾看到玲云穿着黑衣在花园中,还有玲云曾经进过……不行!我不能讲,说不定那只是我眼花看错了,夜色那么黑,我看错的可能性十分大。即墨知道了,赫连玧言会受到牵连的,他在皇宫中的身份本就尴尬,再加上这种事情,他的处境会更加难堪的。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让赫连玧言受到伤害,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他应该高高在上,他绝对不可以受到这样的侮辱。
“静初,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即墨盯着我,语气透着欣喜和急迫,“玲云在那天夜里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看到过玲云和任何人有过接触。”我低着头不看即墨,使劲地摇摇头。
“静初,你说的是真话吗?”即墨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说的是实话。”我违心却肯定地回答。
“静初,你知道那个白色的瓷瓶。”即墨抓住我的肩膀,迫我抬头看着他,“我拿到那个瓷瓶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过惊讶的表情,你在我之前都知道这个瓷瓶中装的是蒙汗药。”
我的心顿时如擂鼓,没想到即墨的心思竟是如此的细如发丝,只一个表情就将我出卖了。
“静初,我是为了你好,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即墨的手收紧。
“我,我不知道。”发出声音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着。
“你在撒谎,你发现了那个瓷瓶,就不可能再次让玲云得逞,所以你肯定看到过玲云夜晚的行动。”
即墨语气肯定得令我无所遁形。
“我的确发现过那个瓷瓶,但是我并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而且玲云平日里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话半真半假。
“静初,我并不是在怀疑你,而是,”即墨欲言又止,“皇宫中波涛暗涌,实在是令人防不胜防,让你一个人在桂魄宫那个是非之地中,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即墨,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即墨的确是真心关心我,这令我心中一阵感动。
“静初,桂魄宫实在是太危险了,离开好不好?”被即墨轻轻地拥入怀中,即墨的下巴轻轻地贴上我的头顶。
“即墨,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要替我担心。”我静静地偎在即墨胸前,我何德何能让这样的人无时无刻地替我考虑?但是离开桂魄宫,我却舍不得。
“静初,听我一句话,万事以自保为首,”即墨收紧手臂,“还有,不要和赫连玧言有过多的接触。”
我的心一阵轻颤,即墨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轻轻推开即墨,我装作不以为意地问即墨,“这些事情与那靖国皇子有什么关系?”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迹象表明这些事情与赫连玧言有什么关系,只是我总觉得赫连玧言这个人不简单,你在他身边一定要小心。”
在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装作不以为然地说,“那个靖国的皇子整日不迈出桂魄宫一步,对皇宫里的事情也是漠不关心,像一个得道的高僧似的,六根清净,我想就是他这种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态度让靖国的国君不喜欢这个儿子吧。”
“是吗?”即墨笑笑,脸上终于又浮现出我所熟悉的笑容,含着笑意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好长时间才轻轻地问了一句,“静初,你好吗?”
“我很好啊,桂魄宫里的生活很舒适呢。”我对即墨眨眨眼,笑着和他开玩笑。
“你好,我却不好。”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情吗?”即墨为什么会过得不好呢?仕途顺利,少年得志,不知是多少人的梦想,他会有什么不好?
“我每天都担心你在皇宫中受到伤害,你却没心没肺地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你说我能好吗?”即墨笑着说,语气却是十分认真。
我有些惭愧,红着脸,低头不看即墨。
“静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可以给我一个答复吗?”宛如情人之间的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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