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次疗伤必须得停下,她连忙出声道,“紫霄,快些停下!”
紫霄没有任何回应,那混乱的真气在她的体内乱窜着,她想要抗拒,可她知道撤掌的后果,对两人都没有好处,只有令紫霄收功才可以减小伤害。
正在她担忧的时候,她感觉到脸颊上喷溅了血渍,随后紫霄一个收功,撤掌,在她还来不及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便一跃窜出了这辆马车,隐入了夜色之中,而那笛音也在不久之后消失了。
晴宛用手擦了擦脸颊上的血渍,心里乱糟糟的,看刚才的情形,紫霄一定是受了这笛音的影响,所以有些走火入魔,也不知他现在究竟如何了。
晴宛掀开了马车帘子,望着那天空中的盈盈月光,她知道紫霄什么都没说便离开,是为了不让她担心,可是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这夜她就这样望着月色再没有入眠,翌日马车又继续行进。
她可以感觉得到,马车经过的地方越来越热闹,她知道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大概又行了一日,浩浩荡荡的队伍入了京夏的都城,进入城门,队伍便停了下来,似乎有人夹道欢迎,好不热闹。
晴宛偷偷地从帘子的缝隙向外望着,京夏的许多大臣都候在城门口迎接萧瑾睿。萧瑾睿骑在他那匹暗红色马儿上,穿着一件斗篷,昂头处于队伍的前列,意气风发。
人群之中有五个人的身影分外耀眼,正是当时在大芫与晴宛比试的琴棋书画舞五位美姬,那天在大芫永寿殿的那场比试还历历在目,那五位美姬可是萧瑾睿的红颜知己,亦是才华横溢,令人艳羡。
琴棋书画舞五位美姬很快便簇拥到萧瑾睿的身旁,那一番姿色令在场的大臣都眼前一亮。
晴宛打了个哆嗦,到了京夏,不仅要应付萧瑾睿,还要好好小心这五位美姬,她在大芫可没少被她们耍弄,不过既然她敢来京夏,就不怕被她们耍弄。
之后在城门前,又举行了一些奇怪的仪式,想来正是京夏的习俗吧。
折腾了许久,这队伍才分了两队向城内进发。其中一队,直奔萧瑾睿的府邸,另一队,则是萧瑾睿此次攻打罿戎带去的军队,与回府邸的队伍分开后,则直接回了营地。
晴宛的马车直接驶入了萧瑾睿的府邸,沿路她听到五位美姬叽叽喳喳缠着萧瑾睿说个不停,萧瑾睿更是调笑着走在前列,左拥右抱。
直到入了萧瑾睿给她安排的院子里,她才觉得耳根清净了许多。
那院子倒是雅致,在院子两旁种着几株梨花,虽还未到开放的时节,但已经冒出了几个花苞,院落的地面是青石子铺成的,踩在上面,脚底有一点点酥麻。院子的正殿名为,玉雨斋,据说是因为梨花又名玉雨花。
晴宛只是在婢女的带领下缓缓步入玉雨斋,一入屋内,一股茶的清香扑鼻而来,晴宛马上便觉得口渴难当。
她在桌前坐了下来,那桌子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的,边角处亦雕刻精细,婢女连忙便倒了一杯刚煮好的茶,递了上来,她接过杯子,轻轻一嗅,清香扑鼻,那茶叶嫩绿明亮,色泽极佳,她虽然口渴,但是这么好的茶,她亦不想失了兴味,只轻轻抿了一口。
幽香而味醇,回味甘甜,她在心里叹了一声,真是好茶,她环顾了四周,这屋里的摆设要比大芫太子府考究地多,这么看来萧瑾睿这人平日里还是挺考究的。
“夫人,这是上好的碧螺春!”那婢女见晴宛一脸享受,补上了一句。
晴宛本就学过茶道,自然知道这茶是碧螺春,只是对于婢女对她的称呼,令她刚刚又酌的一口茶喷溅而出,“咳咳……”
“别,别叫我夫人!”晴宛连连摆手。
那婢女却微微一笑,递了一块丝巾给晴宛擦拭茶水,“夫人,您和太子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下个月,按规矩,要礼成,才能唤您太子妃呢!”
晴宛刚刚接过丝巾,擦了一下嘴角,听到这婢女的话,朗声道,“什么!这么快!”
她翻了一个白眼,谁在乎太子妃那个称号了,她只是不想与萧瑾睿有任何的联系而已,没想到,这婢女竟然会以为,会以为她在乎太子妃这个名头,真是气死人了。
“你嫌一个月太快?”萧瑾睿此时背着手踏入了屋子,此时萧瑾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虽然只是常服,但是亦显得他那张脸,邪魅而慑人。
晴宛却不紧不慢地继续用丝巾擦拭嘴角的水渍,拿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微抿一口,“是啊,你萧大太子的婚礼,只用一个月来筹备,会不会太仓促了?”
“哦?”萧瑾睿忽而觉得有意思,弯着唇角走来,坐在了晴宛对面,从晴宛的手中接过杯子,晴宛甚至还来不及阻止,萧瑾睿就在晴宛留下的唇印处,也轻抿了一口茶,“这茶可真香!”
萧瑾睿挑衅般放下了茶杯,挑了挑眉,“我的婚礼,自然是整个京夏最隆重的,当然一切准备早在我攻打罿戎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说着萧瑾睿突然将头凑向晴宛,低声道,“你不知道吗,这次我出征罿戎,就是为名正言顺地得到你!”
晴宛听完倒抽一口冷气,萧瑾睿出征罿戎是为了得到她?那么在他出征罿戎之前,他就知道此役他必胜了?
不过也对,那时候,御灵天书就已经在萧瑾睿的手中了,他与珠颜一同催动天书,预测未来,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恐怕,他连今日之事,也已经预测好了吧。
想到这里,晴宛就更加坚定,要将那御灵天书夺到手了。
“好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晴宛耸了耸肩,显得有些不悦。
“我的目的可不止如此,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从你我婚礼那日才刚刚开始!”萧瑾睿浅笑着说道,那暗红的眸子散发出光芒,仿佛可以将人吸进去似的。
这话更是令晴宛浑身一抖,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萧瑾睿似乎正在筹谋更大的阴谋,究竟是什么呢,她不知道……
206伤透心
萧瑾睿走后许久,晴宛都无法回过神来,她根本不知道萧瑾睿一步又一步的计划究竟指向何处,对于男人来说,尤其是像萧瑾睿这样站在权利高处的男子,筹谋的仅仅只是一国安危吗?会不会还有更深更高的筹谋,比如,争夺天下?
一想到此处,晴宛就感到一阵哆嗦,萧瑾睿是不同于他国皇子的存在,他流露出的野心是昭然若揭的,她相信,一个京夏太子定满足不了他的,这样看来,他的目的一定更高更远。
可若是萧瑾睿的目的真的是争夺天下,那将是天下的一场浩劫。
只要一想到罿戎边境发生的几场战争,还有萧瑾睿在黑林镇中残杀百姓的情景,她就感到阵阵恐惧。
不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能看着这天下因为某一个人的私欲,而走向生灵涂炭。她必须要赶快夺回御灵天书,绝不能让萧瑾睿拿着天书去祸害天下。
她打定了主意,手紧紧握着茶杯。
“夫人……夫人……”婢女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她蓦然一惊,抬了头,这才想起,她现在身处萧瑾睿府中,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全是萧瑾睿的亲信,她只要流露出一丁点儿异动,恐怕很快就会传到萧瑾睿的耳中吧。
晴宛连忙摇了摇头,浅笑道,“没什么,或许是赶了几日路,所以有些累了!”
那婢女微低了头问道,“那夫人可要先休息?”
“也好。那你先出去吧!”晴宛假装打了个哈欠,便起了身。
那婢女便没再说什么,将晴宛引入了卧房,侍奉晴宛躺到床上。便退出了房间。
房门一关上,晴宛便从床上弹坐起来,静静地去听屋外的动静,她看到房门上映出的那婢女的身影。
她知道那婢女定是在屋外守着,看来要从房门出去是不太可能了,她眼珠子一转,便走到窗边,微微推开了一角。
那窗子只露出一条缝隙,晴宛便看到了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看。
她眨巴了下眼睛,看到一张人脸。正对着她。她一把将那窗子打开。这才看清那是一个男人的脸,穿着侍卫服,手持兵器。毕恭毕敬地站在她的窗外,见她将窗门打开,朗声道,“夫人!”
晴宛暗叹,这该死的萧瑾睿可真是好可恶啊,不仅找了个婢女监视她,连窗子这里都安排的守卫。她这可如何出去呢?
她哭丧地一笑,点了点头,“啊,想不到这屋外的风景不怎么样啊。”说完便愤愤地将窗户关紧。撅着嘴,将头一抬,看向了屋顶。
不过可惜的是,她的内功还未恢复,现在来运轻功似乎还不到火候。
她这才长叹了一口气,难不成这一个月的时间,她都要在这房间里被萧瑾睿的人严加看管?
她焦急地在屋中踱来踱去,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在萧瑾睿府中,这重重把守之中,叫天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思虑间,珠颜的脸庞在脑中闪现,虽然珠颜喜欢上了萧瑾睿,但是毕竟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情分,她相信珠颜不会忘记,既然她出不去,或许她可以让珠颜帮助她。
想到此处,她便将房门一开,对着门口的婢女说道,“我休息够了想出去走走!”
那婢女显得有些犹豫,向后退了一步,欠了欠身道,“夫人,按照规矩,您还未正式嫁给太子殿下,便不能在府中走动!”
“这什么破规矩啊!”晴宛一听完忍不住朗声喝道。
那婢女连忙跪了下去,“夫人,这是京夏皇室的规矩,奴婢……奴婢只是照规矩行事而已!”
晴宛还想发难,但见那婢女已经跪在地上,俯下身子,已经卑微地令人叹息,她不得不想起曾经在大芫太子府中做婢女时,看尽主子脸色的情景。
她忽而收敛了情绪,面色柔和起来,确实纵使这婢女是萧瑾睿的人,但这婢女也只是一个卑微的婢女,要看主子的脸色度日,她与婢女发脾气,根本就不会改变什么,反而会连累了这些可怜人。
她唏嘘一阵,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婢女本以为会招来一顿骂声,却不想晴宛不仅未骂她,反而柔声询问她的名字,她真的愣住了,在这府中,她不仅要看主子的脸色,平时还会被萧瑾睿的侍寝以及五位美姬欺侮,却不想,眼前这位就要荣升太子妃的女子,却对她柔声对待。
她却生生地道,“奴婢翠儿!”
“翠儿,起来吧,即是规矩,那我便不出去了!”晴宛说着便微微搭了把手扶起翠儿,“不过在这府中待着确实比较烦闷,对了,我认识府中的珠颜!不知你可否将珠颜请来我院里,与我聊聊天?”
翠儿起了身来,却始终低着头道,“是珠颜侍寝啊,那奴婢这就差人去就是了!”
晴宛点了点头,便退回了屋子,回了屋里,她显得越发心事重重,真想不到,原来珠颜早已做了萧瑾睿的侍寝。侍寝听上去是比奴婢要高上一等,但是实际上并没有比婢女好多少,也是卑微的存在。
珠颜啊珠颜,你为何就为了萧瑾睿甘愿沦落至此呢?
想起曾经,她一直觉得赛珍族长更喜爱珠颜,珠颜亦比她勤奋许多,她甚至一直认为御灵族的下一任族长非珠颜莫属的啊,可是真想不到,只是玉灵峰一别,短短数月时间,她不仅与珠颜相隔天涯,她们的遭遇亦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她还是她吗?这个问题,她不断地问自己,却没有答案,那么珠颜还是那个珠颜吗?她亦没有答案。
“咚咚……”在房内独自一人待了许久,晴宛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她双眸一亮,猜测该是珠颜到了吧,连忙起了身来,匆匆去开门,可走了一半,她想起了珠颜与萧瑾睿之间的关系,又莫名犹豫,缓了步伐。
直到将房门打开,对上了珠颜的双眼,眼眶一红。
珠颜的脸颊没有表情,更是画了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桃红的对襟长衫盈盈入了屋内。
晴宛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微微刺眼,直至她的心口亦有那么一瞬疼痛,想来珠颜在这萧瑾睿府中待着,也学会了与其他女子争宠吧,只是珠颜又是不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族人发生了多少大的变化,甚至就连赛珍族长也长眠于泥土之中了。
珠颜走入房内,背着晴宛道,“不知夫人找我来有何事?”
“夫人?”晴宛喃喃地说着这个可笑的称呼,激动地上前几步,拉住了珠颜的手腕,硬是将珠颜的身子扳了过来,“你叫我夫人?”
晴宛微抬着头,望向珠颜的双眼,眸中竟是诧异与不解,她不相信,珠颜会如此对她,珠颜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啊。
可珠颜却面无表情地应声道,“是的,夫人!”
“珠颜,你忘了吗,这十几年来,我们一起在久极山度过的每一个日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跟着赛珍族长学习知识,我们一起历经喜怒哀乐,为何,我们好不容易相见,却换来你的一声夫人?”
珠颜怔了怔,眼神上挑,眸中的冷淡微微一化,似是忆起了当年的情景。
晴宛看到珠颜这副模样,眼中有了希望,眼神始终锁在珠颜那精致的脸颊上。
“是啊,可是我尤记得,从小你就比我厉害,不论学什么,你都比我出色,我不得不利用了所有玩耍的时间巩固所学的东西,只是为了不输给你,可是你呢,下了学,就在玉灵峰中到处玩耍,你可知道,那时的我,如何看轻自己吗?”珠颜忽而低下了头来,脸颊上是一抹笑意。
可是晴宛却感到莫名一颤,她从不知道,原来珠颜的勤奋竟是因为她,那时的她,只知道赛珍族长特别喜欢珠颜,下了学亦会继续教珠颜,她看到此情此景,感到十分心酸,唯有独自上玉灵峰,令自己忘却这些不愉快。
她突然发现原来她与珠颜都是这般可笑,明明是她们理解错了,明明那时的她们只是孩子,原来一切只是可笑的嫉妒作祟。
真想不到,她们之间竟然还存在着这样的隔阂,以至于到今时今日,她们该团结一致的时刻,却各怀心思。
晴宛微微颤抖着说道,因为每当她想起赛珍族长,心都无比得痛,“珠颜,你可知道,我一直都羡慕你,我一直都羡慕你与赛珍族长之间的亲密!”
“呵……那是亲密吗,赛珍族长虽然不厌其烦地教我,但是我看得出来,她每次看着你时,流露出惊喜的眼神,只怕我永远都比不上你在她心中的地位!”珠颜猛然向后退了一步,甩开了晴宛握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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