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看在白潜眼中着实可爱,他咧了咧嘴,终于还是忍不住,用手扣住了她的脑袋,便将唇覆下,带着一股清冽的气息,侵袭晴宛的感官。
晴宛从未有过的慌乱,今日的她并没有上一次的迷乱,她的心还是告诉她,不可以,她的心里只有紫霄,感觉到白潜的温柔,还有那胡渣摩擦在皮肤上带来的微微刺痛,令她迷乱地差点沉沦,可是心里的声音还是一点点放大,她唯有本能地躲闪,实在挣脱不了,只好咬住了白潜的唇,很快便又血腥味在口中肆虐。
白潜显得有些不甘,却还是松开了晴宛的唇,晴宛连忙挣脱,奔跑起来,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
白潜站在原地,看着她在月色下一点点远去,心里的酸涩充斥着内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紧跟而上。
晴宛回到族人安生的地方,没有马上回去看娘亲和族人,而是绕到了后山,那葬着赛珍族长的那一片土地。
她看到那墓碑上清晰的“赛珍”二字,双眼立刻模糊,她又想到她说过不能哭,连忙用手又将泪擦去,走到墓碑前,便双膝跪地,伸手抚在那墓碑上,颤着手一字一字地描绘。
她回来了,她终于带着御灵天书回来了,她没有辜负赛珍族长的嘱托,她会保护好族人,晴宛在心里呐喊,小心翼翼地将御灵天书从怀中取出,摆在赛珍族长的墓碑前,低诉着她来不及与赛珍族长说的话。
250往事
夜里,久极山元鼎峰显得格外寂静,那一轮明月在树梢上闪着盈盈光芒,将晴宛眼前的一方土地照得格外清丽。
莫名的,晴宛的眼前恍恍惚惚出现赛珍族长的轮廓,像是一抹欣慰的笑意。
晴宛跪在墓前,久久不愿离去,白潜来扶她,也被她甩了开来。
白潜只好默默地倚在她身后的一棵树干上,静静地凝视着明月,若有所思。
晴宛在赛珍族长墓前说了一夜的话,直到初升的太阳带给这元鼎峰别样的活力,原本沉睡的整座山脉,都沉醉在第一缕阳光之中。
晴宛这才起了身,跪了一夜,双腿微微发麻,艰难地站直身子,回转身子,就见白潜站在阳光的罅隙之中,斑驳的光晕在他脸颊上流转。
晴宛淡然一笑,便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同迎着阳光向着那家的方向而去。
半路上遇到了残剑山庄的庄主朱乾,朱乾倒是守承诺,果真就在此陪伴赛珍族长了。
朱乾在见到晴宛时显得格外热情,时不时伸手抚摸晴宛的脑袋,这晴宛感到非常不太习惯,只想方设法尽量远离。在她眼里,只有爹娘才可以如此摸她的脑袋,朱乾虽然作为残剑山庄的庄主,却也不可如此的。
不过在见到朱乾后不久,她不自觉地忆起了那在昏迷之中迷迷糊糊看到的影响,她根本记不得那是真实的,还是她的幻觉。
不过既然朱乾人在她眼前,她大可以乘此机会问个清楚。
她随着朱乾再次往赛珍族长的墓碑走去,许久才开口道,“庄主,紫霄时如何入的残剑山庄?”
白潜一直跟在晴宛身边,听到晴宛有此一问。先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后,看到庄主以奇怪的眼神看向晴宛时。这才率先解释道,“庄主。紫霄……已经刺杀晴宛好几次了!”
庄主显然一惊,他对于紫霄与晴宛之间的事也略知道一些,闻言,脸色一变,随后又突然了然地看了一眼白潜,摇了摇头。
晴宛并没有发觉白潜与庄主之间的眼神对话,只耐心等待庄主的回答。
庄主叹了一口气道。“紫霄是我多年前在海上捡到的弃婴,当时他被人放在一个木盆之中,顺着水流在海里随处飘荡,我将他打捞上来。见他长得很是清秀,便决定收养他,当时他是被人用一块紫色的锦布包裹的,身上还有个木牌写着,子霄。所以我才唤他紫霄。”
庄主边走边摇头,“你问他的事,是因为他近日刺杀你吗?”
晴宛在听完庄主的话后,陷入了沉思,庄主的话与那个迷迷糊糊的景象完全对上了号。这么看来,在萧瑾睿密室中找到的那封密函里的内容是真实的,那么紫霄就是大芫失踪的其中一个皇子凌子霄了。
虽然这个结论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但是仍然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究竟十几年前,大芫皇室之中发生了何事,令紫霄要被那个华美女子送出宫呢,而那凌子远又身在何处?
“晴宛?晴宛?”只听得白潜又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看向庄主,又看了看白潜,站住了脚步,“我在京夏时从萧瑾睿的密室里发现一个秘密,刚才庄主的话证实了这个秘密!”
“什么秘密?”庄主与白潜异口同声问道。
晴宛斟酌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道,“紫霄是大芫失踪的皇子凌子霄!”
“什么,他是凌子霄?”庄主显得格外惊讶,眼眸之中尽显震惊、不解与一抹淡淡的惊喜,他几乎没有半分停歇接下去便又问开了,“子霄,凌子霄,我怎么会没有想到,晴宛,你的消息证据确凿了吗,你确定紫霄就是凌子霄吗?”
晴宛被庄主的这一连串疑问给问地头疼,她思索了一阵子,却并不准备把御灵天书中看到的一切说出来,她也会怕,怕庄主一旦得知她能驾驭这御灵天书,会令她利用天书为残剑山庄办事。
她答应过赛珍族长,会利用御灵天书保护族人,因此她只将御灵族放在第一位。
她思索了一阵子,这才道,“回庄主,属下是在萧瑾睿府邸的密室中找到了一封密信,密信里说起,紫霄正是大芫的皇子凌子霄,紫霄是被华妃的亲信送出宫的,可半路又被人抢夺,放在了木盆之中,任由他在墟海上漂泊。”
“墟海……”朱乾仿佛在回忆十几年前的往事,眼神放远,眸中的凌厉一点点显现出来。
“庄主,可要再去调查一下?”白潜见朱乾陷入沉思,他本就知道朱乾的身份,亦知道朱乾一直在找寻着凌子远与凌子霄兄弟,他听闻这个消息也十分惊诧。
他与紫霄也认识了有十几年了,他入山庄的时候,紫霄已经在朱乾身边了,紫霄被朱乾当半个儿子般疼爱,平日里教授武功。至于朱乾心里最重要的事情更是着手交给了紫霄去查,四堂堂主也只能配合紫霄,所以当时他才会让渗入大芫太子府的晴宛去协助紫霄。
只是没想到,查来查去,原来紫霄就是那凌子霄,这世上的事,是不是也太过巧妙了。
朱乾摆了摆手,“不用查了,我相信晴宛!”
白潜先是一怔,而后突然明白了,晴宛是朱乾的亲生女儿,朱乾定然相信她。
“晴宛,既然你知道了紫霄的真实身份,那你打算怎么办?”朱乾的双眸一直盯在晴宛脸颊上,他知道晴宛与紫霄之间的纠葛,有此一问也实属正常。
晴宛惨笑一阵,想起了紫霄对她的几次刺杀,此时的她,心里复杂极了,她本来提起紫霄的身世,只是为了向朱乾求证而已,可求证之后呢,她有何打算,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庄主,属下只知道紫霄的身世与庄里在查的大芫秘事有关,属下说出来,全凭庄主做主!”
朱乾与白潜对望一眼,思索了很久,这才开口道,“走,跟我回我的屋子!”
晴宛点了点头,便与朱乾一同离去,白潜开始跟在两人身后,可朱乾却示意他别跟来,白潜只好悻悻地攀爬上了元鼎峰,任那峰顶的狂风翻卷着他的发丝衣衫,令他在狂风之下闭目沉思。
到了朱乾建在元鼎峰上的小屋,朱乾令晴宛坐在了屋里,自己则在晴宛对面坐下。
其实朱乾好几次都想将晴宛的身世告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他与赛珍族长之间的事情,并没有处理好,留下了终身遗憾,而晴宛此时知道这些,并没有半分好处,或者说,她还是现在幸福地多吧。
他作为她的庄主远远地看着她平安,幸福也是一件欣慰的事。所以,他强忍住父女相认的冲动,直接将话题引到了十几年前的往事上。
“晴宛,你可知我是谁?”朱乾倒了一杯茶,递给晴宛,自己则用柔和的眼神看着晴宛,像极了一个慈父,可晴宛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只接过了茶,低头抿了一口。
抬头时,她望着朱乾的眼睛,“您是残剑山庄的庄主啊!”
朱乾摇了摇头轻笑,“现在我是残剑山庄的庄主,但是十几年前,我还是大芫皇帝凌智的御前护卫。”
晴宛睁大了双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十几年前大芫发生的事,紫霄应该与你说过一些吧?”朱乾看到晴宛这般惊讶的眸光,不免一笑。
晴宛点了点头,就听得朱乾继续说下去,“当年枫林镇,罿戎贺甄将军被刺身亡,皇上派我去查明真相,不料我在赶去的路上,遭人追杀,受了重伤,待我伤好之际,发现我已成了大芫的通缉犯,被冠上了叛国逆贼之名!”
朱乾说到往事,不免唏嘘,眼神不自觉放远,仿佛一切还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往事不堪回首,“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入了残剑山庄,可我对于大芫的往事并不能释怀,当我听闻皇上驾崩,皇子凌子霄失踪,而后凌子远登基为帝,却也在不久之后禅让皇位给凌轩。我觉得一切来得太过蹊跷,我始终觉得当年的事一定有什么秘密,所以我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只要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查明真相!也不负皇上对我的知遇之恩!”
听得朱乾此言,晴宛突然发觉眼前这名站在了权利高处的男子,竟也有这样的感恩之心,纵使成了一庄之主,也并没有忘却旧主的恩泽,可见朱乾此人也并非等闲之辈,她不免从真正意义上尊敬起他来。
“没想到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一直在我身边而不自知!”朱乾说到此处,不免动容,其实在他心里,他说的不仅仅是紫霄,还有那个近在眼前的,他的女儿,晴宛。
“这难道是皇上在天之灵的安排吗?”朱乾抬头望向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仿佛只要望到天,就能看到逝去的人的影子。
晴宛轻叹一声道,“庄主,您先别激动,虽然现在得知了紫霄的身世,但是十几年前的事真要查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紫霄那时年少,恐怕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251大有关系
紫霄还是婴孩的时候就被送离母亲身边,辗转被残剑山庄朱乾所救,却始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晴宛想到此处,不免唏嘘。
她甚至有些心疼起紫霄,他从小与母亲分离,缺了多少爱啊。
可是紫霄的一切现在与她无关,她一想到这里,心里不免窜过一抹疼痛。
朱乾看到晴宛的脸色微变,伸手按了按晴宛的手掌,晴宛一惊,下意识缩回手来,抬眼怔怔地看着朱乾。
朱乾尴尬地收回手来,自知他们父女还未相认,晴宛有此反应正常不过,他唯有暗暗叹气道,“是啊,他那时只是个婴孩,怎么会知道呢,不过至少,皇上还留有血脉,相信皇上在天之灵,也大可安慰了!”
朱乾微微一顿,又继续道,“只可惜,现在我们虽知紫霄的身份,那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我们仍然不知,看来还得好好查探一番。”
说到此处,朱乾眼神一亮,眸中闪出幽亮的光芒来,“难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误会了华妃?”
晴宛微微思索了一阵子,这才明白朱乾说的华妃正是大芫皇宫中,那个没有正式册封的华夫人吧。十几年前,华妃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紫霄送出宫去,定是有什么原因,而后她成了凌轩的女人,想来是人都会认为华妃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丈夫尸骨未寒,儿子失踪之后,还能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人之妻,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实在是毫无贞洁可言。
可是,若华妃是有苦衷呢,那此事又当如何看待?
正如晴宛所想,朱乾亦是此意,“当年,我听闻凌子霄皇子失踪,凌子远登基。又将皇位禅让给了凌轩,而华妃则入了凌轩的后宫,我始终以为皇上之死与华妃脱不了干系,可听你说的,凌子霄是被华妃的亲信送出宫的。我想会不会当时她已经察觉了危险。这才将凌子霄送出宫好躲过一劫呢?”
晴宛思索了一阵子,脑中不断晃过紫霄的身影,“庄主。其实您有没有想过,将真相告诉紫霄,再由紫霄前去与华妃一谈?”
晴宛想出的计策本是最好的,朱乾其实本也有此意,可是他还记得白潜跟他说过的,紫霄已经刺杀晴宛几次了,他知道紫霄的不对劲,在这种时候,与紫霄说什么都是徒劳。
晴宛见朱乾面有难色。不免疑惑,紧紧盯着朱乾的脸庞,静静等待朱乾的回答。
朱乾像是思索了很久,挣扎了许久才问道,“我听白潜说,紫霄已经刺杀你好几次了?”
晴宛只觉得朱乾说到了她心痛处。面色不免黯淡下来,像是不愿想起的模样,撇过头轻点了一下。
朱乾其实也心疼女儿,看着亲生女儿露出这般神伤的模样,着实不忍。但是他又庆幸,女儿就在身边,最重要的是,他可能知道紫霄刺杀她的原因,就算她再不愿意知道真相,在今日这种局面之下,他定是要向她说明的,所以他才支开了白潜。
朱乾看着晴宛躲避的侧脸问道,“那你可愿告诉我,你与紫霄可是两情相悦?”
晴宛眼神一转,看到朱乾正看着她,那张年逾四十的脸,已经爬上了不少皱纹,一双眼睛,不仅拥有作为庄主的威严,还多了一分慈爱与关怀,晴宛莫名想了她的爹,她有种在面对父亲的错觉。
可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重重地摇了摇头,“庄主,这是属下的私事!”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这样吧,我就跟你直说了!”朱乾叹了口气,他怎么能要求晴宛在不知道他们是父女的情况下,就对他诉说心事呢,“紫霄中了一种蚀心蛊,说来,这也与山庄多年前的一件往事有关!”
蚀心蛊,紫霄中过蛊?晴宛只觉得不可思议,可她突然忆起了紫霄曾经呕血晕厥的往事,当时她便问过紫霄,可紫霄并没有对她说明什么,如此看来,当时紫霄呕血,会不会就与朱乾说的蚀心蛊有关呢。若是如此,那紫霄刺杀她,难道也是因为蛊毒影响,所以身不由己?
她心中微微欣喜,可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疑惑与疑问。
于是她又静下心来,看着朱乾,“庄主,那多年前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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