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旭站在山脚下,远望离去的秦军和秦夏已经看不见的身影,他的道:“秦夏你有种,可惜,很快就没命了。”
秦夏带着秦军在虎栖峡的后方穿梭着,绕了路,朝着林川进发,一路上,士兵们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于此同时悲愤之情又难以言表,整个大军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一场战役下来,秦军阵亡近半,留下来的,都受了伤。
这是秦军惨烈的一次战役。
午后,秦军已经走远,敌军暂时不会追上,他们找了一个防守极佳的位置暂时休息。
秦夏喝了一口水,听到后方有骚动声,他正站起来要去查看的时候,一个士兵冲过来向他禀报:“将军,我们发现了王将军,他们被困在了这里,周围有一小队敌军在搜索他们,不过数量远远低于我们,您看…”
“王陆文这个王八蛋,竟然还敢活着出现在秦军面前!”孟岳航大吼一声,摔掉了手中的水袋。
“你说谁是王八蛋呢!”王陆文带着他残余的士兵走了过来,他指着孟岳航道:“敢侮辱主帅,你是不要命了?来人啊,把他给我绑起来!”
王陆文一声令下,没有人动。
“你们想造反吗?我是圣上钦点的主帅!”王陆文转过身指着秦夏道:“你私自离京,藐视圣上,你最罪该万死!我命人送你回京领罪的。”
“你才该死!”孟岳航大吼道,其余的秦军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纷纷的骂了起来,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上去直接动手。
“你,你,你们,我都记住了!”王陆文冷哼一声,他道:“想动手?想杀我?我是皇上钦点的主帅,在外杀主帅,就是造反!秦夏,哼,你一个死就算了,造反要诛九族的!你自己想清楚。”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丧心病狂,简直就是娘生狗养!”
“骂,你们就骂吧,我是皇上钦点的,你们现在逞一时之快,待我回去,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王陆文十分的嚣张,与之前躲在山洞里惴惴不安、担惊受怕的样子截然不同。
所有人都恨不得活剐了王陆文,却又不能动手,这样憋屈,令人十分痛苦。
从始至终,秦夏一言不发,他只是看着王陆文,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比谁都心痛。
“秦夏,回去吧,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王陆文对秦夏道。
“王陆文”秦夏终于开口,他面上十分的平静,他道:“欠了那么多条命,你以为你还能走得出这虎栖峡?你的命太不值钱,赔不起我的将士,所以,你以血祭奠他们吧。”
“秦夏,你什么意思?”王陆文瞪大了眼睛,就在此时,秦夏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此时所有的人也都目瞪口呆,他们恨,但却知道不能,他们想劝,却又一个字都不愿劝出口。
“秦夏,这是吵架灭族的造反大罪,你敢!”王陆文依然不相信秦夏敢下手。
“没错,若是我杀了你,那是大罪,可若你是被敌军杀的,我何罪之有?”
“可是,明明就是你…”
“谁作证?”秦夏看着王陆文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我们都没看见!”
“你…”王陆文瞪大了眼睛,秦夏手挥,剑落。
虎栖峡的天空之上,万分寂静。
【017】喜结连理!
长京,宣政殿。
皇帝杨亦隆愤怒的将奏折甩在了地上,“啪”这一声响,惊得满朝文武百官都不敢多言,小心谨慎,生怕稍有不慎触怒了正在大怒的皇帝。
整个宣政殿的气氛低到了冰点。
唯有瑾玉王爷杨亦笙一人一脸的从容,双手负在身后,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在皇帝暴怒之时还能笑得出来的,全大历上下,恐怕只有他了。
“皇兄,秦夏此人大逆不道,公然违抗圣命,潜逃出京,如今关外已经传来消息,他跟西阳关的秦军汇合了。皇兄,他如此藐视皇权,罪大恶极,臣认为,应将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杨亦笙悠悠的道。
“皇上”右丞相傅仪连上前道:“皇上,秦夏虽然有罪,但西阳关已经失守,若非他力挽狂澜,恐怕林川也会跟着失守,那么我大历的国门就朝着北漠大开了啊!请皇上,开恩!”
“丞相这话就不对了”杨亦笙道:“若是每个将军都如此,那还有谁会听我皇兄的话?若是这次放过了秦夏,那岂不是谁都敢以军情紧急这个借口藐视皇权了?”
“皇上,王陆文王将军好大喜功,差得害得秦军全军覆没,是秦夏替他收拾了烂摊子,挡住了北漠大军的步伐啊!他虽然有罪,但也有功,还请皇上开恩!”兵部侍郎上前求情道。
“你这话就不对,王将军有错,自然是皇上来处置,哪轮得到他秦夏自作主张?大历是皇上的大历,任何人都要遵守皇上的圣旨,若纵容了秦夏,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任何人都可以违抗圣旨?”左丞相刘韬道。
“皇上,秦夏年纪尚轻,年轻人总容易冲动犯错,皇上宽容治国,希望皇上能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得机会,何况他征战多年,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啊。”兵部尚书道。
“皇兄,你可想清楚了,这一回秦夏或许只是想救西阳关的危机,但下一次呢?他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啊。他一到,所有的军心都在他的身上。若是有一天他私自离京,带兵造反呢?皇兄,将军可以有很多个,但社稷决不可乱。”杨亦笙坚定的道。
杨亦隆坐在皇位之上,眉头紧蹙着,脸色十分难看,杨亦笙的话说完之后,他微微颔首。
“皇上…”
“够了!”皇帝呵斥一声,挡回了右相求情的话,他道:“秦夏藐视皇权,罪大恶极,决不可姑息。至于怎么处置他,朕会好好考虑的,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亦笙转身走出大殿,心情十分的好,他是不会让秦夏活着回到长京的。
皇宫,坤和殿。
“太后,您一定要为救她,我不能看着她死啊!”秦夫人大哭道。
“秦夏这回也太不像话了!竟然公然违抗皇命,私自领军,这是犯了皇家大忌啊!”太后蹙着眉头道。
“我不管,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能活到现在容易吗?好不容易有一个养这么大,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秦夫人哭道。
“哎呀,谁让你不管好她?一个女儿家家舞刀弄枪的,还男扮女装那么多年,若是让人知道了,她又是一条死罪!”
“哎?我的太后姐姐,你要弄清楚了,当初是你给我找的道士施法算命,说如果拿她当儿子养,必定能够活下来的。”
“哎?哀家的好妹妹,当初你折了两个女儿,好不容易又生了一个,又怕再折。哀家心疼这孩子,才给她找道士的。这不,活了这么多年,那道士很准的!谁让你们秦家克女?”
“我不管,无论如何,姐姐你是知道到这个事情的,你是共犯,是同谋,你逃不掉的!所以你必须想办法!”
“哀家能怎样?若不是你管不好她,让她私自离京,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哎?姐姐,你要弄清楚,要不是你儿子给我女儿送了消息,还亲自送她出城,我能拦不住她吗?现在你儿子还参了我女儿一本,害得龙颜大怒,我女儿小命不保。都是你那儿子的错,你得负责!”秦夫人不依不饶的大哭。
“哎,我说妹妹啊,如果当初不是你女儿亲了我儿子一口,我儿子能这么追着她不放?那是她…哎?”太后表情一变,她道:“既然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如就让他们拜堂成亲,当了王妃,这样皇帝就不用担心秦夏叛变了。”
秦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后,显然被太后的主意给震惊到了。
“这,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怎么不靠谱,你听我跟你说,别看亦笙身边美女如云,但他其实是不近女色的。”
“怎么可能!”秦夫人一万个不相信。
“怎么不可能,这孩子从小就长得太漂亮,五岁那年,不知道给哪个该死的宫女占了便宜,摸了脸蛋和屁股,心里有了裂痕,从此十分排斥女人。
这孩子越缺什么越摆什么。他身边那些女人全都是摆着充面子的,生怕人家知道他有这毛病。
所以哀家这些年,各色各样的女子都找过了,他统统不接受,柴米不进,哀家真是伤透了脑子。哀家忽然发现,你家女儿这一类型的,还没试过,没准成!”太后一脸的笑意,她道:“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别人哀家还不放心,秦夏这孩子,哀家打心眼里喜欢。”
“可照他们这水火不容的架势,你儿子不肯怎么办?”秦夫人停止了哭泣,开始思考这个主意的可行性。
“哀家自有妙计,你就放心吧。”
秦夫人颇为放心的点点头,她赞同的道:“也好,是你儿子揭发我女儿的,他干的坏事,后果就由他自己承担!”
“哎?什么话?这不叫后果,这叫喜结良缘。”太后笑得脸上开了花:“我的儿啊,终于要成家了。”
秦夫人亦笑开了花,她抹了一把眼泪道:“我的闺女啊,终于要嫁了。”
林川,秦家营地。
“圣旨到!秦夏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夏低着头,从容淡定的等着皇帝的宣判,其余的人却都十分紧张,不由得看向秦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夏私自离京,违抗圣命,但守护林川有功,特免除秦夏死罪,革除大将军一职,即刻回京!军师庄名风,将军岑季庭、将军孟岳航乃共犯,各打一百军棍,以儆效尤,刑罚结束,随秦夏回京。将军王陆文战死沙场,西阳关由将军秦青接掌,钦此!”
听到圣旨的内容,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秦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更是窃喜。还好,来接班的不是其他人,是能力在他之上的大哥!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等,别急着起来。”那公公又掏出另一道旨意,他念道:“太后懿旨,秦夏战功赫赫,功劳无数,为大历牺牲了个人。今秦夏将军一职已经革除,特恢复其女儿身份,并赐婚瑾玉王爷,于一月后完婚,秦夏接旨吧。”
这道旨意出来,所有的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无法思考,像是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一般。
“民女,秦夏,接旨。”秦夏低头双手接过圣旨以及懿旨。
------题外话------
今天首推,希望大家支持!
【018】十里红妆盛世婚礼!
长京,长方街。
喇叭唢呐在大声的吹着,喜庆的声音填满了每一个角落。红色洋溢在长京里,格外的热闹。
大将军秦夏嫁给瑾玉王爷杨亦笙的消息一公布,整个大历都震惊了,震惊之后便沸腾了起来,将这一场大婚推向了最尖了浪口之上。
这场婚礼万众瞩目,除了这对新人身份尊贵之外,还有太多太令人震惊的点,这是大历建国以来,最轰动的婚礼。
且不说,这场婚礼由太后主婚,皇帝亲临,且不说,瑾王和秦将军之前的恩怨传遍了整个长京,且不说秦夏之前一只以男装示人,单单是瑾王是全大历最惹女子喜欢的男子,秦夏是全大历最令女子仰慕的“男子”,就足够让人尖叫又痛心。
爱慕的人大婚,碎了多少女子的心。
长方街铺上了红毯,秦夏出嫁,十里红妆。秦家将两代人积累的战功奖赏全都送了出来,作为秦夏的嫁妆,如此风光,细数大历也并无几人。
一担担、一杠杠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蜿蜒数里的红妆队伍从将军府一直延伸到瑾王府,浩浩荡荡,仿佛是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洋溢着吉祥喜庆。
杨亦笙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脸上看不到一丝喜悦,与整个氛围格格不入。
喜轿内,秦夏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褪下男装,换上红妆,更未曾想过,她会嫁做人妇。
很快,迎亲的队伍回到了瑾王府,那里皇帝、太后、秦夫人以及文武百官都已经等着了。
一对大红绣球,两对新人各执一端,在堂前站定。
太后和秦夫人脸上洋溢着无法言喻的喜悦,皇帝淡淡的笑着,看着杨亦笙带着一丝狭促。
“一拜天地”
两人弯下腰,动作有些生硬,但却还十分配合,可以看得过眼。
“二拜高堂”
“好好好,哀家终于盼到这天了,两个孩子都是哀家的心头肉啊。在一起了,真好,真太好了。”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是啊,我也真是,太高兴了。”秦夫人抹了一把眼泪。
“夫妻交拜”
看着两人缓缓对拜,整个喜庆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点。
“怎样?哀家就说靠谱吧?”太后低声对秦夫人道。
“靠谱,还是您有远见。”秦夫人十分满意。
“送入洞房”
在喜庆的音乐声中,太阳落下,新月升起,夜幕降临。
秦夏独自一人坐在新房内,所有的喧嚣都挡在了外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亦笙依然没有进来。
又过了许久,外面的声音渐渐落下,世界又归于平静,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
“将军…”那是庄名风的声音,有些为难,有些沙哑。
“他不会来了,是吧?”秦夏的声音十分的平静。
“将军,你们之间还有一些误会,时间久了以后,误会就会解开,你不要担心,你们一定…”岑季庭一脸为难的道。
瑾王府,新房外的屋顶之上,秦夏一坛酒倒入喉中。
“这瑾王真他妈不是东西!新婚之夜,竟然跑了,真不是个爷儿们!”孟岳航破口大骂。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别说他,真是扫兴,将军,干杯!”庄名风举坛子向秦夏。
秦夏转身碰坛,哐一声响,之后又是酒入喉咙。
秦夏一口又一口的大喝起来,双颊有些微红起来,双眼变得有些迷离。
“其实吧,我觉得将军也不是在愁瑾王的事情。”孟岳航趁着秦夏酒醉低声道:“我到现在还不能接受将军竟然是个女子!怎么也想不到,比谁都爷们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别说你想不到,我想,大概连她自己也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子。”庄名风有些落寞的道:“她现在一定比谁都难受,但是却依然比任何人镇定。如论变成什么样,她永远使我们的将军。”
“她又醉了,瑾王真不是个东西啊,新婚之夜,陪着她的竟还是我们。”“岑季庭叹息道:一个女子,坚强至此,她的心大概是铁做的。”
“其实将军女装也很好看,比起那些娇滴滴又风吹弱柳的女子,她看起来清秀又简练,越看越舒心,你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孟岳航盯着秦夏的脸。
“找死啊!”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