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将军女装也很好看,比起那些娇滴滴又风吹弱柳的女子,她看起来清秀又简练,越看越舒心,你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孟岳航盯着秦夏的脸。
“找死啊!”岑季庭一巴掌过去:“别这么盯着将军,男女有别,现在不一样。”
“各位将军哟,小的在下面探了很久,确定瑾王不会再回来了哟,可不可让我也上来喝口酒哟。”卫津广半张脸露在屋檐上。
“小卫,来”
“好咧!”
溢香园。
“她竟然是个女人,竟然让本王娶她,本王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用看见了她,却不想,以后要天天看见她…这是报应吗?”杨亦笙端着酒壶在房间内转来转去,踉踉跄跄。
“爷,你醉了。不是报应,她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了!”绯衣一把夺下杨亦笙的酒壶,却被杨亦笙推了开来,他道:“要本王好好跟她过日子,想都不要想,进门又如何?只要本王想,本王有成千上万种方法,本王弄死她!本王打死她…”
“爷,你别喝了啊。”落雁赶紧夺下杨亦笙的酒壶,她道:“好好好,打死她,我们回去打死她。”
“哈哈哈…”杨亦笙大笑起来,他道:“我们几个全加一起冲上去都打不过,你逗本王?”
“……”
“爷,哎…醉了。倒下了,快扶床上躺好。”
“唉…看来以后的日子要不得安宁了。秦夏这种女人,也太高攀了!”
“还是想想办法吧,明天还要劝爷回去,带秦夏进宫拜见皇上和太后呢!要整她,以后有得是时间。”
瑾王府,后院之内。
“郡主,你别喝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绿草想要抢过杨忆柳的酒壶。
“绿草,你让我放肆一次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绝望过,也不曾这样放肆过,可是我真的撑不住了,我温婉了一辈子,贤淑了一辈子,我不想再端庄了。”杨忆柳大哭着,眼泪和酒都混在了一起。
“绿草,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在等他,我以为他心里只有天下,但总有一天也会有我。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我以为…”杨忆柳又灌了一口酒,然后一个喝不及,一口又喷了出去,不住的咳嗽。
“郡主,我知道,我都知道啊…”
“夏哥哥…我真的胆小又没有勇气,还要维持郡主的端庄大方,所以我不能当面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我后悔了,绿草,我真的后悔了,若我早知如此,我早说出来,至少他还会知道。就算不能在一起,至少他能听到,至少他能知道,至少他会记得有一个丫头,如此的爱慕他。可现在呢,我连难过都只能躲起来,在没有人的地方,我不能伤了端王府的面子。”
“郡主…您…别这样。”绿草也大哭起来。
“来不及了,什么都晚了…夏哥哥…夏哥哥…咳咳…”杨忆柳放声大哭起来,哭到一半,又灌了一口酒…
这一夜,冷风吹去,唢呐声渐渐平息,醉意弥漫了整个长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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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我家亦笙有故事!
翌日一早,杨亦笙回到王府的时候,秦夏已经备好马车在等着他了。
这是秦夏回长京以来,杨亦笙第一次再见到她,同时也是第一次看见她穿着女装。此时的秦夏一身简装,没有过多的装饰没有繁复的长服,更显得她的面容清秀,干干净净,眉宇间还带着一点英气,令人一眼看上去十分的舒心。她唯一的首饰便是发间一支碧绿简洁的簪子,像一支碧竹,清逸而坚韧,一如秦夏其人。
杨亦笙微微一怔,这与他昨晚想象的无数滑稽扮相不同,没有男穿女装的生硬视感,也没有东施效颦的浓妆艳抹,简单清新,让他讶异。
秦夏听到了声响转过头看向杨亦笙,阳关下,她笔挺的鼻尖,有神的双目,与众不同。
杨亦笙对上秦夏的双眸之后,立即蹙起眉头,一改之前的惊讶,脸色变得极差,脸上的嫌恶一览无余。他一语不发的越过秦夏直接上了他的金丝檀木马车。
“你自己找辆马车,本王的马车太小,装不下太多闲杂人等。”杨亦笙话刚刚说完,马车便驶动了起来,秦夏后退了一步,避免了被马车撞上。
“王妃,别着急,含笑立刻去让人给你备车。”跟在秦夏身后的婢女含笑是新婚当日太后送给她的。
秦夏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她仰起头看着天边洒下的阳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宫,含元殿。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杨亦笙和秦夏一同跪下行礼。
“平身吧,皇弟,弟妹。”杨亦隆道:“这一对龙凤玉佩是朕亲自命人打造的,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杨亦隆含笑靥靥,皇后端庄微笑,杨亦笙眉头轻蹙,脸上不但没有喜色还带着一层不耐,秦夏脸上亦十分淡然。
谁都知道大婚当日,瑾王一夜未归,弃王妃不顾,流言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皇帝此番话显然有着嘲弄的意味,因此杨亦笙十分的不待见杨亦隆,话也没和他多说几句便要走了。
“也好,母后还在坤和殿等着你们呢,快去吧,朕就不多留了。”杨亦隆几句话把他们打发了之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笑道:“杨亦笙,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一旁的皇后见此,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这些年,杨亦笙仗着深受太后宠爱以及与杨亦隆感情颇深,给杨亦隆招了不少气,这下真是大快人心了。
杨亦隆笑过之后,便大步离开了,心情十分之好。
“姐姐”郑秋雪从帘子后走了出来,她一脸不甘的道:“这么个不修边幅的丑女人,粗鲁又粗俗,凭什么糟蹋了瑾王。”
“嘘,小心祸从口出,这是太后亲赐的姻缘。”皇后带着一半责备一半溺爱道。
“怕什么。姐姐,你当初答应过会帮我的,我一直都很喜欢瑾王,你知道的,可是,怎么会这样!”郑秋雪十分生气的跺起脚来。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本宫也没有料到,太出乎意料了,等一切都成了,才让人反应过来。秋雪,姐姐会给你另觅良缘。”
“我不!姐姐,你知道我有多喜欢瑾王,从十二岁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就喜欢他。他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抢走。你答应过会为我做主的,就算迟了一步,你也不能食言!”
“可是秋雪…”
“姐姐,既然正妃有人了,那便嫁他做侧妃。至于以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那就各凭本事,我就不信,那个秦夏能斗得过我,她连一个女人都不算!”郑秋雪愤恨的道:“总有一天我要她从那个位置上摔下来,一头摔死!”
皇后听到这话,不怒反笑,她道:“很好,不愧本宫的妹妹,就要有这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放心吧,姐姐会帮你的。”
郑秋雪咬牙切齿道:“秦夏”
皇宫,坤和殿。
秦夏和杨亦笙到的时候,杨忆柳已经陪在太后身边了,见到他们来到,朝着他们露出一个笑脸。
“参见母后”
太后笑得一脸灿烂,她道:“乖孩子,真是般配,越看哀家越喜欢。”
杨亦笙拧紧了眉毛,显然十分不同意太后的话,就连秦夏也是一愣。
“来,这是哀家送你的。”太后将一只十分精致的碧玉戒指戴在了秦夏的右手之上,那只戒指中间的深色纹路蜿蜒细腻,乍一看犹如一只凤凰振翅欲飞,大气而精美,戒指上还镶着金丝云纹,看得出十分的精贵,乃绝世珍品。
杨亦笙见到太后将那个戒指送给秦夏,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谁都知道这只天然的碧玉凤戒,是先皇送给太后的信物,天下至此一只,小时候他偷偷摸过几回,回回挨打,如今太后竟然送给了秦夏!
“母后,你竟然送给她?那我怎么什么也没有?”杨亦笙不禁问出口来。
太后笑容不减,但她的声音有些阴沉,她道:“哀家喜欢听话的孩子,你要哀家给你什么?板子还是棍子?嗯?”
杨亦笙低头不语。
秦夏怔怔的看着手上的戒指,她知道这有多贵重,她抬起头看着太后,她明白太后对她的维护,如此尊贵的戒指带着,谁见了都轻易不敢为难她,秦夏深深的对着太后磕了一头。
“傻孩子”太后将秦夏扶起来,又转头道:“行了,你出去等一会,哀家有些体己话要和儿媳妇说。忆柳,你也先离开一会。”
“是太后。”杨忆柳行了一礼,转过身的时候,深深的看了秦夏一眼。
杨亦笙听到这话,二话不说起来便离开了。
杨忆柳看见杨亦笙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急呼:“瑾王兄,你怎么就走了?你不等嫂嫂了吗?”
“要等你等!本王才不要看见她。”杨亦笙话落之后,也消失了身影。
杨忆柳站在那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坤和殿内,太后对秦夏道:“夏儿,别看亦笙身边美女如云,但他从小就有个心结,直到现在都没打开。”
太后面带微笑,神情却又极认真的跟秦夏讲述了杨亦笙小时候被占便宜的故事,说得绘声绘色,听得秦夏一愣一愣的。
说完之后,太后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所以你懂了?”
秦夏思索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她不太懂,但是似乎这个故事十分有趣,不觉间她嘴角微微翘起。
“不懂没事,来日方长,这个故事,你若是用得好,必定能够披荆斩棘,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秦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笑意又浓了一些,这个故事确实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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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谁来成全你的姻缘?
自打那日在皇宫分开之后,秦夏再没有见到杨亦笙了。
瑾王府之外,流言已经四散无度,秦夏成了百姓们最大的谈资,弃妇形象深入人心。本就不被人看好的姻缘,果然应了大家的预测,于是大家纷纷报以嘲笑,说起时总透出鄙夷的神色。
然,瑾王府的墙很厚,厚得听不到任何风声,院子内,秦夏挥动手中的剑,动作行云流水,一贯而成。
“王妃,郡主求见。”含笑替秦夏收起了剑,给她倒了一杯茶。
“让她进来”
杨忆柳其实已经站在走廊处看着秦夏舞剑看了好一阵子了,看到秦夏停下来,她才唤来含笑跟秦夏禀报。
“嫂嫂…”杨忆柳低着头,轻声唤道。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杨忆柳抬起头,又唤了一遍:“嫂嫂!”
秦夏一愣,抬头看着杨忆柳,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叫她。
“嗯?忆柳,你今天是来找瑾王的么?他不在。”秦夏淡淡道。
杨忆柳却皱起了眉头,她问道:“现在全长京都知道他不在瑾王府,难道你就不觉得他很过分吗?他这样伤害你,你为什么不去找太后让她给你做主?”
秦夏亦蹙起眉头,像是陷入了思索中,片刻之后她道:“这样的小事就不必劳烦太后了,他不是个孩子了,回不回瑾王府,他自己可以做主。”
“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吗?如果你觉得委屈,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让着他?新婚之夜,他不知所踪,新婚之后他留宿青楼,不曾给过你半分脸面和尊重,你为什么还要忍?你为什么就这么任由他伤害你呢?如果他还一直如此,甚至更过分,你也要逆来顺受吗?你不觉得苦吗?”杨忆柳一边说着,眼里闪过一霎泪光,很快又消弭了下去。
秦夏淡淡的摇了摇头,她道:“不苦,亦不委屈,这是我欠他的。若不是他我早断了性命,我捡回一条命还毁了他的姻缘,他的良配不应是我,他本应有更好的妻,我欠他很多。”
“他的姻缘毁了,那你的呢?谁又来成全你的姻缘?你值得更好的人啊。”杨忆柳说完立即转过身,扬起了头。
“我其实,怎样都无所谓的。”秦夏认真的道:“其实我已经很高兴了,至少接手西阳关的是我哥哥,西阳关在他手上只会更好。”
“你…”杨忆柳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她背对着秦夏道:“嫂嫂,你别忘了,明日是回门的日子,瑾王兄若是不陪你回去,那不止是你,就连秦家都会沦为笑柄,秦家,你总在乎的吧?”
杨忆柳说完,不等秦夏回答便快步离开了。
秦夏转身问对着含笑问道:“明天要回门?”
“是的王妃。”含笑道:“要不要派人去请王爷回来?”
秦夏思索一阵道:“不必,我亲自想办法。”
半夜,瑾玉王府。
秦夏双手负在身后,来回踱步。
“明日要回门了,回门懂么?必须要把瑾王找回来,跟我回门,不能丢了秦家的脸面,这是大事。”秦夏蹙着眉头道。
“将军,我参与过大小战役不下数百次,但讨论回门一事,还是个生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且让我分析分析…”庄名风蹙着眉头,一副正在沉思的模样,半晌他道:“将军,探子来报,王爷去了溢香园,京城最有名的…青楼。”
“是的哟,我亲眼看到瑾王的金丝檀木马车在溢香园后院的哟!”卫津广连连点头。
“青楼?”秦夏依稀记得她十五岁那年,年少气盛,逛过一次青楼,香酒四溢,美人环绕,令她回想起来亦残留几分激动,她又问:“美人多么?”
“将军!”众将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
“咳咳,依军师和参将所见,这一仗,该怎么打?”
“不能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不若我也去青楼体验一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行!”
秦夏叹了一口气。
“将军,现在首要任务是劝回王爷,逛青楼的事,哪天有空大家再一起去。”孟岳航道。
岑季庭一巴掌打在了孟岳航的脑袋上,他骂道:“滚你的,要去自己去别带坏将军。”
“哪有?当初还是他带领咱去的,自己后来人模人样了,却害得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孟岳航撇撇嘴。
秦夏点头道:“青楼确实是个好地方。”
“打住!”庄名风大喝一声,他道:“现在先商定如何劝回瑾王,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计议个鸟蛋!”孟岳航道:“老子是混惯了风月场的人,要征服男人,首先得这么着…”
半夜,溢香园。
“王爷,侍卫来报,王妃和她所有的男性幕僚进了房间!”
杨亦笙正握着一只杯子,秀眉紧蹙,修长的手指十分用力,他咬牙切齿的道:“这么多人,她受得住么?”
“王爷!”
“咳咳,依碧色和绯衣所见,本王我该怎么修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