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蛇类之属,每到进阶之时都会蜕皮虚弱,修为大减。即便是这化蛇进阶的蛟龙,没有化龙之前,也难免不了这样的桎梏。不过这蛟龙虽然虚弱,但依旧不肯食言,只是不知为何,那一年的天气炎热的出奇,这蛟龙发动了本身神通,凝聚数百里的水汽,没有一滴的水珠落下。
望着下面叩拜不已的民众,这蛟龙不得已之下,不顾对自己的的损伤发动了极为损伤自身的秘法,终于汇聚了千里内的所有水汽,降下了一场甘霖。而自己那甜水河,也几乎见了底。道场变成这样,几乎都不能居住了,于是那一代的天风城主立便邀请这蛟龙去天风城盘桓数日。
却不过那殷切的邀请,更何况自己的洞府也是在难以居住,于是这有些淳朴的蛟龙便傻傻的化作人形,随着那城主去了庆丰城。在那蛟龙眼中,自己与这庆丰城做了百余年的邻居,对方根本不可能对自己起坏心,更何况即便他们有什么心思,也难以伤害到自己,毕竟自己是一条蛟龙,只要自己踏入了十五阶的修为,那些大乘修士自己都可以不看在眼中。
然而就是这样的疏忽大意才造成了这蛟龙的万劫不复。在那狂欢宴席上,天风城主亲手斟下的一杯毒酒,断送了这蛟龙的性命,哪怕你是神兽之身,天地之大也有克制你的物事。那城主也不知道从何处寻来了那专门克制蛟龙的食龙蛊,一举断送了这蛟龙的生机。
服下这食龙蛊之后,那蛟龙立时觉察到不对,但是却为时已晚,登时在那天风城中大闹一场后,便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甜水河。然而却没想到那清风城主已经带人严阵以待,而那原本几乎见底的甜水河中,更是枯竭殆尽。至此这蛟龙才失去了所有的逃生希望,水属神兽的它,没有了这漫天水汽的滋养,加之虚弱之极的身体,根本难以抵抗那食龙蛊的侵害,堂堂一介蛟龙,竟然断送在凡人之手,实在是可悲可叹。
第四卷 红尘炼心莫问天 第二百九十八章 报复
听到这里,甘平不禁一阵的摇头,很显然这蛟龙一辈子只知道修炼,并不知道人心险恶。而面前那水墙之上的钩蛇却语态激动了起来,一张大嘴上下开合,满嘴的利齿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娃娃,你可知道,那日我父被这些人害死之时,我在哪里么?”
说着那钩蛇的巨尾一扫,直直指向了伏蛟河的上游,“那一年天下大汗,我父亲为了救这里的百姓,拼着虚弱的身躯,强行抽取了千里内的水汽,就连这甜水河都被他抽取一空。这是我自小长大的家啊,为了救那些人类,父亲他竟然连自己的家都拆了,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什么?”
这钩蛇的情绪已经格外的激动,“换来的是背叛,是食龙蛊,是被人剥皮抽筋剔骨取珠,就连龙头都被拿去做了法器。我当时就在上游三里的浅滩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还有一丝气息尚存的救命恩人生生活剥,你说,这些人该不该死?那庆丰城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说道这里那钩蛇已经是暴跳如雷,“若非我父亲,那一场大旱之下,那庆丰城中人十不存一,哪里来的人口百万?哪里来的盘踞一番。你可知我听到他们诛杀我父亲的原因是什么吗?是听说蛟龙在化龙之时会巨浪滔天,淹没千里,他们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防患于未然……”
甘平听到此这里气息不仅有些微微急促,身后呆呆漂浮的金乌更是不屑的嘲笑一般发出了一声鸣叫,愚民无知啊,这起蛟是巨蟒化蛟之时才会出现的巨浪,和蛟龙升天有什么关系?一旦脱离蛟身,进化成龙,那就成了天地间的神兽,这点河水怎能够施展?那时的蛟龙便会顺流而下,直入大海,这才叫龙归大海乘风破浪。
“防患于未然,哈哈哈哈哈!”钩蛇的神态癫狂了起来,“我父亲当时已经是十四阶的妖兽,马上就跨入十五阶的存在,若真的想要灭杀这里的一切,只不过是反手间的事情。这些愚民依据这不知道从哪里道听途说示警,竟然暗害了我父亲,可怜我父一世英雄,竟然被一杯食龙蛊断送……”
听到此处甘平不禁也微微叹息,这食龙蛊这些普通人怎会拥有?想来是那些觊觎着蛟龙一身宝贝的修真者参与其中,这才将这蛟龙害死,转瞬间甘平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虽然这蛟龙带人极为何山,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早已经深入人心,身边住着这样一条蛟龙,任谁也睡不安生,这才给了那些贪婪的修真者以机会。
“这些人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全部该死!”那钩蛇在水墙之上扬起高高的头颅,大声嘶吼着,“我父亲不能白死,这血债要血来偿!这群愚民既然怕我父亲造成巨浪滔天的局面害死他们,那我就要驱动万顷碧波,将他们活生生化为鱼虾!让这群愚民知道,什么叫做起蛟!这样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悔过!”说着那水浪立时再次拔高了数丈。
甘平这才愕然发现,那原本四十余丈的水墙,在自己与蛟龙说话间已经整整增了一杯,而且还以极快的速度不停的攀升着。这钩蛇复仇心切,即便是与甘平谈话间却也没有忘记运转法力催动身下巨浪,眼看这起蛟之势已经成形。
“前辈,令尊的事情的确是那些人丧尽天良,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千余年,现在那些人……”还没等他说完,那钩蛇便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语,“那些人当然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子孙还在,那庆丰城还在,他们既然怕我父亲毁去庆丰城,那我就亲手毁掉这座城池,将他们的子孙都换位鱼虾,他们的坟茔也都将被大水吞没,我要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钩蛇歇斯里地,阴测测的话让甘平不禁打了个寒噤,这是何等的怨毒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或许当年亲眼见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活生生的剥皮抽骨之时,这钩蛇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吧?否则的话也不会千里迢迢从深山老林中出来,专程到这伏蛟河来起蛟,显然心中怨毒已经极深。
“但是前辈,若是这样的话,造成了这样打的杀孽,一旦天劫轰下,您这一身的修为可就万劫不复了……”甘平还没有死心,试图想要说服这钩蛇。那钩蛇朗朗一笑,“娃娃,我意已决,莫要多言,观你的气息根本不是这庆丰城中人,我这才会破例和你聊上许久。这蛟浪已经快要成形,哪怕你现在动手也已经晚了,赶快逃命去吧,待我发动这蛟浪之时,那威力即便我也难以控制,你我素无仇怨,你还是快些离去吧……”
甘平咬着嘴唇望着那猛然拔高了数丈的蛟浪,心中有些犹豫不决,说起来眼前这事情是钩蛇与那庆丰城中人先祖的恩怨,或许还有那雪灵天宗参与其中。面前这钩蛇也并非大恶之徒,只是心思偏差,走了叉路而已,但是若真的做出伏尸百万千里泽国的事情来,那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正在思索间,只听远处一声宛若春雷炸响的暴喝,“孽畜尔敢!”只见数十里之外一道强横的剑光横掠而至,明黄的庚金色泽闪耀天地,将这片昏暗的天空照耀得宛若白昼一般。好强横的修为,看着剑光,怕不是有元婴期的修为吧?那剑光说话之时还远在数十里外,而说话间已经到了甘平的面前,横亘天地之间。
那钩蛇见有人出现,登时双目中露出凶残的光芒,死死盯向了来人。那人容貌颇为的苍老,一脸的苦相,两道眉毛一上一下,看起来颇为的奇怪。甘平不禁有些奇怪,按理说这元婴期的修士,在结婴之时都有一次改变容貌的机会,可眼前这明显是元婴期的高手,为何容貌如此的古怪?
而来人一对眸子也不时的瞟向甘平,显然很是奇怪这个小小的化液弟子怎会和这钩蛇对峙如此长时间,但是甘平在那不时扫来的目光中发现了一抹贪婪之色,当下心中分外的警惕。这人很显然是发觉了自己身边这金乌和碧竹天蜈的神骏之处,这元婴修士可不比那未化成蛟龙的钩蛇,若是对自己起了坏心,一招之间便可取自己性命。
但幸好这人并未对自己出手,只是颇为奇怪的敲了自己几眼,便将目光转向了钩蛇,“孽畜,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庆丰城乃是我雪灵天宗镇守之地,你竟然敢趁我不在,来此放肆,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甘平这才发现,来人的服饰和方才的萧远情竟然有一些相似之处,再联系先前萧远情说的话语,和这人来的方向,想来就是那去寻弟子的元婴修为的高手了。
来人冷哼一声,“孽畜,还不速速退去,莫非真要我萧长青将你斩杀么?”说话间已经是杀机毕露,但是停在甘平的耳中,怎么总是有那么一丝色厉内荏之意呢?
第四卷 红尘炼心莫问天 第二百九十九章 仇人
这自称叫做萧长青的元婴修士想来就是那萧远情口中雪灵天宗在此处坐镇的元婴修士了,半空中的钩蛇一声咆哮,立时腥风卷起万重巨浪,化作一只大手迎头拍下,就连甘平都被笼罩在其中,不知为何这上古凶兽竟然发了癫疯。这让甘平吃了一惊,登时连忙闪身而过,寂灭真炎更是化作重重的防护将自己包裹,他已经看到了那迎面扑击而下的水浪中,蓝光闪耀,竟然是蕴含了无数的葵水真精和不知多少的水雷在里面。
那水雷在葵水真精的催发下,已经到了爆发的状态,若是迎面受上这一下,即便甘平有着诸多异宝护体,也难免受重伤。当写不敢怠慢,虽然不知道这原本已经颇为冷静的钩蛇为何突然发疯,但是还是先保命的好。登时数十滴紫光清宁神油飞出,化作漫天火焰,硬生生的在那头顶的水浪上击出一个洞来。
这紫光清宁神油,原本存放在大须弥灵光盏中共有一万余滴,只可惜在甘平数次使用,尤其是依仗其抗衡妖仙之时,更是损失了数千滴,如今可以说是用一滴少一滴,这数滴神油飞出,甘平实在肉痛的紧。毕竟这神油可以伴随着火焰威力的增大而增加威力,自己眼下使用,实在是太过浪费。
漫天的火焰将甘平和火鸦天蜈等护住,自然是没有什么妨碍,而那一旁原本气势汹汹的元婴修士萧远情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上登时散发出白金色的剑罡将其牢牢护住。甘平不由一惊,原本以为这元婴修士终于赶回来,无论如何也能压制这钩蛇一头,以免他祸乱苍生,然而却没想到这萧远情竟然是有伤在身,连一招都险些撑不过去。
而那无端发疯的钩蛇更是神态癫狂,巨口一张,漫天的黑色水雾飞了出来,直奔面前这两人。“是你,原来是你们雪灵天宗暗害了我的父亲,没错!你竟敢将我父亲的牙齿炼制成玄兵,竟然还敢来到我的面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甘平这才明白那钩蛇为何会好端端的连话都没说便发动了攻击,原来萧远情手中那柄玄兵竟然是龙牙所制,更是让这蛟龙之子发觉,亲眼见到父亲被人抽筋拔骨,如今竟然有人拎着父亲的尸骸炼制的兵器找上门来,不发疯才怪。而那黑蒙蒙的雾气已经来到两人头顶,甘平只觉得身上一凉,立时仿佛被人禁锢了一般,身躯立时重了数十倍,脊柱也开始嘎吱吱的作响,一副承受不住的架势。
“一元重水!”甘平猛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一元重水,这种先天至柔至重之物,看来这钩蛇也另有奇遇,否则的话也不会施展出这一元重水来。和时间奇火一般,这灵水也分为许多种,而这一元重水则是其中阶位较高的一种先天灵水,一滴一元重水足有一个方圆百里湖泊的重量,端的沉重之极。
现在的甘平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那一元重水所幻化的水雾侵蚀,那沉重的力量简直让自己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不过幸好自己身上数种奇火并不在这一元重水之下,而那寂灭真炎更是不畏惧这灵水。满身的白色火焰闪耀,甘平身上的水雾登时被席卷一空,然而他身边的那身躯庞大的三足金乌却是身上烈焰猛的一缩,哀鸣了一声,化作一道流光向甘平飞来。
虽然声势极其浩大,但是这三足金乌也只是表面功夫而已,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缕残魂凝聚的器灵,别看刚才与那钩蛇斗得有声有色,但是一旦碰到这先天克制的物事,立时间便承受不住,被大会了原型。甘平连忙抖动手中的五火七禽扇,将金乌元神收入其中,加以温养。
这三足金乌虽然强悍,五火七禽扇也威力极强,但是若是碰到先天克制之物还是不够看啊,若是自己能将那幽冥邪毒凤凰的翅翎炼化进着五火七禽扇中,有了这实打实的神禽羽毛,哪怕再多的一元重水,这金乌也不会惧怕。只可惜自己的实力还不够炼化那邪毒凤凰的翅翎,只能望而兴叹。
不远处那萧远情可是倒了大霉,被这一口歹毒的一元重水喷到,原本重伤的身躯更是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那钩蛇的一只尾钩向自己直直刺来。自己还真是倒霉,被排到了这么个灵气不充裕的地方当值,可谁让自己没有后台呢?不过所幸只是一个甲子而已,回去更会得到一个灵气充裕的洞府修炼,更何况此处的水汽极为充沛,更能将自己的真元淬炼得更加精纯一些,故此自己也就忍了。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马上到任的时候,出现了这码子事情。那该死的魔头不早不晚这个时候下界,自己那两个师侄就这么被他所害,唉,看来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自己倒是放松了警惕。察觉到了那微弱的魔气竟然只拍了三两个弟子查探。
想到这里,萧远情不禁心中咒骂起那几个被派去查探的弟子来,这几个废物,竟然连发个传讯灵符都没发出来,这才造成了后面一系列的失误。想到在自己手下折损了这么多的弟子,萧远情几乎要哭了出来,哪怕是因为魔头出现,但是自己也定然逃不过责罚,可以想象自己回到宗门迎接自己的将是怎样的怒火了。
不过能逃得出一条性命来,些许惩罚倒也算不得什么,魔头显形,天下魔劫将至,即便自己犯了再大的错误,宗门总不可能将自己这元婴的战力放置一旁吧。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本想着回到这庆丰城的道场,将这些年的积攒的物事尽数取走,逃回宗门禀报摩羯的消息,却没想到自己的道场居然被淹没。
那该死的萧远情在哪里?虽然同是姓萧,但是萧长青对于这小小的炼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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