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抿着唇,侧过身子让童悦把她搀进来,目光恨不得盯穿跟在后面那个男人。
这算什么?登堂入室么?
童悦直接进了卧室找她的睡衣,一眼就看见了叠好的颓T短裤,本想拿了就走,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在半边衣柜里翻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
有这种东西干嘛不穿?童悦坏笑着想,今儿落在老娘的手里,让我帮你变个身吧~
拿了衣服,又出去扶起沙发上的安佳盈,进浴室前还不忘吩咐,“我先帮她收拾一下,不顾,你先把她箱子拿进卧室吧。”
曾不顾闻言去门口拎了箱子,正要进卧室,却被方齐挡下。
“麻烦你了,很重,我来好了。”
曾不顾看了他一会儿,慢慢松了手,“不是很重,反正,都拎了一路了。”
方齐把箱子扔在里边,然后出来把卧室门狠狠甩上。
水声哗哗地打破客厅里的死寂,却没办法把满屋子的火药味儿冲散哪怕一两分。
这个澡,真是洗得太久了……
童悦用浴巾裹着洗得一干二净的醉鬼放到屋里,盖好被子,塞好狗,才慢慢退出来关好门,冲方齐一笑,“又要出来睡沙发,特别烦她回来吧?”
“怎么会,”方齐咬着后牙,瞪着曾不顾,故作轻松地回答,“我从来都不用睡沙发。”
童悦也喝了不少,刚被热水一蒸,这会儿脑子木木地转不过来,“不睡沙发你睡哪儿啊?”
方齐把手交叠放在胸前,状似不经意地说,“她睡哪儿,我就睡哪儿。”
“也对,室友嘛!”童悦笑着摆摆手
,“那你保护好自己啊,谁知道她醉了要不要耍流氓,平时看着越正经的人,喝多了就越可怕。”
“麻烦你们了,”方齐把大门打开,准备送客。
“童悦,”一直沉默的曾不顾突然说,“你今晚留下陪她吧,万一她吐得乱七八糟,总要有人帮个手。”
童悦皱皱眉,“干嘛这种事儿总让我干……”
“不顾,何必跟我这么见外呢,”方齐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她睡在这间房子里,呕了吐了自然都是我来收拾,你也是刚回S市,旅途劳顿,也很累吧?不如早点回去歇着,老胡还指着你撑门面。”
童悦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对两个男人间的明枪暗箭毫无察觉,一步跨出门去说道,“我也累了,我们走吧!明天餐厅还一堆事儿呢……”
方齐也不再出言催促,只是微笑着站在门口,像彬彬有礼的主人,等着疏于察言观色的无礼客人自觉不妥,然后惭愧离开。
曾不顾看了看睡眼蒙松的童悦,又了然地看了看一脸和善的方齐,突然也笑了笑,对童悦说,“你先下去打车吧,我跟齐哥有几句话说。”
“哦……”童悦晃晃地离开了门口,楼道里高跟鞋的声音有节奏地回荡着。
曾不顾走到门口,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拍了拍方齐的双肩,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齐哥,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话,汇仁挺好用的。”
方齐甩开他的手,眼里鲜活地演绎着十万个为什么。
曾不顾满意地轻笑,“放心,这是男人间的秘密,除了我和胡哥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心和手都老实点儿——她好你也好。”
方齐的瞳孔倏地放大,血轮眼一般赤红。
曾不顾这才昂首阔步地向外走,最后还回头扔了颗重磅炸弹。
“有些事儿真是天生的,你也不用太自卑,老天公平,人总不能床上床下处处春风得意。齐哥,你说是吧?”
门嘭地关上,徒留一阵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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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希前一阵一举得男,薛总忙着陪月子,对公司最近的日常运作也只知个大概,何况安佳盈作为部门主管,在某些事情上也有一定的自由,因此方齐的电话既没问出时间也没问出地点,只得顺便给两人道了个喜。
人家琴瑟和鸣,夫唱妇随,怎么换到自己,就只
有顶翠色|欲滴的帽子戴着摘不下来?
曾不顾知道些什么才会说出那种话?方齐站在原地仔细回想了很久,才想起那天在“球醉”跟胡家弘的戏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居然真有孙子信了啊!
跟别人的女人出去风流快活,回来还嘲笑她男人的能力,这种心情……只能用人民日报常说的那句社论来形容!
“我们已经到了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的地步!”
方齐从小到大从没这么冲动过,包括得知何希嫁人的那一瞬间。
他一脚踹开卧室门,扑到床上,力道之大,让软软的床垫上下弹了好几波。
可那女人没有丝毫察觉。她一如平常地缩在床的一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怀里搂着那只死狗。
她永远是这样,将自己完美地保护在独立的世界里。别人,不过是别人,只要不涉及自己,就永远能做到高高挂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哪怕是深深影响、折磨到了身边的人……
怒极反静,方齐闻着她头发上沙宣的味道,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将五指轻轻插|入她的发中慢慢地顺着,恨不得一直顺到她心里,把她从里到外看个玲珑剔透。
黑暗中,胡家弘的那句话在脑海里静静地重复着。
“女人,压在身下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真是这样吗?
抛开他之前对她暗生的兴趣不谈,那件事本身,倒不愧为让真相大白的好方法。
既然按照他目前的推断,她要么是未经风雨,不谙人事的菜鸟,要么是大骚若纯,不甘寂寞的高手。与其等她醒来,滔滔不绝地用真假难辨的舌功让他头疼不已,不如给她个机会,以身明志。
人的身体,总不会说谎吧?
至少从种种迹象来看,身体语言还是让他了解了很多她极力掩藏的事实。
【古有守宫砂,今有CNM,自然界为了满足雄性的征服欲,总会创造些奇妙的东西放在她们身上。】
若她不是,那多这一次也没什么,都是成年人,她肯定比他还看得开。
若她是,那既省得他胡思乱想冤枉人,也好将错就错,直奔身心舒畅的小□活。
也许她这寡淡凉薄的性子,欠的就是这一阵东风…
…反正也打算假戏真唱,现在不过换个出场顺序,把重头戏调到最前面演,也没太大分别吧?
方齐的大脑在争分夺秒地估算不同后果,而睡在下铺的兄弟已经按捺不住,慢慢苏醒过来……
兄弟你先别急着点头,再容我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考虑到大家白天太忙,没时间看文,想改更新时间,不过又想反正大家都会选在自己有空的时间看文,就不用我杞人忧天啦~~
嗯,这周太多事情忙,小狐只能保证隔日更了,而且到了相对激烈的环节,总要字斟句酌啊……
只要收藏就不会错过更新啦~O(∩_∩)O~
看到什么不太和谐的东西请无视……咳咳,认识我的就当不认识我,不认识我的请无视我……看文,看文就好……
男主都这样了还没人留言……唉~~~~~大家太淡定了……
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
、是非难断
想……?还用想么……
方齐不知道,他的双眼已被愤怒和渴望烧得猩红,直直盯着熟睡的人,宛如新生的吸血鬼,终于看到了可以饱餐的猎物。
他迅速走出卧室熄灭了屋内所有的光源,骤然漆黑一片的房间暗示着某种默许。
他满意地退回来,将门仔细地锁好,然后慢慢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半。
原来月光,也可以如此明亮。
原来她是瓜子脸,眉色很淡,眉头微锁,朱唇闭合,吞吐得悄无声息,本就白皙的面庞在银色的月光下更显血色不足。
从没见过睡相如此安稳的人,他静静地蹲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终于放任自己凑了上去,贴上那惨淡之中两片略深的颜色。
好凉,是因为刚洗过的缘故么?带着薄荷的辣,让人既无食欲也无情|欲。
况且吻这种对配合度要求颇高的活动,得不到回应就跟啃食相差无几,方齐果断离开了她的唇,把那只瞪着无辜大眼的狗狠狠扔去老远,再把薄被猛地掀开。
眼前的一切,几乎让他以为是欲|望之下的幻觉。
黑色……蕾丝?
以前每天晚上被被子挡住的风景,都是这样的?
他简直是柳下惠转世!
最后一道防线彻底溃不成军,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摩挲边缘细小的弯曲,不经意触到她的皮肤,那般光嫩的冰凉让他无力收回。
他仔细地看着露在黑色外的身体,她肤色白是显而易见的,没想到常年被半袖遮挡的部分居然能比外面的再白上几分,与薄薄的衣料形成鲜明对比。
也许过了今晚,他会和她一样,对黑白产生某种难以解释的执念?
方齐咽了咽口水,认命地闭上眼,放任自己将她放成平躺的姿势,俯身咬上她的锁骨。
自觉用上了几分力道,可身下的人既没声音,表情也没任何变化。
是不疼,还是习惯了疼?
无所谓,反正多芬绿茶香型还挺对他胃口。
唇齿留香间,双手摸上她的后背,拉开拉链,褪下诱人的包装。然后向下,品尝主菜的滋味……
就知道再硬的女人,总该有两处是软的。
身下的肌肤终于变热,方齐等不及再
兜圈子,反正她人事不省,估计也是不疼不痒,索性直奔主题。
刹那间,撕裂的声音居然清晰可闻,伴着流出的深色液体,在一片死寂中像一记耳光扇在方齐的脸上。
自责巨浪一般向自己袭来,让他在这掩藏一切的黑夜只觉无可遁形。
确凿了,得证了,他该解脱了。
可颤抖的身体,为什么还不能停下?
他曾经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不做二不休这个俗语。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破罐子摔成多少片,都得自己拼起来,怎么能不顾后果地一错再错呢?
可此时此刻,当快感战胜了身不由己的无奈和愧疚,说服了仅剩的理智……方齐只能一边在心里唾骂自己,一边更用力地驰骋征服。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他锁着她的双肩,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我错了,我错了……
她额上渗出薄汗,睫毛轻颤,嘤咛出声。
他急忙堵上她的唇,慌乱地折起她的双腿,做贼心虚地加快了节奏,震得木床奏出了吱呀的乐章。
极致的时候,他死死抠在她的肩上,像是要把自己的感受以最直接的方式传导回去。
可她给予他的,是天堂的极乐,而他还给她的,是炼狱的疼痛。
一切都结束了。
但结束……何尝不是又一切的开始?
方齐撤出自己,看着全然无知的女人,不禁心里一酸,走过去把地上那只肥狗捡起来拍了拍,塞回她怀里,然后自己躺在她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
她依然睡得沉稳,而方齐依然毫无睡意。满脑绮思,活跃如绕着原子核的电子。
【一把宝剑,总有一个合适它的剑鞘。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剑鞘。】
以前看古龙的小说,当这句情话从西门吹雪那个面瘫的嘴里说出来,他确信更像是古大师留给世人的一个黄色笑点。
可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单单想起了这句笑话?
这个比剑还冰凉的剑鞘,会怎样对待不请自入的宝剑?
打他?骂他?还是一言不发先剪了他?
把弯男掰直了的说法,也许能满足她几分作为女人的骄傲,熄灭她几分“被失|身”的怒火?
对不起,他又凑上她耳边低声说。这次她躲了躲,不耐烦地哼了声。
方齐终被逗得一笑,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长舒了口气,也合上了双眼。
睡吧,从明天开始,帮你补上『爱』这门必修课。
嗯,包过不坑哦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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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齐好不容易在梦里把安佳盈哄得破涕为笑,放在客厅的手机就把他生生拽回到残酷的现实。
方齐睁开眼,看了看怀里依然没醒的人,慢慢抽出手走出去,反手带上卧室门。
胡家弘来电?他还见过八点以前的太阳?
“喂?”
“哥们儿惹事儿了,你得赶紧去‘球醉’一趟。”
方齐被他急促的呼吸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儿说清楚。”
“前一阵儿有个二世祖想强上我一女客人,被我打了……”
“就你英雄!不能拉开再报警吗?”
“你是没在场,不然咱俩一块儿了!趁人家姑娘喝醉干这种事儿,是人干的吗?为什么我的场子里绝对没家禽类那些玩意儿?——自己勾上了算你本事,靠毛爷爷靠酒精靠乱七八糟的东西那TM算男人吗?”
胡家弘越说越激动,不知道某人早已中枪倒地,在心里又骂了自己一百遍禽兽不如……
“喂?出个声!再说警察局谁家开的你不知道?不知道这兔崽子背后什么人,就怕正掐着爷脖子呢!”
“那他想怎么的?还能带人把你场子砸了?”
“他倒想!估计他也没敢把事儿捅大,就是派点儿人过来搞搞消防安全检查,找我不痛快。已经好几次了,专挑晚上人多的时候,每次来就不让营业,老子赔笑陪酒装三孙子都快吐了,明里暗里上下活动,说好了今天是最后一次,结果这边儿貂场好像发了疫,我爸气得心脏病又犯了,我刚把他送医院现在正往貂场赶,实在回不去了……”
“甭废那么多话,不就陪酒送烟吗?这活儿我正乐意呢。“
胡家弘一打方向盘,“估计今天周末得一大早就来搅和,这时候他们也不休息了!靠!将来我也去衙门认个干爹!”
“行了,开车小心点儿。这边儿交给我。”
方齐撂了电话,匆匆换了身西装。对着镜子打领带的
时候狠狠吐了一口,这路货色,真对不起自己这身行头。
正要出门,突然想起屋里那个,本想发个短信让她在家等着自己回来解释,又觉得太随意,索性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手写了张纸条压在桌上。
“醒了别动,把自己喂饱了,等我回来。方齐。”
写完最后一笔的那刻,一股莫名的热从指尖逆流而上,直流到本来又气又急的心里。
【等我回来,这才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吧。】
以后几十年,他们也会像这样?
在这道门内互相支持,积蓄能量,然后走出门去,面对外面的大风大雨,纵然受了委屈,忍了愤怒,终会因为有这道门,有这个屋子,而不知疲倦。
如果这一切能成真,似乎自责也没那么深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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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酒量如方齐,也忍不住在送走最后一拨领导之后,扶着电线杆子吐得两眼发黑。
这TM哪是喝酒?分明是喝命!
整整一天,就走马观花地检查了一个上午,接着就是洗浴桑拿加拼酒,自己喝酒不上脸,这帮人就非说他喝得不够,轮番地灌,非要见他杯子都举不起来才肯松口答应这事儿就算完了。
不知道之前几场,胡家弘那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