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齐顿了顿,“不是,就一起搭个伴租房子,算是室友吧。”
“好后现代啊,我也想有你这么帅的室友一枚。”童悦笑着调侃。
“那天那位眼镜兄,也是一表人才啊。”
“呦,你还记得呐,”童悦拿过相框,郑重摆在安佳盈桌上显眼的位置,感叹道,“这可是她的梦中情人,你要小心,心里再看不上,也千万不能说他半句不好。”
方齐扫了一眼,微眼熟,大概是个演员。
“行了,我走了。就知道这工作狂周末肯定加班,快递过来又怕弄坏,还是直接送货上门吧,幸亏你在。”
“你幸运罢了,我今天之前也一直很忙。”方齐客气地把她送到门口。
“都是精英啊,”童悦无奈地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张纸片,“这是
我开的日式料理店,请多关照!”
“没问题,以后有应酬,都去你那儿,不过我不是公务员,可能没太多机会。”方齐笑着接下。
门一关,童悦立刻目露凶光,一边下楼梯一边群发微信给安佳盈、岳衡、曾不顾,“奉天承运,哀家诏曰,今晚八点都给哀家在‘球醉’候着,有重大新闻宣布,所有理由本宫一概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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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司出来,安佳盈刚打开GPRS刷微博,这条微就信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
怎么着,跟某位神秘高富帅春风一度然后打算私定终身了?
再想一想,企划案已经完成,只等周一交给薛总定夺,这周末确实没事,另外自己虽酒量不济,但酒品极好,醉后毫无知觉,即使严刑拷打也不吐半字,状如僵尸,不必担心已婚事实被说漏,既然这样,去会会老友也好。
当然除了父母,她没让任何人见过她喝醉的样子。那个自持聪明的小八卦想借生理反应逼她原形毕露,恐怕要失望了。
去夜场总要换身行头,安佳盈看看时间,决定回家。
书房门紧锁,透露着请勿打扰的信息。
还是赶紧离开,免得扰人清净。
换了衣服出来,不经意发现餐桌上有童悦那家店的卡片。
“你朋友来过,给你送落在她家的东西。已经放在你桌子上了。”方齐闻声走了出来,解释道。
“我,落下的东西?”安佳盈登时起疑,急忙走进书房察看。
方齐一头雾水,被骗了?
不会,她们俩确实认识,况且那天看起来应该交情蛮好,既然之前还住在一起,难道是……前度情人?
回想起来,那句“这可是她梦中情人”,还真有点醋酸味儿。
方齐跟着她进了房间,“怎么,不是你的东西?”
“是我的,”安佳盈放下相框,叹了口气,“她进屋了”
“嗯,我让的。”
“这是我丢掉的东西,没打算带来。留学好几年,打包无数次,自己的东西,我一件都没落下过。她不过是找借口趁我不在来看看,没想到你让她得逞了……”安佳盈闭上眼,看来她知道即将发布的新闻是什么了……
方齐看着她神色几变,最后匆匆离去,也觉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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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佳盈怎么可能落下属于她的东西?即便相处不长也感觉得到,别人的和自己的,在她眼里从来都如黑白一般分明。
只得又拿起桌上的相片看了看,试图从中寻到蛛丝马迹,却越看越觉得这男人和自己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对浓眉大眼。
难怪那么容易就答应,敢情就好这口!
但如果真是如此,有这种梦中情人的女人……会是同性恋?
方齐微微一笑,原来一百美金这么好赚,胡家弘,当年那个赌还算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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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为白日而生,劳碌命;有些人为黑夜而生,淫乐命。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都是永远找不到适切感。】
“球醉”里,一波高过一波的尖叫,一层叠着一层的烟雾,一束追着一束的彩光,安佳盈无论来多少次,都要先适应半个小时。
刚坐到某角落的桌边,恰逢一段表演结束,掌声暴起。
明明每天都是用一样的动作颠着同一个球,为什么总有些胸大无脑的女人百看不厌,日日捧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谢谢大家,”性感磁性的男音在掌声中幽幽响起,“今天来捧场的就有眼福了,因为其实……小曾除了会足球以外,还学过一段拉丁……”
现场噪音配合地突破了120分贝。
“刚巧今天有个可以做舞伴的朋友来帮忙,所以,接下来一段火热拉丁献给各位帅哥美女,被感染到的,欢迎到下面舞池跟小曾一起跳~”
拉丁?真是意料之外。安佳盈惊讶地往前探了探,紧紧盯着舞台。
这不是曾不顾第一次给人带来惊喜。
从高中认识到现在,安佳盈仍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在这张扬个性的年代,还有人会像他这样,被动地等偶尔经过的风吹起盖头,让闪光之处昙花一现吗?
纵然眼前一亮可以让人印象深刻,可东西盖久了,发霉长毛的风险也同时存在。到时候露出来的是金灿灿还是绿油油,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习惯让他在事业上频频碰壁,却赋予了他在感情中特有的神秘和刺激。而这种最吸引异性的混合荷尔蒙,早在多年来前仆后继倒在他牛仔裤下少女们的血泪里得以证明。
自己算一个吗?
也许吧。
只是冷静自制,加上长年近处抹杀了很多距离可滋生的好感,因此免于病入膏肓罢了。
【每一个嘴上说着不想恋爱的人,心里都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多年积攒的对男性的了解时刻提醒着自己:男人在看到女人第一眼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把她们分成两个集合,{可搞}、{不可搞},两边人员,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从一边转化到另一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自取其辱的事情她才不做,哪像童悦那个傻丫头,一个没忍住去表了个白,就得了这么一句话。
“还是做朋友吧,对我来说,女朋友比朋友换得勤多了。”
即便直白如此,某傻妞还是痴心不改。
男朋友换了一任又一任,陪他们所有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跟曾不顾在一起的时间长——瞎子都看出来了……他也乐得有个可支遣的跟班,活生生一对黄盖和周瑜。
看,舞伴果然又是童悦,单瞧两人的亲密和投入,倒真像天上地下的爱人一双。
如果像童悦一样大胆主动,抛下一切顾虑,那现在在台上,与他状似暧昧纠缠的,会是自己么……
刚想到这儿,安佳盈果断叫了杯冰水。
不能说的话,不该有的念头,她有信心带到棺材里去。
远观而不占有,付出而不索取,一向是她的守则。贪念不可生,绝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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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发什么呆呢?”岳衡懒洋洋地站在她面前,挡住毫无焦距的目光。
“没什么。你来啦?”
岳衡翻了个白眼,“没男人还敢来见我?”
“你当时说的是没男人就不许进你诊室,没说不让我见你。”安佳盈谄媚地狡辩。
岳衡连白眼都懒得翻,拽起她就往吧台带。
“干嘛……那边多清净。”
“这边方便你认识男人。”
安佳盈呛了口唾沫,“在你们眼里我到底是有多缺汉子……”
岳衡把她带到高脚椅上,自己坐在旁边,抓过她的右手腕按在吧台上,几分钟之后,眉头皱成一团,“还是沉,细,弱,一点儿好转都没有。——让你别喝冰的怎么就说不听!”
安佳盈默默地把冰水推到一边,眼
观鼻鼻观心。
“宫寒不是小病,你这性|欲不振也是病症。”
“……那是我看破俗世,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良好结果。”
“呸。”岳衡点了杯红酒,又替安佳盈点了常温的德国黑啤,然后指了指台上那对儿,“看见没,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那俩叫男贱女傻好吗?”
“就你纯良理智,把七情六欲封于股掌之间。那你好好找个男的去结婚啊?别总把眼睛放在某人身上扒不下来。”
【辩论的首要原则是,有把柄的时候,绝不开口。】
安佳盈果断接过酒瓶狂饮,再不搭腔。
刚喝了两口,童悦香汗淋漓地走到二人旁边,又回头把下台途中跟陌生妹妹勾搭成功的曾不顾拽回来,“哎呀,人到齐了啊,那我宣布了啊,今天的重大新闻就是——安佳盈已经跟男人同居了,她终于,有人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正牌男配终于正面出场了……有没有喜欢曾小同学的啊?方齐,将来是要犯错误的,要是洗不白,女主你就在胡家弘和曾不顾里考虑考虑?
反正岳衡那儿你是没戏了O(∩_∩)O~
【开玩笑!像我这种大纲明确,金牌坑品的作者怎么可能让这些莺莺燕燕喧宾夺主!方齐,不要总搞你的基金了好吗?搞女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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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有人评论的感觉真是好爽……
嗯,好多人说名字和封面与文风不搭,现在呢~~~~~~~?
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
存稿用完了……这两天小狐码字码的两眼发黑,本来就高度近视,实在是不能长时间盯着电脑了……
鉴于明天是星期日,小狐顶着如胡家弘同学脸皮一般厚的锅盖上来请一天假,之后日更~绝对不会坑的!!我比你们还希望这个文有个完美结局!!
大家理解的吧?这符合我党的科学发展观啊~~~~~~
不能理解的孩子……我只能卖个萌了
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
、婆婆驾到
童悦的声音一向具有穿透力,方圆几米之内正打得火热的男女、正在调酒的酒保和往来送酒的服务生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观望。
曾不顾收了刚刚调情时余下的妖孽横生之笑,认真地盯着安佳盈的脸。岳衡登时喜出望外,把残酒一饮而尽,悠哉悠哉地自斟了第二杯。
“的确是同居,可惜只是室友。”安佳盈早有心理准备,淡定拆招。
童悦哼了一声,“还想骗人,室友睡一张床?那天下夫妻都是室友。”
“一张床?”岳衡差点喷酒,“你这发展也太快了!”
曾不顾自行坐下,冲酒保敲了敲桌,然后似笑非笑地回,“香港回来的,果然是开放。”
“真不是……”不能把他是gay的事说出来,岳衡前后一联想就能猜到自己的诡计,拉着自己和方齐去离婚的壮举他绝对做得出来。
“那是怎么回事儿?”岳衡饶有兴致地追问。
“就是室友,一起租的两室一厅,一间书房,一间卧房,他晚上睡外面沙发。”
“哪儿能找到这么好的室友?”曾不顾狐疑地念叨。
安佳盈继续编,“因为我分60%房租,他分40%。”
童悦仔细想了想,当时只透过虚掩的卧室门看到了只有一张床,却没注意上面有几个枕头,客厅的沙发……好像是挺大的,作床完全没问题。
“切~没劲。”岳衡和曾不顾异口同声。
童悦自知谎报军情,默默坐下要了杯橙汁,叼着吸管装可怜。
安佳盈躲过一劫洋洋得意,“别用你们这些精虫上脑的思维推测我的生活。当然这是境界的不同,强求不来。当初交友不慎,居然选了你们几个重口难调的流氓,真是悔不当初!”
“把丫办了。”岳衡淡定指挥,曾不顾欣然执行。
“哎,干什么,你别过来啊,”安佳盈跳下椅子欲躲,岂料慢了一步,壮烈被捕。
“不干什么,陪小爷玩儿一玩儿吧~”曾不顾一手抓住她双腕,另一手灵活上下。
【在某些人面前,我们无论怎么长大,总能一秒变回“那些年一起当的二货”。】
(此处省略1200字)
……有痒痒肉的人你伤不起啊!这招已经用了快十年了……
“呦,不顾,跟朋友玩儿呢?”
曾不顾闻声回头站了起来,“胡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伯乐,胡家弘!”
“哪儿那么夸张啊,这两位之前见过,这位美女是?”
“免美姓安,”曾不顾坏笑,“大会计!之前在香港留学加工作,最近刚衣锦还乡,都是我高中同学。”
“原来是专业人士,失敬啊。”胡家弘主动伸出手去,“在哪儿高就?”
安佳盈回握住,“别听他胡扯,我就是一小会计,在‘西子’上班。”
“‘西子’?那个民营的出口内衣品牌?”
“哟,胡老板也知道啊,是不是常送女朋友啊?回头让盈盈把她的员工优惠给你~”童悦出着馊主意,“反正那种风格她也用不上。”
“有机会一定。先谢谢安大会计了~今天你们的单算我的,好好玩。”
待胡家弘走远,童悦立刻召来酒保,“把你们这儿最贵那瓶酒给我拿出来!”
“别现眼了行吗?”安佳盈连忙叫停,“当了老板还摆脱不了这穷样儿。”
“你们这群给人打工的小兵,哪里知道自负盈亏的难处……”童悦撇撇嘴,满脸苦相。
岳衡晃了晃酒杯,“其实我很好奇,你得招到什么样的员工,才能在每天醉生梦死的状态下让那家饭馆免于倒闭。”
“我每天都有去盯场的!统帅之道在于放权,懂什么你们!”
三人相视一笑,默不作声。
酒过三巡,曲终人散,出门一看,岳衡的男友和光洁如新的宝马X5已然候在门口。
真是二十四孝啊!
安佳盈回头分配,“我喝得不多,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不顾,你送童悦回去吧。”
“她又没喝酒为什么要我送……不如我们一起,顺路的吧?”
“不太顺路,”安佳盈坐进车里,指指她的性感舞衣“你看看她的春光,不安全。”
曾不顾看着她甩上车门,动了动嘴,终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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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佳盈在外面跟几个损友喝,方齐在家里自斟自饮。
初步铺排已经完成,现在是观察期,没什么计算可做,只要看准时机,收网就行了。
【乱七八糟的情绪和小病小灾一样,大都是闲出来的。】
今晚夜空上圆亮皎洁的月,为什么越看越像何希的脸?
一定是喝多了,方齐揉了揉眼睛。
两个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被工作填满的生活让他找回了自信和面对回忆的勇气。
回想那场家宴,方齐不得不承认,当何希挺着肚子被那个薛什么牵引着一步步走下楼梯的时候,她浮肿的脸和腿,浑圆的肚子,简单的马尾,略显傻气的笑容,他突然觉得满脑子里只剩了一个词在回荡。
索然无味。
原来爱可以一眼而成,也可以一眼而逝。
原来何希,也是如此平庸世俗,跟其他女人一样要怀孕生子,一样会身材走形,而将来,一样会黄肌鹤发,老眼昏花。
这个念头让他对剩下三人的对话兴致缺缺。他盯着何希,试图找回曾让他对她另眼相待的点滴缘由,却发现它们早如一场春梦般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