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毛病,纯粹是因为费娇娇的前世吃西餐养出来的臭毛病。
见此情景,陈卓庭也不好再夹菜给她,只是笑着让费东河照顾好自家妹妹。
陈玉婷今天算是彻底被忽略了,那个胖丫头,哪儿比自己好看了,连哥哥都好像喜欢她了。
陈玉婷的大眼睛骨碌碌的在费娇娇脸上扫了扫,拉低陈卓庭说道:“哥哥,费娇娇没有脖子。”
是,费娇娇的确是胖得看不到脖子,府里人都说费娇娇把费东海那份都吃去了,谁看见都恨不得掐两把,这粉嘟嘟的孩子,简直爱死人了。
当然,碍于身份,大多数人只是想想。因此,除了费东河,只有柳氏掐过她。
陈玉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费东河兄妹耳中。
费娇娇从来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扫了一眼陈玉婷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装作什么都不懂,继续吃饭。
陈卓庭倒不好意思了,轻斥了两句陈玉婷,因为费娇娇真是一个惹人喜爱的孩子,一顿饭下来,陈卓庭甚至想以后不打算跟费东河作对了。
费东河坦然一笑,温言道:“陈兄,你这是做什么,玉婷还是一个孩子,她懂什么。”
费东河说的很真诚,因为他发现,陈卓庭,并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一个纨绔子弟,只是有些假高傲罢了。
一顿饭,宾主都很尽兴,两个人因为费娇娇的缘故,这之后,真的成了好朋友。
因为出来时间不短了,陈卓庭与费东河打算在酒楼直接话别,各自回家。
费娇娇非要下来自己走,二楼的楼梯很高,以费娇娇的身高,下楼很费劲。
陈玉婷主动请缨,说要拉着费娇娇下楼,两个大男孩并未多想,只是在后面跟着,前面又有家丁护着,应该没事的。
两人走到一半,费娇娇低低的说了一句,“姐姐,你的脖子上有只蚊子。”
陈玉婷顿时花容失色,不疑有他,松开手就照着脖子打了过去,她怎么不知道想想蚊子在什么位置呢?
费娇娇算准了位置,趁她不注意,小肥腿一伸,好像站不稳的样子,陈玉婷就这样华丽丽的滚了下去,她的前面有家丁,所以,只滚了两个台阶,就被家丁抱住了。
陈玉婷吓得大哭起来,陈卓庭赶紧上前抱她,轻声慢语的哄着。
一岁的孩子,走路不稳,是正常的,谁也不会想到,刚才那一幕,是费娇娇故意为之。
偏偏和她迎面准备上楼的一行人中,有个玉树临风的小帅哥,将这一幕,不错分毫,纳入眼中,费娇娇眼底一闪而逝的狡猾和得意,也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错愕一下,拦住正准备抱起她的费东河说道:“等下,这是谁家的娃娃,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实是可恶!”
第四回 世子
费东河瞥了一眼少年,抱起了费娇娇。
少年人拦住费东河,不让他走。
费娇娇静静的看着这个少年,他有一双点墨般的眸子,在纤长的睫毛掩盖下,泛着冷傲的光芒。
“小公子,这是误会,我妹妹才一岁,怎么可能故意为之。”费东河无论向哪边躲,都被少年人拦住,只好压着火气解释。
陈卓庭也觉得不好意思,上前和少年解释,如果换做以往,他早就挥上拳头了,眼前的少年人,虽然听口音就知不是本地人,可一见他头上所戴的珍珠闹龙冠,便忍住了。
这个少年,应该是公侯子弟,他自认是惹不起的。
少年人身后的两名侍卫低声道:“世子爷,您可是答应长公主殿下,这次出来不惹祸的。”
少年人鼻翼一张,重重哼了一声,扫了一眼费娇娇,寒声道:“你们是谁家的。”
费东河虽然很生气,可听见世子二字,还是乖乖作答了。
少年人这才让开楼梯,放他们下去。
两名侍卫跟着他上楼以后,少年人进了雅间,挥手道:“留下一个人,另一个人去跟上抱孩子的,看看他们是否撒谎。”
侍卫楞了一下,脚下生风的走了,世子虽然刚满十岁,但那冷厉的眼神,比侯爷还要有煞气,不听话的后果,只是想想,便已脊背发凉。
费东河抱着妹妹与陈卓庭告别后,赶紧带着她回家赶,父亲还有一年半才能回家,现在千万不能惹事。
跟在他们身后的侍卫目送兄妹二人进了费府,这才放下心来,回酒楼跟世子禀报。
世子点点头,淡淡吩咐道:“吕远,去安排一下,本世子今晚就住在映川县了,正好可以去看看祈天道会。”
“世子,这……”
“这什么?本世子连这点主也不能做吗?”
☆☆☆☆☆☆☆☆☆☆
且不说世子怎样盘算,费东河回到家中,还没有走到二门,费娇娇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费东河宠溺的亲亲妹妹粉嫩的小脸,脚下的步子缓了许多,把她先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现在的宅子不算大,除了费老爷,柳氏他们两人的院子稍微大一点,其他人都是标准的小院子,四间正房,三间西厢房,两间耳房。
柳氏让人把西厢房打通后,给费东河做了书房。
费东河命身边的小厮小武子先去找费娇娇的奶娘过来,在房门外等着费娇娇醒来再走。
奶娘来了之后,费东河带着今天买来的水果去了母亲的房间。
“娘,这是妹妹挑的,您尝尝。”
柳氏抬眸看了儿子一眼,轻声道:“你们惹祸了?”
费东河抿抿唇,娘亲真是料事如神,什么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丫鬟接过水果篮,柳氏道:“去把水果洗净端来,带上门。”
两个大丫鬟跟随柳氏已久,虽不如已经做了管家娘子的曾姑那样贴心,倒也算很懂事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柳氏回头瞟了一眼床上兀自沉睡的费东海,这才盯着费东河说道:“说吧。”
费东河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柳氏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儿子把话说完,这才轻声重复了一遍,“世子。”
“嗯。”
“十岁左右?”
“是。”
“那应该是金阳长公主的独生子燕长卿。你们怎么会惹到那个小霸王?”柳氏黛眉紧蹙,心中回想儿子的话,确定没有大错,语气才缓和了一些。
“高密侯家的世子?他来映川县做什么?”费东河心中腹诽,怪不得那么霸道,原来是高密侯的儿子。
柳氏点点头,“你忘了,映川这两天有祈天道会,高密离我们这么近,世子在映川出现,有什么稀奇的。在祈天道会期间,你就不要再出门了。”
“娘,我都和同学说好了,大家一起去看的。”费东河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跟娘说这件事了,他觉得娘虽然是一介女流,却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
因为世子二字,让他心中忐忑,所以还是决定告诉娘亲。
现在倒好,换来了禁足,祈天道会,每三年才有一次,何等的热闹,却与自己无缘了。
看着儿子沮丧的神情,柳氏摇头笑笑,就算是中了秀才,也脱不了孩子心性。
“东河,如果世子明天不来我们家闹事,祈天道会,娘就准你去。”
费东河刚刚沉到谷底的心情又被送上了水面,有点飘忽,不敢相信娘亲刚才的允诺是真的,忙不迭又追问了一句,因为声音太大,把费东海吵醒了。
柳氏瞪他一眼,把他赶出了门。
费东河一溜小跑,赶紧去看费娇娇。
费娇娇在费东河怀里的时候,是装睡,现在,是真的睡着了,今天又吃又玩,她着实有些累了。
费东河回到自己的院子,见奶娘还坐在门口的石凳上,不由得笑了,这孩子,还真能睡。
奶娘过来行礼,费东河摆手道:“你在这儿等着吧,妹妹醒了,你再带回去。”
费东河的院子没有丫鬟婆子,这是柳氏的安排,他的生活起居,都是柳氏的陪嫁丫鬟曾姑亲手操持,在十六岁之前,柳氏绝对不会让他接触到任何女子。
而费家的庶子们,一个个从小都是被丫鬟围绕着长大的。
府中的丫鬟婆子,除了曾姑和费娇娇的奶娘,还没有人敢到他的院子里来。
六月初的时候,四小姐费安安身边的一个丫鬟奉命来还书,恰好小武子和小亮子不在,而费东河大声唤着想喝水,丫鬟听见召唤,擅自进了客厅,沏好茶送进了书房。
费东河正在埋头看书,并不知道是姐姐房里的丫鬟,听到声音,才知是丫鬟。
因为天气热,费东河只穿了里衣,袖子也是挽着的。
曾姑进院来取换洗的衣服,听着费东河的斥责声,赶紧小跑着冲进书房。
那丫鬟站在费东河不到一尺远的地方,双腮若桃花绽放,费东河一脸惊恐边后退,边气急败坏的命她滚出去。
曾姑一个巴掌过去,然后又狠狠踹了两脚,让赶回来的小武子去禀报了柳氏。
丫鬟吓得痛哭流涕,结结巴巴的解释只是想给少爷擦擦汗,不想少爷的反应过了头。
费安安明年就要出嫁了,她身边的丫鬟出了事,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求柳氏做主,再配给她一个丫鬟。
至于那个丫鬟,柳氏只是命婆子杖责十板子,然后遣到了柴房。
府中上下都很明白,现在还在三年守孝期,大夫人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举动的,至于三年后,谁也不好说了。
费东河怕吵醒费娇娇,径自去了书房,直到黄昏时分,曾姑来请他吃饭,仍不见费娇娇醒来,这才推门进去。
“娇娇,别睡了,吃晚饭了。”
费东河走进卧房,走到床边,撩开纱帐,床上哪里有人?
“奶娘!奶娘!”费东河奔出房间急切的问道:“小姐呢?”
第五回 失踪
奶娘吓得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怎么可能,她可是半步不离的坐在这里,除了,除了刚才好像睡着了……
“来人………来人!”费东河大喊,声调都变了。
很快,小武子和小亮子分别从耳房和书房里跑出来。
“小武子,你快去夫人那里看看,小姐是否在那儿,你去小姐的院里看看。”
奶娘何时见过这阵仗,小姐可是少爷的心头肉,若是小姐丢了,不要说饭碗,就是命都保不住了。
费东河哪里顾的上看她的情绪,转身又回了房间,在卧房里转了一圈,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
妹妹真的不见了。
柳氏夫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迎面碰上费东河,忘形的抓住费东河的衣襟,气喘吁吁的问道:“你妹妹……你妹妹不见了?”
费东河在见到柳氏之前,还能保持镇定,如今柳氏一来,那层薄薄的坚强,顿时轰然倒塌,大哭起来。
跟在身后的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的垂首偷偷扫视着母子二人。
还是曾姑怒斥一声,“都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四下里去找!”
丫鬟婆子们散去,曾姑扶着柳氏进费东河的卧房又看了一圈,恰好一阵风吹来,把半开的后窗吹的一声巨响,咣当一声,关上了。
费东河狐疑道:“谁给我把后窗打开了?”
这个小院的正房后面,原先是一个小花园,夏天的时候很容易招来蚊虫,费东河不喜,让人拔了花草,青砖墁地,做了练武的地方。
费文仲在淳县任上的时候,淳县的捕头很喜欢费东河,就把自己的武功传授给了费东河,柳氏自然欢喜,她可不希望儿子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最起码,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能够自保。
费东河打开窗子,伸头一看,后院是空的,一目了然。
柳氏却镇定下来,坐到椅子上说道:“曾姑,你让徐林带着人四处查访一下,看看高密侯世子住在哪间客栈。”
费东河一惊,脱口道:“娘,那个世子,最多也就十一二岁光景,青天白日,他怎么会进得来。”
柳氏苦笑,挥挥手,让曾姑赶紧去。
“东河,你去把奶娘唤进来。”
费东河虽然有满肚子疑问,还是听话的走出去,叫进了奶娘。
此时,柳氏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
奶娘一进门,噗通跪倒在地,还未说话,柳氏已率先开了口,“奶娘,你在院里等小姐的时候,可曾离开过?”
“启禀夫人,奴婢半步也不曾离开,一直坐在凳子上等着小姐醒来。”奶娘不敢哭了,凄凄艾艾的解释着。
“你可曾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奶娘摇摇头,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哪里还晓得有什么动静。
就这一摇头,却让柳氏看出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柳氏冷声一哼,双眸似飞刀掠过,奶娘吓得一个激灵,颤抖着说道:“奴婢等着等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费东河本就无处发泄怒火,听到奶娘说自己睡着了,两步上前,一脚踹倒了奶娘。
柳氏皱了皱眉头,叱责道:“东河,现在你就是打死她,又有何用?来人,把奶娘拖到后院去。”
奶娘自然知道拖到后院的下场,前几个月那丫鬟的事情,府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可如今小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求饶,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只好任由人押着去了后院。
三个姨娘似乎是约好了一样,一起来到费东海的院子,平日里她们是绝没有机会进来的,今天,借机瞧瞧,看看柳氏给儿子房间的布置,和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一样。
李姨娘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女儿也出嫁了,柳氏在操办他们婚事的时候,还在淳县任上,不知是为了做给人看,还是出自真心,总之,李氏挑不出毛病。
两个儿子虽然没什么出息,可柳氏还是每人分了两间铺子给他们管,所以,李氏很满意,跟柳氏的矛盾,也最小,表面上,对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女人,她很尊重,言谈举止,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让柳氏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心机。
李姨娘原本是费文仲同学的妹妹,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柳氏的爹看上费文仲,今天费家正妻的位置,原本是李姨娘的。
所以,费文仲现在虽然很宠妻子,对李姨娘,却也未曾冷落,每个月,总有三五天在她的房中过夜。
张姨娘,是费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因为娘家败落,为了自己百年之后,儿子们还能顾念娘家,就把两个侄女分别给了两个儿子。
张姨娘嫁给费文仲的时候,已经二十岁,因为家道中落,高不成,低不就,就算再有老夫人这颗大树支撑,也只能是姨娘。
她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已经订了亲,等到三年孝满,老大费东森就该娶亲了。
孙姨娘是费文仲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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