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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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惶此生-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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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就再也没吱声儿。

林淮好奇地从沈嘉卓的颈窝里探出头来,看着对面霎时变得古怪的两个人,眸光一闪,唇角一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沈嘉卓。

沈嘉卓感受到了林淮好奇探寻的目光,轻轻笑了笑,看着林淮说:“好奇就找这俩人问去,看我做什么。”

李易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就着旁边的啤酒吞了两口,掩饰道:“小妖精,别听沈嘉卓胡说,你们继续玩你们的。”

林淮来了兴致,伸直腰杆坐端正了,堵他到:“我可没怀疑什么啊,是你自己不打自招。”

李易没说话,悄悄瞟了一眼简秋,只见简秋低着头也不吭声,林淮一看这态度就明白了,这俩人估计还隔着最后一层窗户纸呢。

林淮好奇地凑到沈嘉卓耳后,轻声问道:“这俩人什么个情况?”

沈嘉卓也不避讳,大大咧咧地笑着道:“你别问我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你得问李易,不过就是全程陪同了简秋离婚的案子,就悠悠地把简秋撬到自己的口袋了。”

林淮“嘻嘻”笑了两声,看了两人那不自然的样子,也就没再多问,心情颇好地看着一向温婉的简秋现在垂着头满脸红晕的样子。

简秋的事儿,林淮也是知道个七八成的。简秋和她的前夫杜明是大学同学。上大学那会儿,简秋淑静漂亮,杜明也是一表人才,人又活泼开朗,在他们系里,他们是公认的一对儿般配情侣。

上大学那几年,两个人谈恋爱谈的无忧无虑的,还是留下了很多美好回忆的。杜明的家境不算好,简秋那时跟他在一起,便负担了大部分的生活上的费用,再加上有些时候还要给杜明买些鞋子衣服的,生活费经常不够用。

那时他们俩就一起在校外找了兼职,租了个十来坪的小单间儿,过起了两个人的小日子。虽然辛苦了些,但是年轻的他们,因为有爱情,所以一切变得甘之如饴。

后来大学毕业,简秋理所当然地带杜明回了家,简秋的父母自然不同意。一来杜明的家境确实磕碜,别说买车买房了,连个拿的出场面的聘礼都没有,简秋如果嫁过去还得跟着杜明白手起家,简秋父母怕她吃苦。

二来,毕竟是经历了半辈子风雨的人,简秋爸妈看着杜明就不像踏实的人,有点心高气傲,轻飘飘的,所以便一口否决了。

但是年少时的爱情简直能大过天,简秋不嫌杜明穷,她觉得,两个人的生活是要靠两个人一起去打拼的,没有谁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的。至于她爸妈说得杜明好高骛远之类的小毛病,在简秋看来,那是好男儿志在四方的表现。

家里越是反对,这俩人的感情就越发显得如胶似漆,弥足珍贵,后来把简秋的爸爸气极了,发话道:“你要是跟杜明,也容易,你结婚的时候,家里不会出一分钱的嫁妆,就当我们家没养你这个女儿。”

即使是撂了这样的狠话儿,简秋还是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深秋的大半夜,简秋穿了件薄T恤就跑出了家门,跑到街口给杜明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那时的简秋无助地蹲在街角默默地流泪,直到后来她弟弟跑过来把她劝回了家。

后来还是跟杜明结婚了,不管遇上了多么大的阻碍,简秋一门心思想嫁他。可是没想到,真应了她父母的话,这场婚姻,维持得并不长久。

当初简秋给林淮将这些事情的时候,林淮便想起了沈嘉卓,现在的她们,何尝不是阻碍重重,她忧虑地看着简秋,问道:“简秋,如果我和嘉卓以后也变成了你们这样,该怎么办?”

简秋深深看了林淮两眼,笑道:“你们不会的,一定不会。”

林淮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笃定?”

简秋说:“因为他是沈嘉卓,而你,是林淮。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看见嘉卓为谁失魂落魄过,除了你。沈嘉卓不是杜明,他比杜明优秀太多太多。”

这句熨帖的话,像一双轻柔的手,轻风细雨般瞬间抹平了林淮心下的褶皱,林淮小声的低低重复着那句话。

“因为他是沈嘉卓,而你,是林淮。”

沈嘉卓和林淮注定是两个要被终身刻在一起的名字,没有任何人、任何原因可以使他们分开。

而此时此刻,林淮看着害羞脸红的简秋,突然觉得世界上的事情,或许真的很难揣度,有时候对一段感情的放手,或许是另外一段幸福的开始。

林淮感慨地看了看沈嘉卓,又想起晚上出门那一会儿,她趴在沈嘉卓的肩上,柔柔地说:“沈小笨,我们结婚吧。”

沈嘉卓的身子,明显的一僵,他停顿了一下,才又迈开步子继续背着她往楼下走,软声说道:“求婚这件事,是我的管辖范畴,你不可以先提出来。”

背后揽着她的手却收紧了力道,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一般,林淮能感觉到沈嘉卓笑了,笑得眉眼弯弯,连肩膀都止不住在颤抖。

是呀,就结婚吧,生活有这么多不如意,她真的很需要他的陪伴,需要他宽阔的手掌拉着她一直往前走,那样她才会不害怕,才会一直,勇往无前。

这顿饭吃的很畅快,虽然开始之前简秋和李易两个人都很扭捏、不好意思,但是后来也渐渐放开了,畅快地吃,畅快地聊。

沈嘉卓和李易两个男人显然都心情不错,一杯一杯地喝着酒,直到最后两个人都微微染上了醉意,脸颊翻红。

哥俩相互搀扶着要去厕所,林淮担心地看着俩人歪歪扭扭的背影,忍不住想笑。简秋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是不是像两个小孩子似地。”

林淮点了点头,也忍不住满腔的笑意,大声地笑了出来。然后她眼里噙着笑意看着简秋,问道:“简秋,你快乐么?”

简秋看了看李易的背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扭过头来看着林淮,轻声说:“其实,我很怕。”

林淮知道简秋怕得是什么,谁经历这样一场身心俱损的爱情过后,都会一样产生畏惧感,她握着简秋的手,鼓励到:“简秋,如果不鼓起勇气试一试,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能输的,不能输的,我们何不都押上放手一搏?至少,我们曾经努力过。”

简秋笑了笑,点点头:“道理我都懂,只是老是过不去自己这道坎儿。”

林淮会意地一笑,安慰到:“慢慢来,好的东西,值得悉心的等。”

沈嘉卓和李易回来就见了这两个姑娘贴心地拉着手在说着话,沈嘉卓一把勾过林淮的脖子,笑着在她耳边吐着气:“是不是趁我走了,又在偷偷讲我的坏话?”

林淮狡黠地一笑,盯着沈嘉卓,认真地问道:“你坏么?”

沈嘉卓宠溺地捏了捏林淮粉嫩的小脸蛋儿,暧昧地笑着说:“看我待会回去怎么收拾你。”

沈嘉卓可不是说说而已,一回到宾馆,还没等林淮插卡取电,沈嘉卓便将林淮抵在门边的墙上,玩命地吻了起来。

林淮抬起左脚抵在墙上,一手揽着沈嘉卓的脖子,一手伸出食指轻轻抬起沈嘉卓的下巴,踮起右脚昂头迎着他的吻。

他们有过那么多次缠绵的吻,可是这个吻,却来得分外温柔,沈嘉卓死死地占着林淮,轻轻柔柔地一下一下吻着林淮多汁的唇瓣儿,舌头也不深入,只是温存地在林淮唇上一寸一寸舔着。

林淮也不急,任他柔柔地啃咬着,抬起的指尖在沈嘉卓下巴上轻轻划着,划过他浅浅的胡渣,划过他收紧的下颚线,划过他滚烫的喉结……

最后终于忍不住互相抱着吞噬起来,林淮主动伸出灵巧的小舌去勾沈嘉卓,沈嘉卓将手嵌进林淮长长的头发里,按着林淮圆滑的后脑勺,痴痴地,深深地,长长地吻着她。

就这样吧,这一辈子,就这样吧。

让我,死在你温柔的怀里,我们,生死相依,坚定不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林淮刚回到办公室,就见了办公桌上一大束香槟玫瑰,那么大一丛摆在那儿,林淮初略地扫了一眼,大概得有三百来朵。

林淮“嗤笑”了一声,嘴一撇,心里念着,严子西是越来越恶趣味了,如今这点儿小孩子招数都使出来了。

心下想着,林淮就端着水杯朝严子西的办公室走去,严子西办公桌里可藏了好些花茶,每次林淮总厚着脸皮去蹭点,这几个月严子西没在办公室,她也不方便去拿,可把她郁闷坏了。

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林淮还没探头进去,便“咯咯”笑道:“哟,残疾人,今儿精神了,知道来上班了?”

话还没落地呢,就见了办公桌后坐着的那人一脸的迷惑。

林淮脸上一阵尴尬,坐在那儿的人哪儿是严子西啊,是她们公司的副总,严子西养病这几个月一直是他在处理公司的事情。

林淮不自在地理了理衣服,狭促地笑了笑,轻声说:“对不起啊,田总,我还以为严总回来了。”

然后便哈着腰带上门,忙不迭地出去了。

出了门林淮才舒了一口气,摸了摸手间还空着的水杯,林淮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严子西拨了过去。

一见是林淮来电,严子西立马接了起来,这丫头,打了声招呼就火急火燎地去找沈嘉卓了,回来也没跟他说一声,快把他气死了,这妒火旺旺地烧了两天,这会儿正想找她说说理呢。

“怎么的,这会记起我这个病号了?风花雪月够了?”严子西的声音,像是刚从醋缸子里捞出来的,酸得不行,还冒着气泡。

林淮听出了严子西的不乐意,其实对于她和严子西的关系这件事,林淮一直在回避着,说出来怕尴尬,所以每次严子西说这些酸溜溜的话的时候,林淮便打个马虎眼过去了,也不跟他争。

这会子,林淮握着手机,盯着自己桌上那一大捧花,问道:“你买花给我了?”

“什么花?”见林淮没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严子西有点气冲冲地。

“玫瑰啊,一大把呢。”林淮以为严子西在装蒜,在C市,除了严子西,谁还这么有心思,给她堆这么大一个礼物,她可不相信她还有什么潜在的暗恋者。

“我怎么会送你玫瑰,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喜欢的花是栀子。”严子西揉了揉眉头,哀嚎道:“林淮,不是吧你,你又给我整出个情敌来是不是?你不沾花惹草行不行啊你?”

虽然心知他也看不到,林淮还是没好气地对着空气白了严子西两眼:“滚蛋,不贫嘴要死啊。”说完又思量了一下,道:“中午我过来陪你吃饭。”

然后便把电话挂了。

不是严子西,那么,这花儿,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林淮狐疑地看着这一丛突然出现的植物,玫瑰自有的清香和着花瓣上湿漉漉的水珠儿窜出来,倒是惹得人心旷神怡的。

林淮伸手捻了捻娇嫩的粉色花瓣儿,水滴在她纤细的指尖散开来,林淮凑近了,才发现那一堆做装饰的满天星里,还藏着一个小卡片儿。

林淮伸手抽出来看了看,卡片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To:林淮。”

那样龙飞凤舞的笔迹早已深入林淮的心里,林淮想要忘记都不行,只看了一眼,她就知道了这花的来历。

林淮怔怔地捏着薄薄的卡片儿,回想起多年前的某个下午,晴好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打进来,打在林淮正对着窗口的白净的圆脸上。

阳光有点晃眼,林淮眯着眼睛,看着面对着自己,背靠着窗户正耐心给自己解题的慕夕,绚烂的阳光在慕夕的身后造出一个大大的光团,林淮那时看着慕夕翻动着嘴唇的帅气脸庞,觉得他便是她的世界里,天神一样的存在。

林淮其实成绩不错,但是她就喜欢每次耐着慕夕给自己讲题,皱着眉头告诉他,作为一个女生,数理化她真的有点为难。

那时候林淮总是将慕夕给自己解题的草稿纸留着,当宝贝似地藏在盒子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再一页一页的翻看。

他的字真是一点都没变,这么多年,还是这般潦潦草草地,像是写字的时候,心急着赶着要忙什么别的事情似地。

林淮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卡片,不禁苦笑。不是都说清楚了么,慕夕,还这样缠磨着算是什么?当初的自己那么可怜巴巴地倒着贴上去,他都能狠心地推开,现在倒回来纠缠不清的,真是搞不懂。

将卡片顺手丢到垃圾桶里,林淮抱起桌上的花放到地上,开始工作。

就像当初对慕夕死心的时候,林淮一把火烧光了关于慕夕的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些年她为慕夕写的日记,以及从慕夕那里坑蒙拐骗得来的小礼物,当然,还有那些林淮珍藏如瑰宝的草稿纸。

苏园曾经这么说过林淮,她说团团儿,你太能干了,说忘了就能忘了。

林淮听闻只是笑笑。

其实,说起来,林淮也不是哪儿太坚强的人,曾经那么拼死拼活地爱过,哪能说放开就放开的,不过因为身边有个沈嘉卓,把自己的时间填的满满的,让她不至于会经常想起罢了。

这样,便就慢慢过来了,到后来,伤口结痂了,好了,痛快了,渐渐的,便再没想过这样一个人了。

林淮想,失去一个人的过程,或许就像经历一场马拉松。有那么一段,你觉得自己实在是跑不下去了,喉咙发紧,呼吸困难,你觉得你快要死了,但是其实,熬过这最艰难的阶段,你会发现,希望就在前面。

忘记一段爱,或许没那么复杂,心先放下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想到苏园,林淮才记起走之前恍惚听苏园说过,准备去见陆远的父母了,两天没联系,也不知道结果怎样了,这么想着,林淮决定晚上约苏园和顾艾一起出来吃个饭好了,现在的顾艾是已婚妇女了,她们应该给她摆一桌庆祝庆祝。

中午的时候,林淮买好了饭菜,去找严子西。

严子西的心里不爽着呢,听着林淮开门也不动,闹小孩子脾气。

林淮把东西放到餐桌上,便去厨房拿碗筷,照顾严子西久了,严子西家里就跟她自己家似地,轻车熟路的。

严子西见林淮进来了也没喊他,气结,架着个拐叮叮咚咚地就出来了。

林淮正在将打包的菜倒进盘子里,见严子西出来了,头也没抬,说到:“坐下吃饭。”

严子西“扑通”一屁股坐下来,恼道:“玩的开心不?”

林淮没打算搭理他,知道这是他们俩人的禁忌,碰不得,碰了就得在俩人的心口都来一刀,所以林淮分好饭坐下来,跟没听到似地,对他说:“今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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