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哈哈大笑两声,应她:“就数你丫头嘴甜,我这就给你做去,其他要些什么菜,点好了过来给叔说一声。”
林淮忙点头应了,老李呵呵笑两声就进厨房忙着去了。
严子西无奈地看着林淮嘴馋的样子,摇摇头说:“每次来这你就像几天没吃饱饭似得,那一副馋相儿,人李叔看了,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林淮不满地回嘴:“你可不是虐待我嘛,去出差这几天我可是一顿饱饭都没吃上,合同谈了改,改了谈的,都把我整得人比黄花憔悴了,今儿你可得好好把我喂饱。”
严子西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连连叹气:“好吧好吧,依你,依你,都依你。回头出去,你可别说我在虐待你啊,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出差我可是把经费给你放得最足,你还抱怨个没完,我可冤得很。”
林淮摆摆手:“知道知道,你不提这茬还好,说了我就来气。今天上班,项目部的沈倩又过来阴阳怪气的气我,说什么我借出差之名休假去了,合着我出趟差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她们就是餐风露宿啊?”
严子西看着她气冲冲的脸蛋儿,堵她:“这你不怪人家,本来这次出差机会就是人家的,你愣是给人家抢了去。你要是项目部的,抢去了就抢去了,别人有话也不敢明说,问题是以你一个法务部的把这谈合同的事儿揽了,别人能不着急上火嘛。”
林淮被堵得理亏,但又不服输,只好心虚的说:“那哪次谈合同的时候少得了咱们法务部的参与啊不是?我们法务部也是合同促成的重要因素嘛。再说了,我这么一去,直接代表了法务部和项目部,一举多得的,为公司节约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啊!”
严子西鄙视地看她一眼:“得了吧,啊!说着说着你还占理儿了是吧?要不是你眼巴巴求着我说想去看看海放松放松,我能让你去?合同都让你们法务部去谈了,我要项目部干嘛用?”
林淮就不再说话了,鼓起腮帮子喝水。
严子西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半晌,用迟疑的语气问:“你这次去不是有什么私心,还做了什么私事吧?”
林淮一脸茫然地抬头疑惑地问:“什么私事?”
严子西看她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忙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摇头说:“没事。”
林淮看严子西信了,也不再多说了,心底自然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嘉卓在Q市的事儿,严子西自然是知道的,当初她求着严子西说要去的时候,严子西没拦着她,她已经觉得很奇怪了。
诚如顾艾和苏园所说,严子西对林淮那是藏着些小心思的,既然旁人都清清楚楚看明白了,林淮即使再迟钝,也能瞧出端倪了,更何况,林淮本就是个通透的人。
严子西对林淮好,几乎是面面俱到。平日里林淮没有想到的细节,严子西总是早先就帮林淮想好了。有严子西在她身边的这些年,林淮连个感冒都没怎么得过,更不用提出什么大事了。
这么无微不至的庇护,是个人都该明白,严子西爱着林淮,即使他从未说破,这爱也是根深蒂固了。
所以当初申请这次出差机会的时候,林淮本来以为严子西断然不会同意的,没想到她就说了几句软话,说想去散散心,严子西就同意了。
林淮本来以为严子西是不计较这事儿的,没想到严子西这么问了一嘴,林淮自然有些心虚。
不是林淮不敢告诉他,而是她觉得这件事难于启齿,对严子西,她始终是存在着那么一份愧疚的。
两个人正无话可说,老李的馄饨端上来了,林淮兴奋得拿起筷子食指大动,老李忙笑着嘱咐她:“慢点慢点,刚出锅,小心烫。”
林淮在碗口大吸了一口气,连连呼香,然后也不顾上烫,就心急得吃了起来。
严子西看着林淮一脸满足地把头埋在碗里专心吃着馄饨,心下一阵莫名的悸动。
面前这个女子他认识四年了多了,可是偶尔看着她孩子般的笑颜,还是会不自觉的心动。
她总是极容易满足,比如此刻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夏天里一碗凉沁沁的果冰,冬天里一包刚出锅的炒栗子,她都会捧着,然后露出满足地笑容,眉眼弯弯,嘴角翘翘,面若桃花。
但是,这么些年,这份心动,他从来未曾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把十四十五章修修补补了一下,终于弄成了完美的三章~话说可以替补我这碎碎念的十三章了~~~·O(∩_∩)O~
、第十四章(小修)
在严子西认识林淮之前,林淮经历过太多事,严子西是知道的。
虽然林淮没主动告诉过严子西,但是细心如严子西,从林淮偶尔掩藏不住的情绪中,他还是聪明地看出了不少端倪,再加上苏园和顾艾在他耳边不停的吹风,他就是再无知觉,也能把所有事情理顺了,拼凑在一起。
严子西第一次看见林淮的时候,是在一个天气极寒的冬日。
那日严子西和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聚,饭饱后又相约着去酒吧喝酒。
严子西本来不太喜欢酒吧乱糟糟的环境,无论是嘈杂吵闹的氛围,亦或是摩肩擦踵的人制造的浓浓的烟酒气味,他都是很排斥的。
最后还是耐不过朋友的盛情邀请,加上他们极力劝说道酒吧环境还不错,有个新来的姑娘,唱歌很好听。
严子西才勉强点头同意了。
他们到了酒吧的时候,酒吧已经很热闹了。
彩灯什么的早已亮起来了,大厅的位置也基本坐满了。朋友都说去包厢去包厢吧,然后就拉着服务员找了最靠里的包厢。
严子西正被酒吧里乌烟瘴气的声音和气味搞得头疼,于是便埋着头紧走两步,准备去包厢坐一会儿便走。
严子西还没走到包厢门口,就听到了音乐前奏开始的声音。
清亮的电吉他声悠悠地响在大厅里,本来闹哄哄的大厅瞬间有了一种不适合酒吧的安静。
一个瘦瘦的女孩站在大厅里面靠墙的舞台上,双手握着麦克风,轻轻地闭着眼睛,慢慢小幅度摇着她纤瘦的身体。
那天的林淮穿了件简单的浅蓝色体恤,牛仔短裤和黑色的夹脚拖,T恤上什么图案都没有,只是在衣角的地方貌似有一排小字,隔着遥远的距离,严子西也看不清,只是恍惚觉得应该是字。
这是林淮映入严子西脑海里的第一个影子,这样瘦得像精灵般的女孩儿,穿着最平常的居家装扮,就那样站在色彩斑斓的灯光下,他竟惊讶地发现,丝毫没有违和感。
仿佛,她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上面,应该站在灯光里,这与她穿什么做什么并无关系。
她是个为舞台而生的人。
严子西有点惊讶,不觉地挺住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女孩儿。
灯光下的林淮,柔顺的头发从中间分开,丝滑地垂下来,散在她两个瘦瘦的肩头,铺在她好看的蝴蝶骨上,她山清水秀的样子,看起来,真像跌入凡间的爱丽丝。
前奏响过之后,林淮双手握着话筒,轻轻启着她蜜桃色的唇,唱出了第一个音节。
柔柔的,却撞击到心底那块荒草丛生的无人之地,能将人禁锢,却又让人觉得自由。
这是严子西对林淮歌声的唯一评价,也是他能够想出来的,最好的评价。
那天的严子西,轻轻地坐到大厅最偏僻的角落地,着了魔般一直静静地听完林淮唱的每一首歌。
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独自一人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饮下了四杯烈性酒。
他只是看着台上那个窄窄身材的姑娘,看着她闭着眼睛、放空一切忘我的唱着歌,他的心里,像是有翩翩蝴蝶萌动,唤醒了这么些年他忘记和铭记的种种。
很多年以后,严子西曾经这样形容过和林淮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的他坐在灯光的阴影里,看着台上闪烁着光芒的林淮,心里渐渐无声地盛开出一片繁华锦簇的花园,灿烂的阳光里,争奇斗艳的花丛中,有数万只彩蝶翩翩起舞,一只一只地,想要从心口里窜出来。
这便是爱情最初的样子,严子西遇上了林淮,便遇上了爱情。
那晚的严子西看得无比专注,所以他最后也看到了,在唱道那一首歌时,林淮的眼角开始有丝丝晶莹闪动,似水晶似钻石,一闪一闪,落进严子西的心里。
那时的林淮,用略带嘶哑的嗓音在唱着:
“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
请容许我们相依为命
灿烂只能一时
平静走完一世
是我选择你这样的男子
就怕梦醒时已分两地
谁也挽不回这场分离
爱恨可以不分
责任可以不问
天亮了
我还是不是
你的女人”
那一刻,严子西的耳朵里,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花落的声音,一片一片飘在他无人踏足的心坎里。
这一顿晚饭林淮吃得很饱。
放下碗筷后,林淮摸了摸吃得微微鼓起的肚子,心满意足的冲严子西笑:“老板,你真是体恤下属啊。”
严子西白她一眼,懒得理她,哪回不是一把她喂饱,就一脸谄媚,小狗儿似得,什么赞美的话她都说得出口,他已经见怪不怪,甚至产生免疫了。
付了帐,严子西过来冲着林淮的椅子猛地踢了两脚,说声“走了”,便顾自大摇大摆地出门了。
林淮正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猛不丁被他踢得一个趔趄,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她满脸黑线的站起来,嘴里低低咒一声:“严子西,你敢不敢不要这么幼稚?!”
一边又满脸堆笑的追了出去。
只要吃饱了,她林淮的心情就像是春天的花开冬天的雪落,那是一溜儿的顺畅,才不在乎严子西幼稚的恶作剧呢。
伸直长腿坐在严子西宝蓝色的座驾上,林淮还是一脸吃饱之后万事大吉的痴傻样儿,严子西鄙视地用食指尖戳她的脑门,没好气道:“你是旧社会留下来的祸害吧?文革那会儿没把你饿死,给你留下了后遗症,现在你是拼了命就只知道吃了是吧?”
林淮嘿嘿笑了两声,也不顶嘴,只顾揉着肚子咂嘴,就差没摸根牙签出来剔牙了。
严子西露出一副“你废了”的表情,连连摇头,痛心疾首地说:“我真是服了你了,瞧你不争气那样儿。”
转而又看了看她,问道:“祸害,接下来是回家呢,还是来点娱乐活动啊?”
林淮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一丁点,思索了一下,说:“去‘慢摇’吧,好久没去了。”
严子西点点头说了声好,利索地发动车,飞快地朝“慢摇”开了去。
他们到的时候,时间还早,六点半,对于酒吧来说,才是一天的开始。
车在门口缓缓停了下来,林淮打开车窗,探出头去打量了一下,酒吧门口的霓虹灯已经亮起了,五颜六色的闪烁着,酒吧门敞开着,大厅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走动。
下了车,林淮赶忙拉过严子西,躲到严子西身后匆匆忙忙往里走。严子西看着她贼眉鼠眼的样儿,又忍不住笑着嘲笑了她一番。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林淮的背后突然被人猛拍一下:“淮姐!”
林淮后背一僵,脑袋里瞬间无数个“完了”两个字在不停回旋,她机械的转过身去,一脸菜色。
只见林淮身后站了一个一头黄毛的男孩,耳朵上挂了三个又大又粗的铆钉耳环,身上穿了件到处都是铆钉的体恤,下半身是一个满大腿破洞的短裤,腰上还挂了两三个粗细不一的铁链子,浑身上下无一步透露着,这是一个非主流少年。
林淮僵着脸对着这个非主流少年扯出一个自以为友好的微笑,细声打招呼道:“嗨~光仔。”
陆光也不计较林淮格外虚情假意的笑,扯着她的胳膊架着她就往里走:“淮姐,你真是姐啊,好些日子没来了,请不动你了是不是。正好,酒吧这两天没人气,你快去唱几首。”
林淮一边费力地挣扎着,一边扭头看着严子西,不停给他做着求救的口型。
严子西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自个儿把手插着兜,悠然地跟在她们身后往里走。
林淮在心里默默地把严子西问候了无数遍,还挥了挥拳头威胁他,严子西还是一脸事不关己地埋头走路。
林淮只好满心怨念地自己来应付这个非主流。
其实“慢摇”之前并不叫“慢摇”,确切的说,在林淮来这里唱歌之前,这间酒吧不叫“慢摇。”
林淮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慢摇”之前的老板因为儿子的关系,需要搬到另一个城市居住,所以就把这间酒吧给卖了。
那时候严子西老喜欢往这里跑,每次来的时候总是要拉着他的好兄弟陆远一起,所以酒吧要卖的时候,严子西就极力怂恿陆远把这间酒吧盘下来。
陆远那时刚好也没什么事做,思量了一下就把酒吧买下来了。
陆远经营后,酒吧名字就换成了“慢摇”,那时候林淮也开始正式上班了,所以酒吧唱歌的工作就辞了。
但因为都是朋友,林淮有空的时候也会来串下场,蹭蹭酒喝什么的。
总之一切都很美好,直到陆远因为其他的工作忙,把酒吧经营的事情交给了他的弟弟——也就是随时顶着一个爆炸头,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破洞,一双帆布鞋能穿一个月不洗且穿鞋的时候从来不穿袜子,此刻正拽着林淮往里拖的,话多如流水的这货。
陆光一直不停碎碎念:“淮姐啊,你是不知道,前两天找了个驻唱,才来三天,就因为有个客人说他唱歌跑调,好家伙,当场就跟人打起来了,摔了我一打杯子,心疼死我了,你说这年头,人怎么就这么暴躁呢?”
林淮一边“恩恩”的应付他,一边去掰他的手:“我说光仔 ,你能不能先把我松开?”
陆光拽得更紧了,连连摇头:“那可不行,我还不知道你,逮住你一次比登天还难,这下我逮住你了,今晚你可是不唱不行。
林淮哀怨地看着这个小黄毛,她就知道不能碰见他,碰见他一准儿就是这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开更开更~额也~
、第十五章(小修)
严子西走在他俩后边,看着林淮被陆光拖着走,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陆光可是林淮的死对头,总是能找到办法拿住她,不管是坑蒙拐骗还是死磨硬泡,反正最后林淮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乖乖任这个小屁孩摆布。
把林淮扯到位置上坐下,陆光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感叹道:“淮姐,你最近是长肉了还是怎么的?这么突然变得这么沉?”
林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满地说:“还想要我给你唱歌就嘴巴给我放甜点,什么又长肉了?找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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