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了沈醉的电话,他知道这次沈侨生的事情,如果不想把苏氏牵连进去,能帮上忙的人也就只有沈醉。
“沈总,怎么样,忙吗?”
“噢,是你啊。”
施文哲明显的听到了风的声音,沈醉的那端有些吵杂。
靠坐在他的座椅上,施文哲问道。
“怎么,在度假?”
“没有,我现在在威海,施总找我有事吗?”
“沈侨生跳楼了。”
“是吗?”
其实,沈醉对于这个趁火打劫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感,只是由于并没有触及到他的利益,大家只是照着游戏的规则在玩,所以他起初交没有在意。
只是,那天见了苏缦以后,苏缦告诉他了一些,她从另外的路径查到的消息以后,即使是没有苏缦的事情,他也不会让这个人好过。
至于他跳楼,沈醉并没有感觉到意外,而且刚刚已经有人打电话通知过他了。
“跳就跳了,这世界上每天不都有人跳下去了吗,今天也许是你苏氏的总部,没准明天美国总统就从白宫的楼上跳下去了,这世界的人都TMD的有毛病了。”
其它,他并不好过,沈醉的爷爷正逼着他从政,而他无论对军队或是政府机关都没有任何的兴趣,如果不是他家老爷子的隔岸观火,他的公司也不致于被施文哲打倒在地,就翻不过身来。
“也是。”
心照不宣的通着电话,沈醉已经暗示过他这件事情不会牵扯上苏氏了,所以,施文哲也放下了心。
“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吃饭。”
“你先欠着吧。”
沈醉看了看天,他知道他逃的不够远,只要不出了中国的这片地方,他根本就逃不出老爷子的五指山,可是出国,他又不习惯,所以他想去云南呆一阵。
“我可能近期不会回北京。”
“如果你愿意,可以到岛上住一阵。”
明知道他是在引狼入室,可是施文哲有他的打算,他知道沈醉在躲他们家的老爷子,可是这个人对他又是极其有用的,所以适时的给一定的好处,让对方感激他,这是他做商人的本色,。并且他也考虑过,以苏缦的个性,即便是刻意的把这两个人分开,该有什么事的时候,还是拦不住,这就是人的感情,即使是明知道苏缦有丈夫,甚至是有情人,沈醉还是没有死心,不是吗?
“好,成交。”
正文 86
沈侨生的葬礼是在他自杀以后的半个月后举行的,之所以这么晚,是因为要等沈侨生的儿子沈雷的到来。
那天天空着实是蔚蓝色的,苏缦穿了一件白色的长款风衣,那件风衣的袖口很别致,波浪状的公主袖,让苏缦在雍容之外多了份靓丽的颜色。
施文哲牵着她的手,一身黑色西服,表情肃穆。
仪器完成了以后,沈雷站到了人群的前面,对大家说道。
“谢谢大家能来送我父亲一程。”
苏缦看着他,看着这个外表悲伤,眼里却没有一丝的痛苦的男人,她的眼神有点愣,迷惘着的她认真而且是带着一种执着的表情。
“怎么了?”
发现了她的异样,施文哲小声的问苏缦。
“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
苏缦回答施文哲的问话的时候,施文哲忽然在苏缦的眼里看到了那么一丝的悲伤。施文哲没有再问她,而是默默的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上了汽车,苏缦的情绪像是还是没有恢复,她从汽车的侧面的镜子里,看着镜子里的人影,这一次,她的目光更是愈发的让他困惑。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方海洋的表情。
方海洋坐在前排,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他的目光在这个时候,也扫过了正从他们的汽车的前方走过的沈雷。
“不是他,只是像而已。”
方海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带着些情绪,闷闷的听着就叫人心里不痛快。
“我知道。”
“另外,”
方海洋顿了一下,然后才对苏缦说道。
“他现在在你外公的企业里做行政经理,只怕这一次他不是回来主持他父亲的婚礼的,他要找的人可能是你。”
“是吗?”
苏缦敛起了目光,闭上了眼,外公这个词对她是陌生的,也只是在她七岁的时候她见过那个唯一的一次飞到岛上来看他的泥土之下的女儿,甚至那个满身尊严和贵气的男人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他要走了?”
“已经查出来是膀胱癌晚期了,你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这有意义吗?”
苏缦有些累了,她不希望再卷进什么纷争里,她要的不过就是天堂岛上的安宁罢了。
施文哲从两个人的对话里听出来了什么,他也知道苏缦的祖父是谁,但是那个人他也只是在一次参加欧洲经济峰会的时候,坐在台下看过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把那样的风云人物和他的妻子联系在一起,虽然是事实,可是对施文哲来说,还有有些接受不了。
“不管他,我明天就回岛上,看他找谁去。”
苏缦正赌气的说着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几声有节奏的敲击她的车窗的玻璃的声音,睁开眼,她看到沈雷的脸和她已经近在咫只。
苏缦愣了,她仿佛是看到了那个她曾经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眼泪竟酸了的流了下来,虽然她记不起什么,虽然她对他的记忆已经残破了,可是当她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她只想去触摸一下,是不是还如她记忆中的那般的柔软,心在这个时候疼了,无论她记得多少,这张脸让她的心那般的深切的感受到了她自己的感情。
“沈先生,什么事?”
施文哲摇下了车窗,把苏缦挽在他的怀抱里,虽然是不清楚苏缦的情绪为什么波折这么大,可是他并没有露什么声色。
“可以和你谈一下吗?大小姐?”
苏缦看着这个男人的脸,虽然沈雷很好的隐藏了他的惊诧,可是他的目光里的探巡还是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我没时间。”
“我相信,有些事情是存在误会,还请大小姐看在总裁已经年迈的份上,想想。他只是你的母亲的父亲,至于其它的恩怨,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苏缦的耳边此时响起了一阵曾经在年幼的时候,他哄着她吃药的温柔。
“没有必要了,对于他的财产,我母亲已经说过了。沈先生请回吧。”
“明天,我去府上拜访吧,还有些你母亲的东西,这次我带来了,希望能尽快转交给你。”
苏缦对母亲的印象,只是在照片里,她从来没有拥有过一天母亲那温暖的怀抱,对她来说,母亲这个词是那么的遥远,遥远的只是她年幼的时候所面对着的墓碑上的照片。
“可以。”
终是无法拒绝,苏缦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按下了摇控车窗,闭上了眼,眼里的泪珠只有那第一滴,却还是流了下来。
“他是谁?”
施文哲看着苏缦难以遮掩的伤心,他的语气也激动了几分。
“方海鹰!”
正文 87
这个人的名字,当方海洋说出来的时候,施文哲明显的表情变得不再自然。他听苏缦的父亲提起过这个人的名字,而苏缦却从来没有提起过,过去还有现在,她都是在逃避着这个名字—她的哥哥!
“是吗?”
按下了车窗的按钮,他急需要透透气,以致于他不至于被车厢里的空气憋闷住。
“在前面停车。”
施文哲在车停下的第一时间,打开了车门。
他的心里很不舒服,输给方海洋,他是输给了时间,输给了方海洋对苏缦的全部,他想除了方海洋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眼里只仅仅被一个女人的身影占据,把他的生命,他的每一天里的每一个二十四小时,都完全给一个女人。
而方海鹰,他背叛了苏缦,不能想像那个时候纯洁如天使的苏缦,受到的是怎么样的一次伤害,以至于她现在还在时常的失眠,她的头疼还在打扰她已经是平静下来的心湖。
为什么?
冷风吹打在他的身上生疼,可是他的心比风刀的凌冽还要让他疼。
说不清楚,是因为苏缦心里的在乎,他在疼着,还是因为,他在为她而心疼。
心绪杂乱,直到坐到了他的办公室里,施文哲不得不放了首古琴的曲子,他想要让他的心静下来,可是偏是更加的烦乱。
他的脑海里不断想像着那时候,纯净的苏缦,被欺骗了的也,被初次的爱情迷醉了的她,该是怎样的一番美好?
“总裁,方先生在外面,他说有事要找您。”
助理站在施文哲的办公室的门口,尽管他有些困惑,可是并没有问,只是尽职的对施文哲说。
“让他进来吧。”
方海洋在这栋大厦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栋大厦,一层到十四层都是苏氏集团旗下的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十五到二十一层是苏氏集团的办公区域,而十九层则完全是施文哲的办公区,二十层及二十一层是苏缦的办公区和休息区。
方海洋从来不过问和涉足苏氏的任何一件事情,从他走进这栋大楼的第一天起,他就是以一种另类方式存在着。
在十九层,他的办公区里,有四个总裁助理,而二十层也配有总裁助理,是两个人。与他的楼层不同,二十层还有四个轮值的保镖。
方海洋在他的办公区还有二十层,根本从未曾避讳过什么,他和苏缦深情的拥吻,平静的拉着手,唯一展露出热情的时候,也只是对着苏缦的时候,所以任何人都明白他和苏缦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这就是方海洋。
“这是你要的资料。”
施文哲坐回到办公桌前,他尽量以一种平和的表情,在压抑着他心里的种种欲盖弥彰的心事。
“什么?”
“关于那个孩子,你自己看,还是我告诉你?”
方海洋仍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拉了把椅子坐在施文哲的对面,他再次开口。
“我想你最好自己看。”
“不了,你简单的告诉我吧,我现在,没心情。”
赖得再遮掩,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二支雪茄,递给了方海洋一支以后,他走到办公桌旁边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好了,你可以说了。”
施文哲预感到这件事情和他的身世有关,他并没有想到,他没有查清楚的事情,方海洋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给他答案。
“你的父母一共有八个子女,活下来的却只有你大哥还有你。在你三岁的时候,村子里的一个知青把你给抱走了,后来,他养不活你,就把你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再后来的事情你应该清楚了。至于那个孩子,很巧,他是你伯父的孙子。村里有个赌鬼,把孩子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转了五道手,出了事,在火车上让警察抓着了,而DNA库里有你在孤儿院里的资料,他们应该是通知了你,我想李想和沈侨生把这件事情对你隐瞒了,然后李想进了监狱,沈侨生想要利用这件事情做什么,他便找到了已经离开了你的那个女人。”
“是吗?”
施文哲一直没有抬头,今天不得不说他的心情极其的糟糕,他看着雪茄上燃烧的火星儿。
“没了?”
“你大哥在五年前也已经没了,现在他的四个孩子由你的大伯在照顾,原因是因为你大哥死在了建筑工地,他和他的妻子一起走的,很痛快没糟什么罪,施工方给了十五万的抚恤金。”
“是吗?”
施文哲感觉到了自己一阵的头痛,他几乎是木讷了问了一句。
“还是都走了。”
狠狠的把雪茄掐熄在了桌面上,他闭着眼,靠在沙发的后背上。
他闭着眼,死死的把他自己扣牢在黑暗里,不承认心疼了,虽然他早已经猜到了几分,虽然这个结果不是最坏的,可是他还是被命运给戏弄了,到了最后,他还是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亲人。
施文哲沙哑的对方海洋说了一句话。
“我记得,你也是孤儿。”
“是。”
“你找过你的父母吗?”
方海洋点燃了雪茄,坐到了施文哲的对面,他才冷冷的回答了一句。
“没有。”
“为什么?”
“不需要。”
因为,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他的面前,而他的仇人也早已经被他喂了鲨鱼。为了让他自己活命,他充当了杀人的工具,甚至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理想是做个杀手,一个能够把他想要杀的人都杀死的杀手。
“是吗?”
坐直了身体,施文哲眼里的情绪的纠结并没有舒展开,抑郁着一阵阵的压抑的目光,他对方海洋说道。
“谢谢你。”
方海洋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咬着雪茄,眼里的目光深邃而且是带着冷清的目光看着他。极像是一种悲悯。
走回到桌前,施文哲看着文件夹上面一组照片,一个年迈的老人,身前站着高矮不一满身是破旧衣服的四个孩子。
他知道他做不到坐视不理,看着照片里那一张张原本是稚嫩的面孔上的风打的痕迹,他再次对方海洋说道。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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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海洋把关于施文哲的身世的事情,告诉了苏缦,所以,当天的夜里,苏缦并没有去找施文哲,她想他需要时间安静一下。
早上起床,不见施文哲过来,苏缦对佣人说道。
”去请施先生过来。”
“小姐,施先生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几点?”
“七点不到就出去了,我看见施先生自己开车走的。”
“是吗?”
接过了佣人手里的柠檬汁,苏缦坐在了沙发上,喝着略显酸涩的果汁,苏缦一时陷入到了沉思里。
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柠檬汁,只是她生命里有一个男人很喜欢,为了他,她甚至亲手做过柠檬汁,可是这也没有留住一个男人对他的感情,苏缦只是偶然间想了起来,所以今天早上吩咐佣人阿姨给她弄了一杯。
“喂,是我。”
拨通了施文哲的电话以后,苏缦不自觉的把声音放得很柔,她不清楚要怎么解释关于方海鹰的事情,尽管她明知道施文哲的心情因为她而很不好,可是她却一时之间不清楚,她要如何向他解释。
“有事?”
电话的另一端的声音依旧温柔,可是听在苏缦的耳朵里,却多了分让她的心发酸的感觉。
“到公司了吗?”
“还没有,有点堵车。”
“是吗?”
苏缦放下了杯子,把身体都蜷在了沙发上,她又对施文哲说。
“沈雷要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在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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