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翅膀带我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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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翅膀带我非翔-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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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以后顾丛珈整个人变的开朗起来,更多的时候是谈论她肚子里面正孕育着的神奇的小生命。
她处理了身边的一切事宜,退掉了之前和外婆一起住的房子,顺理成章的搬进了这个小屋,当时余佳阙是这么跟她说的:“反正这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现在怀孕了也不方便,我们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我白天还要去学校,晚上也得去兼职,你看你来住的话还能帮我看着房子。”
她笑着说好。
她们为彼此间能真心相待而感到高兴,对不久以后到来的新生命充满期待。
********
日子从容,平淡。天气预报连续报道了几次寒流来袭之后,新年就迫不急待的恍到了眼前。眼瞅着顾丛珈的肚子已经有了小小的隆起,大年三十这天两个人打算好好的上街置办些新的衣物。
商场里面到处张灯结彩,过年的气氛让每个购物的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神情。到底都还是年轻的女子,两个人年纪又相仿,兴趣爱好都大同小异。顾丛珈因为怀孕的缘故挑选了一些宽松的着装,到没有特别的买孕妇装,说是生完孩子还能穿。
采购完后两个人大包小包的走出去等车,余佳阙心疼她让她靠在身上休息下,这个时候从商场的门口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高大英俊,女的乖巧明艳,两个人均身着考究,走在一起很难不引人注目。
余佳阙转过头来想叫顾丛珈看那越走越近的两人,只见她闭着眼睛一副很累的样子,大衣的帽子很自然的盖住整个脑袋,此刻小脸看起来苍白却平和,歪着头靠着她的肩膀,嘴巴里却低低的说着“下次不和你一起逛街了,累人。”
“呵,你现在不一样嘛”。
这样说着刚才那一男一女已并肩过走过他们身边。
“安非,等会儿跟我一块去看电影吧,回家都无聊死了。”
隐隐约约听到那女子这样说着,两人却已经穿过斑马线走向对街停靠的车子。
“你看到了没有,刚才走过的那两个人,男的好有型啊,那女的也不错,不过不能跟你比,我们珈珈最漂亮了。”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八卦了啊,快点回去吧,我们晚上还要做好多好吃的呢,我现在好饿。”
回到家换好衣服,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向厨房奔去,一个负责整理洗切,一个负责烹制,到也井井有条,想来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与亲人以外的人一起过年,都有点小兴奋。
屋外已经响起辟辟啪啪的鞭炮声,谁家的孩子没有等到天黑已经闹着点燃烟火。
两个人的年夜饭到也丰富,五菜一汤,六六大顺。
晚饭以后每人手捧一大杯温过的现榨果汁窝在小小的厅里那张唯一的双人沙发上看春节晚会。唯一的电视机早在顾丛珈搬过来那天移到了餐厅里面,房子太小,餐厅里面桌子靠墙一挨,把原来房间里面的双人沙发搬出来,一个小小的供人歇息的地方就呈现出来。
“余姐姐,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给我取名顾丛珈吗?”隔着电视喧闹的声音,顾丛珈缓缓的说,神情是说不出的落漠。“你一定很好奇那天晚上我怎么会那样,我是说以那种方式出现在这里。你想不想听一听我的故事?”
顾丛珈喝了一大口果汁,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握紧杯子的手,慢慢的说……
“小时候我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别人念幼儿园都是爸爸妈妈带着去上学或者放学,只有我是爷爷和奶奶。再长大一点我又明白了爷爷其实是外公,奶奶是外婆,我的母亲顾百灵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赋予我生命却没能看着我长大,她为我取名顾丛珈,你肯定已经想到了,是的我的爸爸他姓丛,很难得的一个姓。顾丛珈顾丛珈,寓意顾和丛永远一起。母亲既然将顾字放在最前面那么取名字的时候定是想到了我的父亲是不可能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她说的很慢,一字一句的。)
事实上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母亲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眯着,嘴角两个小小的酒窝,我后来看到过很多她的照片,小时候的,长大以后的,每一张都笑的很灿烂,是那种纯粹的笑容,让人觉得温暖。可是让人觉得温暖的母亲她却亲手用一把水果刀结束了父亲的生命。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7个多月,在我能清楚的叫出第一声妈妈的时候,仍旧是一把水果刀她用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一年她26岁。
当年的外公外婆都已经是60几岁的老人,母亲是外婆到中年才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结果却是这样的下场,两个老人一年间迅速老去,处理了母亲的后事以后,带着牙牙学语的我搬到了后来居住的地方。记忆里的外婆总是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独独对我从头到尾的和蔼。
大概是恨透了我的母亲,父亲那边的亲戚自此没有听人提起过。小时候的我还不清楚这一切到也生活的无忧无虑,只当自己的父母不在身边,像故事里面说的那样等到有一天,爸爸妈妈便会带着很多礼物回到我身边。
外公的身体自从母亲不在以后就一直不好,在我念初中的时候终于郁郁而终,可以说是外婆一个人照顾着我长大的。外婆总是告诫我好好学习,不要过早的接触男女感情。可是最终我还是辜负了这么爱我的外婆。”
说到这里顾丛珈停了下来,抬头久久的望着天花板。电视机里正在播着一个小品,那故意扭曲的乡音引得台下的观众爆笑连连。
余佳阙双眼盯着电视机,配合着傻笑几声,两只耳朵却敏感的竖立着,只听见她继续说……
“这些都是我近几年陆续了解到的,外婆在去年夏天的时候有次不小心在卫生间滑了一跤,离开的时候很仓促,甚至没有办法多交代一句话。孩子,应该是在外婆去世前怀上的。
我一直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是不是人在内心深处都有不可向外人展示的另一面。我那个时候,想到母亲,想到自己所遇到的事,只觉得殊途同归,就忍不住的用刀子划破了皮肤。
……
我以后不会这么傻了,你说的对,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说到这里顾丛珈苦涩的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厨房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果汁。
屋外到处是此起彼伏的烟花绽放的声音,电视里主持人高声的倒数着新年到来的时刻。
“你看,我的头发都已经这么长了,等过完年我想把它剪了,以后肚子大起来了,打理起来也方便。”冷不防的传来这么一句。
12点的钟声准时的响起,欢呼的人声顿时沸腾起来。
余佳阙走过去,轻轻的拥抱她。“顾丛珈,新年快乐!”

破空烟花

“顾丛珈,新年快乐!”安非喃喃的说。
此刻的安非站在15楼的阳台上,身体微微向前倾,双臂自然的搭在护栏上,望着遥远的咫尺的明灭烟火闪耀在整个夜空,心情竟是说不出的寂寞。
从一开始的期望到后来的迷茫,直至绝望。心里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相信她,相信她说过的话,那么清澈明亮的眼睛,他还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他们说好了一起去A大的不是吗?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安非甚至不敢想,只要一想到如果顾丛珈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就会生出无可言说的后怕来。
珈珈,你看到了是不是,这满天的烟花,他对这夜空在心里这样说。
几乎是一下飞机,安非就奔向南岭一中,回到阔别半年的城市,重新走在过去三年以来走过无数遍的小道,看着因放寒假而显得空寂的校园,唯一的感觉是物是人非。
教室还是原来的样子,一排排桌椅整齐的排列着,他仿佛看到坐在他前桌的顾丛珈还安静的坐在那里,及腰的长发肆无忌惮的散落在他的桌前。
事实上这半年以来他从没停止过寻找,昔日的老师,旧时的同学,所有相关的人,可是顾丛珈不见了,生生的剥离了他的生活以及过去的一切,一个活生生的人昨天还是好好的,可是眨眼之间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情况真真让人崩溃。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她提前离开去了学校,他知道她考上了A大,也知道她外婆对她的苛刻,所以他也满心期待的前往,可是越等越是心慌,直到他按奈不住跑到学校教务处去查,可是等待他的是什么,是教务处主任无可奈何的一番话。
“顾丛珈啊,这女孩子成绩很不错啊,可是奇怪了怎么人没来报道啊,我们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安同学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如果再不来,错过了时间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办公室的,只觉得心里闷的难受,整个人虚脱了般无精打采。原来风景秀丽的A大在他看来一瞬间百花凋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宿舍,却是吕心悠等在他的门口。
如今回来他还是怀揣期待,他想要找到她的心从没一刻放弃过,可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心情一天天的荡到海底。
如果说人生的离合是一场戏那么他坚信彼此的缘分更是早已注定。
安非不止一次的去坐那部曾承载着他和顾丛珈的811路公交车,从学校到顾丛珈的家要经过6个站,每一个车站都是那么亲切。他也曾徘徊在这城市的广场,步履凌乱一如他和她曾并肩走过……
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街道商场到处洋溢着喜气,可是安非却越来越失望。那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
大年三十这天硬是被母亲拉着去逛商场,安妈妈看着儿子一天天魂不守舍的往外跑竟不高兴起来。上了年纪的女人喜欢逛街且会逛街,他们知道这个时期的丈夫已不在自己的支使范围之内,于是乎无可奈何的安非和兴志勃勃的安妈妈一起出现在商场里面。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逛街购物,没想到在商场里面吕心悠和吕妈妈早已等侯多时。两个从小就是世交的女人聚在一起自然是毫无生份,他和吕心悠倒成了陪衬,随意的逛了逛便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临走的时候吕妈妈却让他送吕心悠回家,说是她们两个人老了,年轻人应该跟年轻人玩在一起云云。
他到不是不想送吕心悠,只是奇怪了既然这样为什么吕妈妈还要让吕心悠陪着来,罢了罢了,他送就是了,反正这吕家他熟的很。
他们两家是世交更是小时候的邻居。打从他有记忆以来就认识的吕心悠,两人的妈妈更是三五不时的结伴逛街,对于安非来说吕心悠就像他的任何一个亲戚一样的存在着,见证着他的成长。他们一起从小学到高中,到了现在尽管大学不同校但还是在同一个区。
所以当吕心悠提出来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电影有什么好看的,回家电脑一开,想看什么没有啊。”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当然不一样了,你想想看啊,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多有意思啊,而且电脑的音效哪有电影好啊。去吧,去吧。”对方还是一心劝导着。
他想起来,曾几何时,另一个人与他窝在一起,地板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窗帘的遮光感天衣无缝,投影仪倒影在墙壁上的画面清晰流转,不停的播放着各种电影,两个人都无暇他顾,只有不停的温存,温存。
如今言犹在耳,伊人踪迹难觅。安非觉得烦躁,一只手在身上口袋里面乱翻,慰此寂寥,惟有香烟。
嘴巴里还是回应到:“算了,我就不去了,你要去的话,我送你,说吧,什么地方?”
“诶,你这个人真无趣,我还是回家吧。”
送过了吕心悠回到家,安非重重的将身子抛向大床,只觉得整个人疲倦不堪。随手按下遥控器的按钮,那仿佛金属质感的嗓音便充斥着整个房间。
还记得当天旅馆的门牌
还留住笑著离开的神态
当天整个城市那样轻快
沿路一起走半里长街
还记得街灯照出一脸黄
还燃亮那份微温的便档
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
凝住眼泪才敢细看
忘掉天地彷佛也想不起自己
仍未忘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
就算会与你分离凄绝的戏
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
明日天地只恐怕认不出自己
仍未忘跟你约定假如没有死
就算你壮阔胸膛不敌天气
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
还记得当天吉他的和弦
还明白每段旋律的伏线
当天街角流过你声线
沿路旅程如歌褪变
忘掉天地彷佛也想不起自己
仍未忘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
就算会与你分离凄绝的戏
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
明日天地只恐怕认不出自己
仍未忘跟你约定假如没有死
就算你壮阔胸膛不敌天气
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
就算你壮阔胸膛不敌天气
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
是谁说过,如果一个人失恋了,那么他会觉得每首情歌唱的都是自己。安非觉得难过,觉得自己可怜,这么大的城市,居然生生的看不到一丝希望。知道心如死灰的绝望吗?那是一个人想念另一个人的时候发出的最后的呼唤。
音色绝佳的音响里还在唱着一首老歌,屋外传来了大门开合的声音,他关掉音响坐起身来,换了套家居服走出房间。
晚餐早已备妥,不消多时一家人就围着桌子就餐。
“安非,关于出国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好象每个家长都喜欢在餐桌上讨论子女的问题,无论学业事业或者婚姻。
“爸爸,A大难道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你总归是要出国去的,与其在这里多待四年还不如早点过去那边,你姑妈老给我念叨你。”安爸爸看着他,顿了一顿又说到:“要不是你坚持,这会儿早应该在大洋彼岸了。”
“爸爸,你让我再想一想好吗,我这才去A大多久啊。”
安妈妈看儿子一脸的落寞,当然知道话最好点到即可,赶紧夹了一大块肉放在儿子的碗中“多吃点,看你瘦的。”没有一个母亲是嫌弃自己的儿子胖的,除非那超出了特定的比例。
********
这会儿安非站在阳台上,仰望夜空,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也许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不是我们所可以把握住的,伸出手去,只有一把清冷的空气穿过手掌。
直把自己站成全身冰冷才转身回房,阖上房间的门,这个单独的空间显的空旷冷清,他随手在书架中抽出一本书,居然是那本厚厚的英汉对译字典,页面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手画,错愕的字句,曾一度引得他嘴角轻扬。
无力感顿生。他将整个身子靠向床头,拿着书的手随意悬在床外,闭上眼睛,一个声音在心底忧伤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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