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蔓的心渐渐静了下来,她甚至还听到了风吹过林梢的声音,这条路,若是没有尽头,多好。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停了脚步,他一直在低着头,她突然停下来他竟也不知道,差点撞在了她的身上去。
“你想干什么?”小蔓的声音并没有愤慨或者是不耐烦,一如既往的柔和平静,就像是前些日子他们说话儿一样。
“长安,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小蔓轻轻摇头:“慕之,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其实你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放过我妈妈一次好不好?只要不让她坐牢,怎样都可以,她已经年纪这么大了……”
“如果你见我只是说这些,那么你可以走了。”小蔓硬下心转过身去。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她做了这样残忍的事,没有道理求人原谅,可是长安,她并不是本性这样坏的啊,她也是被邓华给骗了,她这后半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燕伯父的女儿,所以她才会被邓华牵着鼻子走……”
“我不想管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我哥哥已经死了,如果不是我命大慕之,如果不是七年前我哥哥来的及时,慕之,我也死了。”
小蔓望着他静静的笑:“如果那时候我死了,那么你就不用这样左右为难了吧?邓华的谎话也不会被戳穿,你们一家人还是好端端的过日子,也许你不能和她举案齐眉,但终究还是可以相敬如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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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华的谎话也不会被戳穿,你们一家人还是好端端的过日子,也许你不能和她举案齐眉,但终究还是可以相敬如宾的吧?”。
“事到如今,我怎么觉得,好像我活下来对你们秦家没有一点的好处,反而将你们好端端的生活搅成了乱麻呢?”
“长安……”
“你回去吧慕之。”
小蔓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转过身向前走去,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
“谢长安!”他看着她快要走到岔路口,快要消失在他的眼前,终究忍不住的大喊出声,她在漫天碧绿之中缓缓转过身来,秦慕之望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前。
“什么都不要管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再做秦家的人,你也不要再念着那些仇恨,就我们两个人,我们离开好不好?”
他深深的凝着她,看着她脸上每一寸表情的变化,他紧张的不自觉的将手指紧紧攥了起来,她唇角微微的抽动,她的眼睛也湿润了起来,长长的睫毛鸦翅一样漆黑,浓密的在皎洁的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好久好久的沉默之后,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般,飘渺的好像即逝的云烟…累…
“那害过人的那些人就放她们逍遥吗?”
她低低的声音,却像是烟花爆竹一样砰然在他耳边炸开,他有短暂的失聪,仿佛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只能看到他面前长安的脸,熟悉到每一寸肌肤都了如指掌,却又陌生到像是从不认识。
他知道他理亏,可是他怀抱着一丝希望问她,他希望在她的心中,他秦慕之会超过仇恨的力量,可是他发现,他终究还是失败了。
“她没有直接害死你哥哥……”他有些机械的开口。
“那邓华呢?为什么到现在邓华还是没有得到她应有的报应?”
“她手里有对我妈不利的证据,如果她去坐牢,就会把一切都供出来……檬”
“那么然后呢?就这样放过她?你妈要保,连她也要保?秦慕之你怎么就这么自私?你怎么就能这样说出让我跟你离开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来?”
“没人要保她长安!她会比坐牢枪毙还要惨!我不会放过她,我妈也不会放过她!”
“那秦太太呢?她会怎样?会不会比坐牢枪毙还要惨?”
她步步紧逼,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冷透了:“长安,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你又能不能亲手把生养自己的母亲送到监狱去?你又能不能不顾自己身为人子,就做出这样没有一丁点的感情的决定来?长安你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我妈她做的错事,与我何干?与我们两人的爱情何干?你为什么就要因为她犯的错来惩罚我?”
“慕之……那你又要让我怎么说才会明白?我看着你,心里扎着一根刺啊,我怎么和你恩恩爱爱的去过下半辈子?”
“我说了我们离开,我们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就可以当做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离开这里我哥哥就会活过来?慕之……说来说去,你不过是不忍心让你母亲受到惩罚,这是你身为人子的孝心,我不怪你,可是我哥哥的公道,我一定得讨回来。”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脸上变的湿漉漉的一片,她狠狠抹了抹眼泪,对他倔强的笑了笑:“你今天来倒也正好,我顺便告诉你一句,我哥哥的卷宗被你们秦家调走了,既然法律维权这条路我走不通,那么我就去向媒体曝光,明天上午,A城新闻电视台,我们再见。”
她忍了泪意最后看了他一眼,狠下心转过身去。
“长安,你非要这样不可吗?惩罚一个人的方式很多种,我妈她现在,比死还难受,你知不知道她自从知道自己被骗了之后,她自从知道了你才是燕伯父女儿之后,她心里有多难受吗?这是她这辈子的执念,可到头来她错的这样离谱,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如果这世上任何人犯了错之后都痛哭流涕的后悔忏悔就会被饶恕,那么还要法律干什么?那么还要刑法干什么?杀了人忏悔就可以了,抢了银行忏悔就可以了,是不是有一天我们走在街上都会被人杀死然后对方鞠个躬说声对不起就可以了?”
“慕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我心里也不好受,你让我将心比心想一想,那么我也让你将心比心想一想,如果你的至亲被我的至亲害死了,你会怎样?你是会大度的原谅,仍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毫无芥蒂的和我在一起,还是会像我现在这样,不管怎样都要讨一个公道?慕之……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至亲含冤而死都可以无动于衷,那么我们人和动物还有什么区别?”
“长安,事情起因都在邓华,我妈她这般年纪,还能活几年……”
小蔓心里忽然觉得好笑起来,其实她明白,换做是她,她指不定也像现在方寸大乱的慕之一样,变着法的要给自己亲人找理由找借口,可是借口终究还是借口,怎么样都抹杀不了那人犯下的错误。
是,邓华是一切的起因,可是,就算如此,一个人就能够为了自己在乎的人而去肆意伤害其他人吗?
错就是错,没有那么多借口和理由!
“慕之,你回去吧,不管怎样,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个公道,我一定要讨回来,为我哥哥,也为我自己,为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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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之,你回去吧,不管怎样,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个公道,我一定要讨回来,为我哥哥,也为我自己,为我的女儿。”。
小蔓说完,再也不做停留,也不顾他一声一声的喊,只是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她很快走过前方的十字路口,向左边的街道走去,她走的很快,一直到走的全身都热起来,衣服几乎都被汗湿了她方才缓缓的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她望着面前行色匆匆的众人,忽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其实她也是方才冒出来的那个念头,说去电视台曝光这件事,也不过是脑子里的灵光一闪。
毕竟和她对立的是秦慕之,还有她心中十分敬重的秦衡,她并不愿意去电视台曝光,将整个秦家都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刚才之所以这样对秦慕之说,也不过是希望秦家尽快给她一个交代,秦太太给她一个交代累!
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秦家这样的人家,重视名声尊严胜过一切,若是她当真要去找媒体曝光,他们必然会舍车保帅。
她并不愿意让秦家毁掉,也不愿意让秦衡和秦慕之背负坏名声,还有谨之,他们的交情一向不错,她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毕竟冤有头债有主,父债子偿什么的,她并不信奉这一套檬。
她只是没有办法放过秦太太和邓华,邓华她不欲多说,这样的人没有一丁点值得别人原谅的,可是秦太太,她心中其实是矛盾的。
她为燕声的“女儿”做到这样的地步,甚至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要感动了,可是她对于妨害到邓华利益的人又是这样的心狠手辣,让人不寒而栗。
你说她对,可她又错的离谱,你说她错,她却又不是为了自己。
小蔓摇摇头,心里乱的没有办法平静,她就像是在宽阔无边的大海上随波逐流一般,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不知该往哪里去,不知怎样才可以得救。
她茫然的坐了一会儿,她看到路边有个公话亭,从钱包里翻出硬币,她握着听筒想了很久,却不知该打给谁,她所相熟的人都是秦慕之身边的人,必然没有办法给她一个公道的答案。
耳边传来电话接通的声音,小蔓这才惊异的发觉,自己竟然打给了沈从佳。
那边没有接,很快就挂断了,小蔓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沈从佳这样的公子哥儿,才不会来一个电话就随便接听,他向来自负而又骄傲,就算是认识的人他不高兴了还挂电话,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公话号码。
小蔓摇摇头,推开玻璃门就要出去,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把她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接起来,刚刚“喂”了一声,那边却传来一把不耐烦却又分外熟悉的声音,几乎快把她的耳膜都刺穿了:“林小蔓,是不是你这个死女人!”
小蔓赶紧把听筒拿远了一点,有点不满的小声抱怨,“你声音小点啊,我又不是聋子。”
电话那边一下又安静了,小蔓悄悄将听筒拉近耳边,她甚至可以听到沈从佳的呼吸声轻轻传来,不知怎么的,眼睛里忽然热热的,一开口,声音却已经哽住颤抖起来:“沈从佳……我遇到一个好大的麻烦……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想找人说说话……可我不知道打给谁好……”
她越说声音越低,渐渐带了哭腔,沈从佳一肚子火气瞬间又偃旗息鼓。
“遇到麻烦想起我了!我他妈上辈子欠你了这辈子活该做你的垃圾桶!”
他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似乎是极度的不耐烦,极度的嫌恶,极度的不情愿……可不知怎么的,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沈从佳……对不起嘛。”她含着眼泪扑哧笑出来,有些狗腿的拍马屁:“就算你是垃圾桶,也是全世界最帅的垃圾桶……”
“在哪呢。”
那边似乎低笑了一声,慢悠悠说出了三个字。
小蔓挂断电话,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沈从佳,两地距离并不算远,沈从佳开车顶多也就两个小时。
她买了几本厚厚杂志又买了热饮,杂志刚翻了一半沈从佳的车子就呼啸着在她跟前停了下来,小蔓看了看表,才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开的车。
她收拾了东西站起来,沈从佳已经打开了车门下来,天气还不算暖和,这人就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只穿了单衣,袖子还高高卷在手肘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脱去了冬天厚衣服人一下子就看着利落了很多的缘故,他好像瘦了很多,纸片人一样瘦瘦高高的站在车边,手插在裤兜里,桀骜不驯的抬着下巴颏儿,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睨着她。
小蔓咧咧嘴对他笑,沈从佳姿态无比优雅迷人的走过来,伸手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像是家长领回离家出走的小孩儿一样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方才开口道;“上车吧。”
他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小蔓弯腰坐进去,他才把杂志递给她,然后上车发动引擎,低沉的引擎声中,他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你又和秦慕之闹矛盾了?”
小蔓惊的一抬头,却从车后镜里看到他面色平静的望着前方,那一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眸子似乎暗淡了许多,他整个人看起来状态都不太好,瘦的颧骨有些凸出,而双颊都凹陷了下来。
“没有。”小蔓摇摇头,长睫垂下来遮住她眼底的触动:“比闹矛盾,严重了几百倍。”
“喔?这么严重。”他好像并没有太吃惊,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小蔓觉得沈从佳有点怪怪的,用个很奇怪的词形容他,就是——忧郁了。
忧郁真是和他一点都不沾边,甚至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这一刻的他,除却这个词却没有别的词来形容。
小蔓忽然觉得尴尬,虽然沈从佳这样的纨绔说出来的话大多是一时的兴趣所致,可是也总算是和她表白过的人,她最好还是不要和他聊秦慕之的好。
想到这里小蔓慌忙想要岔开话题,却又不知说什么好,突然的脑子里一激灵,想到了一件事。“沈从佳,我告诉你一件事,特别离奇,真的!”。
“你说。”他似乎嘴角微微翘了翘,小蔓不知道,沈从佳从镜子里看到她,她刚才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的极快,就像是演电视一样,好玩极了。
“我前些日子在维也纳,见了一个人,他长的好帅,听人说是中意混血,还特别特别的有钱,听说是金融投资家呢!不过这些也就算了,最奇怪的是,他和你长的好像啊沈从佳!要不是你是黑头发黑眼睛,他是黄头发蓝眼睛,还有一撇搞怪的小胡子,你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沈从佳听她说的神采飞扬,一副“了不得的大事”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好奇挂的,世界上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多了去了。”
“也是。”小蔓被他这样一说,就觉得没意思起来,“而且啊,这人我不喜欢。”
沈从佳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为什么?”
“那人白长的这么帅又有钱有地位,可惜眼光太差了。”小蔓说着,还分外惋惜的摇摇头:“竟然看上一个那样的女人,还闹的满城风雨,不过最让人讨厌的却是,赛若琳小姐虽然人品不怎样,但对他却是真心实意,我听维亚纳的同事说,那个人最后竟然悄无声息的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预兆都没,赛若琳小姐丢了工作和名声前途,连爱情都丢了,现在整个人都一蹶不振,可见那人也是个混蛋。”
沈从佳的脸色有点发白,心却是一阵一阵的冷,“管别人的事情干什么,男欢女爱,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