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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蔓随便找了个诊所处理了一下伤口,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就那样一个人在阴冷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走,肚子饿的时候就去路边摊上吃一碗热腾腾的麻辣烫,然后就又是没有目的地的徘徊。
直到天黑,她也冻的几乎麻木了,随便拦了车子回酒店,她好像有点感冒了,头昏沉沉的,想念酒店那张豪华的大床,她恨不得扑进去睡一个昏天暗地,把这一切都忘掉,醒过来已经是大晴天。
车子在城市中穿梭,车窗上映出流光溢彩,她不知道别人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别人的生活里有没有这样多的伤害和寒冷,她也不知道是自己太懦弱太没用,还是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太高超,六年过去,一成未变,她的人生。
下车,往酒店走,经过酒店前面的小广场花园时,小蔓的脚步忽然顿住,她有些吃惊的看着前方几步远的喷水池那里,灯光漫洒下来,落在沈从佳的身上,那人修长的身躯就像是一尊雕像动也不动,他的黑衣外披了一层白雪,眼眸亮如繁星。
似乎他也看到了她,身子微微动了动向她这边走来,小蔓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圈,难道,今天一天沈从佳都在这里等她?
她犹在胡乱的想,沈从佳却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小蔓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上还落着几片雪,一点一点的融化,化成了春日温暖的雾气缭绕在他的双眸上,他眨眨眼,那雾气就缓慢的散开,透明而又干净的眼眸露出来,却依旧写着骄傲。
“还知道回来那!”他抱住双臂,阴阳怪气的开口。
小蔓就感觉自己的心忽然暖了起来,她语速微快:“说了是有事的嘛。”
沈从佳嘴角的弧度似乎柔软了下来,目光很快被她脸上的伤处吸引,他漂亮的眉毛一下子皱起来,看的让人想给他轻轻抹平展开。
“怎么受伤了?”沈从佳伸手去摸她的脸,小蔓下意识的躲,他却哧地冷笑一声,骄傲无比的看着她,一字一句,薄唇娇艳的像是玻璃花棚中的玫瑰,花瓣一动,声音清脆却是骄横:“告诉你,小爷我从今天开始正儿八经的是单身汉了!”
小蔓乌黑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住他:“真的?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呢?”
沈从佳面上神色有些尴尬,却还是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别听秦慕之那混蛋乱讲,他那纯粹是污蔑!不过是几个逢场作戏的而已,我就不信他没有!”
小蔓听他说到这里,忽地一怔,对啊,还有段宜兰,她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掉了?竟然还答应他说要考虑一段时间……
立时,那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小蔓只觉一阵恶心,慌地胡乱摇头,想要把那个人那个身影,都给赶出去。
“怎么又不高兴了?得,我不说他了。”沈从佳望着她有些低沉的样子,微微咬了咬嘴唇,他低着头,看到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她的头发上,就伸出手去遮在她的头顶,小蔓对他苦涩一笑:“我没事。”
“来,乖,别不高兴了,不就一男人嘛……”沈从佳一个熊抱把她搂在怀里:“看看,我比他年轻,比他长的好看,我还没结过婚,他要是娶你那就是二婚了,你一过门还要当后妈……”小蔓听到后妈二字,不由得一笑:“是啊,我可不乐意当后妈。”。
“那就跟着我吧。”沈从佳捧住她的脸,她眸光一怔,他对她眨眨漂亮的眼睛,那样的眼神干净的像是一个孩子。
“我不喜欢……姐弟恋……”她不知怎么冒出来这样一句……
他忽地笑了,那样的笑容干净却又明媚,竟是完全没了往日那种纨绔的模样,“年纪小,可不一定就幼稚……”
小蔓被他那样的笑容耀的低下头去,她推他:“冷死了,我们回去吧。”
沈从佳没有继续死缠烂打,将她放开,牵了她的手往酒店走:“从今天起我开始追求你,你不准拒绝!”
小蔓有些无语,“你这是追求吗?”
“我怎么不是追求啦?”沈从佳嚣张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我不是说了我要追求你了吗?”
“有你这样追求人的吗?还不让人拒绝……”
“我追求你你还要拒绝?你脑子装的都是米田共啊!”
“什么是米田共?”
“像我这样高端的人是绝不会直接说出大糞这样粗俗的字眼的……”
“沈从佳你混蛋,你脑子里才装的都是屎!”小蔓气的使劲捶他……沈从佳哈哈大笑,眼瞳亮亮:“林小蔓你真粗鲁!”
“呸!”小蔓狠狠淬他,转身进了房间,沈从佳想要跟着挤进去,小蔓却已经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沈从佳脑袋后仰,摸了摸鼻尖,好险,差点把他高挺的鼻梁拍扁了……
小蔓刚进房间,房间里那台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服务电话,就漫不经心接了起来,孰料那端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传来:“你好,是林小蔓小姐吗?我是段宜兰,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小蔓扣掉电话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段宜兰怎么会知道她房间的电话,还约她吃饭,难道……是要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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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离婚
小蔓扣掉电话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段宜兰怎么会知道她房间的电话,还约她吃饭,难道……是要示威?。
暖气氤氲,脑袋却又痛的厉害起来,小蔓摇摇头,不管了,明天去了就知道了,她现在只想美美的泡一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像是死猪一样睡上一觉……
洗完澡出来就觉得好受了一点,小蔓刚趴在床上,电话又响了,她伸手接起来,沈从佳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小姐,请问需不需要特殊服务,不收费主动送上门的喔,而且包您满意……”
“你去死啦,无聊!”小蔓就要挂电话,沈从佳赶忙阻止:“我们聊天啊蔓蔓。”
“我困死了,沈从佳别折腾了赶紧睡吧。”小蔓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跟个孩子一样累。
“小蔓。”沈从佳的声音忽然有些正经下来,小蔓一凛,却听得他一本正经开了口:“今年除夕夜,我准备带你回沈家吃团圆饭。”
“为什么?”小蔓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沈从佳哧她一声:“你不是我女朋友嘛,我奶奶见天催着我找个好女孩带回家,我瞧来瞧去就你最像个好女孩儿……”
“为什么?”小蔓好像跟他在一起之后,说的最多的三个字就是为什么了檬。
“傻乎乎,呆头呆脑的,身上没有风***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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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会客室里,安静,温暖,暖气开的很足,坐在这里不一会儿,好似背上就微微有了细汗。
但邓华却还是觉得冷,她抱着一个盛着开水的玻璃杯子,滚烫的温度裹住指尖,她却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一样,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她的脸色苍白,瘦的颧骨都微微凸了出来,而眼窝下一片的青紫,唇微微有些干裂,却也泛着灰败的颜色,只是坐在那里的姿态,却仍是固执的挺直了脊背,修长的脖颈拉出优雅的线条,维持着她一贯的良好仪态。
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终于听到那门被推开的细微声音,她立刻抬起头来,暗沉的眸子点起亮光,却在看清楚来人的那一刻又灰暗下去。
秦慕之的私人律师团队中最精英的两位,正拿着文件夹稳步走进来。
她的心就像是在热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煎,额上冷汗一阵一阵的往外冒,再也坐不住,似乎脊梁骨都要被人抽走了一样,一个女人,一个即将被丈夫休弃的女人,又能有多少底气?又能有多么强悍的心脏来承受即将到来的羞辱?
虽然她一直都在提防着这一天,一直都做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准备,但当真的要面对的这一刻,她还是觉得太难熬。
律师走过来的那一截路,真恨不得永远没有止境,永远都不要让他们靠近,但不过是眨眼间,两位律师就在她的对面坐下来,面上神色严肃而又森冷,透着决绝的不近人情。
而秦慕之,根本是连出现都不屑于出现了,邓华的心在被榨干了那最后一点水分之后豁然的沉入谷底,她觉得眉心突突直跳,捧在手里的杯子也因为手指颤抖溅出水滴来,她有些哆嗦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复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望住面前的律师。
“邓小姐,您好。”
连称呼都已经变了,邓华是想要不屑的苦笑一下的,离婚?秦慕之想的真简单,这还八字没有一撇的事,他就这样笃定她就甘心束手就擒?
“您好。”邓华微微颔首,却是已经一点一点逼着自己镇静了下来。
“这是拟好的离婚协议,请您认真看一下。”律师开门见山,丝毫的铺垫都没有,装着离婚协议的牛皮纸袋被从桌子上推过去,邓华只觉得心脏那里陡地一颤,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离婚协议四个字,实在像是一把寒利的剑,就那样硬生生的戳进了她的身体里。
“邓小姐?”
见她沉默,律师又微微抬高声音唤了一声。
邓华深吸一口气,伸手将那牛皮纸袋拿过来,她冷冷的望了两个律师一眼:“我会认真看的。”
“那么,如果您有什么条件尽管可以提,秦总说了,只要是合理要求都会无条件满足您,三天后,我们会再和您联络,若是没有其他异议的话,邓小姐就可以在协议上签字解除夫妻关系了。”
律师侃侃而谈,邓华却是傲然的微抬下颌:“三天之后,我会和你联系的。”
她说完,看也没看那协议一眼,随手装在手袋里,然后优雅的提起包包款款走了出去。
出了房间,寒气铺面而至,邓华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抬起手臂抱紧了自己,脸上那雍容淡定的神色荡然无存,而换上的,却是大片大片的茫然和痛楚。
她站在走廊里,和刚才的会客室一墙之隔的就是他的办公室,她站在门外,望着那一扇紧闭的门,忽然之间明白,这么多年过去,原来她从没有能够走进他的心里,就像是此刻她站在这里一样,这么多年,她也一直都站在他的心门外。
邓华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离开,回到家的时候迎面遇上楚乔,楚乔和她打招呼她也没有看到,走进房子里,她把手袋往桌子上一扔,身子跌入沙发里,闭了眼一行眼泪就落了下来……
“阿华你这是怎么了?”秦太太听到动静下楼来,正看到邓华这个样子,不由得骇了一跳,这孩子一向沉稳大方,何曾有过这样脆弱的时刻?
邓华听到秦太太问她,赶忙坐直了身子,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摇头;“妈,没事,就是方才回来吹了风,眼睛疼呢。”
秦太太这才吁出一口气;“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对了,囡囡昨天跟她爸爸一起出去,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慕之也没打个电话,你知道不知道?”
邓华满腹的苦楚,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听她问起囡囡,一时没忍住,口吻带了几分的冷嘲:“怕是以后我再别想见到囡囡了!”
邓华摇摇头;“妈,昨儿我就问了,慕之把囡囡养在外头,说是以后不准我见她……”“胡闹!你是她妈妈,为什么不能见她!”秦太太一听就来了气,邓华在她心中就跟女儿一样,她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
“妈妈?”邓华苦笑摇头,强忍了眼泪,她打开包包,将那牛皮纸袋拿出来:“妈,您看看吧,等我签完字,我就不是囡囡的妈妈了。”
“这是什么?”秦太太一边狐疑的询问,一边打开纸袋,方一把纸拉出来,就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四个大字,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脏骤然的紧缩起来,紧跟着却是一下子站起来,咬住牙关几乎是发了狠:“琴姐,让那个孽障现在就回来!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脸做出这样刻薄绝情的事来吧!阿华是个人,是他媳妇,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吵什么那,好容易回家来想躲几分清静,偏偏闹的不可开交!”秦衡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几分不悦从外面传来,邓华心底一凛,慌忙恭敬站起来:“爸爸。”
秦衡只是哼了一声没有搭理,邓华低着头咬着嘴唇,眼底却是渐渐弥漫起火焰来……
秦太太抖着手里的几张纸给秦衡看,气的脸色雪白,声音都尖利起来:“你看看,看看这是什么?离婚协议!你儿子要和阿华离婚!”
秦衡睨了一眼那几个字,心里嘀咕一声,这小子这次的动作还真快,口上却是说道:“哦?怎么好端端的要离婚?”
“我哪里知道?兴许是又被外面什么不三不四的狐狸精给迷住了!”秦太太说着,咬着嘴唇望住秦衡冷冷的笑:“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祖宗的话再没错的!”
秦衡一下子挑高了眉:“你这又是在胡扯什么?孩子们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有主见,知道该怎么做,你说你放着清福不享,这是操得哪门子的心?”
秦太太被他这话一下子气了个倒仰:“我操哪门子心?他是要离婚,不是什么小事我可以不闻不问!再说了,阿华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被人这样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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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绝不妥协
秦太太被他这话一下子气了个倒仰:“我操哪门子心?他是要离婚,不是什么小事我可以不闻不问!再说了,阿华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被人这样欺负?”。
邓华眼瞅着两人吵了起来,慌忙劝阻:“妈,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倒是我们不孝了……”
秦太太听了这话更是叹息,扶了邓华的手坐下来,眼圈却是红了:“这么好的孩子,慕之到底是怎么想的?”
“妈,事已至此,我强求也没有用……”邓华说着,适时的掉了两滴眼泪:“就这样吧,强扭的瓜不甜……”
秦衡听她这样说,倒是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撺掇着你们离婚,这么多年了,你和慕之过成这样,再继续下去,就是明知错却也不悔改,反而耽搁了你们两人,不如就分开倒好。累”
“放屁!”秦太太一时忍不住,怒极出口,秦衡皱眉连连摇头:“燕如,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秦太太也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是强撑着不肯服输:“我不赞成,我的阿华吃了这么多苦才回来我身边,如果现在被慕之这混小子欺负,我死了怎么去地下见我师哥?再者说,阿华这样好,慕之为什么就非要离婚不可?一定是谢长安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对,就是她勾引的慕之,她没回来前我们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