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道:“符于,你刚才不是说有解药吗?”
秦青道:“他如果有,早就给萧探长服用了。刚才他只是使了个诡计而已。”
方婷道:“那可如何是好?”
萧木微作沉默,毅然道:“杀了我吧!这样对我们大家都有利而无弊。”
符于摇头道:“不!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萧木笑了笑,看着符于道:“符于,这一生,我最大的欣慰,就是认识了你。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朋友。为了朋友,也为了你们,快杀了我吧!”
他面上忽露出痛苦的表情,每一根肌肉都在痛苦扭曲,而且张口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他口中的牙齿也突然变得尖长而锋利。
众人惊异得退后几步,符于却极其伤心地看着他的变异。
萧木苦苦挣扎,痛苦地叫道:“符于,快杀了我!我不想看着自己变异,更不想伤害你们!”口中已满是血腥气。
符于兀自伤感,却不说话。
萧木的身体忽也开始变异:“嘶——”的一声,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撑裂,赤裸的肌肤像泥沙一样纷纷从身上滚落,同时各色的羽毛长满了他的全身。
他痛声仰天嚎叫,忽张开那锋利的爪子抓向符于,却停在了半空中,痛苦道:“我快控制不了我自己了!快,快杀了我!”
符于盯着他,忽伸手砸向他的头部。
萧木呻吟一声,昏倒在地。
符于叹了口气,道:“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隐山居,或许他还有救!”
第九章 隐山居
1
隐山居,一个山清水秀如神仙洞府的地方,入口却只有一个——一线天。
一线天,即处于两座高入云霄的山峰之间,一条极其狭长又很曲折的通道。进入此通道,抬头只能见到一条细缝的狭长天空。
缓缓进入里面,在漆黑的夜里,众人打开手电,却不由得心生担忧:这里虽然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要塞,却也是一个适于埋伏的好关口。
众人不自禁的思忖:假如敌人抢先占领了这个地方,那么现在他们便插翅也难飞了。
秦青忍不住担心地问符于道:“你敢确定这里真的没有被敌人所占领?”
符于道:“可以百分之百确定!”
秦青道:“为什么?”
符于道:“你可以看看你脚下的山地。”
秦青诧异,低头看去,见脚下有许多小石子,散落各地,正不知这其中有何奥妙,忽发现那些石子虽杂乱,细看却又有规则。
秦青不由得佩服符于的聪明,喜声赞道:“呵呵!符于,我不佩服你都不行!”
这时,里面忽有人朗声吟道:“天苍苍,野茫茫,飘向何处是向往?”
符于朗声对道:“地荒荒,人茫茫,寻往何时能安详?”
众人不解其意,当场愣住。
秦青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故意调侃道:“嘻嘻!这对联不错,是不是你符大侠冥思苦想出来的?嘻嘻!除了你,唯恐没第二个人能想得出来这佳句了。”
符于微笑道:“随意随意嘛!只要行得通,有效,管它恰当不恰当呢!”
秦青嫣然道:“嗯,不错!我们的符大侠只讲究佛学,博大精深;只讲究有效,立竿见影。”
众人忍不住大笑。
这时,从里面走出来四个人,前面两个各自手打着手电筒。他们个个全副武装,高大威猛,极其剽悍。
四个人走到符于面前,拱手道:“迷侠,你可算回来了!”
符于皱眉道:“怎么?有什么异常的事吗?”
其中一人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秋大小姐又忙得废寝忘食了。”
符于点了点头,道:“唔,等会我劝劝他。”他介绍众人道:“这些都是我出生入死的朋友,你们以后还要和他们并肩作战呢。”
四人应道:“是的!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符于忽想起什么,又道:“哦!你们的萧探长中了剧毒,你们快去叫出秋语,让她过来看看。”
四人一听萧木中了剧毒,皆脸现忧色。两人进去禀报,另二人领众人进得里面。
一进去,便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一栋栋用木头搭建的房子鳞次栉比,甚是精致美观。房子里点有灯火,显是刚刚点亮。
众人啧啧称奇,皆十分向往这样的神仙居地。
这时,从不远处娉婷走过来一身白衣如雪的女子,虽步履匆匆,却仍不失她之风姿绰约。
她看起来二十岁多一点。一张极其俏丽的瓜子脸上戴着一副很轻、很淡的眼镜,却衬托得她更加的娴静、美丽。
她虽出水芙蓉,却也如荷花一样的冷漠、严谨,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唯有,在见到符于时,她脸上才显露出一些惊喜,却还是淡淡地问道:“大哥,萧探长怎么了?”
符于道:“他中了怪物的齿毒。你来看看吧!”
秋语走到昏迷不醒已变异成怪物的萧木面前,蹲下身子,正仔细检视着,忽萧木蓦地张开眼睛,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她的脖子。
夏风惊呼道:“小心!”
秋语微吃一惊,举手砸在萧木的脑袋上,“咚”的一声,萧木微作呻吟,便又昏迷了过去。
众人见她反应灵敏,做事果决,动作迅速,无不暗暗佩服。
符于提醒她道:“秋语,你最好让人用绳子绑着他,他随时可能会苏醒。”
秋语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萧探长中毒不深,我有办法救得了他的。”
众人听她如此说,无不欣喜。
秋语又道:“但我必须要一个人来帮我的忙。”
夏风一直陶醉地注目着她,对她又是爱慕,又是神往,正想着怎么去亲近她,这时听她要人帮忙,忙毛遂自荐道:“我向来眼疾手快,做事麻利,且听话得很!不知我可不可以帮你的忙呢?”
秋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就你了!”
夏风欣喜而笑,差点高兴得要手舞足蹈。
秋语愣了一下,忽扫视着众人,把目光盯在秦青的身上,问道:“你……大概就是秦青吧?”
秦青愣了愣,兀自奇怪,却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秋语居然嫣然一笑,称赞道:“嗯,果然俊雅俏丽,国色天香!难怪……”
符于忽咳嗽了一声,说道:“秋语,别耽搁了。还是救萧探长要紧!”
秋语转头看了眼符于,才令人把萧木抬到她的实验室里,夏风则紧跟在秋语的身后。
符于安排了十几个人协同那几个好手,严守入口,又在里面做了一些安排,才令众人散去休息。
2
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虽然何远的伤口已不在流血,但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却仍然使得他憔悴和疲惫。
迷迷糊糊地,他便想睡去,却被方婷的轻唤声叫醒。
他张开眼,偏转头,便见到方婷那美丽而温柔浅笑的脸,不由得心下惊喜,睡意全无。
方婷服侍他坐起,端了一碗浅褐色而气味刺鼻的中药,柔声道:“何远,快把这碗药喝了吧。”
何远微笑接过,缓缓捧到唇边,大口大口地便把药喝完了。
方婷见他喝完,甚是高兴,接过药碗,轻声道:“你先躺着。我去弄些稀饭来给你吃。”说完,起身便欲走开。
何远却伸手拉住她:“婷婷,我不饿。真是难为你照顾我了!”
方婷嫣然一笑,柔声道:“傻瓜,为何说这样的话呢?若非你舍命救我,我早就离你们远去了。”
何远苦笑了笑,缓缓问道:“婷婷,你心里……还在恋挂着符于吗?”
方婷低下头,却不说话。
何远有些痛苦道:“我知道我永远得不到你的芳心,可是你应该知道无论对符于,你付出怎样的深情,换回的也只是痛苦和无奈。”
方婷忽抽泣起来,摇头道:“不!何远,其实……我不值得你如此深爱我的。”
何远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怔怔地看着她。
方婷却不敢看他,只是兀自哭泣,忽抬起涟涟的泪眼,痛声道:“因为……我并非真的方婷,而是汪清风的女儿,专门潜伏在你们的队伍中做眼线的。”
何远早已惊异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深爱的人,竟会是凶手的女儿,而他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愣了愣,忽喃喃道:“不!这怎么可能呢?”
汪婷已泪水满脸。她忽然很痛恨自己的身世,很悔恨自己有一位叱咤风云的公安局局长父亲,可是曾经,她多少次为此骄傲幸福?
世事变幻,天意弄人。她好像被挤在黑暗与光明的分界处,既不能投身黑暗,亦不能奔向光明。
她活着只觉得羞耻,像被一条毒蛇紧缠在脖子上,只觉得窒息难受。
然而此时,一双温暖如冬阳的大手仅仅地握住了她那冰冷欲灭的双手。她缓缓抬头,便见到何远那充满微笑和包容的脸。
何远柔声道:“婷婷,不管你曾经是谁,做过什么,那都非你本愿,都一切灰飞烟灭了。现在,你应该充满自信地活在阳光里!”显然,他已想得明白,已抛开了所有的世俗偏见。
汪婷愣了愣,忽投入了何远的怀抱,喜极而笑。
3
夜。新月如钩,繁星满天。
星月光灿烂下,符于和秦青沿着河流,一边散着步,一边闲谈。
秦青忽叹气道:“真没想到我们队伍中会有敌人的卧底,而这卧底竟会是方婷!”
符于笑道:“其实,这也并非难于发现。方婷并非专业卧底,有意无意中便露出了许多破绽,只是我们未曾留意,不敢相信罢了。”
秦青点了点头,道:“嗯。现在想想,倒的确如此。”
符于仍笑道:“哦?你倒是说说看。”
秦青格格娇笑道:“哼,你倒是考校你的老师来了!我偏不说,你待怎样?”
符于哈哈大笑道:“我能怎样?你是我的老师,我再大胆也得对你毕恭毕敬啊!”
秦青面颊一红。想到符于是自己的学生,而自己竟对他产生了恋情,不由得有些害羞,但再加细想,便即释然。
她故意笑了笑,避开话题:“据我所细想,方婷最起码有三大破绽。第一,你我在寻找案发现场时,无缘无故地被凶手设计陷害,肯定事先是方婷告的密。第二,朱寿和候斐出人意料地遭至杀害,肯定也是她泄露了这其中的秘密。第三,我们去寻找凶手的实验室时,方婷一系列不寻常的言谈举动,就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甚至在动物园后院里,遥感器的突然不正常,也一定是她搞的鬼。”
符于拍手叫绝,大声赞道:“嗯,不愧是迷侠的老师啊!果然名师出高徒!哈哈!”
秦青白了他一眼,啐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如此在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怕给金子压死!”
符于笑了笑,道:“不过,这第一点确非方婷所为。因为那时我还不认识她,她也没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我也不曾告诉其他的人。”
秦青不解道:“那么凶手怎么可能对我们那天晚上的行动掌握得一清二楚呢?难道凶手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是这根本就是个巧合?”
符于蹙眉沉吟道:“这也正是我一直解不开的谜团之一。”
秦青见他兀自沉吟,却始终锁眉不解,柔声道:“好了,想不出也别刻意去想,很容易钻进死胡同的。”
符于呵呵笑道:“是啊!若非你提醒,我岂不又和上次一样要钻牛角尖了?”
秦青微笑了笑,问道:“既然方婷已向你坦白了,也供出了她父亲的犯罪事实,你准备怎样处置她?”
符于道:“她受何远所感化,既已回头是岸,又非大奸大恶之徒,我又何必惩罚她?”
秦青会心一笑:“这就是了!她也是逼迫无奈,夹在其间,一边是至亲至爱的父亲,另一边却是她生死挚友和正义。她能舍小亲而择大义,这已经难得之至了!”
符于道:“我忽然发现你不应该教法律,而应该教哲学。”
秦青奇道:“为什么?”
符于笑道:“因为你这句话很有哲理。你少了作为律师的严谨和法不容情,反而多了佛家的宽慈和博爱。你若到了寺庙或者尼姑庵,一定是个非常抢手的人才。”
秦青脸上一红,嗔怪道:“瞎三话四!越说越不像话,越扯越离谱!”
符于笑了笑,忽叹了口气,道:“唉!若是凶手早遇到你该多好!”
秦青不解道:“为什么凶手早遇到我就好了?”
符于瞧了瞧她,神秘一笑:“你天天给他讲经说理,大谈人生哲学,他不醍醐灌顶,放下屠刀才怪呢?”
秦青白了他一眼,埋怨道:“现在凶手的上万怪物大军已兵临谷口,对我们虎视眈眈,你却还有心情在这里乱开玩笑?”
符于道:“你就放心吧!凭借四周险峻陡峭的山峰和一线天作为屏障,敌人是万万对我们无可奈何的。”
秦青道:“可是我们躲在这里,也终究不是办法。敌人虽无计可施,我们却也不能冲出去消灭他们。若此长久,凶手的实验成功,我们岂不是回天无力了?”
符于道:“所以我们得尽快伺机行动,而且要一举成功,争取让敌人全军覆灭。”
秦青道:“这说来容易,可为之则难于登青天。现在,我们的队伍仅有七十来人,枪支弹药又所剩不多,要歼灭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谭。”
符于道:“这不用担心,待得时机成熟,我自有灭敌之计。”他神情慎重,说得很有把握。
秦青嫣然道:“我知道你的能力非常人能及,思想也非别人能想象。可是你言语中的时机所谓何解?”
符于道:“我们现在占了地利和人和,却乏有天时。这天时就是时机。”
秦青却听得一知半解,也懒得细问,只问道:“凶手突然间发动大规模的行动,似乎已无所顾忌,难道他们的另一项实验已经研究成功了?”
符于摇了摇头,道:“应该不可能。因为凶手没有黑钻石,他的实验就不可能成功。”
秦青惊异道:“黑钻石?就是向阳死的那天晚上,那蒙面人口中所说的黑钻石?”
符于点了点头,道:“这黑钻石是一种新型人造元素钸,具有零辐射,零震动,比铀武器还要厉害的特点。它常被用来研制新的威力更大的武器或者研究特别的实验。它极其的稀有昂贵。本来是被秘密存放在中央特别研究院里的,却被凶手偷盗去用来做实验,幸好被我们夺了回来,否则凶手的实验恐怕早就大功告成了。”
秦青不同意道:“这黑钻石即使再稀有昂贵,难道其他地方,比如说国外,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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