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不同意道:“这黑钻石即使再稀有昂贵,难道其他地方,比如说国外,就不可能有吗?再说,凶手的实验成功就非得需要黑钻石吗?”
符于这次没有摇头,非但没有摇头,而且蹙眉沉默,脸上的表情始终忧郁不堪。
是的,难道凶手的实验就非得需要黑钻石吗?即使需要,难道在其他的地方就找不到这样的黑钻石吗?
他虽然很相信秋语的定论,却又很担心这样的问题会得到本不希望的回答。因为一旦如此,那么这场较量便如垂死病人的最后挣扎,纵然华佗在世,也是回天无力。
如果这样,这就意味着大面积的生灵涂炭,意味着要发生一场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的战争,意味着孰胜孰败,正义是否战胜邪恶。
秦青见符于愣然不语,正兀自奇怪,忽眼前亮光一闪,她兴奋地叫道:“你看!流星!”话还没落音,却见流星已然消逝在无边无际的深蓝。
她连声叹气,竟有种怅然若失的失落和感慨。
流星为什么会消逝?因为它的光芒已足够让人回忆不忘,它无怨无悔。
流星的光芒为什么会那么强烈?因为它竭尽了全力,它毫无保留,却欣然消失。
流星消失的地方在哪里?它自己也不知道,但它知道那地方既是生命的终结,又是生命的开始。
秦青忽然想起这段关于流星的问答,竟沉浸在这有关流星精神的遐想里。
符于忽也感叹道:“是啊!流星虽短暂,却辉煌灿烂。它短暂的生命给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秦青抬头瞧着他,忽问道:“就像你的飞刀一样?”
符于愣了愣,笑道:“我的飞刀怎么跟流星扯上关系了?”
秦青嫣然道:“你的飞刀如此神速,倏忽来去,真如流星一样,神鬼难测,想不让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也不可能。”
符于哈哈笑道:“你把我抬得这么高,也不怕我摔下来摔死?”
秦青笑道:“摔死你算便宜你了,给你戴高帽子压死你才是!”说罢,随符于爽朗的笑声也格格笑了起来。
二人笑了一阵,忽秦青用自己的身体碰了他一下,轻声问道:“嗳!符于,你的飞刀是不是例不虚发啊?”
符于郑重道:“飞刀既出,必是竭尽全力,用心一击,自是例不虚发!”
秦青忽以请求的眼神看着他,缓缓说道:“那能不能容我一观?”
符于愣了愣,笑着不依道:“我虽愿意,可我的飞刀未必愿意。因为它一出现,必须例不虚发。”
秦青嘟囔着嘴巴,假装生气道:“哼,有什么稀罕的!大不了,我让你射一刀就是!”
符于笑道:“我哪敢射你?我把山顶上的一只雕怪射下来就是了。”说罢,只听到一声极轻微却又极清脆的刀声,他的手中忽然便神乎其神地多了口飞刀。
秦青并未察觉,只是转头望着旁边高如云霄的山顶,却只看到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禁说道:“哪有什么雕怪?”
符于道:“你自是看不到,它们躲藏得极其隐蔽,即便在白天,你们也看它们不到的。”
秦青道:“哦?有几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符于道:“足足有七、八只。我是通过内力感觉到的。这些怪物是凶手派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的。”
秦青道:“那你还不用你的飞刀射死它们?”忽低头见到符于手中的飞刀,大喜道:“飞刀!”
符于笑道:“你真当我是神仙啊!这么高的山,子弹都射不到,何况是我的飞刀?”说着,把飞刀轻轻交与她的手中,提醒道:“锋利的很!小心哦!”
秦青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入手如冰,寒气逼人。
她凝眉审视着,见飞刀大约长三寸八分,银质,式样奇特,刀刃薄如蝉翼,虽看似短小,却入手极其沉重。
她默然凝视,以自己的芊芊细手小心地触摸着它的肌肤、纹理,竟抚摸良久,爱不释手。
符于忽笑道:“怎么?看上他了?只可惜我只有一把,否则非让他娶你做老婆不可!”
秦青一阵脸红,白了他一眼,嗔道:“又来胡说八道了!”说罢,把飞刀交到他的手中,心里却有种怪怪的感觉。
符于笑了笑,手微微一动,飞刀竟已不见。
秦青又道:“那山顶上暗中潜伏的怪物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让它们监视我们吧?”
符于莫测高深道:“它们既然要监视,我们又何必阻止呢?凶手能用它们做探子,我们也照样可以。”
符于这句话似乎阐述了这样的道理:它山之石可以炼玉。秦青虽懂得这个道理,却不甚理解符于的这句话,但她不想去问。因为她相信符于,她相信她只要郑重其事地说出了一句话,他就一定能千方百计地使它成功。
4
实验室里灯光明亮,如同白昼。
秋语正夜以继日地工作,而夏风则如同她的影子,始终不离她身旁。
这似乎已成了她日常生活中的习惯,而死缠不放则是夏风狂追美眉的惯用手段。
一个长得一点也不丑又很幽默的男人,整天在一个女人眼前摇来晃去,纵然那女人已心有所属或心如死灰,也会不自禁的芳心大乱,不知所措。
然而,秋语却是个例外,虽被夏风搅和得专心不能,却对他只有反感和厌烦:“你能不能安静下来?老是在我面前摇来晃去,你不怕累,我还嫌烦!”
夏风嬉皮笑脸道:“你不停下来,我又怎能安静下来?所谓风吹草动,云起雨落,说得正是这个道理。”他居然还能找出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秋语却懒得搭理他,继续忙于自己的实验。
夏风不依不停,居然走近她身旁,居然还很是陶醉地盯着秋语,盯了许久,似在向她公然挑衅:“哼哼!我就不相信你能抗拒我这美男子的诱惑!”
秋语的确抗拒不了,却实是忍受不了。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赤裸了全身,而一个男人居然在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乱瞅乱摸。
她忽一声暴喝:“你滚!你快给我滚!”
夏风愣了愣,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居然能冲着自己这美男子发怒,居然能抗拒自己的诱惑。
他又看了许久,忽又嬉皮笑脸道:“呵呵,我若走了,谁来帮你的忙?”总算识趣地把目光自她身上移开了。
哼,一招不行,还有他招。想我貌如潘安,才如唐寅,我就不相信会有女人不拜倒在自己的才貌之下。
孙猴子有七十二变,我夏风泡妞则有千招万招,永远想不完,也使不尽。
夏风正异想天开,自鸣得意,忽听秋语冷冷地道:“我找别的人!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用你简直在浪费我的时间,耗费我的精力!”
夏风哭丧着脸,乞求道:“好姐姐,算我错了!我保证不再这样了!你叫我坐,我就坐,叫我站,我就站,绝对百分之百听你的话!”
秋语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你把这碗药喂与萧探长喝。”说罢,把一碗药交到他的手上。
夏风端着药,看了看昏迷不醒已完全变异的萧木,愣了愣,忽讨价还价道:“好姐姐,能不能换个工作给我做?这也太为难我了!”
秋语一边忙于实验,一边淡淡地道:“没有了。这就是我要你帮的忙。你既然听话得很,那就喂给他喝吧。”
夏风哭丧着脸,为难道:“可是他昏迷不醒,我怎么喂药啊?”
秋语道:“你口对口地喂他喝。”
夏风吃惊道:“我口对口地喂他喝?我的天啊!这样一来,我不被人怀疑成同性电才怪呢!”
秋语道:“我不说,你不说,最多我只告诉我的大哥符于,那又会有谁知道?”
夏风忙摆手道:“你不要告诉符于!他这小子别的什么都不行,就是一张嘴巴厉害。你告诉了他,岂不等于告诉了全世界?”
秋语道:“胡说八道!你若信不过我大哥和我,那就弄醒他,喂给他喝便是。”
夏风又吃惊道:“我弄醒、喂药他喝?那他如果吃掉了我,我岂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秋语嗤之以鼻道:“胆小如鼠!怎么能成就大事?”
夏风被她这么一说,立觉颜面扫地,豪气顿生,可他委实害怕,只好狡辩道:“我不是害怕,而是没必要这么做,因为我已经想出更好的办法了。”
秋语道:“我不管你想出什么办法,反正你若要帮我,就应该把这个忙帮好。”
夏风本以为她会惊奇发问,却只是淡淡这么一说,立即觉得意兴索然,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萧木跟前。
正欲扶起他,却见他猛地张开眼,张口便咬向他的脖子,口中带着足以让人窒息的血腥味。
夏风吓得目瞪口呆,忽“啊——”一声,扔掉药碗,径直奔向门外。刚奔出不久,忽听得秋语的声音在后面鄙夷叹息,只得回头又走了回来。
他忽愣愣地看着秋语的一只手。那只手本来正忙于实验,却忽然稳稳地端着那碗药;那碗药本来应被扔在地上,却神奇般到了秋语的手里。
夏风瞅了瞅那碗药,见汤药平如镜,又瞅了瞅地上,见丝毫没有药的踪迹,不得不不可思议地看着秋语。
是的,当他扔掉药碗,转身逃开时,隐约见到什么身影在他面前一晃,在空中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却未想到是秋语的身影。
秋语盯着他,叹气道:“可怜我这碗药差点覆水难收了!可就白白浪费了我的一番辛苦!”
夏风一阵脸红,道歉道:“好姐姐,对不起!这次真的是我错了,还是让我来喂他药吧!”像他这种死要面子的男人居然也会道歉,可真是难得之至。
秋语瞧了瞧他,道:“那再给你一次机会吧。这次可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了!他被捆绑着,再凶狠也伤你不着。”
夏风苦笑了笑,接过药碗,只觉得自己胆小蠢笨之极。
他又走过去,见萧木正兀自在那里挣扎、发怒,微作犹豫后,忽拿起实验台上的一个硬物,“砰”的一声,砸在萧木的脑袋上。
萧木呻吟一声,便又重新昏死过去。
第十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1
第二天,临近中午,有人来报,说萧木醒了。众人自是欣喜万分,皆忙去探望。
于是,萧木的小屋里挤满了人,除了几个把守一线天的人,所有的人都来了。
符于见萧木已变回人形,甚是高兴,问道:“萧探长,感觉怎么样?”
萧木刚刚醒转,有些懵懵懂懂,摸了摸自己的头,忽“哎哟!”一声,不解道:“我的头上怎么长了这么大一个疱?”
众人也觉得奇怪,都把目光投向秋语,而秋语则把目光投向夏风。于是,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夏风。
夏风暗暗叫苦,给众人望得忐忑不安,苦着脸道:“我也是一番好意。如果不击昏萧探长,我又怎么能给他喂药?”
秋语问道:“那你是怎样给萧探长喂药的?”她似乎存心想让夏风难堪。
夏风支支吾吾道:“我先有东西击昏了他,然后……捏紧……他的鼻子,把药……灌进了他的口中……”他也知道这种喂药方法,对病人很不尊敬,所以他这句话说得细如蚊吟。
然而众人却听得一清二楚,都投以责备的目光,可细一想,除了这种方法,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萧木忽哈哈笑道:“你们干吗这样看着夏风小兄弟?若非他用这种方法给我喂药,我也不会这么快醒来。呵呵,夏风小兄弟,谢谢你了!”显然,他已完全清醒。
夏风受之道谢,自感有愧,干笑了笑:“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众人见夏风这幅表情,自是从未有过,不由得大笑起来。
这时,忽有人急匆匆进来禀告道:“符于,敌人抓住了院长,正在一线天外叫阵呢?”
符于问道:“他们叫阵些什么?”
那人道:“他们要你拿黑钻石去换人,否则院长将性命不保。”
符于道:“你们看到了院长在他们的手里?他怎么样?”
那人点了点头,道:“院长的确落在了他们的手里,而且看似受了极重的伤。”
符于皱起眉,想了想,才道:“敌人若再叫阵,你就说我们马上出来。”
那人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夏风道:“符于,你不会真的拿黑钻石去换人吧?这显然是敌人的阴谋。”
符于道:“自然不会!可是我们必须得出去,还必须得救院长。”
何远道:“这是自然。可是我们该怎么搭救呢?”
符于想了想,道:“看来我们必须得冒一次险了!”他环视着众人,继续道:“我需要一个人随我同去。”
萧木道:“我随你一起去吧。”
何远也道:“还是我同你一起去。”
符于摇头道:“你们两个刚受过伤,去了只会帮倒忙。”他忽把目光望向秦青,开口道:“秦青,还是你随我一起去吧。”
秦青点了点头。
众人不由得奇怪:为何符于不选择其他的人,却偏偏选秦青同去?要知此次同去,定是危险异常,和闯龙潭虎穴没什么分别。然而众人虽奇怪,却坚信符于的选择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而确认无误的。
2
一线天外怪物声鼎沸,早已躁动不安了;却不仅仅是怪物,至少还有汪清风和他的枪手们。
当符于和秦青走出一线天,走进怪物当中时,怪物们居然安静了下来,就连汪清风和他的枪手们也默无声息。
他们只是诧异地看着这两个人,仿佛群狼看着两只小鹿闯入了它们的巢穴,心里既躁动又惊奇。
符于和秦青慢慢走到汪清风跟前,然后停了下来,目光挑衅地注视着他。
汪清风哈哈笑道:“二位果然好胆!龙潭虎穴你们也敢来,倒真大出乎我的意料!”
符于道:“既然大出乎你的意料,你又何必以黄政作为要挟?”
汪清风道:“本来只是闲得无聊,以这个糟老头子作为鱼饵,陪你们玩玩而已,没想到这鱼饵如此强劲,居然让我钓到了两只大鱼。”他忽得意狂笑,以异样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倒真像是看着他鱼竿上所钓的大鱼。
秦青怒喝道:“先别得意!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汪清风眯着眼睛斜视,轻蔑道:“哦?我倒想看看你们这两条大鱼能掀起多大的波浪?”
符于道:“少罗嗦!黑钻石我们已经带来了,你们快放了黄政!”
汪清风故意一愣,大笑道:“我们要的不仅仅是黑钻石,还要你们两个人。至于黄政吗?让你们看看也无妨,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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