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 第5部分

她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吴了和韩亚军来到这里，他们直接走到重症监护室外面的大玻璃窗前，瞪大眼睛向里面望着。

重症监护室里几名医生护士手脚不停地忙碌着。

脸色苍白的柳玉莹躺在急救床上，又是输氧又是输液，生命体征监视器的屏幕上快速闪动着一组组数据，呼吸机不停的向她的体内输送着维持生命的氧气。

被何百鸣派来监护柳玉莹的女刑警赵娜和一名男刑警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又坐回到一旁走廊上的长条椅上，继续就着冰冷的瓶装饮用水啃着面包。他们忙了大半夜，肚子都在咕咕的叫。

吴了望着重症监护室里医生、护士忙碌的身影和间或能看到躺在急救床上的柳玉莹，突然间一种无法说清的意念在他脑子里不停的快速来回闪现。

在出事前，他确实很爱她，现在“爱”这个字已经变得无限遥远了。但是，一时间里他还是对她恨不起来，只是觉得她可恨、可悲，甚至有些可怜。

一个女医生和一个女护士走出重症监护室。

吴了、韩亚军和赵娜等人急忙迎了上去。

女医生问答：“病人的家属来没有？”

韩亚军指着吴了说道：“这位吴秘书就是病人的未婚夫。”

女医生望着神情十分忧郁的吴了问道：“吴秘书？谁的秘书？”

韩亚军急忙说道：“就是黄志强副市长的秘书。”

女医生又打量了吴了一眼，继续说道：“病人的情况很不好，体温只有35度，血压很低，各项生理指标都很不正常，一直不断的出虚汗，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她过去得过什么病？是不是有严重的低血糖病史？”

吴了突然想起来柳玉莹和他交往时，会时不时的吃一两块水果糖。于是，他急忙说道：“好像是，他平时每隔几个小时就要吃一两块水果糖。”

女医生转身向女护士说道：“马上用蜂蜜往病人嘴唇和口腔涂抹。还有，通知检验科马上给病人测血糖。”

“好的。”女护士马上转身又进入重症监护室。

女医生又转向吴了问道：“病人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病的？”

吴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

赵娜急忙插言道：“医生，还是我说吧”

女医生惊愕的望着赵娜。这时，她才发现面前站着的除了副市长的秘书，还有三个神情严峻的警察。

赵娜说道：“医生，我首先要告诉你，病人是刚发生的一件杀人案的重要证人，请你们一定要让她活着，我们需要她进一步提供证词”

赵娜的话还没说完，刚才进入重症监护室的女护士快步走了出来，大声喊道：“李医生，病人发生心衰，血压也没有了！”

女医生急忙进入重症监护室。

吴了等人急忙都转身通过大玻璃窗向里面望去。

重症监护室里，监视器的屏幕上已经是一条直线，呼吸机已经停止了上下的运动。

一个男医生已经开始用器具对柳玉莹的心脏进行强烈的刺激。

一下、两下，一连十几下，男医生无奈地停下手。

女医生翻开柳玉莹的眼皮，打开一只手电筒照着看着，随后接过男医生手中的器具亲自对柳玉莹的心脏进行又一轮的强烈刺激。

监视器的屏幕上显示的依然是一条直线。

女医生最终停止了手中的操作。

柳玉莹二十九岁的生命终止了。

第八章

第八章一辆“奥迪”轿车和两辆警车驶进中心医院的大门。

三辆车依次在空荡荡的停车场停车。

黄志强、孙平安、何百鸣分别下了他们的车，快步直奔离停车场不远的急诊楼走去。

他们是去市委书记崔国胜家汇报完情况后回来的路上顺道来中心医院的。

他们刚走进急诊楼的大门，就看见女刑警赵娜和两名护士推着放着柳玉莹尸体的手推车快步从重症监护室里走了出来。

韩亚军和另一个男刑警架着半昏迷状态的吴了紧跟在后面。

黄志强惊异的瞪大了眼睛：“怎么，柳玉莹？”

赵娜无奈地冲着黄志强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继续和两名护士推着手推车快步走出急诊楼。

孙平安和何百鸣也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望着远去的手推车。

韩亚军等人停住脚步，一个个都有些木然的望着黄志强等人。

吴了两眼呆滞，不停地说着：“她死了死了”

孙平安见状急忙说道：“小韩，你们把吴秘书扶到我车上去”说了一半他突然觉得不妥，又急忙转向黄志强：“黄副市长，你看”

黄志强没有多想，顺口向韩亚军说道：“去吧，你们两个人暂时不要离开他。”

韩亚军点点头说道：“好的。”说完他和男刑警架着半昏迷状态的吴了向急诊楼大门外走去。

吴了依然不停的喃喃的说着：“她死了死了”

女医生边擦着手边走出重症监护室，她惊异的瞪大了眼睛：“孙局长，何支队长。你们都来了”

她不认识黄志强。

何百鸣指着黄志强介绍道：“李医生，这位是黄副市长。”

女医生更加的惊异：“黄副市长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病人还是没能”

黄志强伸出手要与女医生握手，女医生急忙伸出自己的手与黄志强的手握到一起。

黄志强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辛苦了。”

女医生表情异常复杂的轻叹一口气，一时间不知该再说什么。

黄志强接着说道：“请借你的办公室用一下，我们说几句话。”

女医生急忙说道：“好的，请跟我来。”说完她引领者黄志强等人走向走廊另一侧的医办室。

医办室里，女医生从长条形桌案下将一把椅子来了出来：“黄副市长，您请坐。”

黄志强说道：“你忙去吧，我们说几句话就走。”

女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开。

黄志强坐到椅子上，向孙平安和何百鸣说道：“你们都坐吧。“孙平安、何百鸣各拉出一把椅子坐到黄志强的对面。

黄志强说道：“这事我看这样吧，老孙，你负责处理后事，柳玉莹和钱钟山的后事都有你处理，特别是钱钟山的后事要想个恰当的理由通知家属，不要告诉他们是死于杀人案。他家里都有什么人？”

孙平安说道：“他老伴是人事局的副局长，几年前得了脑血栓瘫在床上，一直在家休养，他女儿几年前就去了加拿大，并在那成了家；他还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养女。”

黄志强想了一下说道：“你通知他加拿大的女儿吧。”

孙平安点点头说道：“好的。”

黄志强又转向何百鸣说道：“老何，你负责案子侦破，就按照刚才我们和崔书记定的，不要通报各个新闻媒体。”

何百鸣也点点头说道：“请黄副市长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孙平安插言道：“还有件事，吴了就暂时让我带他到我家去吧，我老婆可以照顾他，小韩就住在我楼上，照看起来也方便。”

黄志强又想了一下后说道：“也好，那就有劳你这个亲戚了。”

他此话一出，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医办室里的气氛似乎顿时凝重起来。

黄志强和何百鸣都不再说话，默默的看着孙平安。

孙平安轻叹一口气说道：“我瞒了大家好几年，是不想让吴了这小子走歪路。说起来你们都还不知道，他是我亲姐姐的孩子”说着他又轻叹了一口气。

黄志强和何百鸣还是不说话，仍然默默的看着孙平安。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和两个护士一起安置好柳玉莹尸体的赵娜走了进来。

何百鸣立刻对赵娜说道：“小赵，我正要找你”话没说完，他转向孙平安：“孙局，我替你安排了。让小赵和小韩都从专案组撤出来，协助你处理后事。”

孙平安望着黄志强说道：“你看呢？”

黄志强再次想了一下后点点头说道：“可以，具体的事你们安排。”

何百鸣转身向仍然站在门口的赵娜说道：“小赵，你听见了？”

赵娜点点头：“听见了；我和小韩协助孙局处理后事。”

黄志强站起身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我们走吧，都回去休息，明天哦，今天下午我们再具体研究这些事。”说完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医办室。

孙平安、何百鸣也站起身。

此时已经是凌晨的四点。

第九章

第九章凌晨五点。

三辆警车无声的驶进市公安局的家属院。

孙平安下了他001号“奥迪”警车，紧跟着何百鸣和韩亚军分别下了他们各自开的警车走了过来。

他们都住在这个院子里，何百鸣住在对面的楼里，韩亚军则住在孙平安的楼上。

赵娜仍然在孙平安的车里，他和何百鸣、韩亚军一起里推外拖的将精神上陷入极度崩溃的吴了拖下了车。

孙平安对何百鸣说道：“老何，你回去睡一觉吧，我和小韩、赵娜能把吴了弄上楼。”

何百鸣说道：“那好，咱们下午再见。”

他们已经约好下午一点到局里专门开会，研究相关事宜。

何百鸣走向对面的住宅楼，孙平安和韩亚军架着吴了走进了孙平安住的住宅楼。

进入二楼两套单元房连成一大套的孙平安的家里，他们将吴了放到了沙发上。

吴了仍然不停的喃喃的说着：“死了她死了”

孙平安在检察院工作的妻子席凤英和在中级法院工作的儿子孙一兵都披着衣服走出各自的卧室，惊愕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席凤英和孙一兵知道吴了是他们的亲戚。

“这是怎么回事？”

母子俩几乎同时问道。

孙平安并不回答他们母子的话，他向韩亚军说道：“小韩，你也上楼休息吧，别睡过了，一点钟准时到二楼会议室。”

韩亚军点点头说道：“好的，孙局，席阿姨、一兵，我走了。”说完他走出孙宅的屋门。

赵娜正在和孙一兵已经订了婚，所以她留了下来。

席凤英焦急的向丈夫说道：“老孙，了了这是怎么了？”

孙平安望了一眼吴了说道：“出了意外，柳玉莹死了。”

席凤英和孙一兵大惊，又几乎同时问道：“她人在哪？”

孙平安说道：“中心医院的太平间。”

说完他看到赵娜惊愕的望着他，于是急忙说道：“哦，娜娜，你还不知道，吴了是一兵大姑的儿子，说来他是你们的大表哥。”

赵娜更加惊愕的望着他未来的公公：“原来是大表哥”

孙平安接着对赵娜说道：“你去睡一觉吧，让一兵照看他。”说完他转向孙一兵：“别在这愣着，接杯凉水来！”

孙一兵急忙转身拿起一只茶杯从饮水机里接了半杯凉水和半杯开水。

孙平安又对妻子说道：“你也别在这愣着了，带娜娜到你的房间去睡觉。哦，柳玉莹的事让娜娜告诉你，不过你要严格保密！”

席凤英望了一眼仍然昏迷中的吴了一眼，拉住还是一脸迷茫的赵娜走进她的房间。

孙平安接过儿子端过来的冷热混合水灌了吴了两口。

吴了呛了两口继续说着：“死了她死了”

孙平安勃然大怒，抬手将茶杯中的水泼到吴了的脸上，厉声骂道：“混蛋！”

吴了被一杯水猛得一击，顿时清醒了许多，他惊异的望着孙平安：“这我这是在哪？”

孙平安再次厉声骂道：“你他妈的真是个不成器的混蛋！这点屁事就变成这个德行！”

吴了被骂得更加的清醒了：“三舅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你骂我吧”

孙平安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该发生的事迟早会发生，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冷静面对。”

吴了摇着头说道：“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柳玉莹是那个老家伙的人我真是瞎了眼”

孙平安说道：“你看不到和想不到的事多着呢，不要以为一个人明面上堂堂正正，背地里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你就是长着一百只眼睛也是看不到的！”

这时的吴了已经彻底的清醒了，第一次听到舅舅对他说出充满“哲理”的话，他在沙发上坐正自己的身体，要继续听下去。

孙平安继续说道：“当今这个时代，两面人，甚至三面人多的是，不仅你看走了眼，他黄志强不是也看走了眼吗！他竟然会把柳玉莹介绍给你当老婆！”

吴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时间无话可说。

孙平安接着说道：“柳玉莹是长得漂亮，正因为长的漂亮才当了别人的二奶哦，这话不对，算我没说。”他突然意识到他当着他儿子说出这种话很不妥，急忙改口。

赵娜也是有名的“美女刑警”，明年就要和他儿子结婚。

吴了趁势问道：“三舅，你说这事我该怎么办？”

孙平安说道：“该怎么办，那是黄志强和何百鸣的事，你不要多管闲事，知道的说，不知道的不要瞎说！”

吴了点点头：“三舅，我听你的”

孙平安又说道：“你们婚礼的事我会安排人取消，你就安心的休息几天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孙一兵被他们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爸爸，这到底是真么回事啊？”

孙平安看了孙一兵一眼，他很清楚这事不可能瞒着当见习法官儿子，于是他向儿子说道：“钱钟山被人杀了，死在柳玉莹的家里，柳玉莹就是钱钟山包养了多年的二奶。”

孙一兵大吃一惊：“会有这种事”

孙平安脸色一变，严肃的说道：“你知道就是了，这件事没有公开之前，不要出去乱说！”说完他看了一眼已经恢复正常的吴了，接着对儿子说道：“带你表哥到你房间睡觉去吧。”

孙一兵向吴了说道：“哥，到我房间去吧。”说着他一把拉起吴了走向他的房间。

孙平安望着儿子和吴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他走进他的房间。

早在几年前他就与他的妻子分房而睡了。

他还有他的事情要办。

第十章

第十章也是凌晨五点。

在“莉莉酒吧”吃完生日宴后，肖一山带领着众人到隔壁的茶楼喝着茶打开了麻将，他醉醺醺的打了八圈醉牌后提出散场，随后开上的莉莉的“奔奔”小轿车，拉着昏昏欲睡的莉莉驶上了回家的路。收到了很多的生日礼物，特别是肖一山的铂金手链，莉莉兴奋的喝了很多的酒，一进茶楼就躺到长沙发上睡大觉。

肖一山生日宴上也喝了很多的酒，虽然酒宴后又喝了很浓的台湾“东方美人”茶，但是浓茶根本上是不解酒的，过了经过茶汤中“咖啡碱”短时间的刺激让人兴奋后，会加速酒醉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