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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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天师-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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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惹笑:“这小子不知是何方神圣脑袋精得很,胆子更是吓人,你栽得也不冤啊!” 
  “这不冤,如何才叫冤?”冼烟怒叫不已:“哪天逮着,得好好收拾才行!” 
  年轻人淡笑:“还是到舱库看看少了什么吧?” 
  这话提醒了老头,他也觉得此事重要,便立即和年轻人钻入舱库检查去了。 
  船只不断往上游漂去,眨眼只剩一个小点。 
  毛盾和毛头潜在水中,直到无法再闭气才往上冲。猛喘了几口气之后,毛盾一看江面一片黑,船只已远去,他才放心。 
  “好险!”毛盾吃吃笑道:“那老头准气死了。” 
  “我们好不到哪儿去,要游几里江面。”毛头道。 
  毛盾这才注意到两岸,乖乖,竟然看不到,准是远之又远。有伤在身,他也不愿浸水太久。 
  当下也没心情再消遣别人,乖乖地努力游往右岸。 
  果然宽得可以,两人足足游了几个更次,上岸之际已快天亮了。 
  好不容易寻着一处小镇,敲开一客栈即准备住店。 
  进了客房,两人脱了外衣裤,披在桌椅上,即倒在床上呼呼大唾起来。 
  当二人醒来时,已近黄昏。 
  毛盾直觉肚子又饿了,他起身摸模衣衫,已干了七分,勉强可穿上身。随后找向酒馆,叫了一顿丰富大餐。 
  毛头随后也起来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然而吃完之后,毛盾才想到一身空,早巳没了盘缠。 
  “你还有银子?” 
  “没有啊!”毛头道:“在少林,哪有发薪水的?我比你还穷呢!” 
  “这么说,我们准备吃霸王餐了。” 
  毛盾说得倒自大,他看掌柜长得瘦巴巴的,小二也一付老实模样,他就觉得这餐很好吃。 
  毛头道:“跟他说改天再送来行不行?” 
  “通常吃霸王餐的人都如此说。”毛盾道。 
  他当下叫来掌柜,表示还要住一晚,明天再一起算帐。 
  “不知少侠是哪里人士?”掌柜仍是满脸和气道:“你们可是昨夜在江中遇劫?” 
  “答对了!”毛盾道:“盗匪凶得很,把我们的钱财抢光了,明儿有人会替我们送过来,少不了你一文就是了。”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掌柜窘道:“出门在外,总会不方便,少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现在是淡季,客人少,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难得你如此好心肠,放心,有了银子,我一定加倍还你。”毛盾想想又说道:“我们是银灯联的人,你该听过吧!” 
  “银灯联?”掌柜脸色稍变:“那小的更不该收您的钱了。” 
  “怎可如此,虽然我们是有头有脸的人,但还是帐目分明,这是我们的宗旨。”毛盾一本正经道。 
  “小的……小的……” 
  “就这么说定,明天算给你。” 
  毛盾摆出坚决的模样,掌柜的也不敢多说,连连哈腰称是,恭送他们回房休息。 
  在房中,毛头忍不住窃笑道:“那银灯联的名头还真不小,这一吓立即见效,以后我们吃穿不用愁了。” 
  “话是不错,但人家也是好心人,怎好意思整人?”毛盾道:“该多少,以后还是要还的。” 
  毛头登时没了气:“那怎么办?明天不开溜了?” 
  “晚上再说吧!”毛盾道:“看谁住进来,觉得路数不对的,偷他一点银子便是了。” 
  这方法好,毛头同意道:“最好是那糟老头不小心投店,咱们好偷光他的家当、衣服,让他光着屁股走人。呵呵!” 
  毛盾道:“可惜啊,他放船直下,不知去什么地方,这个仇只有等以后再报了。” 
  其实两人只是说说而已,若是真碰上了冼烟枪,他们不吓死才怪。 
  反正离深夜还有段时间,他们索性盘坐床面,开始疗伤。 
  毛头虽伤得较轻,但他的内功底子薄,还得靠毛盾随身的药物养伤。而毛盾虽伤得重,但日月神功岂是庸俗的武功? 
  尤其他曾在水晶球内吸七彩龙烟,这一运行之下,自然是助益良多,相信不久可复原。 
  不知过了多久,毛盾忽闻邻房有声音:“将军抽车!” 
  又是下棋的! 
  毛盾心神一凛,他现在可对棋子敏感得很,当下很快吸气,周遭七彩淡姻猛如两条灵蛇溜入鼻孔。 
  他随即靠向墙头窃听,想确定是真是假。 
  那头又传出声音道:“抽你车就像杀人一样痛快,昨夜那一 
  票很爽吧!” 
  “当然爽!净拿两箱银子,少说也有十万两。我弃车保帅倒将你一军。怎么样?” 
  “没那么简单,双路车缠死你!” 
  听声音,似是中年浑人。 
  毛盾已断定准是盗匪之流,还干了一票买卖,这正合乎他的目标,当下就把毛头叫了过来。 
  “是谁?”毛头也靠向墙头窃听。 
  “准是土匪!你看好,我去采点迷魂草,武功未复,不用手段是不行的!” 
  毛头领首:“快去快回,免得他们又去干票。” 
  毛盾立即推窗而出,但觉无人,方潜向墙边,勉强爬出,寻向郊外草药。他是茅山忍术祖宗,自然对迷香之类药草有所研究。 
  很容易即已寻得几株细如松针连带小黄花的青草,很快就赶回客栈。 
  毛头一见他即道:“还没走,只是没了声音。” 
  “你确定他们没走?”毛盾靠向墙头倾听,听见阵阵打呼声。他笑道:“果然是土匪料,说睡就睡!” 
  毛头已拿来了茶杯,将毛盾采回的药草丢进去,将之捣碎弄出毒汁,不禁呵呵笑道:“要用吹针射他们屁股吗?” 
  毛盾笑道:“省省吧,没吹针又没管,想注射也不行,用烟好了。 
  毛盾撕开锦被一角,抽出棉花,将少许沾向毒汁,然后搓成棉团,将之置于烛火上,使它慢慢燃起。 
  随即一缕青烟直冒,他捏着鼻子,张开噶巴,把青烟吸取一嘴。 
  “别把它吞了进去,否则我得去拍你回来。”毛头笑道。 
  毛盾瞪他一眼,嘴巴肿如球,说不出半个字来,这滋味真不好受。 
  他很快潜出房间,一看四下无人,立即靠向隔壁窗口,一指戳出小洞,将嘴中轻烟急急吐了进去,眨眼吐完,他又溜回房去。 
  “多久可以进去?” 
  “三分钟吧。不过为了安全起身,还是等十分钟好了。” 
  时间一到,毛盾潜出房,轻巧地来到隔壁窗前,把眼睛凑往方才的小洞,位里面瞧,两只猪仍睡得呼声大作,他笑道:“成了!” 
  手一招,他和毛头纯熟地拨开窗子,一溜烟钻了进去。 
  “睡得跟死猪一样。”毛盾轻松地瞄了床上人一眼,随即往四周寻去:“快找箱子,听说他们抢了两箱银子。” 
  然而目光扫了又扫,哪有箱子? 
  毛头失望道:“会不会听错了?” 
  “不可能!”毛盾望向床铺,道:“一定在床下!” 
  他伏身在床下一看,依然空空如也。 
  “会藏在哪里?”毛盾不禁急了:“难道会抱着睡觉不成?” 
  “如果没有,搜他们衣衫算了。”毛头道。 
  毛盾当然同意,他很快掀起棉被,那两人突然动了,还坐了起来。毛盾顿时两眼发直,立时想先发制人,一指点去,他更吓了一跳。 
  “掌柜的。” 
  睡在床边的正是看来老实的掌柜,他连衣服都没换,更让毛盾吃惊的是睡在内侧的年轻人。 
  “翁无忌?” 
  这分明是陷阱,他哪还顾得了洗劫人家,拉着毛头,拔脚即往外奔逃。 
  “我的妈呀,见鬼了!” 
  毛盾实在猜不透翁无忌怎会阴魂不散地找到这里?还有这要命老头。 
  这一转身,要命的老头已挡在门口抽长烟,他吃吃笑道:“好久不见,睡得还爽吧!” 
  “爽死了!” 
  毛盾暗自叫苦,声音方起,整个人已撞向窗口,企图破窗而逃。 
  冼烟枪见状冷喝,长烟杆横截了过来。 
  他来势甚快,毛盾却更快,猛然网过他左侧,砰然一响,已被撞个稀烂,毛盾已逃出外头,并得意谑笑道:“要抓我可没这么容易。” 
  话未完,突见眼前有张黑黑的东西,他还来不及反应,那东西已在收缩,他猝然惊觉是张网,大叫不妙欲挣扎躲闪。可是在窗口的两名壮汉早熟练将网扣收妥,毛盾成了网中鱼无路可逃,他哭丧着脸道:“完了,前功尽弃。” 
  老烟枪已呵呵笑起,为方才故作佯攻而逼得毛盾落网喝彩,若非如此,他还真不知如何百分之百收拾这贼小子。 
  眼看人已逮住,他轻轻捉笑道:“带过来,塞外小棋王!” 
  两壮汉已提着毛盾回房,丢在地上。 
  毛盾立即摆笑脸道:“老船长好久不见,怎会有空前来?想找我再下一盘棋是不是?我正好有空,我再传你几招家传绝技如何?” 
  “省省吧,你那撒豆棋臭得很。” 
  “现在不一样了,”毛盾干笑道:“昨夜是有点耍你,今天来真的,放开我,我立即证明给你看。” 
  “证明什么?证明你的棋术特别烂?” 
  “我真的是塞外小棋王……” 
  “专门玩撒豆棋之王!”老烟枪深深吸口烟,轻轻吐向毛盾脸上,笑道:“要和老夫下棋可以,不过输了必须付出代价很简单,每输一盘,砍你同伴一条手臂,你敢赌吗?” 
  “当然敢!” 
  毛头却己脸色大变:“不能赌,千万别赌,他不是小棋王,这赌局不能算数!” 
  毛盾瞪眼:“我在救你,你怎能拆我台子?” 
  “赌的是我手臂,你当然无所谓!”毛头转向老烟枪:“别跟他下,他的第一盘棋就是跟你在盘上学的。” 
  毛盾更是瞪眼:“你敢出卖我?” 
  “到现在你还不投降?”毛头斥道:“要是下输了,他们真的会砍了我的手臂!” 
  毛盾这下泄气了:“都是你,没事说什么叫糟老头来投店,他果然来了,连人家裤子都没偷着,还赌了两条命。” 
  “我哪知会说得这么准!”毛头苦笑:“一生都没准过半次,唯有这次最灵,看来是好运要来了。” 
  “不准!”老烟枪捉笑道:“要恶运临头才难,快点想办法买付棺材吧!” 
  “连吃饭的钱都没了,还有棺材本?”毛盾斥道:“都是你,坏了我的财路!” 
  “哇哇哇!恶人先告状?”老烟枪瞄眼道:“我还没算你的帐,你反倒先怪起我来了,真怪了!” 
  “怕什么!久债还钱,吃你几只烤鸭几瓶酒,大爷明天就还你,连住宿费加倍奉还不就得了。” 
  “棋子呢?还有老夫一身湿,以及压惊费呢!” 
  “开个数,我照样还个清清楚楚。” 
  “有志气,那老夫就不客气。”冼烟枪当真盘算起来:“下水一次大约一百两银子,压惊更贵了,恐怕有短寿之虞。 
  “本该收一千两,但看在你是无意的分上,打个对折,算五百两好了。其他烤鸭六只,算十二两,美酒三瓶三十两。 
  “还有老夫出差费,你该知道从百里之外赶来是很辛苦的,就算你每里路一两好了,就一百两。 
  “另外下棋指导费、住宿费、伙食费,还有那口窗……唉!最重要的棋子怎忘了,你知道它值多少吗?不多,只不过三千五百两银子而已。” 
  “那是青海冰玉雕刻而成,全国只有三副,本算是无价之宝,但看在你是无心分上,才以老夫的买价计算。” 
  “总共加起来,全部……五千两银子,这价码你还满意吗?” 
  五千两对毛盾兄弟俩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坑人!”毛盾斥道:“棋子明明是你丢下水的,怎可算在我头上?” 
  “是你打翻它,很多都掉落水中,我丢的另一付棋子,你搞错了!” 
  “我不信!” 
  “耍赖喔?”老烟枪频频点头道:“好吧,你不认那棋子的账就算了,我勉强吃亏些,将它扣除,剩下一千两百两,你该照实给我吧?” 
  “哪有一只鸭子二两银子?”毛盾还是不满。 
  “你似乎还想耍赖?”老烟枪突然正经道:“好,不必赔钱,把所有损坏的东西给老夫弄回,一个窗子、六只烤鸭、三瓶酒,还有那副棋子。” 
  毛盾不说话了。 
  别说是三瓶女儿红不易弄来,尤其是那棋子,他根本无处找寻。这比还钱还惨,他只好暗自叫衰,这下是被坑定了。 
  “好吧!我答应还你银子,快放开我!” 
  “想通了?”老烟枪笑道:“这才是聪明人。可惜人太聪明了,若贸然放开,让你逃走了,我向谁要钱去?” 
  毛盾瘪笑道:“我像个会逃跑的人吗?” 
  老烟枪嘲弄道:“像!昨天就逃了一次。” 
  毛盾无话可说:“好吧,你到底要如何才放人?” 
  “这个嘛……我一时还没想出来……” 
  “快点想!” 
  “你何时才能还钱?” 
  “存够了自然会还你。” 
  “到那时,我可能早死了。” 
  “放心,我会买纸钱烧给你,让你当个富有的好命鬼。” 
  老烟枪噗嗤一笑:“你倒挺会算的!可惜我老人家死后一定上天堂,纸钱用不着,所以你得在我活着时还债。”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怎么?你咒我死?想赖死人债?” 
  一见老头满脸凶相,毛盾立刻道:“好好!一定在你活着时候还你。” 
  “你的话很难让我相信。这样好了,”他看着毛盾及毛头:“你们两个替我工作三个月抵债。嘿嘿,三个月嫌一千八百两,连县太爷都没这份薪水。” 
  “吃你吧?”毛盾问。 
  “领六百两还吃我?老头想笑而强忍住了。 
  毛盾颇有被捉弄的感觉:“喂喂喂,小老头,六百两可是你领走了,我一毛也得不到,你叫我喝西北风去?还有没有人性?” 
  老烟枪终于笑道:“好吧,老夫再吃点亏。放开他,生意成交 
  了。” 
  壮汉立即把网张开,毛盾得以脱身,他搓着双手:“这样放了我,不怕我逃走吗?” 
  “这倒是了,多谢提醒!” 
  老烟枪忽然伸指猛戳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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