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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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天师-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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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香吧!”乩童冷冷道:“把姓名和生辰八字拿过来。” 
  吴神算立即将抄妥的纸条送过去,随即要冼媚如及老烟枪捐出银子以换来线香。足足有二三百尊神像,足可让二人拜上三小时。 
  但为了诚意,二人还是不停的拜。 
  另一个庙祝已搬来了一具绑了无数红布条的太师椅,让乩童坐下。他向吴神算使个眼色,吴神算立即明白,一个元宝送了过去,还说找到之后重重有赏。 
  那庙祝立即露了笑脸:“好心人,神明一定保佑。您捐的钱,我一定帮你替神明塑金身,您也拜拜吧,多拜多福气。” 
  吴神算听言也拜了起来。 
  乩童很快起乩,先是全身抖动,随即又摇头点头,双手乱抓,右脚不时跺向地面,发出重重的声响。 
  他并且念念有声,庙祝走过来,将八字化成灰,配上白酒让他服下。这一入腹,乩童抖跳得更厉害了,还哇哇叫着冼银灯的名字,要他回来,要他现形,又叫诸神附身以引路。 
  足足抖了半刻钟仍未有结果。 
  庙祝也现出紧张神情:“正神不肯上身,只好请偏神。” 
  众人会意点头。 
  庙祝将木棍交给乩童,乩童突然疯狂往背上打去一棒接一棒,打得背脊鲜血直流,仍打个不停。 
  就像是打在别人身上,不痛不痒,打得一张背已没有完整的肌肤,三人看得直皱眉,心想这人赚的也是辛苦钱,当下同情起他来了。 
  “跪……拜……” 
  乩童突然朝冼媚如及老烟枪怒吼,他脸如恶兽,恐怖已极,两人当真双膝落地。为了寻得帮主,他们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 
  又过了半刻钟,那乩童似打累或打怕了,动作已呈虚软,咆哮声却更浓。再加上冷汗、鲜血,让人瞧得触目惊心。 
  庙祝也紧张万分,不自觉地抖着身子。 
  陡见乩童作了最后挣扎,大吼一声,木棍猛击,整个人就快蹦起,却突然哇的一声,将方才喝进去的符水全吐了出来。 
  木棒掉落在地,整个人也为之瘫软椅上,脱力般呻吟着。 
  庙祝立即冲上去,手中白药抹得乩童背脊一大片,又捏他肩头,替他舒筋骨,并问道:“如何?” 
  “没有用……”乩童有气无力的回答。 
  此话一出,冼媚如及老烟枪更显吃惊。 
  吴神算急道:“如何?” 
  “没有用……他死了……” 
  “死了?”冼媚如激动的喊道。 
  “招不到,他死了……” 
  乩童说完此话已闭上眼睛,像重伤的野兽般呻吟着。 
  冼媚如和老烟枪对望一眼说不出心头感伤,没想到大老远专程赶来,会是如此结果,他俩非常失望。 
  吴神算较为镇定,又问:“能招他魂吗?” 
  “招过了……没有用……” 
  “连魂魄都上不了身?” 
  “没有用……去找真灵童……阴阳眼者……”乩童说完这话已昏了过去。 
  庙祝立即道:“他已伤身,能为你们帮的忙也只有如此,你们只好另请高明了。”说着轻轻一叹。 
  乩童如此,想必他也不好受。 
  吴神算会意点头,又拿出一个元宝给庙祝,算上补偿。随后,他和冼媚如及老烟枪黯然离去。 
  一直到走出山区,三人皆未开口说话。 
  “帮主真的死了?” 
  冼媚如感伤地自言自语。 
  老烟枪点点头又想摇头:“也许乩童没这份功力,无法测出……”他多半有自欺和安慰冼媚如的心理。 
  冼媚如深深吸口气,平息起伏的心情,转向吴神算:“还有办法吗?乩童说找灵童或阴阳眼,也许会有结果。” 
  “也许吧!”吴神算道:“不过那可能只能用于招魂之术。” 
  他避开人已死的说语气坚定道:“先生可知何处可寻灵童?” 
  “可遇不可求……” 
  吴神算忽而眼睛一亮:“有了,那小鬼……”说着目光已望向老烟枪。 
  “他是说毛盾?”老烟枪惊诧道:“跟我同行的那小鬼?” 
  “不错,正是他。” 
  “可能吗?”老烟枪想笑。 
  “很有可能!”吴神算以专业的经验分析道:“看他面相,实如相书所说之灵相,即具有阴阳双格,可沟通阴阳两界。 
  “尤其他说及神佛鬼魂之事相当内行,小的认为他必定曾经涉猎过此事。” 
  “真的吗?”老烟枪眉头打了结:“他是有些怪,只是……” 
  冼媚如道:“不论如何,把他找来问问不就明白了。” 
  她望向老烟枪,后者却苦笑道:“如果他在身边,问问也无妨,问题是我已经将他放走了。” 
  “为什么?” 
  “因为……”老烟枪道:“因为我们在接送吴先生时遭到杀手袭击,杀手可能针对那小子而来。为了顾及先生安全,只好让他离去,奇怪的是,从此杀手不再上门,看来他们真的是冲着他来的。” 
  “能再找到他吗?”冼媚如道:“他真实身份是什么?” 
  “不清楚,不过下次可要查个清楚了。”老烟枪道:“可惜将他放走了,依那小鬼机灵精怪,可能不太好找。如果有必要,我亲自再去杭州一趟,看看严平能否盯上。” 
  冼媚如问:“你仍叫严平看住他?” 
  老烟枪道:“嗯,想证实杀手是否冲他来的。” 
  “那就快去找人。”冼媚如道:“严平办事一向稳健可靠,而且才隔了三天,应该还可以找到人。” 
  “我这就去!”老烟枪憋笑道:“找到他也未必好过,尤其是求他,他很可能反咬一口。” 
  “把他骗来再说。” 
  “他这么好骗的话……”老烟枪道:“总管也不会一见面就被他整得裙破衣裂,灰头土脸了。” 
  冼媚如想起那件事,亦啼笑皆非道:“你看着办,愈快回来愈好。” 
  老烟枪点点头,对吴神算道:“先生一起同行吧?由您鉴定他,将事半功倍?” 
  “小的可没这把握。” 
  但为了一份兴趣,吴神算仍同意了。 
  当下两人不再回总坛,就和冼媚如分手,往杭州方向行去。 
  冼媚如目光二人背影消失,才轻轻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老烟枪即找到严平。 
  三人会聚于小酒馆。 
  严平闻及二人的目的,惊愕道:“还要找回那小鬼?” 
  “对,他可能是灵童。” 
  老烟枪把寻找帮主的事情说了一遍。 
  严平笑道:“不错,他曾经扮过道士,在石家集收过妖。” 
  “他当真有此能耐?”老烟枪振奋异常。 
  “倒不是真的收妖,是杀手。”严平道:“那些杀手是为他而来,属下去帮他解过围。” 
  “哦……”老烟枪稍失望,但随即又恢复精神道:“这么说,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能肯定,属下曾告诉他可待在杭州附近,若有事,属下会出面。他本想拜我门下替属下工作,属下说要问过副总管您才能决定。后来他们就走了,这几天并没有回音,不过属下仍派有眼线,应该能问出位置来。” 
  “有眼线就好。”老烟枪心头稍定:“那小子怎么想到拜入你门下,他躲我都来不及。” 
  “为了赚元宝。”严平道:“他倒老实得可爱,属下给他一个元宝,就打动他们的心,硬要嫌这个钱,可惜为了副总管,属下不敢答应。” 
  老烟枪眼睛一亮,一拍桌子道:“准备一箱元宝,咱去收买这浑小子。” 
  严平二话不说,立即向店家吩咐几声,不久店家已恭敬地送来装有二十个元宝的小盒子弟给老烟枪。 
  “走吧!愈快找人愈好。” 
  老烟枪立即起身,严平也不敢稍怠,随即引领他们往大概方向而去。 
  在探问不少线索之后,严平已打探出毛盾利用元宝买了一条小船,随即就此消失,了无踪影。 
  “这小子一定还在船上!”老烟枪肯定道:“他一定怕杀手随时上门,所以守在大江面,纵使刺客上门也得将船靠近才行。” 
  严平同意这看法,道:“届下立即发出命令,要所有的水路人马展开搜索。” 
  不等老烟枪有所示意,严平立即传令下去。 
  银灯联果然训练有素,刹时江边船只陆续启动开航,更有一艘快艇靠向这边,三人立即登船,展开搜索。 
  毛盾就是厉害,足足让他们搜了三天三夜,仍无半点踪迹。 
  难道他已弃船而去? 
  然而在银灯联庞大的搜索网之下,不管是水路,就是陆路又岂能安身自如? 
  严平坚信毛盾仍在船上,只是这条船不知躲在何处? 
  “会不会出海了?”老烟枪问。 
  严平道:“不可能,他的船太小,出不了海,会被风浪吞没。” 
  “这就奇了!” 
  老烟枪已想尽所有办法,仍是没法度。 
  “我来卜个卦吧!” 
  吴神算倒想帮忙,卜骨虽玄,但总有些灵。 
  他立即烧起三炷香于船头,在经过虔诚祭拜过后,始拿出卜骨卜去,当下念念有词:“临东方,艮为山,山水蒙……蒙于水,水之于泽……泽水困……困属木属口,他应该还在船上,困于水……该是用某种东西掩了起来。” 
  老烟枪闻言欢喜道:“你是说他把船只藏在别的东西里?” 
  吴神算点头:“照卦相看来是如此,咱们该往水中一些草堆或是其它东西去找寻才对。” 
  “有你的!” 
  老烟枪赞不绝口,当下又叫严平将命令传下去,随后自行押着船,再往可疑的地方搜去。 
  吴神算不停揣摩着封相含意,并提供意见,尤其困字,该是在木林之中较有可能。 
  严平在指点之下,突然有了灵感:“会在沉牛湖,那里因为水浅,常有树丛冒出水面。” 
  “水浅怎能行船?”老烟枪道。 
  “就是不能行船,咱们才忘了要搜寻。”严平更具信心道:“水浅对大船有限制,对小船,只要能浮起,任何地方皆可行。 
  “有道理!”老烟枪笑道:“这个小灵精,现在看你往哪里逃,咱们快去。” 
  二话不说,严平立即下令调船往沉牛湖行去。 
  直到二更天才到地头。 
  眼前的湖面上有许多枯树、绿枝冒起,由于水浅,普通船只皆不敢靠近,在长江水位下降时,此处则呈一片草原风貌。 
  且引来了牛群觅食,但水位突然涨起时,许多牛只往往因逃避汲而淹死,故而有沉牛湖之称。 
  老烟枪迫不及待地登上早就预备好的竹筏,领着严平及吴神算往湖中深处划去。 
  只划了两里,果然见到平亮湖面最居中的位置处有点光芒传出,三人更加兴奋,更加小心地划过去。 
  那里正是毛盾、毛头的躲藏处。 
  它不只是湖中央,更是一丛水柳树之栖生地。只要把小船藏在里头,别说是夜晚,就算白天也难以发现。 
  毛盾只买了些盐米之类的东西,再加上一个小炉子,一切已完事。悠闲时即煮上竿饭一顿,懒了即随手抓条鱼烤烤,永远也饿不死。 
  照他估计,避个一二个月应不成问题。 
  到时候自己的伤势己好,外头那些人想必也因找不到自己而寻往他处,而自己就可安然重现武林省去不少麻烦。 
  三更时分,两人已躺在像竹筏的小船上,安稳地睡着了。 
  船身在晃,忽而发出木棍敲竹筒声。 
  毛盾惊觉坐起:“有人?” 
  他很快瞧往周围那刚刚伸出面的柳干。 
  原来该处早绑有两根柳木,伸入水中,而水中则置有飘浮竹 
  筒,若有较大水波打来,竹筒随波晃动,登时发出咔咔响声。 
  这本是毛盾用来预警有船只靠近的东西。 
  他瞧了一圈,发现西边晃得厉害,从柳缝中往外看去。 
  当真有船筏行来。 
  瞧他们贼头贼脑的模样,准不是好路数。 
  毛盾很快把炉火弄熄,摇醒毛头,低声道:“有刺客!” 
  毛头立时睁大眼睛:“来了几人?”他也往外看去。 
  “四个。” 
  “怎么处理?” 
  毛盾当机立断道:“你留在这里,准备火把烧他们,我潜入水中,来个破釜沉舟,让他们好看。” 
  毛头担心:“行吗?水不深,淹不死人。” 
  毛盾很有信心:“行,只要落水,我的鞭就会缠死他们。” 
  不等毛头回答,毛盾已小心翼翼地替入水中,游向目标。 
  毛头也不敢怠慢,把一些易燃枝叶聚成一堆,到时好轰人。 
  老烟枪尚不知已身入险地,还自以为行动隐秘,想来个捉吓,好表现自己突如其来的本事。 
  船筏渐渐逼近了。 
  毛头的心弦紧绷,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然而就在他想引燃枝叶之际突然发现船筏之中的人颇为眼熟,尤其是那矮胖的家伙。 
  “会是吴神算?” 
  愈着愈像了,再一照眼,忽又看到严平。他登时惊笑:“怎会是他们?师弟……” 
  刚要叫毛盾,才发觉他已游入水中,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你是好。 
  已近百丈,老烟枪更是小心,低声道:“见着人、船没有?咱们来个活捉,或吓吓他们。” 
  严平道:“似乎有船在前面。” 
  话声未落,那撑竿的汉子却“咦”了一声:“竹竿变短了……” 
  敢情毛盾在搞鬼,他在水中砍了撑竿,壮汉不信,又将竹竿往水中插去,再举起时已剩半截,他叫道:“有水鬼!” 
  “小声些,哪有鬼!” 
  老烟枪正想责备他说话太大声了,忽然发现竹竿真的变成半截,立刻叫道:“不好!” 
  话未落,毛盾已猝而发难。 
  他早就把缠着竹筏的麻绳切得差不多了,这一劈掌打去,拍啦啦暴响,水花溅得老高,竹筏散碎乱飞。 
  筏上四人立即落水二人,唯有严平及老烟枪凭着深厚内力倒飞空中。 
  然而毛盾却也未给两人机会,长鞭猛抽上空,疾缠老烟枪左脚,硬把他往水面拖扯。 
  老烟枪怒喝,发掌打向水中毛盾。 
  谁知掌力迫去,更把毛盾逼入水中,连着长鞭,老烟枪也栽落水中。 
  “敢暗算我?我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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