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少侠原谅昨日之事。”翁无忌恳切地道。
现在反而毛盾心慌慌了:“你当真不追究那档子事?也不怕我去告密?破坏你们的好事?”
翁无忌沉稳地道:“不怕!事情总该有表明的一天,我无话可说。”
毛盾晃了晃眼:“你也不怕你那一半知道你放了我而跟你分手。”
“灵雪不是这种人!”
毛盾看看是耍不出名堂了,遂挥挥手道:“起来吧!反正你已经不在乎,我还耍个鸟!快快放我出去,我不说这码事,两不相欠。”
“多谢少侠!”
毛盾倒有疑问了:“你是冼银灯亲生的?怎姓翁?”
“在下也姓冼,翁字是临时在船上取的。”
老烟枪补充道:“少门主身份特殊,偶尔需要隐瞒身份。”
反正此事跟毛盾毫无关系,他也懒得再追问。笑道:“你们少门主倒厉害得很,竟然找上仇家女儿谈恋爱?实在眼光独到,你们竟也包容他?”
“老烟枪轻笑道:“现在流行自由恋爱,老夫我管不着。”
“他在跟仇家谈恋爱呀!你竟然不闻不问?”
“年轻人多谈谈又有何妨?”
毛盾忽又想到什么:“你们跟金武堂是如何结仇的?”
老烟枪道:“说来话长,一方面是南北对立,另一方面则为武功排名。江湖老是传言金银铜铁,又传言冼银灯武功胜过金武堂,结果两家二十几年几乎没说过半句话。”
“这样,你还敢跟武灵雪谈恋爱?”毛盾朝打开铁门的翁无忌发问。
他好生困窘,一面做个“请”的手势,一面说道:“无意中碰上的,起先大家都瞒着身份,后来明白已经太晚了,只好将错就错。”
“有勇气!”毛盾大拇指一竖:“没事啦!误会已解,我们就此告辞,后会……无期!”
他还是觉得早离开这鬼地方为妙,要是那武灵雪闯进来,事情又不知要如何转变了呢。
冼无忌见二人说走就走,一时愣住了。
老烟枪虽吃惊,却及时上前道:“少侠等等,老夫……”
“还有啥事?”毛盾道:“我已被揍得灰头上脸,一身是伤,要替你家帮主收魂也得养好再说。”
“不是为了此事……”老烟枪干笑道:“少快可以留下来慢慢养伤,等好了再……”
“不必了!”毛盾道:“说不定越养越重,不到三天就魂归天国了!”
“您见外了……”
“不然你要我留下来,每天过得提心吊胆?”
毛盾还是不为所动,拉着毛头快步前行。
老烟枪急急上前道:“少侠有事好商量,您不是想要三箱元宝?”
“省省吧!我不是说过,叫魂一事,我无能为力,你另请高明吧。”
“不是这档事。”
“就算不是也八九不离十,我没兴趣!”
“此事少侠一定有兴趣。”老烟枪肯定道。
“哦?你好像很有把握?”
“不错!”老烟枪立即说道:“本门请少侠当媒人!”
“做媒?”毛盾一愣:“做你的媒?你想娶老婆?”
“不不!”老烟枪双手猛摇:“是替少门主说媒。”
“哦?”毛盾惊道:“说金武堂的媒?”
惊讶过后,他断然道:“我不干!打死我也不干!”
他拉着毛头,唯恐不及似地快逃。
他知道此时回金武堂不被剥皮才怪,亏这老烟枪想得出这鬼名堂。”
老烟枪仍紧跟不放:“少侠就请同情同情少门主,他甚为情所苦啊!”
“我同情他,谁来同情我?”
“我!”
回答是个女人。
在不知不觉中,毛盾已走到花园来了,那冼媚如已立在毛盾面前,浅笑道:“只要你跑一趟,不论成不成,你都可以得到三箱大元宝,这条件可以吧?”
老烟枪接口道:“另外附加银灯联武学,只要你答应,你那师兄毛头立即可留下来,老夫亲自教他武功,你想学,做媒回来也可以学。”
毛盾愣住了。
他虽学得日月神功,可算是武林最高绝学,但银灯联武学跟金武堂齐名,也是武林一绝,他们竟肯拿来当条件。
自己不学也罢了,毛头此时也正以祈求的眼神望着毛盾。
老烟枪眼看撞对了门,立时加把劲道:“本门武学虽非天下第一,却也名列前茅,易学易懂,老夫亲自调教,不出三个月,毛头必定跻身高手之林,不到一年,准可大功告成。”
毛盾终于有了反应:“这门婚事这么重要?要让你们拿武功来换?”
冼媚如含笑道:“武功本就是要教人的,何况咱们只有一个少门主,咱做长辈的就该多替他想想,帮他解决难题。”
冼无忌一脸困窘愣在当场。
“为了他,你们不措跟敌人攀亲带故?”
冼媚如道:“人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能透过这门婚事化解双方仇恨,也是好事一件,在礼貌上,总该由男方提起婚事吧?”
毛盾还是疑神疑鬼:“你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二十年的冤家都当了,却急于在这时重修旧好?”
冼无忌开口道:“没别的用意,我只想娶回武灵雪而已。”
毛盾不以为然道:“你可能是如此想,可是你的家长可不一定是这么想。”
毛盾两眼贼溜溜地瞧着冼媚如及老烟枪,大有勾心斗角之势。
冼媚如谈笑道:“真是话说多了,真话倒变成了假话了,那要如何你才相信?”
老烟枪道:“好!就算你不相信,你只负责提亲,其它一切后果不必负责,我们照样付你酬劳,你不就省事又没麻烦吗?”
“谁说的?我再回到金武堂,定会被人砍了,还说我没麻烦?”毛盾斥道:“若非如此,我干嘛不接这生意?”
“我们知道很难,所以才准备如此重酬。”冼媚如道:“凭你的本事,还怕斗不过武向王,这正是我们找你的原因。”
马屁一拍,再加重酬,毛盾简直痴醉了,但他却一脸正经八百道:“武向王那么好斗,我何必四处逃躲?”
毛头急了:“你到底接是不接?不接我来说,说个媒有什么好怕的?”
“哟!一听到甜头就怪起我来了!”毛盾眼睛一转:“你接当然没问题,你跟金武堂根本没仇。”
当下决定道:“好!就这么说定,你来接,你去说媒!”
这话让众人又是一愣。
尤其是毛头,他哪有这个胆,当下困窘道:“我说着玩的,人家选的是你,我只是觉得不接太可惜了。三箱元宝,够我们花得舒服的!”
毛盾得意道:“你当然舒服了,可留下来学武功,我得拼死拼活的。”
毛头见他语气变了,心下一喜:“你决定接啦?”
“不接行吗?岂不被你念死!”毛盾捉笑道:“而且,这是唯一甩掉你的大好机会,我岂能放弃?”
毛头呵呵笑道:“放心!等我学成,你要甩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老烟枪亦欣喜道:“我就知道你会接,你一向聪明绝项。”
“少拍马屁!”毛盾瞄眼道:“我很想知道你带他出了牢房,他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为他这么急?”
“少门主只说了一句,没有武灵雪,他终身不娶。我能不着急吗?”老烟枪说得头头是道:“绝子绝孙的事太沉重了,老夫能不小心处理吗?”
毛盾问冼无忌:“你当真非武灵雪不娶?”
“我们感情很深……”冼无忌尴尬而坚定道。
“好一个多情种,佩服佩服!”毛盾赞不绝口,随即又道:“要是武向王拒绝怎么办?这可能性很高。”
“那我只好跟武灵雪远走高飞了。”
“那就是私奔喽?”毛盾叹息道:“真是世间苦男女,天下一大悲剧。”
冼媚如道:“这也是我们找你的原因,希望你能把悲剧变成喜剧。”
“可能吗?武向王恨死我了,怎会听我的?”
“少侠不是曾替武家二公子做媒,三两下即把他摆布得服服贴贴?”老烟枪含笑道:“你可以用同样方法把武向王制服啊!”
“你要我用……”毛盾一顿,不再往下说。
毕竟这关系到柳婉儿,他得守口如瓶,遂转口道:“武子威是小鬼,我揍他两下,他早吓死,我也这样对付武向王吗?”
“不管如何,少侠一定有法子。”老烟枪道。
毛盾道:“少用话套我!刚刚说的,我只管……通知式的说媒,成与败,我一概不负责。这样若行,咱们才有戏唱,否则各走各的。”
冼媚如点头道:“就此说定,你尽力就是,成败在天,如此可以吧?”
毛盾摊摊手:“你们早算准我的弱点,还有啥话说?”
老烟枪干笑道:“这只是相互了解,才好办事嘛!”
“我可不想了解你们。”毛盾道:“废话少说,要提亲,总该要有个礼数与时间吧?”
“当然!”老烟枪道:“礼数已备妥,是夜明珠七颗,可谓天下少有,至于时间……也得等对方答应之后再确定嫁娶之日吧?”
“随你们便,我只管提亲。”毛盾道:“谁要跟我上武家,否则拿个信物也行,要不然他们还以为我是疯狗乱咬人。”
“就老夫跟你去如何?”老烟枪道:“年轻人脸皮薄,去了恐怕坏事。”
冼无忌顿时红了脸。
毛盾瞪眼道:“这么说,你是认为我脸皮厚了?”
“非也!非也!”老烟枪忙笑着解释:“你是有自信、有见解、有经验,又非当事人,当然坏不了事。”
毛盾笑谑道:“你很会说话嘛!我看你去说媒,准强过我千百倍。”
话一说开,气氛顿时融洽不少。随后他们各自准备,毛盾交代毛头要好好练功,冼媚如保证认真调教,毛盾才放了心。
老烟枪也收拾收拾,带着八颗夜明珠上路。七颗准备提亲,一颗则给毛盾当订金。
看着透亮的珠子,毛盾已如痴如醉,哪来管得了与武向王的仇恨,先赚了再说吧!
两人匆匆地往北方出发,希望早日办完事。
最兴奋的该是冼无忌了,他日夜期盼着,天天做美梦,希望佳人早日长伴左右,那多甜蜜啊!
矛盾天师
第十二章 做媒
矛盾天师
第十二章 做媒
十天后。
毛盾与老烟枪抵原城。
旧地重游,毛盾倒有点情怯的感觉,他把小胡子剃掉了,免得被人认出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趟是提亲,迟早要和金武堂碰头,毛盾浑身不自在,不知该如何处理。
“既然是提亲,当然要当面拜访。”
老烟枪不愿弱了银灯联的身份,执意如此做。
毛盾急道:“你不怕他们不说半句话,就把你干掉了?”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不相信金武堂如此没气度。”
“你是大使,我可是一身罪,这方法行不通,我得另外再想办法才行。”
“快想吧!迟早就要见人,还怕什么?”老烟枪道:“给你半天时间,到了中午,我们一定要进去金武堂。”
“何必那么急呢?”毛盾道:“终身大事不能急,急了就会出毛病!”他忽然笑道:“我想到了!”
“办喜事,免不了要用鞭炮,我们就是缺这个。你等等啊,我去去就来。”
说着他很快往街道冲去,进货去了。
老烟枪不解:“光买鞭炮就能壮胆?这小子倒挺怪的。”
想不通,只好慢慢逛街等他回来。
不到盏荼工夫,毛盾捧着一大箱鞭炮回来,信心十足地道:“成了!有炮万事足,咱们上!”
老烟枪弄笑不已:“这么灵?”
“当然!否则你花大把元宝请我,是为了什么?”
毛盾己大步往金武堂而去,老烟枪搔着跟在后头,莫名不解。
到了金武堂大门,一切如故,只是守门头护卫已换,那领班张通也不知去向。如此也好,认不得他,他好骗过去。
守卫发现他俩直往大门走来,已开口问道:“两位是找金武堂而来?”
老烟枪点头:“不错!有事求见贵堂主。”
守卫不禁打量起二人:“敢问阁下是……”
“银灯联副总管冼烟,这是拜贴。”
那些守卫一听到来者是对头银灯联的人,登时呆愣,不知如何处置。
那领班再次问:“你真的是银灯联的人?”
“不错!”老烟枪肯定的回答。
敌意使得守卫长枪尽出,封住大门,以防有变。
那领班一颗心忐忑不安:“你来此有何目的?”
“拜见堂主,有事商量。”老烟枪冷冷地道:“你只管通报,各司其职,有些事你不必过问。”
那领班闻言立时闭口,接过贴子:“在下马上去通报!”
不到三分钟,副堂主陆不绝已亲自出迎。
他以一派之尊之礼迎接,但见来者只有两人,该无安全顾虑,一颗心方始放下不少。
“原是冼副总管光临,不切有何贵事?”陆不绝试探道:“贵派和本帮一直无交情,您这一来实在唐突,叫人好难处理。”
“现在没交情,以后就有了。”老烟枪友善道:“贵堂主在否?老夫有事商量!”
“请!”陆不绝道:“来者是客,金武堂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他引在前头,毛盾及老烟枪跟在后面。
老烟枪只顾着欣赏金武堂的富丽堂皇,而毛盾则只管用鞭炮盒遮去半边脸,剩下的半边则不停东瞄西看,唯恐被人认出。
还好,人家只是把他当作捧东西的随行家丁,不太予以注意。
尤其来者又是二十年来未接触的银灯联,老烟枪就特别引人注意了。
进入大厅,老烟枪被赐坐于太师椅上,毛盾本也有座位,但他觉得还是捧东西遮脸比较好,所以还是站着。
陆不绝很快传令请堂主。
趁等待的时间,他问道:“不知银灯联为何派您亲自出马?
想必是件大事!”
老烟枪点头道:“当然!足可震惊武林。”
“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