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群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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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群的羊-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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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幼儿园弄回了一只蚱蜢。天佑让祖母到房间来,并把大花捉来,把门窗都关上了。
“奶奶,我让大花给你表演!”
大花懒懒地躺在地上。天佑从一个装药的小罐子里拿出蚱蜢,这只比上次那只要小得多,也不比上次那只漂亮,大概是它的远房亲戚,或是基因出了问题什么的。管他,反正天佑晓得一会儿这只蚱蜢是要死在大花手下的,随便弄了只,因为今天的主角可是大花,这蚱蜢纯属扮演的是衬托主角的戏份,天佑觉得它死而无憾。再说,如今的好莱坞也不一定就是主角抢风头,没获最佳男女主角奖的电影,也是会获最佳男女配角奖的,说不定就是只拿了个最佳导演奖。天佑把蚱蜢放到大花面前,蚱蜢转了一圈,后腿用力一蹬,大花无动于衷,结果蚱蜢跳到了祖母身上。出乎天佑的意料。祖母不明白天佑在干吗?天佑过去捉住蚱蜢,记起上次蚱蜢是跳到了大花的身上的。天佑把蚱蜢放到了大花身上,大花还是懒洋洋地睡在那里,对身上的蚱蜢不理不睬。蚱蜢在大花身上挪动了几下,欲再次跳起来。蚱蜢又跳了起来,“大花,上!”天佑大叫,把祖母给下了跳,原来这小子想让大花去捉蚱蜢!天佑又把蚱蜢捉回来。
“天佑啊!大花只捉老鼠,不捉蚱蜢的!”
“捉的,大花它也捉蚱蜢的,上次我在阳台就看到了!你等一下,我让大猫捉给你看。”
天佑蹲到大花面前,把手里的蚱蜢伸到大花面前,这回大花连嗅都不嗅,脸转到一边去,继续睡觉。天佑用蚱蜢敲了几下大花的头,告诉它,蚱蜢就在这里。大花把头转了过来,天佑见势把蚱蜢高高扔起,“出击吧,大花!”可大花又是无动于衷,蚱蜢则飞到了窗帘上。
“整天就会吃,连蚱蜢也捉不到了!”天佑生气了。大花的确是比之前胖了许多,肚子也大了很多。
“天佑啊,大花可能快要生小猫了!”
“真的!”天佑这话中带了无比的喜悦,天佑看着大花像是看到了一大堆的玩具。
“大花,你真的要生小猫咪了!”天佑摸着大花的头。
“喵!”
这段时间,天佑总算是没去折磨大花了,只是从幼儿园一回来就催大花快点生小猫咪,越多越好。天佑无意间向大花实施了某种生育政策。生吧,多生点吧!反正有我天佑家帮你养着。养大了就可以换玩具了!天佑这会儿竟懂得了“像国外企业出售我国廉价的劳动力”,不过性质倒更像是当年的“卖猪仔”!
天佑这段日子在幼儿园过得不亦乐呼。上次“天佑大战毒蛇”的骇人事迹,不但没有让人遗忘掉,反而越传越离谱。从“天佑是怎样逃过毒蛇的”到“天佑怎样把毒蛇杀死了”还不算离谱,可竟然传出了“天佑把毒蛇杀死后把蛇血给喝掉了”“他出来的时候嘴上还带着血”“当时他的眼睛是红色的”“他现在百毒不侵”。。。。。。幸好,天佑是健健康康地度过幼儿园生活的,除了偶尔摔的一两跤。天真的小朋友们没有把家里的“敌敌畏”或是“百虫杀”之类的玩意儿拿来给天佑尝尝,以证明他们的想法是对的。而老师当时在班上是批评了天佑的,并警告大家以后不要到那杂草丛里去。可大家听得像是在说,只有天佑才能进去。
天佑在幼儿园里挺受其他小P孩拥戴的,那也不能排除当时的天佑比同龄的男孩子高半个头的原因。天佑长得高高瘦瘦的,像个长长的白萝卜,还被李小梅强制性地给留了个“小丸子头”,傻里傻气的,甚是讨人喜欢。幼儿园的老师特别喜欢天佑。年轻的女孩子就是喜欢可爱的东西,什么小猫小狗**小丫丫的。幼儿园的老师常常喜欢逗天佑。
“小丸子,小丸子,快过来!”天佑对于这些,无动于衷,他知道小丸子这卡通人物,他压根就不喜欢,因为他是男子汉,小丸子是女生喜欢的。
“小丸子,老师这里有苹果!”
“苹果?”天佑开始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苹果吗?等一下我让妈妈给我买,她一定会买给我的,嘿嘿!
“小丸子,你不吃苹果吗?不吃的话,老师就吃掉啦!”
天佑忍无可忍了,跳上书桌上,“我是葫芦娃!”
“噗嗤”两个幼儿园老师笑翻到地上,“哈哈。。。。。。”
终于放学了。
“妈妈啊!妈妈啊!你终于来了!”天佑飞快地冲到了幼儿园的门口。
“幼儿园的老师逗我!”
“老师是喜欢你来着!你不也常逗大花来着,你不就是喜欢大花吗!”
天佑想想倒是觉得有道理,便暂时没提这事了。李小梅用单车接天佑回家的路上。
“妈妈!”
“干吗?”
“你带我去剪头发!”
“你这小子不是害怕剪头发的吗,怎又要去剪啦?”
“我。。。。。。我想剪像葫芦兄弟那头发!”
“什么葫芦?”李小梅听不懂,以为天佑说要剪个葫芦头,“谁告诉你的,你爸是不是?”
天佑觉得妈妈也不晓得葫芦兄弟是什么,说也白说。突然想吃苹果。
“妈妈,给我去买苹果吧!”
“不行,回去要吃饭了!”
“我吃完饭再吃,行不?”
“家里有香蕉!”
天佑今天感觉沮丧到了极点。




 城里的生活 6

就快到六一儿童节了,在天佑的死缠烂打下,李小梅敷衍地答应了天佑六一给他买玩具。天佑兴奋地到处去宣传这事儿。幼儿园希望每个班都至少出个节目。天佑班的老师正在愁这事儿,突然看到天佑从眼前跑过,老师眼睛一亮,有了!老师们编了个舞蹈,是让班上长的高高瘦瘦的女孩子来扮花朵,舞蹈象征着祖国的花朵在成长。可是就差了个小女孩,组成不了老师心中的“七朵小金花”。很不幸,天佑这回又被老师打了主意。
“天佑,六一儿童节想上去跳舞吗?”
“。。。。。。”
“很多小朋友想上都没法子上呢!”
“。。。。。。”
“你会跳得很棒的,小朋友在下面为你鼓掌呢!”
“真的吗?”天佑终于开口了,感觉这两个家伙这次不是来逗自己。
“当然咯!”
两个老师一起围攻天佑,听得天佑飘飘然。
“先给我苹果!”天佑不知道,就这个苹果就把自己给卖了。可想后悔,人家还答应吗?老师给天佑讲了舞蹈的内容,天佑越听脸越黑,最后成了块炭黑。天佑想反悔。
“我不干!”
“苹果!”
“。。。。。。”
“表演完节目,老师再给你一个苹果!”
“。。。。。。”天佑盯着老师,老师疑惑地看着他。突然,天佑拔腿就跑。
“你小子站住!”
“由他吧!”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何况天佑嘴馋吃了人家苹果。天佑正打算要不要乖乖回去投降。其实老师挺想天佑上去表演的,她们特喜欢天佑,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小丸子头”,更多的是她们觉得天佑很特别。为了能让天佑上去表演,老师开始绞尽心思,拼命想,似乎十分吃力,在她们看来,这不外乎是在做无中生有的事情。这时天佑在大便,当然,天佑是知道吃下的苹果是拉不出来的,只是单纯地觉得这里会比较安全。
“小天佑!我听到刚才是你在放屁,是不是啊?”
天佑觉得这老师越来越恐怖了,平常老师逗自己不说,如今还能听声辨人,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天佑这会儿马上憋住了嗓门和屁门。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老师突然出现在天佑面前,吓得天佑屁都出来了,而且是稀里啪啦的,“是不是吃了苹果肚子疼啊?”
果然,这妖女是来讨要回苹果的。天佑真恨不得马上拉个苹果出来。天佑这大便原本像直达车一样畅通无阻的,可被老师这程咬金给打断了。
“老师,你先走开,我还没拉完!”天佑开始脸红了,老师越看天佑越觉得可爱。
“你能自己擦屁屁了?”
“能!”天佑这一“能”字的能量都憋在了头上,正准备往下做功,将所有的力使到下面去,“咕咚”让人想起小学的一篇课文。天佑从厕所出来,看见老师正在等他。天佑觉得好委屈,吃了苹果卖了命还拉了肚子被老师看见!突然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顾虑了。
“非要穿裙子?”
老师摇摇头,拉着天佑的手,带他到办公室。
“真的吗?”
老师点点头。原来,老师稍微改变了下原来的计划,如今打算让天佑扮“太阳公公”。天佑听到自己不用演女孩子,总算安心了。可天佑开始得寸进尺。
“我想扮它儿子!”
“不行,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排练!”
李小梅来接天佑,老师把天佑准备上台跳舞的事情告诉她,李小梅很客气地表示了同意。回家路上。
“天佑,好好听老师的话,好好跳!”
“哦!”天佑不敢说“不”,“妈妈,那天你一定要来看我跳舞啊!”
“恩!”
这一刻,天佑感到无比的开心,那是种幸福感,只是他不知道,只知道心里很舒服。
幼儿园开始排练舞蹈。老师给天佑头上戴上了个手工制作的,前面是个“太阳公公”模样的露顶帽。老师说,准备要表演两个节目,另一个是全由男同学表演的,叫《我是小红军》,说天佑也要上阵。天佑说不干,说老师肯定是想让他演“红军伯伯”。老师说那不是小品,也是舞蹈的,要每个小朋友穿小军装,吹喇叭。天佑听着,感觉很有男孩子气概的舞蹈,还有小喇叭吹啊!而且听说圣杰也参加,就又答应了。
“我是太阳之子!”天佑一时激动,想起了当时热播的“太阳之子”。
“是太阳公公,记住!”
天佑第一次和六个女孩子跳舞,害怕到了极点。心里默念:“我不会欺负她们的!”结果,天佑在被她们欺负中完成了舞蹈排练。明天就要上阵。
“妈妈啊,你记住啊,明天一定要来啊!”
表演那天,李小梅没有出现,至少张天佑在舞台上找不到母亲在人群中的影子。天佑没有怪他妈妈,妈妈说她要在家里看店,爸爸到外地进货去了。那天是祖母过来接天佑的。这一天的情景偶尔会不知不觉地在天佑脑海里出现,想忘却会更清晰,或许这已经成为天佑大脑拼图中的一块。
大花生了六只小猫,一个月后的一个赶集日的大清早被张吉祥拿到市场上卖了。天佑为此哭了一顿,
“爸爸啊!把小猫咪还给我啊!啊啊啊啊。。。。。。”
大花找不着它的孩子们,正在嚎叫着,
“喵嗷嗷嗷。。。。。。”
气势压过了天佑。天佑不甘落后,
“哇啊啊啊啊啊。。。。。。爸爸是坏蛋啊啊嗷嗷嗷嗷。。。。。。”
张吉祥回来了,不知大花是被天佑吓着,还是被张吉祥吓到,不敢再叫了。张吉祥这辈子最讨厌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加上刚才到市场上卖猫,没能卖个好价钱,一回到又听到天佑在大哭,这回真是心烦到满肚子的气。天佑这次似乎是豁出去了,见他老爸回来,不但没有停止哭声,反而哭地变本加厉。
“呼哇啊啊啊嗷嗷嗷。。。。。。”跑过去扯住张吉祥的裤子,“呼哇啊啊。。。。。。爸爸是坏蛋。。。。。。呼哇啊啊。。。。。。爸爸赔我玩具。。。。。。呼哇啊啊嗷嗷嗷。。。。。。”
张吉祥听到“玩具”这词,这会儿可是气疯了。伸出他那大手,用两个手指就把天佑半个脸蛋给捏住,天佑感到特疼。
“还哭不哭啊!”原本天佑想点点头的,看到张吉祥那凶神恶煞的脸,眼泪都给吓了回去,停止了哭声,“还哭不哭?”天佑被张吉祥捏扯着半边脸,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表示不哭了。张吉祥这才放手。
这时,天佑看见祖母买菜回来了,鼻子又感到酸酸的,眼泪很乖地又跑了出来,
“哇啊啊嗷嗷嗷。。。。。。奶奶啊。。。。。。”
祖母见状,以为张吉祥在打骂天佑。
“我说吉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妈,我!是这小子不听话!”
“天佑!”
天佑觉得现在不宜说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一个劲的哭,“呼哇啊啊嗷嗷嗷。。。。。。奶奶啊。。。。。。爸爸他是坏蛋。。。。。。”
这回把李小梅吵醒了。
“一大早的干什么啊?你还把孩子给弄哭了!”
“你知道什么,睡到现在才起来,不用做生意了!”
“张吉祥你。。。。。。你。。。。。。”
“我。。。。。。我怎么了?”
“好啊你!我倒要和你好好算算这账!”
。。。。。。
大花睡在房子后面的墙垣上晒着这初夏早晨的阳光,听着这一家子在吵吵闹闹。




 城里的生活 7

天佑在幼儿园里读了小班、中班、然后大班,半年前这里开设了学前班,李小梅让天佑顺便也读完,可是不到半年,这里的学前班办不下去了,天佑被迫回家呆了半年,等九月份再去报小学。而圣杰在城里的小学上学前班。可怜只是个幼儿园,能办小、中、大班已经很厉害了,还试图去赚个学前班,要是学前班办下了会不会连小学也给办了呢?可见,金钱的力量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无所不能,能让一些成年的头脑没了理性。在我国大力发展教育事业的同时,有太多的人大力地发展了个人的经济事业。其手法可谓变化多端,高深莫测,能让人乖乖的给他送钱去,而且管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很多搞教育的家伙其实比搞经济的更有经济头脑,搞经济的觉得其实教育事业才符合自己能力,商人们觉得这比搞饭店要容易赚钱得多,于是全社会都挤到了“学校”这字眼上来。老师的人数自然越来越多,整体的质量也就越来越低,头脑也就越来越容易发热,就好像买到劣质的充电器,说不定充第一次就给烧坏了。学校多了,自然学生也多,学生多了,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事,且不说学生的质量下降了,就拿在学校来说,一个教室六十平方米,竟也坐了七十多号人,何况我们尊敬的老师一个人就至少占了十来平方米。可想而知,一到夏天,一进教室,就像进了蒸笼般这还不是问题,空气质量也许不合格呢,汗味儿鞋味儿,或某君近来伙食不怎么好,消化不怎么顺利。偶尔会在教室闻到一股让整个班轰动的味儿是很正常的。走在校园里,如果是些大型一点的学校,总能深深感觉到中国那“十三亿”真不是盖的。学校多了,什么都多了,除了家长口袋的钱。
天佑还没能真正感受到这些,正在家里度过他那“不能上学”的半年。一天,李小梅把天佑带到村里她母亲那里。天佑蹲在外婆家门口,看着放学路过的孩子。突然发现有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小P孩正站在对面看着自己。天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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