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无情的两个字。
你情我愿的,谁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接他相信夏竹颜说的那些话。
也只有沈天宸对她那样的不可理喻的伤害,才能足以解释她那天所受的一切,更能解释她手上的伤疤,和她至今无法愈合的心伤。
如果他们之间那只是一桩交易,那么,他过去,是不是太高看了沈天宸在她心里的位置了?
他突然发现,今天把这些事都和盘托出,对他自己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生意场上如此,情场上,也是如此。
至少,他摸清了沈天宸在她心里的底。
那是再也无法回头的梦魇。
既然如此,以夏竹颜的骄傲,是再无可能回头。
沈天宸在她的心中,已经是死掉的过去。
他本不该对这个过去有什么不安的。
何况,他不相信如今的沈天宸,会有这样的能力再对她做些什么。
他早已经今非昔比。
这次一时间把那些秘密说出来,对她来讲,或许也需要一个接受的心理缓冲过程。
没关系。
过去那么长时间他都等了,这个时候,他也不该急于一时的。
再给她点时间。他还是有这个大方的心的。
“谢谢你能正面的看待我。”
他对她的“贵人说”似乎还挺满意,“但我不需要你任何性质的回报。我今天说的这些,只是因为我想说了而已,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增加你的心理负担。我喜欢透明。现在,把这些东西都吐了出来,对我而言,也轻松了不知道多少。”
“现在,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秘密。所以,我在坦诚的对你说,也希望你能坦诚的对我。”
“……你说的没错,我对你的确是那么想的,从我带你走的时候,我就是那么想的。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我连带着这些秘密和我的心思一起说出口,并不是说这二者需要有什么联系,只是水到渠成,我觉得你该知道而已。”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冷静,也知道你想见你哥哥。没关系,想去就去吧。明天我就去帮你订一张去日本的机票。……或者,如果你想他来法国,我也去想办法联络到他,让他来。你们之间有太多话要沟通,但,别忘了,我站在这里两年,等的只是你的一个点头……”
“别对我说什么过去不过去的。一个人干净与否,绝不是这么定义的。一个人尊贵与否,也不是身份地位定义的。我觉得对的人,那一定是这世上最对的人。何况,连我姐都认为是对的人,那更是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竹颜,别看轻自己。你记住,一颗蒙尘的珍珠,并不会因为那些尘埃而折杀了珍珠的光芒。”
“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不想去知道。无论是谁在那样的处境,都没办法做得更好。关键是,我知道你的inside,所以,别在我面前找一些苍白无力的借口拒绝我……”
说着说着,他忽然莞尔,看着台子上的红酒,柔声道,“……今天谢谢你的礼物。酒的珍贵,在于他的品质和内在,而从不在于他的包装和口号。好酒总是越有年头便越发醇美,而一份值得期待的感情,也会因为时光的雕琢而愈发的灼灼其华。懂得品酒的人,一定是很有耐心的人。这样才不会囫囵吞枣,玷污了美酒的真正内涵。”
“我一向是个宁缺毋滥的人,也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有足够的耐心等着你的答复。……因为,我对你心里对我所做的一切的评价的理性,有足够的信心。……我从不会在感情上做任何交易。这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原则和底线。所以,请你务必记住,我和你的关系,仅仅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简单的关系。”
“我是一个喜欢上一个女人的男人,而你正是我喜欢的那个女人。我在用最大的勇气向你表白,同时在惴惴不安等着你的回复。如果你觉得我尚可,我们可以开始试一试。试过了,才知道适合不适合,才要去想最终是不是再如何如何……我这样的诠释,会不会简单了许多,也恰当了许多?”
“所以,别想太多……”他笑意渐渐加深,身子也渐渐前倾,在她还在怔忡之际,一个轻柔的吻便印上了她的额头,“……晚安,夏竹颜。”
【昨天没更成,抱歉。。。。应酬是个很讨厌的生活的一部分。。。无奈摊手。。。。。】
正文 借酒浇愁,愁更愁。
夏竹颜喝醉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给自己灌酒。
那是后劲极足的洋酒。给自己灌下了一整瓶之后,她便开始觉得天旋地转,胸口烧的难受。
谁说借酒浇愁是不错的方法?
渴她只感到了愈发难受,还不如直接倒头盖上被子更有效。
所以,她紧接着便倒头就睡。
可后来的酒劲,终于还是让她尝到了宿醉的滋味。
接因为之前已经有过一个失眠的夜,所以这一次,借着酒精的麻醉,她睡的特别沉,也特别久。
或许,这也是借酒浇愁的一个不错的效果吧。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
头疼欲裂,胸口也憋闷的难受。
整栋房子一片静谧。是个安静的午后。
已经是周一了。正常人,都去忙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她暗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正要打个电话给陈一笙道歉,却看到床头留着一张便利贴。
是陈一笙的字体。龙飞凤舞,潇洒的要命。
她用英文写着:“给你放个长假,自己想好了休假到何时为止才满意,就报告给我,一律批准。”
夏竹颜失笑。恐怕,她也已经从陈嘉生的口中得知了些什么。
但,既然已经打开了天窗说亮话,那自然就坦然面对才是最好的。
乔辛迪出现在法国给她带来的不安,现在才算有所减轻。
其实,仔细想想,她似乎一直在躲着他们。
他们在中国,她便躲到了法国。而如今他们也到了法国,她却惶恐的想要去日本。
她偏不信整个地球这么大,他们都不会给她喘息的空间。
虽然她没必要躲。但本能的,她就是没办法和他们在同一片太空下,呼吸相通的空气。
似乎这个世界上的空气,如他们三个人共存,呼吸,便会变得格外的稀薄,缺氧。
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躲开。
洗了个澡,走下楼,佣人已经准备好了解酒汤,和用来充饥的薄粥。
吃了些,便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这个时候她根本在家里憋不住。再清新的空气,也没办法让她自由呼吸。
她想要到外面走走。
她有时候会这样驾着车出去走走,自由的,散漫的。
如今初秋的希望西下,橙黄色的洒在额头,感觉一切似乎忽然之间也不再那么糟了。
一想到很快就要离开这座让她得以重生的城市,她竟感到了比想象中更难以承受的不舍。
陈嘉生昨天说的话,她听得很清楚。
他说那么动人。让她都不得不动容。
只是男人和女人,而不是一个豪门公子,和一个落魄暴发户家的女儿。
只有一个对那女人真的有意的男人,才会以那么认真而尊重的态度,那么纯粹而简单的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从韩晟到陈嘉生,夏竹颜突然觉得,自己竟是何其的幸运。
她虽然从不觉得自己这样一个无趣的人到底有哪些特别的东西让这两个优秀的男人为她而付出,但,他们却兀自存在着,并在她的生命中扮演着如此重要的位置。
他们对她的好,总让她觉得无地自容,并无以为报。
她不是个可以因为某些原因而去刻意培养出什么感情的人。
给不起,就是给不起。不是对的人,那便不是对的人。
她是如此执拗。执拗的十分矫情而讨厌。
这个原本就是一个理性需要大于感性的世界。而她,却失败的一次次败给了自己的感性。
韩晟说过,我们可以试一试。但当时的夏小姐,却不给任何好脸色的便嘲讽了他。
陈嘉生也说过,我们试一试,但,她却连试一试的勇气都不敢。
理由很简单。因为,她不想。
她知道她该点头。遇见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原本就是一种福分。
当初她曾经偷偷的在最失意的时候想过如果选择了韩晟,会不会更好一些。
如今,一个这样的机会再次放在了她的面前,上帝就仿佛是站在她的肩上安排着这一切,她却再一次的不争气的迈不开脚步。
她还没有准备好。
陈嘉生不是第二个韩晟。
如果说当初对韩晟的付出全然当做透明空气是源自于她根本从骨子里便不是一路人,怎么着也没办法走到一起,那么,陈嘉生,则是另一个概念。
如果时间足够,或许,答案就会不同。
他和她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他们都有过最单纯的梦想,她那么佩服他的能进能退,他的能力和魄力,也那么喜欢和他聊天,喜欢他的幽默和风趣,以及,他对她的再造之恩。
在心理距离上,除去身份之差,她和陈嘉生之间,是最近的超越一般友人,类似于知己之类的存在。
但,他的一句迫切的“喜欢”,以及他为她做过的这么多,确实把她吓到了。
她退避三舍,不敢再向前。
她很多时候就是这么个胆小的人。
而且,以如今的姿态,她和陈嘉生,根本没办法平等相对。
不说身份的壁垒,就说她现在连独立都算不上,又怎么有资格以一个独立的个人的身份,去追求一个独立的人该追求的精神平等?
在找到她自己之前,这些奢侈的人类追求,她都根本没资格去奢望的……
【女猪要爆发了。。。】
正文 世上本不该有这么荒唐的玩笑
也正是这么一瞬间,她似乎突然想通了。
那缠绕了她这么两年多的一个让她窝在沙子堆里止步不前的怯弱,似乎一时间之间,便失去了威力。
这是陈嘉生无意之间,赐给她的最宝贵的礼物。
从这方面讲,她也是该感谢他的。
渴没有人可以看轻你自己。除了你自己。
韩晟没有看轻过她,陈嘉生也没有看轻过她,看轻她的,一直都是她自己而已。
她怕的那些东西,仔细想来,又有多少重量的呢?
接一直这样在别人的庇佑之下,只能躲的了几时的风雨呢?
如果她如今不是陈家的菟丝花,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可以理直气壮?
她该把自己推出去了。
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她突然开始觉得今天实在是个特别的日子。
告别温室的巴黎,重新勇敢起来的日子,是不是需要纪念一下?
久违的从心底发出的热让她几乎连指尖都兴奋起来。
不得不承认,是陈嘉生给了她很有安全感的底气,也是夏竹青给了她直起脊背的勇气。
当一个人认为奋斗无意义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精神的。但,一旦有了某种力量的源泉,她就会迸发出无限潜能。
她一直缺乏的就是这种力量。
……
车子停靠在这个时尚之都最有名的PUB之一的停车场,夏竹颜再次对着镜子检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还有身上的有些辣的玫红短裙,粲然一笑,才款款下车。
她不想留给这座都市什么遗憾,所以,不如趁着这最后的时光,把这些遗憾统统补齐。
尽管,这未必是她喜欢的。她只不过是想证明她有过这些经历而已。
她约的人已经到了。陈一笙遥遥的冲她招手。
然而,在定睛之后,她还是狠狠的吃了一惊。
“我弟弟昨天给你吃了什么药?酗酒,泡吧,完全是大变活人嘛!”陈一笙朗声调笑。
夏竹颜淡淡一笑,在她身边坐下,知道她已经帮她叫了酒,这才回答她道:“老板你太夸张了。这并没有什么特别。”
陈一笙笑了笑。
“对了,休假准备休几天?三个月还是半年?”
夏竹颜有些愧色,“Sandy,我想,可能要更久。我要回去了。我想,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陈一笙像是早已想到一般,还是笑,“什么时候出发?回去的打算都做好了么?”
“应该是这两天。我要先联系到我哥。回去的打算,我想,也有了个谱。等我做到了,我会跟您汇报的。总之,我很感谢这两年来你对我的照顾,真的……”
说着,她张开双臂,抱住了陈一笙,轻轻叹了口气,“说再多感谢的话,都显得特别虚伪。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反而在一直给你们添麻烦……”
陈一笙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微笑道:“傻丫头,别这么说。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想,去试,甚至去失败,去跌跟头。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不管你和阿Ken之间将来会怎么样,我都会把你当做我的好姐妹。回去也好。这里既然没有你想要的,那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傻丫头,好好按照你的想法去活。你会幸福的。单纯的人,幸福也会习惯来敲门的。”
夏竹颜眼眶有些湿润。
她用力的又抱了抱陈一笙,声音带着水气。“……嗯!女人,你也要幸福……你一定会幸福的,我知道!”
陈一笙笑出了声,“好了,我知道了。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么?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成les,在这家PUB里被男人和女人们列为黑名单!”
夏竹颜失笑,迅速放开了她。
服务生端上来了她的酒。她盈盈一笑,习惯性的礼貌抬头:“谢谢……”
她的笑容悉数僵在了脸上。“谢谢”两个字的尾音,噶然停在喉咙里。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实上,这个曾经刻入自己骨髓的男人,她又怎么能忘记?
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认得,怎么可能会认错?
世上绝不可能有第二个沈天宸!
只是,他除了这副皮囊之外,又哪里会是当初那个沈天宸?!
当初那个高傲的男人只会对着别人用金钱的力量来颐指气使,又怎么会在法国巴黎的俱乐部里穿着侍应生的服装对别人点头哈腰,职业性的微笑?!
世上本不该有这么荒唐的玩笑,不是么?!
那张脸还是那么好看,那十指还是那么纤长而骨节分明,只是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高高在上。
当初那总是漫不经心的微笑着的桃花双眸,此刻已变得难以想象的内敛和沉静。
他们平静无波。就算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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