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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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之伤-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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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我了。”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脏话,她继续说:“我和吴军大晚上赶过去,前面已经排了一堆人了,等了一晚上,早上七点半发号子,你猜我拿到多少号——八百号啊!一共才两百多套房子啊!附近那些农民也来凑热闹,昨天下午就开始排了,早上在那儿倒卖号子,两百多号的号子还卖一万多,疯了,真他妈的全疯了。开发商也不是什么好鸟,没开盘前叫嚣什么特价房,什么低价入市,我就是冲着这些去的,想不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抢疯了。开盘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具体价格是多少,听说比宣传的涨了将近两成。”
她恨恨地将手里的楼书扔进了垃圾桶,我无意瞥见“何盛”两个大字,不由心中一动,“这楼盘开发商是何盛吗?”我问。
她苦笑一下,“哪能啊!何盛的房子我们哪里买得起,物业管理是何盛,这还是这楼盘宣传的亮点之一哪……”
晚上付名绪要我和他一起去参加一个饭局,这是他第二次带我出去应酬。第一次是和他一起去参加一个酒会,那时我还在读书,那天李希元和她那个肚子微凸的男人也在。就是那天,我和付名绪不堪关系的罪证之一产生了,其实也怪李希元,她那个男人刚刚送了她一款美国最新的手机,功能强大,她甚是新奇,偏偏那天酒会上还有一个小有名气的女影星江美,她偷拍了好几张江美和几个男人暧昧的照片,包括付名绪。不巧却被付名绪发现了,他走过来坐在我的身侧,向对面的李希元说道:“如果你想检验新手机的性能,最好不要在这儿,否则只一个江美你就吃不消。”李希元向他讪讪地笑,嘴里却说道:“我是替戚蝶拍的,不然你也不
会这么快回来陪我们戚蝶啊”。我听她把我扯进去,心里厌烦,正要说话,付名绪却笑起来,“好,那我现在就好好陪陪她!”他说着就捧起我的脸深深亲吻了几下,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李希元举起了她的手机……
她又把手机拿给付名绪,“看,我的技术不错吧!是不是很唯美,像剧照一样。”“不错,传给我一份……”
车子沿着盘山路一圈圈地向上开,我看他放下了手机,鼓起勇气把梅清清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早已拟好的稿子,我很流畅地一口气说完,最后问道:“你不是认识何盛的那个何老板吗?能不能让他帮个忙,拿个内部的号子?”
他却不语,只伸手揽住了我的肩,我偷瞄他一眼,妄想从他的神色中找到些许答案,可终究还是徒劳,我道行太浅,估计这辈子都看不出他一丝的心思。我犹豫一下,向他身上贴去,我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低低说道:“如果你肯帮这个忙,我会很感激你的。”我听见他缓慢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良久我听见他短促地说了句“知道了”,因为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吃饭的地方几近山顶,像花园一般,上了楼阶先看见一袭袭茶树碧绿,约莫有一二十棵,团团簇簇,如绣球般拥在一起,墨色的石碑上几个风姿倜傥的大字“十八棵御茶”。一路亭台错落,台阶曲折,大棵的桂树和樟树浓翠重彩,竟还有几株桃花残红缤纷,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进了那雅致不凡的包厢我才发现此处才是人间四月初的芳菲,衣香丽影,尤其是主位那个四十多岁男子身旁的女子,真是只能用摄人心魂这四个字来形容了,连我都忍不住将目光留滞良久,她看起来很年轻,只是她眼底的沧桑告诉我她也许并不年轻了。
算上付名绪,这席间只有四个男人,每人都带了女伴,何老板也在其中,竟带了两个女伴。其余人叫主位那个男子“付老”,只有付名绪叫他叔叔,他们饱满的额头和棱角分明的鼻子却有一点相似。
席间他们海阔天空闲谈,无外乎经济、政治与生意场,我只低了头吃菜。只有几句话让我大吃一惊,“季总今天怎么没来啊?”付老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台湾腔。
何老板笑道:“别提他了,前些天他的老婆竟然把小三给杀了,还碎尸扔到了河里,现在警方发现了,季总被请进局子协助调查了。”
我嘴里正嚼着一只虾仁,听了这话,不知怎的竟一口咬到了舌尖,痛的我一哆嗦。
“老付,季总前些天还说要向你讨教对
策,怎么他没去找你还是你没教他啊?”何老板转向付名绪问道。
“我怎么会没教他!他就是朽木不可雕,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优柔寡断,因一时妇人之仁惹到现在的麻烦。”付名绪皱着眉头说道。
我的手心不禁有冷汗渗出,前些天我无意看到他和一个男人在书房聊了很久,他送客时叫那个人——季总。天!电视剧里才有的事情竟真发生了,太可怖了,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害怕,因为我也是个小三。
“好了,不说季总了。”付老说道,“对了,张总,听名绪说你收藏了很多字画古董,什么时候带我去观瞻观瞻啊?”他转向我斜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
“随时随时,要不明天怎么样?大家一起去!”张总说。
“好!”付老转问何老板,“张总喜欢收藏古董,何总你喜欢收藏什么?”
何老板道,“我最喜欢收藏人民币”。又反问,“付老您喜欢收藏什么?”
“收藏美女。”付老微微一笑。
何老板哈哈大笑,“好,这个收藏好,老付这几年也开始收藏美女了”。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只收藏股票,现在想收藏点人心。”付名绪半开玩笑地说。
付老接过话来,“名绪,我劝你断了这个念头吧!免得到了最后,没有收藏到别人的心,自己的心反倒被别人收藏去了……”



、花开人独立

这顿饭吃完,付名绪喝醉了,何老板带着两个美女轮番敬他,期间竟要我替他喝,虽然说敬三杯只要我喝半杯,但这五十三度的飞天闻着就辛辣无比,我只推说不会喝白酒低了头一个劲吃菜……
散席的时候何老板貌似也醉了,抓了付名绪叫着去什么“金碧辉煌”继续玩,付名绪似乎将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口齿不清地说“不去,回家”。还好司机很快赶到,把他搀到了车里……
车子驶到别墅,司机搀扶他上楼,他却一把推开,“别扶我,我没醉,你过来。”我只好走上前去,“戚蝶,你扶我一下,我怎么有点晕!”他抓住了我,话语间皆是醉意。
我皱着眉头几乎连拖带拉地把他扶上楼来,我把他推到床上,刚想离去,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别走,陪我一会。”他这种像小孩子乞求糖果的口气我从未听到过。
我看了他两眼,脸颊和眼睛都微微发红,酒气冲天,我厌烦地别过头说:“你喝醉了,快睡吧,我先下去了。”
“哦,好,可是我要先去洗个澡,你能不能先去给我放水?”他挣扎着要爬起来。
“别洗了,明早再洗吧。”他这个样子,我觉得他会溺死在浴缸里,于是我耐着性子劝他。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片刻后他居然松了手,并且说了句“好,晚安。”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晚安,第一次应付喝醉的他,比我想象的要容易的多,不然以他的性子发起酒疯来,真是不堪设想。
我躺在床上,竟有点心绪不宁,席间付名绪对何老板只字未提房子的事情,到底会不会帮忙哪?他这么一个工于算计的人,是不是连帮这点小忙都要得到点好处哪?
次日清晨,我在餐厅看到了他,衣着光鲜,精神奕奕,已看不出半分宿醉的痕迹,“早!怎么起这么早,也不多睡会!”我第一次主动和他打招呼,我尽量将这句话说的温柔又温暖。
他从一堆报纸中抬起头来,凝望着我的脸,那眼神有点古怪,不甚友好,又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半天才从鼻孔中发出一个“嗯”字,低了头又淡淡说了句“吃饭吧。”我看他盯着那报纸,神情略有肃然之色,话到喉间只得生生再咽回去。
落地窗外绿树如云,一簇不知名的花儿开得正艳丽,几只白蝴蝶不畏细雨仍在其间翩然而动,正是良辰美景,可微雨蝶纷飞,花开人独立,自是缺了赏心悦事,我忽然又想起了沈浩,想起了他叫我“小蝴蝶”时甜腻的样子,我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颈上的蝴蝶吊坠,指尖尽是冰凉,心中更是凄然……
这是我留下来的
,唯一一件沈浩送给我的东西,记忆里如水的夜色中,他摊开掌心,是一块莹润的碧色玉石,玉石被雕琢成一只蝴蝶的样子,在他的掌心中仿佛振翅欲飞,我永远也忘不了他说的话,“小蝴蝶,这只蝴蝶就是我,现在我帮你带上,永远都不要取下来哦。”他轻轻哼起那几句歌词,“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追逐你一生……”这首歌本是抒情的,可到了他口里却成了调皮戏谑的味道,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可我的心里却是一片温暖和幸福洋溢……
付名绪的一声咳嗽让我抽离了这片回忆,我将眼光从窗外收回,低下头慢慢吃饭。
直至我吃完早餐,付名绪都没再看我一眼,更别提说话了。我终于按捺不住,问道:“房子的事情,你能不能帮忙问下何老板,还有没有号子了?据说开盘当天就售罄了。”
他抬起头来,“不用问,就算没了,我也能让他们吐一套房子出来。”
我心下一喜,不禁说道:“太好了,谢谢你!”
他却笑了起来,“戚蝶,我又没说帮你,你谢什么?”
我一愣,乍然才发觉确实如此,看来他是真的不会白白帮我的,哪怕只是举手之劳。
“那付先生,你要怎样才能帮我?你要什么交易条件?请你告诉我,我一定能做到。”我索性直说了。
“戚蝶,话不要说得太满,一定能做到?你以为你是神啊!”他忽然有些不高兴了,“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有什么资本拿来跟我交换?是你虚情假意的问候?还是表里不一的逢迎?可笑!你以为我会稀罕?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街上一抓一大把,所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他说完,重重地把报纸摔在了餐桌上。
我有些愕然了,这是哪里跟哪里?不想帮忙也不用说出这些刻薄的话啊!我低了头,不知道再如何继续这项谈话。
“我可以帮你,不过交易条件我还没想好,也就是说你欠我一个未知的承诺,你自己选择吧!”片刻后他说道,语气又恢复了平静。
这恐怕是天底下最不公平的交易,不过我还是选择成交。他撕下一处报纸,在空白处写了一个号码递给我:“叫你同学打电话给这个号码,对方会安排的。”
我心中一直忐忑到下午,才接到梅清清的电话,听到她激昂的一声“喂”,我才放下了心。她兴奋地说已挑到了满意的房子,惊喜若狂地感叹还享受了八五折的折扣,最后还鼓动我既然有关系就好好利用下,去当售楼小姐好了,可比在报社有“钱
途”,我在心中苦笑,她哪里知道这是我用一个未知的承诺换来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妈妈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转眼间到了暑假,戚雨也来了杭州。所幸病房里有个小小的里间,原是预备给看护住的,我安排戚雨暂住着。我只跟她说我仍和梅清清住在一起,地方不够,让她先凑合在医院住阵子。付名绪正好去了北京,说要呆阵子才回来,我每天下了班便直奔医院,晚上就跟戚雨挤在里间的小床上。
戚雨一下子仿佛长大了很多,我还记得我刚把妈妈病情告诉她的那段时间,每次打电话她都会哭,又伤心又恐惧地哭,可这次,她却坚强了很多,除了第一天见到妈妈大哭了一通,之后就再没哭过,脸上也有了点笑意。
戚雨来了两个礼拜,就说要回学校了,妈妈刚住院的时候她回来看过一次,连招呼也没和我打就突然来了,可只呆了两天就回去了,不过那时她还要上课。但现在已是暑假了,于是我问她:“怎么这么早就要回去了?不是九月初才开学吗?”
她似在思考什么,半天才说:“我接了个兼职,当暑期班的音乐老师,我带的那班过几天就开课了。”
我想妈妈肯定舍不得她这么快走,于是便说道:“小雨,那些兼职别去做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嘛,现在钱已经够用了。好不容易放了暑假,多陪陪妈妈吧!”
妈妈却笑了,“还是让她回去吧,呆在这儿也是闲着,做做兼职也挺好的,到时候找工作也算是有经验的人了……”
次日我送走了戚雨,临别时我再三叮嘱她别太累着,告诉她钱的事情让她别担心,她点头答应,也没多问,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不像妈妈,很多事情不清楚,如果她真问起来,恐怕我还编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瞬间埋葬

周五下午的一个电话,结束了我近一个月的正常生活,在一片嘈杂的背景中,付名绪的声音却格外清晰,“等下司机会来接你去机场,你现在去请两天假。”
我问他去哪,他匆匆说了句“北京”就挂断了电话……
飞机晚点了半个小时才到达首都机场,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却在出口处遇见了他,他西装革履,还拖了一只旅行箱,只是神色略显疲惫,八成是出差刚回来……
车子拐进那个迷宫似的别墅区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但借着明亮的路灯,我看见门前站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一双如水的大眼睛正凝望着我们,那面容像极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模特。她上前两步,低低唤了一声“名绪”,眼中便又多了一层水雾,似有千分衷□诉。付名绪向我说了句“你先进去”便止住了脚步……
我进了屋子,管家替我倒了一杯茶就退下了,我捧着那杯茶走到落地窗前,门口仍站着那两个颀长的身影,付名绪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那女子似正在诉说着什么,之后忽然紧紧抱住了付名绪,她似乎伤心欲绝,身子震颤,一张娇美的面孔梨花带雨,看她哭的如此伤心,我都忍不住鼻中一酸。可付名绪一动不动,片刻后把她一把推开,她仰面看着他,说了几句话,过了一会却又扑上去,可他却狠狠又把她一推,她跌倒在草丛中,她穿着短裙,一双如玉般的双腿□在外,就这么□裸地跌倒在草丛中。他也不去扶她,他们似乎又说了几句话,他转身离去,而她也不起身,就坐在草丛中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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