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他呼吸间带给她的困扰,她捉住了他不规矩的手,控诉道:“你平时不是起得很早吗?怎么今天还在床上?”
“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君无诺答得理所当然。瞥了眼被她死死捉住的手,又见她脸上的绯色漫至了耳根,他唇角笑意更深,“更何况,你把我抓那么紧,分明是想我陪着你,我若连这点暗示都不懂,岂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鱼幼尘明知他是故意的曲解,还是立刻松了手,却忍不住驳道:“谁暗示你了?是你自己手不规矩。”
君无诺只手撑起上身,在丝被下撑起一小片空间,另一只手替她梳理着散落在他胸前的长发,欣赏着她含羞的模样,挑眉道:“这么说,倒是我想多了?”
撩起的丝被让她无处遁形,鱼幼尘忙以手掩在胸前,本想控诉几句,却被他的举动怔住,他修长的指尖梳理着她的长发,指腹的温润划过头皮时的感觉,竟有种别样的温柔,让她情不自禁有些沉迷。
“那么……”君无诺唇状似不经意的擦过她耳垂,引起她一阵颤粟,“我的暗示你也不懂吗?”
鱼幼尘有种无力的酥?软,他实在很懂得盅惑人,迷人的嗓音本就让人有些招架不住,更何况是在这种境地,以这样暧昧的方式说出来。
缩了缩脖子,鱼幼尘咬着唇咕哝道:“很痛……”
她并没忘记昨晚那种撕裂的痛楚,虽然后来的感觉的确不错,不过,现在身体依然残存着些许不适,加上全身酸痛,所以,即便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心里却仍有些抗拒,怕再体会一次那种痛楚。
至少,也要等她恢复了再说嘛。
“这次不会了。”他轻咬着她耳垂安抚着。
昨晚,要不是她令他失控,他也不至于那么急躁,虽然后来竭力克制,也难免伤着了她。看来,他有必要抹去她心里这种不好的印象。
“你怎么知道不会?”鱼幼尘才不信他。
“鱼儿,你要学会相信我。”他继续诱哄着,趁她不备,一把将她翻转过来,压在了身下。
“可是……”可是他骗了她很多次了,鱼幼尘还想辩驳,他索性吻上了她的唇,封住了她未及出口的话。
太过份了,她都还没有同意!鱼幼尘想要抗挣,无奈被他压得死死的,撩人的吻和他的指尖的抚弄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理智,最后,妥协在他的引诱之下,与他一道沉沦。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第间的话是不能尽信的,尚未恢复的身体要再度接纳他,说不痛那是假的。
不过,不同于昨晚的激烈,这次,君无诺给了她足够的耐性。最后,直到她情难自禁主动示意,他才缓缓进入。
于是,轻微的疼痛也被他的体贴代替,在他的引领下,鱼幼尘又一次眩晕在那种极致的愉悦中……
这一次,她很快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见君无诺不知几时已披衣下床,正吩咐着门外的丫环准备热水。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君无诺突然转身朝她看来。鱼幼尘心中一紧,眸光与他对了个正着,脸顿时腾起了热潮,想要再装睡已经迟了。
君无诺脸上倒是依如寻常,没有半丝不自在,几步便踱到了床前,坐下来道:“累的话可以再睡一会,在自己家里不必太拘束。”
“自己家里”这几个字让鱼幼尘心里为之一暖,知道他是关心他,但这个“累”字实在有些调侃意味,鱼幼尘哪还顾得周身酸痛,强撑着坐了起来,以丝被掩着身体,道:“我休息好了。”
想想真是狼狈,昨晚糊里糊涂被他吃干抹净也就罢了,刚才,她竟又被他迷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他吃得死死的,这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看她不满的皱眉瞪着自己,君无诺微一挑眉,道:“夫人这表情,怎么看着像是……欲求不满?”
“你才欲求不满呢。”鱼幼尘轻嗔着,视线却看向他身后的门口,正见小虾米领着几个丫环提着热水进来,似是听到了什么,几人虽然依旧埋头干活,脸上却都带着些许羞赫的笑意。
鱼幼尘顿时哀呼一声倒回床铺里,只从丝被里露出半颗脑袋来瞪了他一眼,却见他只是浅笑,毫不在意,心里顿时大呼上当。这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显然是故意惹她说话,这下倒好,被下人听了去,叫她情何以堪?
君无诺只当没看到她的反应,又道:“热水备好了,夫人是要自己过去,还是,由我代劳?”
他这是什么意思?鱼幼尘看向他,赫然发现,他衣襟半敞,露出一小片锁骨和胸膛,隐约还可见锁骨处有道浅浅的咬痕,竟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只这一怔,身上的丝被竟被他一把撩开,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秒,人已被他一把捞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还没穿衣服!”鱼幼尘想要挣脱他回到被窝,却未能成功,想到还有一屋子丫环,立刻羞得钻入他怀里,想藉此遮掩一下自己。
“放心,她们都出去了。”君无诺抱着她走向屏风后的暖阁,那里已经热汽弥漫,“不过,你这么大声嚷嚷,可不保她们听不见。”
他的话很管用,鱼幼尘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但只是片刻,又不满的小声嘀咕道:“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出去。”
君无诺将她往热水里一放,道:“时间已经不早,府中上下可都等着给你这王妃见礼,你要是不介意让她们在等待中胡乱猜测,那,我们可以分开洗。”
鱼幼尘这才猛的想起,虽然在王府不像皇宫,不用给谁去请安。可是,底下的人却还是要向她和君无诺请安的。尤其,今天还是她这王妃进府第一天。
“糟糕!那,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想到先前和君无诺在床上那一番折腾,再看外面的天色,鱼幼尘直觉很不妙。
“应该不会太早。”君无诺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兴灾乐祸,却仍是一本正经的道:“所以,我们一起洗,这样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鱼幼尘一想,也对,“那,就一起洗吧。”
事后,鱼幼尘才知道,两个人一起洗原来更费时间。等他们收拾好了一切赶到正厅时,上午已经过了一半。
正厅里候满了人,普通的丫环仆役则在厅外等候。待她和君无诺落了座,厅里厅外的一干男女老少这才齐齐下跪请安。
鱼幼尘注意到,阿凝和止暄也在其中,其它人都很面生。好在,这些人请过安之后,又一一出列表明了一□份。
管家李常约摸四五十岁,看上去很是精干,鱼幼尘是经常听君无诺提起的,其它还有几个男的,则是替君无诺在外料理生意的几个掌柜。
至此,鱼幼尘才知道,在京城以及几个大的城镇都有瑾王府名下所开的药铺,生意做得不小。
不过,让她有些在意的,却是厅中那四个看起来不足二十的年轻女子。
四人衣着各异,虽称不上华丽,那面料却也不俗,珠钗粉黛,一看就不是丫环仆役。加上这四人所站的位置仅在管家之下,连阿凝也排在了她们后头,这就让鱼幼尘不得不疑惑了。
这种疑惑很快便得到了答案,在厅中男子纷纷见礼之后,那四个女子便鱼贯而出,朝她和君无诺拂身道:“奴婢玉竺,云锦,如烟,画眉,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
听她们自称奴婢,鱼幼尘更是奇怪,回头看身旁的君无诺,却见君无诺眉峰不经意的皱了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倾身在她耳边道:“这个回头再跟你解释。”
说着,对那四人道:“免礼吧。”
四人谢了礼,这才退至一边。鱼幼尘注意到她们仍时不时的朝上座看来,或是看她,或是看君无诺,眼神与其它人截然不同。
鱼幼尘知道,王府里的女眷,除了丫环,其它便是王爷的妃妾,这四个能站在这个位置,君无诺反应又如此奇怪,莫非,她们是他纳的妾?
偶遇 。。。
女人的直觉总是比较敏锐的,虽然对君无诺有足够的信任,而他之前也表明过自己并无妾室,但皇室这些事本来就错综复杂,这几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鱼幼尘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不过,想归想,她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君无诺身边,直到所有人上来见完礼。
待众人退散,已经到了午膳时间,鱼幼尘昨天没吃什么东西,一到饭厅,看到一桌子美味佳肴,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便也顾不上追问那几个女人的身份了,填饱肚子要紧。
本还担心她心里会有所芥蒂,现在看她与平常无异,君无诺放心的同时,忍不住道:“本王突然觉得有些失策,怎么夫人一得到我的人,便连醋也不吃了?”
鱼幼尘正吃着肉,被他的话一呛,差点噎到。什么叫“得到他的人”?昨晚明明是她被他吃得死死的才对。
好不容易将喉咙口的肉哽下去,鱼幼尘抬头看他,笑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妾室,也没准备要纳妾,那自然是没有吃醋的必要。”
她嘴上说得一无所谓,其实心里却是在等着他主动说出那个答案。不过,事情没弄清楚前就胡乱猜忌发脾气,那不是她的性格。当然,如果这几个女人真和他有个什么,那就已经不是吃不吃醋的问题了。
“夫人如此信任我,为夫甚感欣慰。”君无诺替她夹了几块菜,打量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几许趣味。看来,这段时间她倒是进步了不少,还学会了以静制动,倒真有几分王妃的风范了。
“这几个都是父皇赐下的才人,算起来,入府也有四五年了。以往府上没有女主人,她们露面的时候不多。”
他这么一说,鱼幼尘便了然了,果然如她所料。
这几天宫廷生活,对于皇室的一些规矩祖制她也多了些了解,知道皇子成年之后,长辈们都会挑出几个宫女送入其府中。这些女子通常都不是平民出身,运气好的,若能得皇子宠幸,身份自是随即晋升。运气不好的,也有可能终老于王府。
当然,但凡这种被赐下的,都会有个才人或美人之类的封号,享四品待遇,所以,对其家族而言,也算是种恩赏。
只是不知道这几位和君无诺关系如何,表面上看,她们对他颇有些敬畏,眼神也有些生疏,不过,漫长的四五年,君无诺又正是年轻,加上他本身的优秀,以及利益的牵扯,就算他无意,她们也不可能一直被动,有没有过什么,还真是难说。
想到这里,鱼幼尘停了下来,本想直说,又觉得这种事不太好开口。何况,她刚才还表现得镇定自若呢,这会儿若再问,肯定惹他笑话。然而,不问,心里似乎又有些憋得慌。
说不定,他就是用这种方法将她一军,让她就此罢休呢。
“夫人还有什么疑问?”看她欲言又止,君无诺顿觉好笑,索性替她开了口。
如此,鱼幼尘便也豁出去了,道:“我听说,你那个年纪赐下来的宫女便相当于侍妾了,那,如果你们有那种关系,和妾室有什么分别?”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坦然一些,却还是让他瞧出了藏着的那份在意。看她蹩红了脸仰望着他,君无诺眉心纠结了一下,才道:“鱼儿,有些事做过了是要负责的。我和她们有没有关系,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也不想想昨晚是谁害他……虽然她这个当事人似乎什么都不懂。
他语意暧昧,而这次鱼幼尘听懂了,顿时羞恼道:“可你昨晚分明就是……”她想了好几个形容词,都有些难以启齿,最后索性绕过了,道:“要不,你怎么会懂那么多?”
君无诺一怔,随即哑然失笑,“如此看来,夫人是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了?”
光天化日之下说起这些事,鱼幼尘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一正,道:“不许转移话题。”
“好吧。”君无诺无奈的轻叹着,突然一把揽过她的腰,在她猝不及防下将她带入怀中,让她坐在了他腿上,道:“领悟力这种事,也是因人而异的。有人天生迟钝,便得有人无师自通。”
慢着,他这意思是说,她是那个天生迟钝的,而他则是那个无师自通的?
本来,两度被他引诱,没能扳回一点主动权,便已经够令她觉得没面子了,鱼幼尘哪受得了他这番嘲讽?
“你敢说,你连春)宫图也没看过?”听说历代皇宫这种东西很多,毕竟,皇帝要应付那么多嫔妃,这其中必然是有些方法的。她怀疑君无诺定是看了这方面的东西,想必跟她看的那本小册子有着天壤之别。
君无诺倒是不以为意,道:“你不也看过了?”
“我那本是坑人的,根本看不懂。”至少,她是瞅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的。脑海里想像着君无诺手捧春!宫图细心研究的情形,鱼幼尘皱了皱眉,竟觉得有些想要发笑。
君无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打量着她,笑道:“那,今晚我把我的那本给你研究研究?”
“好啊。”鱼幼尘想也没想便欣喜的点头,应了声之后,才渐渐反应过来他们刚才在聊些什么,看君无诺一脸戏谑,她顿时哀咽一声,恨不能将脸埋进桌前的碗里。
她明明是在声讨他啊,怎么变成了向他讨要春!宫图?这回丢人丢大了。
窘着脸吃完了午饭,鱼幼尘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匆匆撇开了君无诺。因为对王府完全不熟,于是,找了小虾米和阿清一起先熟悉府内的环境。
本想再叫上鱼晨霜,却发现安排她住的客房里并没有人,最后问了管家李常,才知道她一早吃过饭后便带着丫环出府了。
想到她这些天对京城也熟络了些,想必是闲闷得慌出去逛逛,鱼幼尘并未在意。身边的小虾米却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才道:“小姐,我想起一件事。昨天,我好像在王府门口看到傅家少爷了。”
傅少扬?鱼幼尘不禁皱眉,傅家的生意现在重点放在京城,傅少扬来京城也是迟早的事。何况,当初他是亲眼见着晨霜跟她走的,瑾王成亲这么大的事,他跑来看看热闹,这不足为奇。
不过,他若是为晨霜而来的,事情还是有些麻烦。
来京城之前,秋二娘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向她透露过那么一丝意思。女儿家退婚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好在鱼家的身份还在,又出了她这个王妃,凭着这两点,替晨霜物色一个适当的好人家,倒也不是难事,这也是老爹和二娘同意晨霜跟她来京城的原因之一。
鱼家已经向傅家提出了退婚,可想到傅少扬在荆州的行径,他若是执意纠缠,对晨霜绝对没好处。京城不比偏远的荆州,若传出什么来,其影响可想而知。
不过,一切还只是猜测,傅少扬是生意人,他应该不会傻到真跟鱼家硬对上。
只是,转念一想,鱼幼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