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滩上有人高叫:“可是王校尉!”
但此时王濬已无法回答了,七八个蛮将冲过来,将王濬包围在中间。
王濬一声大吼,挥动宝剑冲了上去,砍到五六人。一个蛮将长刀横劈,势如电闪,王濬向后闪避,一下子顺着悬崖摔了下去。
几个蛮将上前观看,黑呼呼的悬崖,什么也看不清。紧接着,乱石滩上一声号炮,汉军已排山倒海般向蛮营杀来。几个蛮将转身便向原路冲去,口中大叫道:“汉军突围了,快拦住他们!”
人走干净了,悬崖上一片寂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只手啪地从悬崖下面伸出来,抓住石头的棱角,王濬的眼睛露出出来,他警惕的看看四周,没有动静,这才翻身上来,大口的喘着气,嘴里自语着:“下次说什么也不做这种危险的工作了,太刺激,我地心脏受不住。还有,我是真正地儒将啊,以后背个刺客的名字,可怎么发展。”
第三十七章 破围
其实向宠在王睿之前;便已发现蛮军的异常,做好进攻的准备。
说起来,向宠这几天遇见猛获,算是打了生平最窝囊的一仗,虽然他以绝佳的指挥的手段充分展现了处于劣势中的部队如何来进攻的艺术,但是遇到孟获这样精明的对手,却还是无奈如何。无论他如何来诱敌,孟获也不肯与他在谷中进行公平一战,他们占着地利,只以防守来对待向宠,使向宠无计可施。
在一次又一次徒劳的攻击中,汉军失了初时的锐气,伤害和饥饿开始侵蚀他们,向宏观世界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牵制工作不是很成功,向宠每天在阵前观察,采取不同地方式来进攻蛮营,但是,自滩口处一段二十余丈的陡坡却成了他心中的痛。就在那段陡坡,三百余名英勇战士倒在那里,向宠暂停了攻击,他让部队进行修整,自己每天站在高处观察蛮军的动静,以点燃的火把看,蛮军至少有二万之众,他们的实力太强大了,更可恨的是,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李丰和王睿是否拿下了且兰,也不知道孟获是否在对面军中。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警醒,孟获不是一般人,他为什么不来攻击自己呢?就算是想要饿垮自己,必要的搔扰也是不该缺少的,这几日的平静,太异常了,难道说,那些火把,那些营盘,都是空的。只有封住谷口的部队才是真实的?难道说孟获已经前往且兰了。
但是,这是他的诱敌之计呢?摆出虚张声势的样子,让自己以为是空营,而全军进攻,自己岂不是上了他的恶当?
一想到这里,向宠不由自失的一笑,还有什么恶当比现在坐谷中被困更惨地?
今夜,要想办法攻破敌营。
破敌之术,向宠已经想好了,面对这个谷口,直接进攻是极难的,兵力无法大量投入,敌军占了地利任意进攻,而汉军则是被动挨打,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使用攻城器械,用霹雳车来投石,但汉军此次急行军,根本没带攻城器械,军中也没有工匠,谷中缺少树木,无法进行制造。另一个办法就是从外面攻击守把谷口的敌军,以小队人马悄悄爬上面悬崖,突然进攻,或可收效。但是,傅佥离开的那处悬崖,虽然坡度稍缓,道路却遥远难行,更无法对谷口处的敌军进行攻击,若大军皆动,肯定会被敌军发现,敌军只要分一部兵力绕过去攻击自己,到时上不来下不去,必然全军皆灭,若是出动的兵力少了,还比不上王睿他们在外面的牵制,自然也起不了作用。所以这条路等于没有。而若是以少量部队达到最高效果,还是只有谷口那一条路,它旁边的悬崖即陡也高,鸟飞难渡,想爬上去,真得可能么?
他于是在军中征集善于爬山之人,看谁能爬上那座山。
“都督,我能爬上去。”说话的,是大军蛮人乡导风里。
向宠看看军中唯一的蛮人,自入南中以来,一直是他给大军指引的方向,击败珠裹引路的是他,进入此谷引路的还是他,被围之后,很多兵将认为是他通敌,造成了这种损失,蛤向宠并不认为,向宠认为此次失利是自己没有想到孟获会出击,与他人无关。风里感激不尽,几次要当敢死队,都被向宠拦下。
此时,他一再提出:“都督,你若相信我,便让我去,我肯定能爬上去。”
向宠看着这个蛮族汉子,点点头:“我相信你,小心!”风里登时泪流满面。
向宠下令,全军准备夜战,弓箭手在谷口处,连续向敌人放出火箭,做出准备强攻的姿态,同时擂响所有战鼓,掩住风里这边声音。
大团的绳索和闪着蓝光的铁钉放在风里的脚下,一百余名善走山路的精壮之士来到风里面前,听从速调。
向宠抓着风里的手:“若成功和,我用酒灌死你!”
风里一个头叩下去,血淌下来,他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冲向了悬崖。
风里这些天,一直以沿着悬崖四处查寻,他认为是自己的失误造成汉军的损失,他想弥补回来,他观察每一个山缝,每一处凹凸,思考每步的落脚点,此时已是胸有成竹,他脱光了衣甲,只着一条短裤,露出全身强健的肌肉,赤着脚,戴着熟牛皮制的护腕,护膝,把铁锤放在腰后,把铁钉和一盘细长的绳索装在牛兜里挂在胸前,最后带上飞抓百链索,活动活动手脚,便头也不回的向悬崖边走去。
向宠默默的看着他,忽然回头道:“告诉谷口的佯攻部队,给我做的真实些,把敌人全部吸引住。”
他回过头来,风里已经消失在一块巨石的后面,过了一会儿,他又露了出来,越向上,悬崖便越陡,已经无法攀行了。风里犹如一只绷紧肌肉的壁虎,手脚并用,紧贴着陡峭的悬崖,一步步往上蹭,有时丢出飞抓,挂住突出的石角或树木,他的身子便陵空飞起,蜘蛛挂线般飞上去。
清脆的敲击声不时响起,向宠已是满头大汗,这声音每隔一阵就传来,越来越小,渐渐的,什么也听不到了,抬头细细搜索,除了崖顶投射下来的灼目阳光,什么也看不到了。没有人能够帮得上他的忙,现在除了等待,什么事也做不了!
向宠汉了一口气,蛮人在南中,那才是如鱼得水,如果当初马刺史让自己带两部飞军来南中的话……
太阳偏向西南的时候,突然一条细线挂了下来,向宠发出无声的惊叹,令人把那粗索挂在那细线上,用一片铜镜反射着太阳光,照在另一面悬崖上,闪了三下,细线开始向上拖去,粗索如一条长龙,缓缓冲了起来,消失在崖顶,过了一会儿,另一面悬崖上再一次闪动光影,向宠呼出一口气,道:“上!”
一百名勇士来到崖边,手拉绳索,脚踏风里的铁钉,向上攀去。
一切都在今夜了。
向宠心中紧张得要命,能否成功,在此一举了。入夜,他突然发现敌营中燃起了大火,那是王睿点燃了自己得营帐。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断然发动了攻击。
这时候,他听到另一侧的悬崖上传来高声呼叫:“敌宫主将已死,都督快快攻击,敌宫主将已死,都督快快攻击。”
山谷回音:“已死,已死,已死,进攻,进攻,进攻”
向宠大喜,高声大叫:“可是王校尉!”
然而没有回音了。
向宠心下着急,亲自冲向谷口,谷口处的敌军突然得知自己的主将被刺,一时慌了手脚,这时侧翼树林里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吼声,接着风里带着一百名敢死队象出笼的猛兽一般从树林里冲了出来,谷中的蛮军谁也想不到敌军从侧后神兵天将,突然击倒,起身迎敌,已被砍倒在地。
向宠在谷口,右手举枪,高声断喝:“上。“
汉军前队大吼着冲向蛮军,有如洪水一般,受了牵制的蛮军无法再进行有效地攻击,这洪水眨眼间便浸过了谷口的险段,巨浪击在蛮军的军寨上,击碎木墙,击碎弓箭,击碎蛮军将士的身体,冲开一条血的胡同,后队的汉军见终于破闸而出,早已红了眼睛,狼一般嚎叫着,扑向了蛮军,他们杀人,他们放火,他们尽情地喧泄着由死到生的快意!
失去主将的蛮军再也无法阻挡这群出笼的猛虎,十里长的营帐被尽数点烯,蛮军将士狼奔豕突,四下奔逃,前营冲撞了中军,中军挤垮了后营,向宠的部队再次发挥出他们善于突击的长处,他们打疯了,一个人就敢追着一队蛮军砍杀,十个人就敢对着敌军人百人屯进行包围。
蛮军只得后退,再后退,终于收不住阵脚,变成了全军的大逃亡。
向宠不知已经亲手杀了多少人,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在也喊不出杀字,但他却依然张开口大喊着,终于从乱石滩这个活棺材里冲出来了,孟获,你等着我!
天明之时,汉军已经荡平了蛮军两处主营,可惜的是,孟优并没有死,他被军士从火场里救了出来,却也是烧得全体是伤,他逃走了,临走时带走了金环三结的尸体。
向宠的人马在悬崖顶上找到王睿,却发现他居然*在一棵大树睡着了。
向宠握着王睿的手,感叹道:“王校尉,辛苦你了!”
王睿道:“都督,我猜你要准备急行军前往救援且兰了吧。”
向宠点头道:“不错,孟获这样急的东去,留给李丰的时间太短,不知他有没有办法夺取并固守且兰,且兰若失,则洋般糜烂,我们还是打败了这一杖。”
王睿点头道:“末将愿引一部人马,去追孟优,有个人质在手里,孟获也会老实一点。”
第三十八章 斗将
急行军中的孟获,忽然收到前军送来的一面旗帜,那面旗已经残破,其正面画着一头口角滴血的栩栩如生的猎豹。// /
孟获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长叹一声:“南中的豹子死了。”
忙牙长,号称豹子,是孟获的宿将,疾如火,快如风,历来攻无不克,此次破且兰,他派忙牙长前往,打得哪怕就是不能抢下且兰,也要重创汉军的主意,哪知他竟然战死了,仇恨充满孟获的胸膛。
“豹子,我一定为你报仇!”孟获大叫道:“全军起程,急行军,消灭汉军,踏平且兰!”
全军起运,全速前进,孟获却渐渐冷静下来,以他的分析,汉军不可能带着战浮跑得比忙牙长还快,更不可能带着战俘跟忙牙长交战,可是眼下的情况是,汉军不但跑得很快,而且打了伏击,英勇的忙牙长全军战死。一个人都没有留下,而与此同时,汉军竟然占了且兰,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孟获想不通,那些战俘绝对应该影响汉军的战斗力,为何并没有影响?难道他们把那五千多名战俘全杀了?这当然是最合理的解释和最恰当的解决办法,但若是这样,他们是何时杀的这些人,又是如何处理的尸体?自己一路尾随而来,不可能没有任何发现,若是汉军以他们特有的优柔寡断和同情心泛滥,留下了这些战浮,那么这些战俘为什么会听他们的话?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加入了汉军没有?
孟获想,虽然此时想不通,但汉军不是神,他们一定存在着巨大的缺限,就一定可以轻意的攻破他们。
孟获咬牙,到了且兰,见到我早些时派出的细作,自然就知道情况是怎样的?到那时,我一定能想出办法来收拾你们这些汉军。
李丰赵统傅佥才进入且兰,孟获的大军便到了,重重叠叠的蛮军从地平线上涌上来,潮水般一线展开,遮没了大地,大地似乎也在这强大的气势下微微发抖,高高卷起的尘土灰烟高达十余丈,如同走来一头蛮慌的巨兽。
似乎是蛮军在展现他们的强大,不惜精力的高声呼喊着,挥动手中的兵器。
有的蛮人全身上下都是兽皮,狰狞有如怪兽,有的蛮人光着头,髭了发,半赤着身子,劲上却悬着人头骨,腕上挂着长长的兽牙,有的蛮人脸上身上画满夸张的油彩,张牙咧嘴似要吃活人的样子……
他们并不急于攻城,而是在护河城对岸聚集着,一个部落一个部落排列开,有如一个部落展览,狮子旗,白虎旗,黑狐旗,一个部落一杆大族,一面一面的大旗环着且兰展开,在烈风里展示着无声的恐吓,打压着汉军和兰且百姓的势气。
李丰赵统等人知道孟获势大,可是此时,却也不由得相顾骇然。
此时邓砾来到城上,急急问道:“敌军可曾攻城?”
李丰摇头道:“还好,敌军只是列阵,还没攻城。”
邓砾道:“校尉此言差矣,我不怕敌军立即攻城,却怕他围而不攻。”
李丰赵统皆是大奇:“这是为何?”
邓砾道:“若是孟获一来便全力攻城,则城中之人皆知破城之祸,无分蛮汉皆可同心协力,共抗强敌,此时敌军围而不攻,时间一长,我军士气大减,内乱必生,若城中蛮人与孟获勾结,我军危矣。”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李丰道:“可是眼下我军兵少,除了死守并无他法,城中蛮人尚有万人,皆被困住,没有兵器,若是怕他们做乱,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尽皆除去。”
赵统道:“万万不可,我季汉自来不杀战俘,安可只因一点怀疑而动这等恶毒的心思?”
邓砾道:“一路上都没有杀他们,此时到了城中,他们见了亲人,我们再动手,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李丰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睁睁看到变乱内起,且兰丢失,洋舸糜烂不成?”
赵统道:“不就是为了坚定城中百姓信心么?我倒有一法,不与他们硬拼,还可以挫伤敌军士气,长我季汉威风,令城中蛮人归心”。
李丰问道:“是什么方法?‘
赵统道:“斗将。“
斗将,又称单挑,在古代,有的武将自认英勇,喜欢将对将,明明白白的大战,认为只有在战场上打败敌人,才算是英雄。这种行为在有的战场上也曾威极一时,不过,在兵家看来,这种“逞英雄“的行为不过是匹夫之勇。真正的兵法在于奇,在于出剑出偏锋出奇制胜。在于以有心算无心以多凌寡以强凌弱。在千军万马之人,个人的武力在强,也不过是自保,很难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相反,这种行为在蛮族等外族却很威行,当敌人挑战之后,为了战士的荣誉,一般他们都会响应的。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谁来当这个斗将,谁来与敌人交手,战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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