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大片空隙,紧接着几百支腾腾而燃地火把流星般射向敌阵中。硬生生烧出一条通道来。有的魏军被火把点燃,变成一个火人,惨叫着乱蹦乱跳,乱冲乱闯。丢在地上的巨盾也被点燃,焰势腾腾。在混乱中,季汉军士在杨任带领下,虎入群羊一般乱砍乱杀。由于魏军此时阵前都是盾牌兵和运土兵,赤手空拳,哪里挡得住这支虎狼一样的人马,被杀的血流成河。司马懿见火燃立变,立即派王双与夏侯霸来战杨任。
我见起了效果,又见魏军旗号展动,即怕司马懿来个群起而攻之,又怕火势太大阻了杨任归路,忙令鸣金收兵,让杨任回来。
杨任上城交令,我笑道:“老将军威风不减当年。”杨任面现微笑。我们两个相识时,我还只是十来岁的孩子,眨眼间将近十年过去了。
司马懿见第一次攻击无效,收拾残局,扑灭火势,捡拾盾牌,再次卷土重来。从城上看,魏军竟似不慌不忙,仿佛没有受过任何打击一样。
见状,杨任再次请战。我看看廖立,廖立适才见我让杨任一击而中,对我满是敬服之色。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有这样的本领。此时见敌人重施故计,也自然而然的望向杨任。我心下不由长叹,在荆州,廖立与庞统齐名,先生对此二人推崇备制,认为不在自己之下。我不知道是先生故意搞高别人还是怎么的,可是庞统是人才出益州便中了个简单的埋伏而死,眼下廖立在阵前却又这样。不过转念一想,也自释然。凭心而论,廖立也的确是不世出地奇人,才思敏捷智计百出,在朝中一立有如鹤立鸡君,把旁人都比了下去,自从那次受挫之后便放弃了原来的孤高。精心任事任劳任怨,思略清晰精明决断,帮着我拾遗补缺骧谋参赞,可是出了大力。用惯了他,我也习惯性的让他帮我出力了,但是此时一看,他在后方运筹帷幄之中还可以。当日听司马懿前来他比我要镇定的多,可是现在身临前线刀击矢飞,看着凶猛的魏军逼近,早已有些慌了。论及镇定竟还远远不及我。看来,如先生那样未经战阵,一出山便能令天下为之惊叹的奇才还是唯此一人而矣。
当下我笑着摇头对杨任道:“不用。此战你去不得。此时那城门处,最少也得有曹魏几员上将在,你若去了,必中伏击。”
杨任点头,廖立地脸却一下子红了。对他来说,作为一个谋士,就要事事想到君主的前面。言必中,计必成,张良那样扶佐君王,立下盖世功业,不让君主操半分心是他的梦想。但是在父亲那一代就没怎么听过他的计划,眼下好不容易成了我身边最亲近的一个官员,却并没能做到最好。
我当然不会怪他,学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先生那样的全才,只要针对其特色发挥其特长就可以了。何况我自己本身就是缺点重重,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不够精明,我不够精明,所以就比旁人多一份宽容。对我私心里来说,有缺点的比没缺点的完人更好接近些,起码互相知道缺陷,开个玩笑什么的不用担心没办法回击。还好,廖立虽然临敌经验不足,我却是长于守城地。
我对来到身边的李晟道:“我让你准备的小油罐准备好了么?”李晟点头。我对身边的白耳精兵道:“准备了。城六前吊桥外五十步远。”这么远的距离,虽然居高临下,用手投也是困难的,但是我在与匈奴人交往时,发现他们有一手投石的绝活儿,已经让这些白耳精兵都学会了。他们用一条皮索第一个皮兜,以旋转之力将小油罐拖出,既准又狠,就象一群麻雀飞向麦田,纷纷落在新建成的龟壳上,登时碎裂,油溅满地,与此同时,数十支火箭飞出,落在那里,我略测一下,便算好了,要想伏击再次出城的汉军,那个位置正好是汉军首次攻击之力已尽而新力未生之时,所以敌人没有埋伏便罢,若是有的话,肯定就在那个位置。大火登时冲天而起,虽然坚盾难燃,直以火箭点不着它,但加了这么多油,立时燃成一片火海。这次地火比第一次用火把点起的可大多了,那附近地曹魏军兵纷纷大叫着丢下盾牌四处逃散,王双与夏侯霸也纵马而走。火焰中心,我看到一个人身形如电,带着一串火光翻滚着射向远处,手足还拿着已被点燃的弓矢。我心一动,此人样子好生熟悉,刹那间与阎艳、阎的身影重叠起来。他定是阎焕!怒火登时燃起,灵儿就是死在他的手上,李昂也是残在他的手中。可恨他逃入了魏阵之中,不然的话我定要亲手射杀了他!(当然,能与不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两次给曹魏造成一些阻碍,但是无法影响大局,曹魏人马还是渐渐塞平了护城河,然后他们居然还用只怕不牢固一样,用石滚子压实,这才迅速突过护城河,逼至城下。
我知道,真正交手地时刻就要到了。不过,时间也被我拖到了中午,他想让我们迎着刺目的朝阳做战是不可能了,而且,按时间算,他们该先去吃饭了吧。
第八十七章 迷雾重重
“开水!滚油!滚木!擂石!快!”季汉军中呼喝着。曹魏行军太急,没有大型的攻城武器,就是现做也要几天时间,所以他们进攻完全是*着最简单的盾牌,攻到城下,再通过人梯向上爬。司马懿这个乌龟阵法虽然简单,还真让守城器械不多的汉军有些为难。少了弓箭这一利器,季汉军队的威力无疑少了大半。不过,只要*近了城墙,我们照样有无数的方法对付他,何况他们带着这个龟壳是无法爬上城墙的。要想真正进攻,还是*手中的刀枪,拼肉搏,我的白耳精兵怎么也能顶个几天。
更让我感到欣慰,面对曹魏几乎没有什么损伤的就攻到城下,城头上没有一个兵士表现出恐惧。而白耳精兵居然表现出一种饶有趣味的样子,一面有条不紊的展开反击,一面大声的嘲笑着下面的魏军都是些乌龟。
应该说,司马懿这支魏军的战斗力是极强的,从他们的应变之迅速就可以看出来。天下三国之中,曹魏以铁骑著称于天下,而我季汉则以山地步兵最为出色,平原作战我们会很吃亏,但是山地交战他们就差了好多。后来雍凉地区为我所得之后,曹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骑兵来源地,而我们有了马超的凉州铁骑,基本上在骑兵上可与曹魏没有太大的差别了。在步兵上,与我季汉讲求开动迅速轻盈,甚至在军中大规模推广轻便好用的藤甲不同。曹魏由于国力强威。所有战士都披重铠,持戟配刀、背弓弩、跨矢囊,每个人在战场上都象一个移动地小铁塔一样。当他们密集地排在一起冲锋时,就算是骑兵也不敢轻易与之交锋。
说时迟,那时快,大群步兵亦*近了城墙。这时魏军开始变阵,护城河边的盾牌忽然张开。魏军以密集的箭雨来掩护他们的步兵。数不清的箭矢在空中飞舞,有如一道闪亮的金属瀑布自下逆流而上。锋利的箭支笃笃的钉在藤排上,钉钉地撞在城砖,急如骤雨密似流星。在曹魏弓箭手的掩护下。在城墙下的射击死角里。步兵们搭起了人梯,把刀子捆在背后,攀着城墙的缝隙嗷嗷直叫地往上爬,城墙上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一群蚂蚁爬满了一块方糖。居然还有一辆新做的攻城车轰隆隆地沿着填平的护城河冲过来。眼见部队逼近了城头,魏军全军慕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冲上去!先登奖百金!”城墙上砖屑横飞,裂缝处处。同时,从城垛的射击孔、从每个窗口、每个通风洞、每个石头缝里都喷出了箭矢,扑向了魏军。当距离近了,坚固的木盾也被这箭雨撕裂,血肉之躯更是无法承受。滚油开水如下雨一样,倒油的地方往往还会加上一把火,登时烟火升腾,阻住了一大片攻击区域。滚石重重砸在盾牌之上,盾碎人亡。季汉与曹魏都开始出现大量的伤亡,整个城池都在呻吟。城亘上不时有人中箭倒地,守军伏尸喋血,城垛上满是血淋淋的手印。空中箭矢横飞。传令兵在城头上奔来跑去,呼叫声此起彼伏,强弩发射的声音连续不断,震得人耳膜隐隐生痛。
廖立早就被我着人拉下去了,他实在不适合这种场合,他居然晕血。而我却还稳稳的站着,当然我是站在城楼处,上有城楼挡着,前有亲卫以巨盾护着,更何况,在我前面不远,就是二千石的强弩,敢于在我这个方向强攻的人都被轻易撕成了粉碎。就这样,杨任还紧张的要命,一个劲儿的劝我离开。
双方都是轻武器,魏军胜在人多,而汉军则强在兵精,而且有城墙,可以居高临下的攻击,无形中占了优势。魏军悍不畏死.有一次,我看到一个魏军百夫长冲上了城头,他很是勇猛,倚着垛口想要巩固住阵地,汉军哪里容他,一拥而上,眨眼间便将他砍成碎片,一块块的丢下城头,如下了场血雨。幸亏此时廖立下去了,不然的话,以他的症状只怕早就晕坏了。
攻防战打了整整两个时辰,魏军虽然有几次爬上城来,却终是没有撼动汉军的营垒。而那辆攻城车,也被我们用绳索系着磨盘砸塌了架。天黑时分,他们退下了。而我在中途也离开了城头,找廖立下棋去了。我在士气的确高,但我在的时候他们却有些放不开手脚,都忙着保护我了,有一次魏军集体向我冲锋,我看到杨任惊惧的脸都绿了。
虽然身在住处,还是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喝喊杀声,有如潮水一样。坐在城头还不觉,在这里竟感到有种坐在风雨飘摇的船中的感觉。
廖立晕血的症状此时好的多了,只是棋艺大没有平时水淮,居然让我八个子还输,没办法,让他改让七个子。我面不改色的在棋盘上先放下了七颗棋子,很大度的说道:“廖大人,请。”
廖立拿着棋子心不在焉:“陛下,你觉得魏军如何?”
“嗯,出现的挺突然,而且有司马懿在,开始吓了朕一跳,不过眼下朕不太担心了。咱们这些年的兵没有白练,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可以给司马懿一个惊喜。而魏军相比之下虽然也挺英勇,但平均素质却及不上汉军.而且看起来太笨.狗熊一样,还要爬城.真可笑。”
廖立没有被我逗笑,反而还是苦着脸:“消息是送出去了,也不知李严和魏延能不能迅速赶回来。”
本来,一直是廖立在安慰我,劝导我,可今天开战后,居然变成了我劝他。我和他可算是两个极端了,我是事情没来的时候总是害怕,怕自己应付不来。怕到时出现什么变故。心跳气喘脸也变了色,可一但事到临头,我却又比谁都镇定,往住能超水平发挥。当年在鹑觚如此,今天照旧如此。或许我属于那种比赛型的选手吧,什么,三国时没这个词语,那当我什么也没说。
廖立所说援军之事。我也正在迟疑。从李昴的传书中得知,眼下鲜卑人是半点用不上了,鲜卑原来共有十五万人,戴胡阿狼泥是鲜卑大将,所领人马加上归降了他的人马占了鲜卑的三分之一还要多些。他的反叛变生肘侧,对鲜卑人的士气影响是难以想象的,轲比能一死,鲜卑大乱,本来轲比能的两个儿子兵力加起来还能和戴胡阿狼泥比上一比,可是他们两个自己先打起来了。这一行人边打边冲向弹汉山,哪里还管北疆的事。所以北疆眼下只剩了季汉、匈奴和曹魏三波人马。季汉同盟的军力优势已不明显了。季汉人马不足六万,加上刘豹的人马,也不过七八万——虽然匈奴号称也有十万铁骑,但却分为五部,大部分人还不听刘豹指挥,只接受曹魏的掌控。直到几十年后五部合一,实力才又增强。司马懿引军约在五万,在雁门放有一万多,而他所带有三万。这样一支人马来攻此城,就眼下情况来看,我就算全军合围,也只是一场消耗战,想如那次对孟建一样围歼了他根本就是妄想。
但是,若说司马懿能轻易击杀我,我想他也是小看了我。虽然我开始的时候的确被他吓坏了,但此时想来,却是多余,我明明有城可守,却跑出去和曹魏打野战,突围逃走,不是有点傻么?幸亏我又安全回到城中,不然的话当真逃走了,万一在路上遇袭,我还有点麻烦了呢。看来司马魏也还是太小心了,若昨天夜里他肯放我离开,此时我只怕不能安然地与廖立对弈了呢。此城虽然不算坚固,但粮草还算充足,兵力也算强劲。虽然在暗夜中我指挥不灵,没冲出包围圈,但他要想击破我的防御圈,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眼下能与李严等汇合当然更好,若不能,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关键是,我们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了。
我对廖立道:“飞鸽传书给李严和魏延,让他们回军时要慢,要小心,咱们这里还能坚持得住,千万要保住部队,不要被曹魏打了伏击。”
廖立点头,安排了下去。
本以为曹魏狂烈的迅猛的攻击会延续下去,但是,第二天起,曹魏的战术就变了,他们只是进行骚扰,加固营寨,建造攻城武器。似乎其目标不是为了击杀我,而是为了困住我。似乎有援军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手中有着至少三万大军,面对我只有几千人的孤城,却不强攻,这是什么道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想受太大的损失,要智取此城。
果然,第二天夜里,负责瓮听的军士便来汇报,说是听到挖掘的声音,我们不由哈哈大笑,此城近临黄河,他挖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地道积水的。果然时间不久就没了消息。再之后魏军开始弄一个又一个的计策,假作李严人马来诈城,利用精锐小队进行偷袭,积土成高坡来进攻射击,在上风头点燃烟火来熏季汉将士好使他们攻城可以轻松些。还好,此时的廖立完全适应了这种战斗的情况,别说,他的大脑就是比我快,眼睛一眨,好几条计策就出来了。这样,我们坚持了七八天。
我的心忽然悬了起来。这天夜里,我怎么也睡不觉,由于整天考虑战局,脑袋有些痛。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非常重要,我却抓不住他,是什么呢?
我索性站起来,在院子里乱转。天空睛明,北斗的星光闪动。快到五月中旬了吧,先生这几日应该快回到长安了。他远在益州,朔方之乱后,我立即把消息送给他,嘱他速速回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