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洞察时势,深谋远虑。辛毗是一个好的谏官,无论在曹操时,在曹丕时还是在曹睿时,他都有过很好地建议。但是,作为一个刺史,他需要地更多的是决断,是沟通,是抓住最主要的矛盾行解决,可是辛毗并没有作过一方主官的经验。他能一眼看透天下,却常常眼不清眼前的事情。作为谋士和谏官,天性是追求完美,实现理想,所以他不能容忍在他地治下出现任何不符合道德规范的事务。
比如说,他不能容忍曹宇在并州大量抽取壮丁参加军队,他一向主张要用范蠡的办法发展商业来养民,用管仲的方法来礼政,这样一来,刚百姓知义,将士思奋,然后用之,则一定可以战无不胜。道理很好,讲得通,讲得透,但是他忘了这里是并州,季汉大军压境,曹宇火烧眉毛,岂会听他来心平气和的发展之道?看曹宇不听他的,辛毗发了怒,立刻用出最擅常的手段,他向曹睿写信进行投诉。可是,曹睿才把他调走,岂愿再听他罗嗦,再者,曹宇曹肇皆是族亲,岂能不偏着向着?随手把他地信划归了取暖物资类,于是,堂堂的刺史也只能长叹一声,眼睁睁看着曹宇破坏并州的安定局面。
再比如说,辛毗不相信胡人,他最愿意使用人。可进刺史府一看,这里从上到下竟有多一半的职位都是外族担任,辛毗一想,这不对,我这里怎能用外族?全放走吧。哗拉拉,从上到下,几百胡人便都被他遗归了,等梁习的儿子梁施着急的赶到,已经回天无力了,梁施气得坐在地下痛哭,这是我父亲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收罗来的各族勇士,他们若离开,地方上必乱,并州再无宁日了。
这话让他说着了,那些勇士前脚离开,后脚就被智闻所高价收走了……来季汉吧,眼下的天下是谁的?是季汉的,你们那个单于王,不也是季汉的藩王么?你们加入季汉,保证比在曹魏官职要高,立个军功,将来封侯拜将也不是不可能。一个部分不肯随着季汉。可是他们回到自己的部落,也开始心思活动起来。
正如事后曹肇所说,他已经时时都有坐在火山口上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是正确地……
当魏延,李昴,关凤,郁筑建四路大军陈兵雁门关,吸引住曹宇和曹肇地时个,在洛阳休养了一段时间的张……回到天井并前线。
天井关向北,便是并州的门户上党郡,上党郡乃是并州第一大郡,郡治长子。南接河东,河内,西邻西河郡,东为冀州广平郡,北接太原,乐平两郡。它是由群山包围攻起来的一块高地。其东部,东南部是太行山脉,与冀州,司州二州分界,西南部为王屋,中条二山。与司州分界;西面是太岳山脉;北面为五云山,八赋岭等山地。上党地区地高势险,自古为战略要地,其上党二字的由来,便由于“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日上党。”上党郡内有四条大河,小河无数,民风淳朴彪悍。
张飞部一路上翻越太行山。十日之内。连破高都,泫氏两城,驻兵长平亭,距上党的长子城不过数十里。上党太守羊首大惊,一面在长平设兵把守,一面两路传书,分报刺鸣辛毗和壶关守将任先,并由任先急报大将军曹真行辕。任先乃长水校尉任峻之子,号称武勇,封都亭侯,此时曹真尚在邺十三陵,手下大将文钦,王双,程武等人不敢轻动。张飞在长平,日夜猛攻。
这个长平就是当年秦军坑杀四十万赵军的地方,它位于泫氏城北。是上党郡乃至冀州的西,南两方交通回喉和战略屏障,此处东,西,北三面山,状如箕形,由西北向东南倾斜,丹河纵贯全境,境内多丘陵而少山地,除丹河外,又有五大支流呈网状遍布全境,山虽不高却有险可凭,城虽不多却坚固可守,水虽不深却足挡步卒,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魏军羊首在高于关,长平关,故关等处扎营固守,依托丘陵于调动部队,依托河谷平川调度辎重运筹转输,保证军队食饮……凡此等等,皆极利于主军而不利客军。所以,当年秦赵两国交战,秦强而赵弱,但老将廉颇在此紧守达两年之久,而秦兵无可奈何。
当然张飞不是秦军,而羊首所喧人马也没有廉颇那样多。张飞行动迅速,攻势凌利,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击破高平关,突破曹魏地一线防御,占领光狼城,进逼丹河西岸。接着又斩木架桥,抢渡丹河,张飞的格言是,管你有什么计策什么方法,只要我冲到你眼前,你什么法儿也不灵,不能说着道防守不利,但是兵力相差太大,他们无论如何在宽达十几里的锋面上阻住汉军的抢渡?
只用了三天时间,秦军数年未攻下的长平就被汉军突破,又直逼长子城。
汉军势大,一向以勇武著称的任先竟不敢来救,张飞汽关兴在壶关外守了三天三夜,这才认定魏军不敢出城,于是收兵回来。既然魏军不出城,那长子城也就没有耗军不敢出城,于是收兵回来。既然魏军不出城,那长子城也就没有耗下去的必要了,张飞一声令下,全军攻击,一日之内,必要取下此城。
长子城虽也是一郡治所,但其坚固远远及不上洛阳这样的都城,在长于攻城地季汉部队攻周之下,哪里承受得住,在漫天飞舞地炬石,弓矢,巨弩攻击之下,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城墙被挖倒,转眼间汉军已然入城。
羊首眼见孤城难保,援军未至,回到府衙手持长剑,热泪横流。
夫人蔡氏道:“老爷,难道守不住了么?”
羊首点头:“为夫无能,城池失守,无颜以对陛下。你是故在中郎将之女。随了为夫,一生受苦,临到此时,让我如何不心痛欲裂?但是此城已毁,我又怎能让你受此屈辱?”说罢举剑要杀。
蔡氏道:“老爷,我知道你要斩杀全家再自尽以全忠义,你杀我可以,但祜儿年方七岁,你放过他吧。”
羊首摇头:“他若活着,只能隆贼,我怎能让他变节,毁我清名?”
蔡氏痛苦,双手抱着羊首又腿,求道:“祜儿还小,你苦杀他,岂不是断了羊家烟火?便何况,你本为汉臣,我父亲蔡邕一代大儒,也是大汉左中郎将,如今汉军攻需,我们就算引军归顺,也是顺天应命,岂能以变节目之?老爷,放过祜儿吧。”
羊首不听,正要先杀妻子,再杀儿子,却听旁边有人笑道:“如此不识实务,灭绝人性之辈,也敢自称忠臣,岂不令天下人齿冷?”
着首急回头看时,却是一个少年站在那里,混乱之中,这个少年从哪里来,此时城中四处火起,满府上下来回奔跑,呼声叫声响成一片,越显得这少年清秀脱俗,羊首喝问道:“你是什么人?偷入我府欲待何为?”
那少年一笑:“我本来是杀你来的,可是眼下,我却想要救人了。”
着首大怒,挣开妻子,举剑直奔这少年而来,这少年抽出宝剑相迎,交手不几合,当的一声,竟将着首的佩剑斩为两段,那分明是季汉高层的将领才能拥有地天下第一剑师蒲元打造的神兵。还没有等羊首反应过来,那明亮亮一泓秋水已横在羊首颈上,蔡氏见状大惊,急扑上来,叫道:“不要杀我家老爷!”少年微微一笑,将身一退,叹道:“可怜,我曾见过名动天下的蔡文姬,当真是惊为天人,你居然是她的姐妹么,差得太远了。”
不知什么时候,太守府已被少年带来的人控制住了,羊首夫妻二人连同家人奴仆全部捆了起来。羊首开始只想斩了自己的儿子,此时被擒,却又盼着他能逃生,正想着,只见从后面走来一个少年,这少年竟同身边的少年长地一模一样,手中抱着自己的儿子。
“哥哥,我把太守的儿子也带来了,这小鬼头好滑的,几乎给他逃了。”
这两个少年,正是李晟和李高,他们在并州半年,早把这里山川地形,军马部置探得一清二楚,报回季汉,此次张飞以强攻弱,一击而中,他们的信息可是立了大功。不过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攻破太过府,活擒太守全家的功劳。
“你把我放开,把我放开!”小鬼头在李高腋下大叫着,“不然的话,我羊祜长大当了将军,一定打你们的屁股!”
第二十九章 失鱼
张飞攻取长子城,连城都没有进。/转身带领大军便冲向壶关,壹关是并州通向冀州的南部通道,取下壶关,就断了并州与冀州的联系,就算是曹魏想要求援并州,也无法攻进来。
壶关守将任先听说张飞亲至,大惊失,又见急报发出,援兵迟迟未到,自己孤军难以守城,当下决定,阻击个十天半月,有个交待,便即退兵。可是汉军的凶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阻击了两天,他已伤亡大半,只好弃城逃走,张飞也不追赶,令关兴镇守壶关,以挡冀州的魏军。他强调道:“并州的地形如一个盆,只有几个缺口通向外面,我们把这缺口堵上,鱼儿就逃不了了。”关兴深以为然。张飞说罢,自己军继续向北,扑向襄垣和铜提两县。
此时,辛毗急匆匆整军南下,来救上党。与汉军相去百余里。
魏军行至涅县,突然间遭到匈奴人的攻击。辛毗绝没有想到会突然间变生肘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见匈奴人纵马挥刀,从武山中蜂拥而出。他们脸描彩绘,胸带牙饰,赤着手臂,举着弯刀,大声呼啸,一个个狰狞有如恶鬼出世。正要急救上党的魏军行军匆忙,早累的气喘嘘嘘,力尽精疲,一支队伍在路上排成长长一线,有如蜈蚣一般,此时突然间遇到这样匈悍的一支人马,登时被冲散队形,分成数段,首尾难顾,任由宰割。匈奴人放过弓箭兵和长枪兵。专门对着手执短兵器的魏军下了手,弯刀挥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魏军体力难支。措不及防。兵器又伤不到敌人。更有好多人的兵器入在车上还没有取下,赤手空拳面对匈奴,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辛毗大惊,喝令收扰队伍,可一时间哪里收扰的住。只见匈奴人横冲直撞。其势只头一头疯牛闯入花园,眼见花雨纷飞。惨不忍视,却又无人能阻。那些匈奴人中,当先一个,头插白羽,惨不忍视,却又无人能阻。那些匈奴人中,当先一个,头插白羽,耳戴金环,看起来相貌竟有几分眼熟。辛毗定睛细看时,竟是被数有前被他放逐回家的匈奴悍将头曼,辛毗不由大悔。
这个涅县。本是魏武帝曹操让匈奴人休养的地方之一。为了分化匈人,曹操把匈分为五部,与汉人杂居。在梁习的时候,梁习专门针对匈奴性情桀骜不驯的特点。抽调匈奴各部地能员悍将,收入幕中。又将匈奴人细分严管,管理地有如编户,匈奴根本世纪无反抗之力,渐被汉人同化。可是辛毗此次放虎归山,加上并州内乱外忧,无人看管这些匈奴人,他们受李氏兄弟引诱,早就生下反心。此次出兵阻击,本就是几年月前季汉还未出兵时策划好的。以有心算无心,有主犯客,以生力军对疲军,魏军登时大败。
辛毗正在指挥,突然间匈奴人认准他的中军,向他扑来,辛毗若在帐中出谋划策还是不错的,可是在军前刀抢乱舞,弓矢交措之间,脑子早已一片空白,突见匈奴人凶神恶刹般冲了过来,早就变了颜色,魂不附体。
正在危急之间,突然辛毗身后闪出一员将领,大吼一声:“头曼站住!”
头曼势如破竹的冲锋突然停顿,他面前之人,正是故并州刺史梁习之子,申门亭侯梁施,头曼眼见故主之子,脸上神色几度变幻,终于施礼着:“君侯,看在老侯爷面上,今日头曼退避三舍,不与君侯交战。不过,前路坎坷,危险难行,小人劝君侯还是离开并州吧。”说罢将手一挥,匈奴人呼啸连连,如一阵旋风卷过大地,转过山脚不见了。
梁施叹道:“此人虽是匈奴人,可十分聪明,读书识字,还是我父亲手调教的,今落季汉贼人之手,可叹,可悲!”梁施却没想明白,为什么头曼不让自己回晋阳,反而让自己离开并州,难道并州当真守不住了?
辛毗站在梁施身后,听他毫不留情面地暗刺自己,不由得又愧又恼,暗气暗憋。
经此一耽搁,张飞已经人容取了两县,季汉军马漫山遍野地杀来了,两军在武乡水旁展开了一场恶战。张飞立马横矛,一声大吼,声东击西动四野。季汉纵声高呼相应,气势如虹。刀枪如电,箭飞如雨,血流染红了武乡水。
张飞今年五十九岁,中国人说虚岁,算是六十岁,正是花甲之年。虽然在古代,这个年纪也算是老的了,但比起战长沙地黄汉升,比起搞强秦的老廉颇来,张飞都还要小着几岁。(演义里为什么说赵云这年七十多岁?难道赵云比张飞大十几岁?555,破坏了我心中子龙白马少年的大好形象)他自来身强体健,精气神不输少年,临到老来,经事既多,胆气越壮,心思越明,竟从大勇中生出大智,每遇大事,反有静气,不复轻狂莽撞少年时。当今天下还活着的武将,他算是天字第一号,本领既高,威名又著,当年渭南大战,曹魏南路军数万人偷渡武关,进袭蓝田,张飞带着数百虚张声势的伏兵中途杀出,一声大吼,动地惊天,令夏侯尚胆寒之下,退兵数十里,保证了渭南大战的胜利。今日北来,魏军听得张飞大名,早已胆寒,两军略一接触,张飞便看出魏军情形不对,此支部队,训练既不精,士气也不盛,显然并非曹魏精锐,而是并州的郡国兵。本来并州郡国兵虽不及曹魏中军。却也算得兵强将勇,可是自从辛毗消除异族之后,实力已然大减,张飞看出情形,他也不守主帅之位,将矛一挥,三军齐呼,全军拥出月台,潮水一样拥向魏军,魏军大败,一个时辰不到,前军便行崩溃。
可叹辛毗满腔智计还没来得及使用,便被溃军拥得连退十里。辛毗只得叹道:“当阳桥英雄还在!武帝百万之军尚不能制,我能奈之何?”正待整军,张苞却已从侧翼冲了过来,长矛挥处,魏军死伤狼籍。杀出一条血路。他纵马直扑辛毗中军,辛毗离张苞最近之时不过三十步,亲见张苞豹眼圆睁,胡须戟张,怪吼连连地威风,原来只觉匈奴人头号曼已逄威猛,与张氏父子相比……遇雄狮。无法相提并论。幸得亲兵拼死阻住,辛毗逃生。辛毗回看张苞的方向,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