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下了美国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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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下了美国飞机-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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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敌情。回来的时候,高度降低了一点,五千到六千米,离平壤平原不远就看见很多敌机。王海下令:调转方向,攻击。接着我们就下降高度,调转方向,飞机速度很快,超过一千了。一转弯,前面都是敌机,一大片。那天敌人出动了一百八十四架飞机,准备把清川江桥毁了,叫我们没法再建。结果我们一下去,敌人看我们已经冲上来了,扔了炸弹的、没扔炸弹的,都赶紧跑,这群敌人有四、五十架,而我们一个团才二十四架飞机。王海同志冲进去以后,我也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我,别人能不能看见我也不知道,我只看到前面来了八架敌机,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两手一拉杆,拉得眼睛都看不见了,黑视了。一推杆,转了一百八十度以后,一看前面敌人正在转弯。我瞄准以后拉杆就打,打完以后,敌机嘟——就冒烟下去了,接着瞄准第二架又打。然后往后看,教员说过,发起攻击时要注意后面有没有敌人攻击你。我一看,真有一架飞机跟着我,我赶紧拉杆,一拉杆,嘟一下,把我的飞机左翼上打了几个洞,发动机的地方打了几个洞,我的飞机上报警的红灯都亮了。我调整调整飞机,一下子觉得飞机轻了很多,知道不好,已经没有油了。幸亏没油了,后油箱被击中以后,着不了火,有油就危险了。长机、僚机也看不见,各自为战了。没过几秒钟,空联司就命令返航回去了。飞到了鸭绿江上面看看,前前后后都是米格飞机,就落地了。落地的时候,我的襟翼放不下来,原来,飞机铝皮都被打得卷起来了。不过,总算回来了。机场过来一辆拖车,苏联专家带了几个人,还有一个机械师,我从座舱出来以后,专家问你打完了没有,我说打完了。当时落下来以后要退弹,不退弹飞机就危险。我的炮弹都打完了,当然用不着退弹了。他说打掉几个?我说可能打掉两个,苏联人挺高兴的。飞机拉回去以后一看,飞机负伤了。最后判读,王海同志击落了两架,我击落两架,还有谁哟,一共击落敌机五架。


第三部分铁杆僚机(2)

这次回来讲评,尽管打下敌机了,也有教训,一冲进敌机里面,队形就都乱了,那是瞅机会打了两架,真要是面对面地去打,还真难说呢。大家也觉得,我们将来的战术还得研究。一个团出去,一个大队攻击,两个大队掩护,一个大队里面一个重点攻击,一个重点掩护。一个双机里面,长机攻击,僚机掩护。这样到最后,就只有一架飞机攻击了。不行。后来我们就变了,谁的位置有利谁攻击。但是说是这么说,僚机还是不能随便离开长机去进攻,那样的话,稍微一松就成单机了。美国人打的就是单机,你自卫能力差呀!还有一次,我们配合17师,他们打仗,我们掩护,我跳伞就是那一次。当时,17师在前面打,敌人很多,王海也加入攻击了。我先是在17师后面,把跟在后面的敌机都给赶跑了,然后也上去打了。王海瞄准前面一架敌机打,我知道后面敌人不是一个就是四个。王海一转弯,一瞄准,敌人就跟上来了,我就看到了,他不想打我,他想打长机,因为长机直接威胁着前面的飞机。王海在那里一直攻击,他就往这儿转弯,转弯以后快要改平,改平就要瞄准发射炮弹了。我赶紧上去打他。王海把敌人打掉以后就脱离了,我把敌人打掉以后,我要想脱离了,敌人把我打伤了,着火了,红色警报灯哗哗哗响,我一看后面冒火,冒烟,同时我的头已经负伤了,被炸弹弹皮擦伤了,帽子脱了以后就流血了,不行了,灭火已经不行,座舱后面着的火大。您的飞机被打中的时候,高度是多少?焦景文:敌人飞机要轰炸,高度就不会太高。来的时候高度高一点,轰炸的时候大概就是三、四千米,两、三千米,我们开火以后,他投了炸弹就上升高度了,它要争取高度。我刚进入战斗的时候,高度也就是三、四千米,后来再也没有看过高度,都光顾着看敌人的飞机。上面都是山,低了以后一下子就看见了。我准备看看后面有没有敌人,我已经注意到,肯定会有敌机,他们飞的是圆圈,一个接着一个。然后我就准备撤退,结果还没有动,敌人就向我射击了。所以过去讲,当你攻击敌人的时候,一定要看看后面有没有敌人,这是真正的好经验,很宝贵,可是等我想到这事已经晚了。因为你也不能光顾着往后看,长机也得看着,所以当僚机的事多一点,要看座舱、外面、掩护长机、又得找敌人,所以我就是晚了一点,被敌人下手了。后来我看头也负伤了,飞机也着了火,空战时间也不短了,我就跳伞了。跳伞以后我也没往上看,敌人攻击我的时候我不知道。后面四号机刘德林看见了,敌人向我的伞射击,他就把射击我的敌人打跑了。他那天好像也打掉敌人一架还是两架。当时王海同志回来找我也不知道,我已经跳伞了。那天打掉敌人六架飞机,其他的人都没有事。我落到地面上,有个战士,是志愿军,我当时把枪掏出来了,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子弹也上膛了,后来他们说举起手来,交枪不杀,我说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他说你真是吗?我说我真是志愿军空军,护肩上都是白条。他一看说中国话,穿的又是中国飞行服,就上来了,他们说还是把枪给我,后来跟着到了他的营部。这一次战斗,说明了什么呢?我们要始终在一起,总是有掩护的,有攻击的。如果后面没有刘德林的话,我看我可能是回不来了,美国人的机枪扫射你一个人还不容易?从营部又到了军部,距平壤东南大约有三十到四十公里,后来他们把我弄到军部去,招待什么的,经过联系,派了一个拉炮的运输车把我送到青川江北部的台州。那时候每天晚上照明弹、燃烧弹不断,又是扔炸弹,打信号弹,一会儿我们的军车过来了,拉了弹药、服装往前线走。那天晚上扔了照明弹,结果拉我的那个司机把车弄到路边的沟里面去了,后来我们的车弄上来了,还没有坏。后面的车用钢绳帮我们拉出来。以后又继续走,到了清川江桥地区,等了约两个钟头,我们才过了桥。敌人来了以后,飞机又是扔照明弹,又是干什么的,江北拉弹药的车过后,我们才过了江。到了台州就休息,第二天送回了丹东,回了部队。不久,由四师替换我们,我们回到沈阳,又整顿,又请功干什么的。王海是一级战斗英雄,刘玉堤是一级战斗英雄,赵宝桐也是一级战斗英雄。我是二级战斗英雄,孙生禄是一级战斗英雄,他后来牺牲了,在1952年的12月3号那一仗牺牲的。立了功,当上了战斗英雄,又补充了新飞行员,又训练了一段,第二次去朝鲜。第二次去,王海那时候不是副团长,而是团长了。我们补充了飞行员,还是二十四个,没有多的。那时候是秋天,到了第二年一、两月份才回来,就是半年多的时间,八月份到九月份这段时间。这一次去了以后就老练了,仗打得也比较激烈。说心里话,谁也不愿意当僚机。当僚机打敌人的机会实际上是比较少的。因为前面长机是攻击的,僚机是掩护的。那时候和现在理解不一样,前面打,你当僚机后面的不能先打,只有敌人攻击你的长机的时候,你才能打敌人,这是你打的机会。别的你没有这个机会,你就跟着长机往后警戒,看看有没有敌机打。所以我们第一次到那里去,概念不深,光说是僚机打飞机机会少一点,谁打下飞机就立功。后来还有一个直接战果和间接战果。僚机,当长机打下敌人飞机,你掩护的好,你是间接战果,也立功,当然那个功就少多了。后来我们就变了,谁有利谁攻击。讲是这么讲,僚机不能够随便离开长机,那样的话,稍微松一点的话就单打,单独打,吃亏就大了,美国人打的就是单机,因为你警戒能力差,自卫能力差。我就讲其中的一次吧,这次仗打得时间也比较长,也打赢了。那一年是1952年12月3号,这一次敌人不大出来,我们也没主动出击,战场很沉闷。后来我们就研究,我说团长,咱们老在这里呆着干什么?咱们不能给空联司讲一下咱们主动一次,找找敌人?那时候我们一有战斗经验,二是部队也多了,也不光是我们四师了,还有二师、十二师,都替换得多了,十五师都到凤凰城机场。后来上面还真的让主动出击了,说为什么不出击?当时还说,为什么敌人不出来?艾森豪威尔要视察前线,他的部队在保卫艾森豪威尔安全。这就到了12月2号,上午打了一仗,主动出击。到了那个地方,开始没有敌人的飞机,一直快到三八线过平壤了,告诉了前面有敌人了,空联司通报的。我们在一万至一万两千米高度上,我们用了一个团。我们很早就看见敌人了,敌人还正在爬高、上升,它也是机群,看见了以后,王海就叫投副油箱,好轻装上阵,副油箱一投就都投掉了,这就都对着去了,迎头攻击,就开炮了,前面那几个人就都向敌人打,一打以后,敌人就懵了,到处窜,我们就往回转,跟踪追它,这就打到一起了,压住他打,因为它往上速度就小了,他就吃亏,他就往下,我们就一直追着打,从一万两千米打到了两千多米,最后打得敌人是东逃西窜。他很被动,他没有想到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还能主动出击,以前都是他们来了我们才出击,这一次是我们先去。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我们就一个团,就那么多飞机,敌人的飞机是一批一批的来,来的都是机群。我们在平壤打了以后,他们的第一批就打乱了,逃的逃,打掉的打掉。第二批又来了。我们经过一番混战,后来我跟王海成了双机,我就一直向后警戒。开始没有看到什么,最后到了平壤往北,我们返航的时候,往后看,发现敌人了,我就报告,我说后面有八架敌机,离我们大概有四公里多,飞机很小嘛。快到清川江上空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一架我们的单机,有两架美国飞机在追它,距离大概有一公里左右。我们离美国飞机将近两公里,速度都很大。我就报告了王海,王海也看见了。王海说:打他们,追!结果一加油门以后就追,追了以后,我说不行,没等我们追上去,他们就要把前面那架我们的飞机打掉了,我们也打不到他。我说开炮吧,王海就在前面开炮,一开炮美国人发现了。发现了以后,他就往左边转,左边是海,他往海上逃,下午太阳在西边。如果不追,我们回去就行了,但是王海决心要打,追上去。我往后看,后面有飞机,敌人的飞机跟在后面。王海把敌人打掉了,后面飞机也追上来了。这时候一看前面的那架飞机,是我们大队的三号机张经,我们把他解救了。接着我们加油门回丹东。在快到清川江桥上空的时候,我就报告,我说敌人跟上来了,还有两公里。王海说继续观察。因为我们的油不多了,不能再回头打,再回头打我们就回不了家了。我一看这架式,不行,得采取措施。我就跟长机扩大间隔,扩大间隔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拉长距离,一转就拉开距离。到了鸭绿江上空你得转,一转就是距离。他再打,肯定得先打我,不打我,他不敢跑我前面去打长机。后来敌人离我近了,开始的时候我光蹬舵,转得很慢,后来转弯很快,我就想扩大间隔,把距离拉开。我转过来以后,刚改平,敌人向我射击了。座舱盖嘣地爆了,座舱盖打爆了,飞机倒是没有打到要害。我一看敌人打了,我就报告,我说我的飞机负伤,102你要注意警戒。至于他听见没有我不知道。因为座舱盖一爆了以后,我的帽子里面、耳朵里面呼呼响,都是风的声音,我的飞行速度九百多公里,那么大的速度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随后我就做蛇形转弯,敌人一直在后面射击,第一次射击打上我了,后来一个炮弹也没有打上,我一直飞,飞过清川江,以后一直往北飞。敌机就没敢再追了。过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叫,我说什么事,这么长时间还有人叫?一听是我们的塔台叫的。后来我就回答他了,我是103,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说你高度多少?我说五千米。他说你不要下降高度,你听我的指挥,我让你下降你再下降。我说我明白了,我听指挥。到丹东四十、五十公里的地方,塔台说:你现在可以下降到高度三千米。我就下降三千米。他说你可以下降二千米,我就下降二千米。那时候都快四点钟了,东北的冬天四点钟太阳都快落了,他说天气怎么样,我说挺好的,挺亮。后来再降低高度,看到下面灰蒙蒙的。后来我在机场北头直接落地。我落地的时候,一看,飞机都拉走了,都收班了。我的飞机一放出起落架以后就停车了,没有油了,都烧干了。后来用车把我拉到北边去,王海和地勤的同志还等在那里,两个人一见面之后,我本来想说话也没有说出来,两个人握了握手,意味深长。我们在一起打过那么多次空战,在一起待了这么久,感情是很深的,但是用语言来表达又不太容易。这一次我基本上是没有打下飞机。作战动员的时候,政委跟我讲:你上天去是保证王海的安全,你不要自己贪功,打不了飞机也有你的功。我说我明白,他说你也是英雄,你要记住了。我说我一定执行,我还得执行好,所以我第二次就没有打下敌机。第一次打下来那是机会,也不是我就愿意违反,都进去了,和敌人弄在一起了,没有办法,不打也不行,只有你打了敌人以后,敌人才打不到你,是这么一个意思。还有一次是这样的,我们上天时都要戴氧气口罩,帽子上有两个螺丝,挂上去就行。那天刚上飞机时戴上没事,挺正常的,到了空中,啪啦一声,焊螺丝的地方断了,我想怎么办?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回去吧,我就试试,用嘴巴咬住氧气面罩软胶皮的一角,还可以继续飞行。王海同志在前面发现敌人,发起攻击,做什么动作我都跟着,查看有没有敌机。有时候他叫我,我没法回答。回来以后,他问我说怎么搞的,我叫你你不回答?我说我的氧气口罩掉了,我得一直咬着,一松口就掉了。他说原来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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