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扎罗夫默默的望着他们。
维佳低声说道:“高个子的就是‘莱欧’。”
巴扎罗夫轻声说道:“另一个一定就是留西科夫了。”
维佳有些惊异的望着巴扎罗夫:“怎么,你不认识他?”
巴扎罗夫望着维佳摇摇头:“不,我从来没见过他。你认识他?”
维佳点点头说道:“我几年前在索契见斯大林同志时看到过他,那时他正在索契工作。不过,你放心,我化妆后,他不会认出我的。我们吃饭吧。”
巴扎罗夫不再说什么,开始喝着清酒,吃着饭菜。
第十五章 焦急的等待
第十五章焦急的等待斯波行雄、宇多川达也和留西科夫精心谋划的“熊计划”已经上交“军部”快一个月了,但是,仍然没有被批准。
这些天里,留西科夫急得就像是猴吃了辣椒,每天早晨一见到斯波行雄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给我再催一次!要快!”
斯波行雄也急,但是他不能在留西科夫面前表现出急,每次他都是极力的解释着。
“将军,请您一定要耐心的等待,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他比谁都急,别是山口喜三郎升任第二部部长后,他几乎天天一个电报催问情况。
这里面的原委斯波行雄和他们几个日本军官非常清楚,别济曼斯基也清楚。
他们都被告知不得向留西科夫泄露半句。
这就是本书前面多次提到的七月底到八月初“张鼓峰事件”的爆发。
苏联和日本两国之间在围绕着张鼓峰、沙草峰这两个小高地进行了一场激烈军事冲突。
虽然两国最后经过谈判签署了停战协议,表面上谁也不是输家,实际上日本军队还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们在与苏联的这次不大不小的局部战争中的的确确是吃了败仗。
同时,还使得他们进一步在中国华中地区发动大规模的进攻的计划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因此,在这一段时间内,日本军方大本营忙着调整他们在整个远东地区的军事部署,重新制定进攻中国华中地区的战略部署,暂时顾不上有关“熊计划”执行、实施的研究。
直到一个多月后,也就是九月底,在山口喜三郎的多次力争和请求下,日本军方大本营终于充分认识到,远东地区强大的苏联红军是牵制他们在中国发动大规模战争的重要力量。要想消除“北”顾之忧,就必须对苏联采取某种行动。
于是,斯波行雄和宇多川达也在九月底到十一月中旬先后数次被招回东京,就“熊计划”的谋划、人员安排、具体实施等方面进一步进行了重新详细的谋划。
十一月中旬,日本军方大本营终于批准了这一旨在改变中国战场格局,或者说改变世界政治格局的秘密刺杀斯大林的行动计划。
这是后话。
在这一时间段里,莫斯科方面也在焦急的等待。
斯大林每隔几天就要亲自过问有关巴扎罗夫的情况。
巴扎罗夫和维佳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大和饭店二楼的客房里。
自从他们在餐厅见过去吃饭的别济曼斯基和留西科夫一次外,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因为从那以后,济曼斯基和留西科夫等人的一切生活用品和一日三餐都是由日本宪兵押送着饭店的当班管事、餐厅的厨师和两个日本女招待送到他们的房间。
他们根本无法接到别济曼斯基传出的纸条,更谈不上取得直接的联系。
而且,他和维佳还不能天天呆在饭店里无所事事。
因此,他隔三差五的还得煞有介事的和“满洲国”方面的有关部门谈论勃海湾石油勘探的事宜,并递上一份份子虚乌有的“考察报告”。
别济曼斯基也急,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清楚留西科夫和几个几乎天天陪着他的日本谋略军官究竟要干什么,什么时候干,怎么干。
特别是斯波行雄为他规定的五条禁令和与他住在同一个房间,每天都形影不离的长谷部太郎,他的处境就和关禁闭一样毫无区别。
他已经在饭店的餐厅唯一一次看到与维佳坐在一起吃饭的巴扎罗夫。
虽然他不认识他,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此人是斯大林亲自派来的情报员。
斯大林急需得到他的准确情报。
虽然轮到也是饭店管事之一的他的情报员送生活用品时,情报员向他做过多次暗示,但是,他当时根本就没有情报要送出。
他也没有接到除掉留西科夫的命令,就目前他的身份,除掉他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作为一名高级别的情报人员,没有命令他是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
贸然的出手可以解决问题,但是,他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他目前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贝利亚也急,虽然他向远东地区重新派遣了大批的情报人员,但是除了知道留西科夫等人住在大连的大和饭店,其他情报一无所获。
他曾多次命令机要秘书发出措辞严厉的电报,但是,还是一无所获。
他已经命令他最信赖的一直跟随他多年的高级特工兼他的贴身警卫弗拉基米尔·谢苗诺夫少校组建一个由三名高级特工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做好随时执行特殊任务的准备。
但是,谢苗诺夫等人始终还未能成行。
他期望着在这件事情上干的漂亮些,以博得斯大林的更加信赖。
他目前要做的也只有耐心的等待。
进入九月份后,留西科夫更加的焦急。
尤其是斯波行雄下达他和别济曼斯基不得离开饭店的四楼、所有生活用品和一日三餐有专人送到房间的命令后,斯波行雄和宇多川达也为了“熊计划”数次返回东京,每次都是无果而归,他更是焦急万分。
他不是怕“熊计划”流产,而是距离他要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况且,三枝正行和大贯将隆为他招募的“杀手”仍然没有着落。
郁闷又无奈之中,他每天头不梳,胡子也不刮,草草的洗漱一遍,白天吃饱喝足后就和别济曼斯基下国际象棋消磨时间,夜晚则喝得酩酊大醉后,向熟知这里一切的三枝正行和大贯将隆专门为他招来的“白俄”发泄。
三枝正行和大贯将隆动不动就三天五天不露面的忙着他们的事情,长谷部太郎则和十几名日本宪兵寸步不离守卫着四楼的走廊和三楼通向四楼的楼梯。
这期间,做为有着丰富经验的高级情报专家,留西科夫白天清醒时当然忘不了对别济曼斯基进行进一步的观察和查验,以确定日本人为他选定的助手兼翻译能否在关键时刻成为他的真正帮手。
同样也是高级情报专家的别济曼斯基丝毫不露破绽。他逐渐赢得了留西科夫的基本信任。
他总是以一个“下人”的身份,事事处处小心谨慎的回答着对方提出的任何问题和一次次刁钻的试探性询问。
就是下国际象棋,关键时刻他也能不露任何破绽的故意走错一两步,最终让对方险胜。
十一月中旬,斯波行雄和宇多川达也风尘仆仆的从东京回来后,终于带来了日本军方大本营批准“熊计划”实施的消息。
同时,三枝正行告诉他,他和大贯将隆为他招募、经过宇多川达也亲自认定的五名“杀手”已经来到大连,目前正在大贯将隆的带领下,在哈尔滨的一个军事基地进行射击训练,并向他详细介绍了每个“杀手”的基本情况。
顿时,留西科夫郁闷了很久的心情终于消失,过去那种一个高级职业军人特有威严跃然脸上。
第十六章 别济曼斯基终于送出情报
第十六章别济曼斯基终于送出情报几天后,经过三枝正行和大贯将隆精心挑选、宇多川达也亲自认定的五名流亡在中国东北地区的“白俄”,终于被带到了大连郊外的一座日军军用基地的靶场。
这一天,整个大连笼罩在沥沥的秋雨之中。
日军军用基地的靶场上,五名身材高大、身穿日军军服的“白俄”并排站在靶位前,他们各自端着一把德国造的大号手枪。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全身。
他们首次出现在留西科夫的面前。
他们在此之前已经接受过严格的射击训练。
他们要接受留西科夫更严格的检验。
一名也站在雨中的日军少佐军官在一旁发布射击的口令,众“白俄”开始射击。
随着一阵枪声,立在远处雨中的的五个稻草人同时都被击中。
留西柯夫坐在一旁的一把巨大的雨伞下,边吸着香烟边看着为他选出的“杀手”。
此时,他已经完全摆脱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和绝望,新染黑的头发油光锃亮,刮得发青的下巴闪闪发光,宽大的眉宇间军人特有的威严更加明显。
斯波行雄、宇多川达也、三枝正行、大贯将隆分别坐两旁大雨伞下。
仍然穿着白色西装的别济曼斯基和长谷部太郎站在他们身旁,默默的看着正在射击的众“白俄”。
又一阵枪响,立在远处的五个稻草人再次都被击中。
随后,五名“白俄”在日军军官的口令声中收枪,转身面向留西柯夫等人。
留西柯夫掐灭手中的香烟,站起身走进仍然下着的雨中,停在第一名“白俄”面前,用冷峻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
第一名“白俄”有些紧张的望着站在他面前的留西科夫。
留西科夫面无表情的说道:“姓名,年龄。”
第一名“白俄”立正敬礼:“尼古拉·别列坚科,三十九岁,俄罗斯族,一九一六年随母亲逃离苏俄。”
留西柯夫再次上下打量着别列坚科,两眼最后盯住对方满脸的胡子。
他厉声说道:“把你的胡子修剪整齐,你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绅士。”
别列坚科再次立正敬礼:“是,先生。”
留西柯夫走到第二名“白俄”面前:“你”
第二名“白俄”立刻立正敬礼:“列昂尼德·马尔哈库,俄罗斯族,三十五岁,也是一九一六逃离的苏俄。”
留西柯夫上下打量着军容整齐的马尔哈库,满意的点点头:“很好。”
马尔哈库立正敬礼:“是,先生,谢谢夸奖。”
斯波行雄与宇多川达也等人相视颔首。
紧跟着第三名“白俄”立正敬礼:“瓦西里·斯米尔诺夫,俄罗斯族,三十九岁。我祖父是沙皇卫队的副官,一九一七年逃离苏俄。”
留西柯夫上下打量着斯米尔诺夫,突然,他似乎闻到了什么,伸手从对方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铜制扁酒瓶,拧开盖闻了闻,随手扔向仍然坐在一旁的斯波行雄。
斯波行雄吃了一惊,急忙接住扁酒瓶。
留西柯夫瞪着斯米尔诺夫,厉声说道:“我的士兵决不允许酗酒!”
斯米尔诺夫下意识的tiantian自己的下嘴唇,急忙立正敬礼:“是,先生!”
斯波行雄与宇多川达也等人再次相视颔首。
别济曼斯基和长谷部太郎站在他们身旁,默默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第四名“白俄”立正敬礼:“阿依扎库·泽列宁,三十七岁,俄罗斯族,一九一六年逃离苏俄。”
留西柯夫上下打量着泽列宁,满意的点点头,突然,他厉声喝道:“把你那该死的长指甲剪掉!”
泽列宁下意识的把双手藏到背后,又觉得不妥,急忙立正敬礼:“是,先生。”
第五名“白俄”立正敬礼:“米卡依尔·斯尔科夫,三十六岁,也是俄罗斯族,一九一七年逃离苏俄。”
留西柯夫上下打量着同样军容整齐的斯尔科夫:“很好。”
斯尔科夫再次立正敬礼:“是,先生。”
留西柯夫后退了几步,此时他已经被雨水淋得全身湿透,但他全然不顾,仍然用冷峻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先生们,欢迎你们参加稍息。请你们记住,从现在起,你们将是我的特别行动队成员,你们必须无条件的执行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单独行动!不得问要干什么,也不准问什么时间干!”
五名“白俄”神情严峻的望着他们的新主人。
留西柯夫继续说道:“有一点我可以先告诉各位,我们要干的事情将会轰动全世界!如果有谁不想参加,现在可以退出。”
五名“白俄”互相望望,无人回答。
留西柯夫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没有人退出。从现在起,你们要进行为期二十天的强化训练,我要你们都成为真正的军人!”
五名“白俄”同时立正敬礼:“是,先生。”
留西柯夫又补充道:“还有,我的名字是阿列克塞·瓦尔斯基。”
五名“白俄”再次同时立正敬礼:“是,先生。”
突然,留西柯夫转向别济曼斯基,大声喊道:“别济曼斯基!”
别济曼斯基敏捷的向前迈了一步:“到!”
留西柯夫向众“白俄”介绍道:“这位是别济曼斯基,我的助手兼翻译。”
留西柯夫向长谷部太郎做了一个要枪的手势:“长谷部少尉,给他枪!”
长谷部太郎也向前迈了一步,掏出他的手枪递给别济曼斯基。
别济曼斯基并不接枪:“对不起,先生,我不会打枪。”
留西柯夫厉声说道:“你必须学会!你也要和他们一起训练,我要你也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说完他同样严厉的向一名“白俄”喊道:“泽列宁!”
泽列宁打着立正:“到!”
留西柯夫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三天之内你要教会别济曼斯基怎么打枪!先带他去换军装。”
泽列宁看了别济曼斯基一眼:“是!别济曼斯基先生,请跟我来。”
别济曼斯基看了留西柯夫一眼,拿起长谷部太郎手中的枪,跟着泽列宁走向靶场另一端。
在此后的二十天里,别济曼斯基白天和五名“白俄”一起在军用基地训练,晚上和留西科夫等人一道返回大和饭店,五名“白俄”则住在军事基地的营房里。
十一月底的一个晚上,负责订购船票的长谷部太郎在大和饭店的房间里当着别济曼斯基的面告诉留西科夫,他们一行包括他本人一共八人,将于下个月五号上午乘坐日本大型邮轮“亚洲丸”的头等舱启程前往欧洲。
别济曼斯基终于得到了他最需要的重要情报。
于是,他在当天夜里趁长谷部太郎熟睡之际,躲到卫生间里,把一个空香烟盒撕成两半,把这个重要情报同时写了两份,将其中的一份卷成纸卷塞进也是他的情报员的饭店管事为他准备的一块他专用的“雄狮”牌香皂里,另一份揉成纸团,于第二天早晨随着烟灰缸里的烟灰倒进四楼走廊上的大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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