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不折手段,但必须随时做好准备从天堂堕入地狱,因为没有东西会永恒不变。
合上杂志,笑笑把目光投向窗外。在薄雾和细雨笼罩中的六朝古都南京,别有一番韵味。
朦胧的玄武湖,夫子庙,秦淮河,鼓楼……仿佛带着她穿越千年,回到那个香榭亭台、阁楼宫阙的时代,勾起她去鼓楼公园逛一圈欲望。
外面铅云低垂,细雨偏飞,鼓楼在薄云淡雾中,美丽而又神秘。
笑笑来到鼓楼面前时,雨突然大了起来,水顺着飞檐打落在台座外,点点滴滴,似帘又仿纱。而鼓楼则好似躲在帘子、纱幔中的少女般有犹抱琵琶半遮面。沿着脚下的青石平台爬上鼓楼,极目眺望周围的景色,在鲜花、红枫、翠竹,水雾的簇拥下,一切都变得飘渺不真、迷离壮观。
时光飞逝,不觉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收回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历史的空气,转身离开鼓楼,回到那个现代得不再现代的紫峰大厦。
、爱恨,谁更重?2
推开80楼总统套房门时,她意外地发现韩墨菲已经回来了,正和一个满口福建话的中年男子在客厅谈公事。走进去打了个招呼,她不声不响地去书房上网。偶尔从门缝里飘进来的声音告诉她,他们正在谈股票。
在好奇心驱使下,她站起来,关紧书房门,轻手轻脚贴在面上偷听两人的对话。原来他们在谈共同炒作某只股票,合作的方式是:韩墨菲先把某只股票从18块打压到15块,然后,说福建话的林老板在15块左右的价位吸入四千万流通股。这样,一个亿的流通股实际上只有六千万,成为名副其实的小盘股。接着,韩墨菲通过帐户之间相互交易,把股票拉到32块,并让股评人和媒体配合不断发布利好消息。当股票彻底被炒热后,韩墨菲就在32块左右慢慢地吐。只有等韩墨菲手上的股票出完了,林老板才可以按照韩墨菲的指示放他手中的4000万股票。剔除吸入股票和放盘时候的损失,林老板最后收益大概在40%50%之间。
这半年内空手套白狼,赚4050%的利润,可比搞那些什么加工企业国家退税补贴来钱要快得多。很明显林老板十分满意韩墨菲提出的方案,再加上韩墨菲身后有华隆银行做后盾,林老板走的时候,可以说是喜笑颜开。
韩墨菲本就是金融巨子,玩这种金融阴谋,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可随后几天,他接二连三的在全国各地约见各种土包子、爆发户、煤老板,一起合作炒作一只又一只股票,着实把笑笑吓了一跳。
韩墨菲这那里是在做庄股票?根本就是在做庄股市大盘!细算,他这属于恶意干涉金融体系的稳定性,是要坐牢的!
…………
深夜,韩墨菲抱着笑笑,在她身体里不断律动。爱欲弥漫了整个房间,可她却一点都集中不了精神,只是麻木地配合着韩墨菲。
等一切结束的时,韩墨菲趴在她身上,问:“怎么?有心事?”
点点头,笑笑回答说:“是的。”
“能告诉我听吗?”韩墨菲翻身躺回他自己的枕头。
、爱恨,谁更重?3
“墨菲,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知道。”
“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知道,很有可能我还会为此坐牢。”
“知道,你还干?”
“笑笑,我不是老板,我没得选。”
笑笑愣了愣,转过头,望着旁边的韩墨菲,许久才开口道:“墨菲,值得吗?”
韩墨菲把手伸出被窝,拉起她冰冷的小手,说:“笑笑,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墨菲,我已经跟你在一起了,你完全没必要再帮郑世华干这种事,你完全可以离开华隆银行过自己的日子。”
“笑笑,如果我走了,那剩下的五十亿郑世华就不会兑现。就算你我不在乎那些钱,你我放得下心中那个没解开的谜团吗?”
韩墨菲说的没错,她们之所以选择继续留在香港,继续跟郑家不断纠缠,为的就是查出当年车祸的真相。
可,为了真相和报仇付出一生的代价,值得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松开韩墨菲的手,她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走进浴室。
习惯了每次完事后都要洗澡,所以韩墨菲并没问她些什么。
打开水龙头,她给自己放了满满一缸热水。躺在热水里,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把身体完全没入水中。周围的一切骤然迷离起来,氧气在体内一点点耗尽,死亡仿佛一只摸不到手呼唤着她。虽然,她什么都忘了,但出事那一刻却深深地刻在记忆。突然,脑海里闪过爸妈临死前的脸,浑身的骨头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痛彻心扉,吓得她赶忙睁开眼睛,从浴缸里坐起。
擦干身上的水迹,她凝视镜子里的自己。这个女人对于她来说,有时就好像一个陌生人。吹干头发,她披着睡衣重新回到□□,刚躺下,韩墨菲便张开手臂将她拥入怀中:“怎么今天洗了那么久?”
“有心事,自然磨蹭了一些。”笑笑回答说。
“还有心事啊?”
“嗯,在想你和真相之间,到底孰轻孰重?”
“那……你有答案了吗?”
“墨菲,我们……还能回头吗?”
、爱恨,谁更重?4
闻言,韩墨菲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地说:“笑笑,你觉得,郑家的人会放过我们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笑笑知道。郑天爱不会放过她们,郑世华不会放过她们,现在连郑天浩也不会放过她们。
见她不再说话,韩墨菲伸手覆上她的眉间,抚平那里的忧愁:“别想了,早点睡吧,胜负还没分呢。”
张开臂膀,笑笑静静地抱住韩墨菲:“如果有来生,墨菲,我希望我们能好像一对普通夫妻平平淡淡一生,只为那些柴米油盐吵吵闹闹、磕磕碰碰。不再有什么仇,什么恨,什么秘密。”
低下头,韩墨菲在她额头温柔地亲了亲,柔声说:“那要看,你下辈子还能不能记得我?”
“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会记得你的。你忘了,我忘了所有,唯独记得你身上的味道。”
“这不奇怪,谁叫你长了一只狗鼻子呢?”
听了这活,笑笑怒了,豁然坐起,瞪着韩墨菲说:“你这个混球,人家在跟你情意绵绵,你怎么满嘴都是狗牙呢!我罚你,作情诗一首!”
韩墨菲一骨碌从□□爬起,穿上拖鞋说:“今天晚上大床让给你了,我去客房睡。”
“为什么?”笑笑不解地问。
“因为,我最讨厌这种无病呻吟的情诗!与其我一个晚上憋不出一首诗,搞得大家都睡不了觉,不如你睡大床,我睡客房。”说完,韩墨菲哼哼了几声,扭头就走。
“韩墨菲,你给我站住!”笑笑一下从□□弹起,指着韩墨菲的鼻子,说:“小样,你要是今天敢去睡客房,以后就别来找我!”
韩墨菲停下脚步,转过身白了她一眼,说:“笑笑,你在威胁我?”
“对,怎么样?”
“没怎么样,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洒,不接受威胁!”
“韩墨菲,你牛!有本事就一辈子别进我房间。”
“不进就不进,我大不了去……当和尚。”
“你……”笑笑急了,嘟起小嘴,一屁股坐在□□,手脚乱扑腾耍无赖:“韩墨菲,你骗我,你根本就不爱我……。”
、爱恨,谁更重?5
“你……”笑笑急了,嘟起小嘴,一屁股坐在□□,手脚乱扑腾耍无赖:“韩墨菲,你骗我,你根本就不爱我,那么点小事都不肯做,我不活了,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计量果然有用,韩墨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过来,安慰她说:“好了,我这不是逗你玩嘛。我这么爱你,又怎么会舍得离开你?”
见韩墨菲服软,笑笑立即破涕为笑,扑上去,好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箍住他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些日子,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真心?”
“那,1,2,3开始,作诗!”
“啊?”
“真心!”
“哦,我爱笑笑,我真心爱笑笑,我真的是真心爱笑笑,结束。”
“这也叫诗?”
“笑笑,你奥特曼了!现在的诗,都是不拘形式、不讲究对仗、抽象派艺术。”
“韩墨菲,你这属于蒙混过关!”
“不管,反正诗做了,现在,关灯睡觉。”
“不对,应该是关门打狗!”
“苏笑笑,你也太禽兽了吧!”
“跟你学的……”
场景转换分界线
清晨醒来,郑天爱侧身望着房间里大气而又典雅的法式落地玻璃窗。本以为可以利用萧雪清离间苏笑笑和韩墨菲的关系,万万没想到,经过这事,她们俩更加相爱了。有些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怪当初见到萧雪清时,觉得这女人横看恶心,竖看恶心,张了一张让人极度反胃的脸!
大概是心情不好,连日来,她和艾伦总要起争执。前两天,她火气一大,就从艾伦的寓所里搬了出来。这个臭男人,不给她三跪九叩,绝对不原谅他!
从□□爬起,洗漱完毕,郑天爱正想让管家给她准备早饭,突然记起自己很久没跟父母一起吃早饭了。想到这里,她迈开步子朝父母的阳光室走去。可,还没到门口,她就看到管家站在过道上。
见她来了,管家上前招呼说:“小姐,您这是来找老爷呢?还是太太?”
、爱恨,谁更重?6
“怎么,今天爸妈没一起吃早饭?”在郑天爱的印象中,周日父母总会在阳光室一边赏花一边吃早饭。
“没有,太太今天一大早就去参加教堂聚会,没来得及跟老爷吃早饭。现在,老爷和大少爷正在里面吃早点,如果小姐想加入,我去跟老爷说一声,帮您添双筷子。”
“不必须那么麻烦了,我自己进去跟他们说,你叫佣人帮我准备碗筷就得了。”说完,郑天爱迈开步子,直径朝阳光房走去。
推开第一道木门,她听到坐在玻璃室内的弟弟郑天浩冷笑道:“如果有一天倒霉,也是他活该。”心微微一愣,她暗暗盘算,弟弟郑天浩嘴里的他是谁?这时候,玻璃室里的两人都注意到了她,立即停止对话朝她看来。
父亲郑世华一脸淡然,嘴角的微笑慈祥而又公式化。弟弟郑天浩,明显有些惊讶,张大嘴巴问:“姐姐,今天你怎么那么早回家?”
郑天爱推开玻璃门,走进去说:“怎么了,只准你和爸爸吃饭,不准姐姐回家住几天?”
弟弟郑天浩怎么说都是嫩,被她那么一冲,居然脸上微微红润起来:“姐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弟弟,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父亲在旁,郑天爱不敢太放肆,怎么说都要装模作样地让着弟弟郑天浩。
这时,管家正好敲门进来,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直到管家走后,父亲郑世华才开口说:“天爱,你怎么把头发给染了?”
郑天爱捋起一束长发说:“最近流行红色的头发,我一时兴起就染了。”
父亲郑世华皱着眉头,说:“中国人,还是黑头发好看。”
“爸,”郑天爱撒娇道:“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好不好?”
父亲郑世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而把目光投向弟弟郑天浩,也就是在那么一瞬间,父亲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天爱,你来得正好,最近你弟弟干了一件很漂亮的事。”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郑天爱故意装出一脸高兴的模样,可心里却好像打翻醋坛子一样酸。
、爱恨,谁更重?7
“姐,也没什么大事,主要还是爸的功劳。”郑天浩低着头、十分害羞地说。
“天浩,不能这么说,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功劳。当初我只是在你面前提起,最近内地股票市场可能有起来的势头,你就想到了那么一个绝佳的计划……哈哈……不愧为我的儿子!”
父亲反复的夸奖,让郑天爱的好奇心更重了,忍不住说:“你们两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快点说吧。”
话音落下,弟弟郑天浩低头不停地喝着杯中的咖啡,不说话。最后,还是父亲郑世华忍不住,大致叙述了一番。
原来这些日子,韩墨菲总不在香港总部,是因为他去内地做庄炒股票。好像这种事,虽然利润极大,可一旦被国家抓住,搞不好是要坐牢的。而且华隆银行作为一个坚决支持政府和国家的银行,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地做这种犯法的事?但,错失那么好的赚钱机会,谁都会觉得扼腕。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弟弟郑天浩建议,不如让韩墨菲去干这事。不出事大家都好,一出事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韩墨菲身上,说这是韩墨菲私下干的坏事,华隆银行的董事局没人知道。就算最后韩墨菲干得漂亮,从此后他们手上也握着韩墨菲的把柄,不怕那小子身在曹营心在汉。
对于弟弟郑天浩的布局,父亲郑世华在言语间表示了万分欣赏,末了还加上一句:“天爱,你看你弟弟多能干,一踏入商界就学会做生意的精髓,你真应该好好像你弟弟学习学习。”
听了这话,郑天爱不得不拼命克制住心中的嫉妒,咬着牙嫣然一笑,拍了拍弟弟郑天浩的肩膀,说:“那当然,三人行必有我师。”
“姐,”弟弟郑天浩抬起头看似一脸真诚地说:“无论如何,咱们都是亲姐弟,将来郑家的事,必须我们俩多合作。”顿了顿,他又略带歉意地补充:“我这样设计姐夫,姐姐不会不高兴吧?”
“我?”郑天爱故意哈哈大笑,道:“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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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郑天爱故意哈哈大笑,道:“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和你姐夫是什么关系?仇人!就算我不想恨他,你看他那样,早把我恨出个洞来!”
“那,姐姐为什么不跟姐夫离婚呢?”郑天浩会提这样的问题,郑天爱并不奇怪。更何况,这件事,父母也问过她多次。理由,早已在她唇边。
“反正,我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男人,就跟韩墨菲耗着呗。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天爱,”父亲郑世华神色凝重地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没必要牺牲自己的幸福拖着韩墨菲。”自从苏笑笑父母出事后,父亲对韩墨菲和她婚姻的态度,就发生了180度的变化,从以前坚决要她和韩墨菲好好过,变成成天怂恿她离婚。
在骨子里,她有一点和弟弟郑天浩很像,那就是叛逆。父母越是期待她离婚,她越是不想离婚。但话不能这么讲,尤其是当着父母的面这么讲。“爸,你是知道我的,谁让我不好过,我会让他不好过一辈子。”她随便找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