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坐你身边好不好?”凌子微笑着。
“你不怕爸爸说你,就上来!”海生招了招手。
“我才不怕,我看是你怕了……”
凌子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回头冲着晚清挥了一下手。
“妈,二伯,爸爸不是我的对手……大哥也不是……呵呵。”
海生一脸的严肃,目不转睛地发动了车子,向回开去,两辆车在过海大桥上行驶着,凌子一路上都在开心地唱歌,时不时地看着身边的大哥,打趣地调侃几句,每次海生都是微笑着,闭口不语。
车子开到了海岛别墅,大家都进入了客厅,开始准备洗澡水、衣服、午饭为肖均寿洗尘。
肖均寿万分激动,想不到十几年后,再次地体会到家人的温暖,大家已经尽释前嫌,高家和肖家已经没有任何的芥蒂了,晚清和高哲的结合,为这份旧怨填平了深坑。
“二哥,这是娱乐中心的地产,高哲给买回来了,作为你出狱的一份礼物送给你,也是肖家唯一的念想。”晚清递给了肖均寿一份地契,这并不是一份普通的地产,而是一份纪念,只有拿回这个,肖均寿才能真的有了家的感觉。
拿着这份地契,肖均寿泪如雨下,五十余岁的男人泣不成声,眼前浮现的,都是当年三兄弟的嚣张气盛。
“不要这样,二哥,都过去了,现在你可以选择住在海岛上,也可以回到娱乐中心。”
“小宝呢?他不能接管了娱乐中心吗?”肖均寿将希望寄托在了肖家唯一的后代身上。
“这个……”小宝有些为难了,他现在和爸爸高哲一起经营海岛,最讨厌的就是娱乐行业,那不适合他。
“二哥离不开海岛……”凌子替二哥解释着。
“是的,我喜欢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对娱乐中心不感兴趣。”小宝长大后,晚清和他解释了他的身世,那是小宝的权利,孩子知道后很痛苦,当年的心里阴影还存在着,若不是现在的养父母,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离不开海岛,更离不开这个家。
“原来是这样?那我去娱乐中心吧,在那里,我也许能找回过去的记忆。”肖均寿叹息着。
一边的凌子偷偷地看着海生一眼,拉着晚清的手说:“妈,我想和大哥去看雏菊……”
“部队今天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改天再回来看二伯!”
不等晚清开口,海生就抢先说了出来,他似乎在故意躲避什么?
“不行!”凌子回身一把拉住了海生的手臂。
海生的身材高大,想挣脱凌子,还是很容易,但是明显的,他不愿意弄痛了凌子,只好任由凌子扯着,大步地向外走去。
凌子使劲地跺了一下脚,大嚷着:“大哥,你明明说,今天部队没有事的,我们去看雏菊,不准走……”
在大门口,海生拗不过凌子,只好放弃了,答应陪着凌子一起看雏菊,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个冷漠,一个赌气地向后山走去。
“海生怎么了?”肖均寿询问着。
“你看不出来吗?凌子那孩子纠缠着她大哥,为了这个高哲很生气,觉得兄妹不应该这样……可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海生是个不错的孩子,高哲为什么不同意。”肖均寿问。
晚清凑近了肖均寿,小声地说:“高哲总记得当年赵斯年的事儿,说海生这孩子城府太深,捉摸不透,凌子是我们最宝贝的女人,自然心里不舍了。”
“可是,孩子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也许高哲是对的,我怕凌子吃亏……”
晚清叹息了一声,她回头看着门外,凌子这孩子从小就被高哲宠着长大的,单纯没有心计,若是海生不是真心,抱有和当年赵斯年一样的心里,可是要毁了凌子一生的幸福的。
她不知道当年收养海生是不是个错误,但是那个时候,海生真的很可怜,每天吃着半生不熟的东西,骨瘦如材,看着就觉得可怜,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
后山的花园里,凌子蹲在小雏菊的花圃前,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丝丝缕缕地飞扬着,她遗传了晚清的美,娇弱,让人不忍心伤害她。
“大哥……为什么你要躲避着我?”
“因为我是你大哥!”海生的面颊抽动了一下,英俊之中多了一丝不羁。
“不是,你不是我亲大哥,我……”
“给你小雏菊,现在不要闹了,赶紧回家去,爸爸会着急的。”海生伸出了手,递给了凌子一束小雏菊,默然地转过了身,凌子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知道我的心……”
“我只知道你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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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165章 凌子的爱
海生挺直了脊背,大踏步地向花园外走去,身后传来了凌子委屈地哭泣声,他每走一步,都忍不住想回头抱着凌子,告诉她,其实他不是石头,他怎能够不被感动,可是他不能。
他不明白,为何他的忍让和沉默,换来的却是父亲的不信任,大学毕业以后,他比谁都想留在海岛,和父亲还是二弟一起经营养殖场,可是养父却将他送走了,当了兵,驱赶出了那个温暖的大家庭。
海生害怕孤独,但是偏偏离开了家,感受了那份寒到骨头的寂寞。
他无法忘记在海岛流浪的日子,每天都躲避在石头缝儿中生活,吃着腐烂的臭鱼,天天腹泻呕吐,摇摇欲坠。
可是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双美丽的眼睛,一张慈善的面颊,那是养母,她向他伸出了温暖的手,从此他永远的记住了这一刻,就像烙印挥之不去。
他很少说话,努力的表现,容忍两个弟弟,就算被打了,也不还手,就是希望能得到养父母的赏识,越这样他越觉得自己卑微,越觉得卑微,他就越变得沉默寡言。
他对小妹妹凌子的呵护,比其他的两个哥哥都要多,就如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所以凌子依赖他,甚至长大后爱上了他。
海生觉得受宠若惊,凌子是养父母的掌上明珠,假如……养父母能同意将凌子嫁给他,他甚至无数个夜晚做梦都希望成为高家真正的一分子,就是娶了凌子。
然而他的这个意图,却让养父提高了警惕,他才意识到,他仍旧是一个外人。
海生爱凌子,也许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可是他的爱变成了一种意图,遭到了排斥。
于是海生做了一个决定,要放弃凌子的爱,证明自己对凌子是纯洁的,就算一个手指头他也不愿意沾染这个妹妹的。
“大哥……你回来,我不会放弃的,我等你……”
凌子大声地呼喊着,她知道,大哥一去就是半年,只有再等半年,她才能见到大哥。
在凌子的哭泣声中,海生离开了海岛。
肖均寿回到了娱乐中心,在高哲的帮助下,娱乐中心重新开业了,他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只不过此时的他,发誓要重新开始,在正道上寻求属于肖家的崛起。
海岛的养殖场依旧按部就班地运作着,凌子天天到海边盼望着,却就是不见海生的影子,有时候晚清都无奈了,心也随着女儿哀伤了起来。
“高哲……你说,你是不是错了,过去的经历对你的影响太大了,海生也许不是那样的人呢。
晚清依偎着高哲,凝望着窗口之外,凌子站在礁石上,对着大海发呆着。
“凌子还小,任何可能伤害她的,我都会阻止,即使她恨我……”
高哲紧拥着晚清,晚清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轻轻地叹了口气,高哲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可是他哪里知道女人的心,一旦爱上了,就很难自拔,就算那个男人是个无恶不作的恶棍,她也注定为他沉沦。
就像当年的高哲和晚清,她爱上了这个男人,甚至可以忘记那些伤害,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享受片刻的柔情都是幸福。
海风渐渐地小了,太阳也落下了海平面,有一个黄昏来临了,凌子失望地坐在了礁石上,今天大哥又不能回来了。
她忍不住又啜泣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得到大哥的爱,她爱他,可以为他去死,可是大哥却不肯接受她,一定是因为她太幼稚了,她没有城里的女人那么成熟,上次大哥打电话回来,说有女朋友了,凌子几乎彻夜未眠,她不相信那是真的,一定是大哥欺骗了她,想让她死心而已。
“大少爷回来了!”海边的工人大声地喊着。
大哥?
凌子站了起来,抬头望去,码头上一艘快艇飞驰而来,是的,那是大哥的快艇,凌子使劲地擦了一下泪水,顺着海边奔跑了起来,可是没有跑出多远,她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大哥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刚刚渐小的风,又大了起来,海浪卷得很高,将凌子的鞋子打湿了。
“凌子……”
海生老远地打着招呼,并搂住了身边女人的肩膀,那个女人确实很成熟,看起来和大哥年纪相当,凌子的双手纠结在了一起,她低下了头,泪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低落在了沙滩上,大哥说的是真的,他有了别的女人。
客厅里,高哲和晚清都很吃惊,看着海生带回了的女人,有些措手不及。
“爸,妈,我女朋友,菲菲……”海生介绍着。
“叔叔、阿姨好……”菲菲很有礼貌问候着。
听见了女孩子优雅的声音,高哲和晚清才反应了过来。
“坐,坐……”晚清热情地招呼着,高哲似乎有些尴尬,难道是自己错了,看到海生领了女朋友回来,他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海生看着父亲安慰的面容,知道自己做对了,虽然这是不情愿的事儿,虽然他的心里还装着单纯的凌子,但是时间会化解一切,凌子会慢慢地忘记了他。
凌子走进了客厅,她的衣服都湿了,海浪从她的头上掀了下来……“这是你妹妹?”女人回过了头,很惊讶地看着凌子,她被凌子的美震慑了,特别是湿漉漉的一身,更显得婀娜多姿。
“你怎么湿透了?”海生紧走几步,想抓住凌子的手,凌子却躲避开了他,她一步步地走到了女人的面前,瞪视着她。
“你是我大哥的女朋友?”
“是的。”菲菲有些发愣了,在凌子的眼睛里,有明显的敌意。
“你和他要结婚了?”
“如果你父母同意,我想很快的……”
“你爱他吗?”
“这个……”菲菲的脸红了。
“那你呢?”凌子转过了身,瞪视着海生,质问着:“你爱她吗?”
“是的……”海生低下了头,他很想说,即使不爱又能怎样,他能得到凌子吗?当然不能,相比来说,他不想失去这个温暖的家。
“我恨你们所有的人!”凌子愤然地甩了一下头,冲了出去。
晚清想拦也没有拦住,眼看着凌子湿漉漉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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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166章 凌子的爱1
“真是任性!”
高哲虽然担忧,但是也很生气。
“小孩子一会儿就好了。”菲菲嘴上这么说,可是脸色却很难看,她明显感到了海生和这个妹妹关系一点也不简单,从凌子进门,她就发现,这两个兄妹没有一点相同之处。
“我去看看……”海生有些坐立不安了,眼睛不住的向外张望着,凌子湿漉漉地样子让他很痛。
“你留下陪着菲菲,还是我去看看。”晚清疾步地向外走去。
海生已经无法在客厅里停留了,他随后跟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更暗了,海风越来越大,肆虐着礁石,发出了巨大的爆裂声,天空不作美,阴暗之中,下起了大雨,看着满天的烟雨,海生的心都揪了起来。
晚清被雨水淋透了,她到处也找不到凌子,只能叫海边的工人一起冒雨寻找,高哲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披上了雨披,跑了出去,将晚清送回了城堡,又冒雨离开了。
工人们都集中在了海滩,哪里有凌子的影子,海生心中一震,手也发抖了起来,凌子不会是……他迈开大步向后山跑去,他发现满院子的小雏菊都凌乱不堪,似乎被什么人践踏过,不用猜了,是凌子,盛怒的她,毁了她从小喜欢的小花儿,可想而知,他和菲菲的出现,让凌子伤心欲绝了。
海生的耳边响起了凌子小时候稚嫩的声音。
“大哥,小雏菊就是我……假如有一天,他们都死了,我也不能活了……”
“胡说……大哥会保护好每一株小雏菊,让他们年年生根发芽。”
“就像保护凌子一样吗?”
“是的,就像保护凌子一样……”
看着满地折断的小雏菊,海生的心都凉了。
“凌子,凌子!”
海生大声地喊了起来,他不能失去她,小雏菊没有了可以再种,可是凌子若是没有了,他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他爱着她,一刻也没有改变……走进了雏菊的花圃,海生看见了一串泥泞的脚印,还好大雨刚下,没有冲淡那些印记,那脚印的方向,后山的悬崖……“凌子,不要啊……”
海生疯狂地爬上了岩石,在最高处,他向远处的悬崖望去,一个小小地身影,面对着大海,在风雨中飘摇着。
“凌子,凌子,大哥在这里!不要……”海生一边奔跑一边大喊着,但是风雨淹没了他的声音,他脚下一滑,跌倒在了岩石上,眼前的小身影也飞落了下去。
海生撕心裂肺地痛哭了起来,凌子跳下去了,在他的眼前,像风筝一样飞下了悬崖,她失去了心爱的人,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海生冒着大雨,跑到了悬崖边,几乎连想也没有想,随后跳了下去。
海岛的别墅里,高哲推开了客厅的大门,晚清发疯一样地扑到了他的身前,当看到他身后空无一人的时候,绝望地捂住了面颊。
“凌子呢?”
“前后山都找了,找不到……”高哲的脸色铁青,他发动了所有的工人,但是雨太大了,又刮起了台风,搜寻了后山之后,他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凌子……”
晚清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晚清……”
高哲抱住了她,懊悔在他的心里撞击着他,他不知道凌子如此在意海生,是他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女儿,现在海生也不见了,希望越来越渺茫,他万念俱灰。
风没有减弱,雨仍旧下着,养殖场损失惨重,很多堤坝被冲塌了,工人都尽力了,预计损失达几百万。
除了凌子和海生失踪之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大家期待着风平浪静,又害怕风平浪静,谁也不愿意看到两个孩子的尸体……后山的断崖下,海生抱着奄奄一息的凌子,疲惫地爬上了礁石,有好几次,他们差点被大风再次掀入大海中。
海生抱着凌子,攀上了一处岩石,却再也没有力气攀爬了,他